第59章
喻挽扁扁嘴,心中已然酸澀成泥,咕嚕咕嚕地往外冒着泡泡。
她的聲音低低的,細細的,帶着絲若有似無的埋怨,“我憑什麽喜歡你,你又不喜歡我。”
容譽又低頭親了喻挽一口,眼中滿滿的都是她,嗓音低磁,溫柔得不像話,“我都這麽說了,挽挽,難道還不是喜歡你嗎。嗯?”
“不要,”喻挽撇撇嘴,扭過頭不看他,神色也傲嬌起來,“臭男人,你都沒親口說過。”
“…”容譽看着她,眼眸深黯,腦中開始回想,自己好像真的沒有親口說過。
确實是他大意了。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語氣熱忱又缱绻,附身在她耳邊,低低地道,“喜歡的。只喜歡你。”
怎能不喜歡,這麽好的挽挽。
喻挽聽見了,眼睛微微眨,懵懂地看着他。
她的心,在這一刻,開始怦怦怦地劇烈跳動起來,腦海中閃過,這麽些年的,每一個容譽。
風流的,肆意的,絕情的,桀骜的。每一個,都讓她不可自拔地喜歡。
而現在,她日日夜夜肖想的那個男人,就在她的眼前,對她說,喜歡她。
可是……
“…容譽…”喻挽嘟了嘟嘴巴,不想這麽輕易地讓容譽得逞,“我還沒原諒你呢。”
容譽:“…”無奈一笑。
他看着女孩別扭又嬌俏的模樣,心裏異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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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孩,別扭點又如何,他只能哄着,也樂意哄着。
誰讓他先破壞了約法三章。
誰讓他曾經那麽混蛋,還大言不慚地立什麽不談感情的破約定。
先動心的人,就輸了。
在挽挽面前,他是徹頭徹尾的輸家。
且輸得心甘情願。
容譽低頭,吻上喻挽的唇,唇齒研磨間,含糊不清的男聲從口中溢出,喻挽卻聽得分明,“交給我就好。”
他會用時間,讓她徹底地原諒他,愛上他。
喻挽好似聽懂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容譽。
所以她的月亮,終于要陷落了嗎。
曾經喜歡了,那麽久,那麽久,那麽久的少年。
高中時候,不管不顧,不在乎別人眼神,幫助她的少年。
大學在舞臺上抱着吉他,肆意歌唱的少年。
歌聲陪伴了她從大學開始,後半個學生時期的少年。
她眨眨眼,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滾落,最後湮沒在純白色的棉質床單裏。
悄無聲息。似乎無人發覺。
喻挽主動挽上男人的後頸,回應起他的吻。
兩人似乎已經不再需要言語的回應。
……
容譽知道,挽挽這是答應他,試着讓他慢慢陷入到她的生活,以至她的感情了。
……
他滿足地輕嘆,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起喻挽的小臉。
……
……
喻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推他,“…容譽,我不想…”
在這裏,這麽草率地…
容譽自然也不會在這,只是極其耐心地征詢她的意見,“…挽挽,就讓我親一親,嗯?”
喻挽感受到男人蓬勃灼人的力量,不太敢信他,這可是在酒店,要是他想,她根本沒力氣反抗。
她噘着嘴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不要,你就是個臭流氓。”
容譽:“…”
他忽地笑出聲,笑得桃花眼彎彎,風流無俦,引人心弦。
偏偏男人的語氣和眼神又是那樣專注,專注得他漆黑的眼瞳裏好像只能盛下她一個人。
他緊貼她的耳邊,徐徐道,“挽挽,你得知道,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把持得住。”
喻挽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眨眨眼,所以,真的是因為喜歡才會有欲望,才會情不自禁嗎。
所以,他和宋清越的那一段,什麽也沒發生,是因為沒感覺,沒興趣?
她已深陷其中,卻又忘了,自己哪次見到容譽勾人的樣子,沒有想過要和他一直地,深深地,在一起。
喻挽好像陷在了死胡同裏,她不知道,不明白,也實在是想不通。
既然沒興趣,又為什麽要一個個女朋友地交往,情史從不間斷。
既然交了女朋友,又為什麽,什麽也沒做過。
單單對她…這樣…
而他一時的喜歡,又能停留和持續多久,那本結婚證的效力,又能有多大。又是否能夠束縛得了他。
她不知道,卻也不想再庸人自擾。
喻挽的心中,糾結極了。
可是,現在又不是問的時候。
似乎是她走神得太久,耳邊傳來男人沉沉的一聲“專心點,挽挽”,男人愈發溫柔熱烈的吻向她襲來。
這個男人,她肖想太久了。
……
容譽附身在她耳邊,沉了許久的呼吸。他克制着,低低叫她,“挽挽…”
喻挽知道,她徹底逃不開了。
……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方歸于平靜。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
擦完,容譽又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帶着十足的珍惜與疼愛。
喻挽感受到,嗔了他一眼,似羞似惱。
克制着身上的不适,她轉過頭,透過厚重的窗簾仿佛還能看見外面青天白日的亮堂光影。
她回頭,臉色羞憤欲滴,紅得要滴血,噘着嘴巴,開始強烈批判容譽剛才的所作所為,“容譽,你說,你這算不算是,白日宣.淫?”
臭流氓。臭男人。
聽見這話,容譽從喉間溢出聲很輕的笑,也不惱,語氣寵溺又疏懶,“挽挽,都沒做到最後一步,你管這叫宣.淫?”
男人語氣好像透着幾分不滿,神情卻是極其滿足的。
此刻的容譽,倦怠地倚在床屏上,修長手指一下一下緩緩撫摸着身旁縮在被子裏只露着個腦袋的喻挽,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如果還說有什麽,他鼻尖嗅到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
話裏充斥着幾分不甘心和酸意,“挽挽,我生日快到了。”
“…”喻挽聽到,白他一眼,幼稚鬼。
知道他想要什麽,可是喻挽就是不想接茬,她好笑地看他一眼,故意道,“那你想要什麽?”
容譽捏捏她的臉蛋,上面還有未褪的紅潮,“你說呢。”
喻挽翹着嘴角,眼眸彎彎,幹脆利落地道,“我不知道呀。”
“…呵,”容譽睨她一眼,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挽挽,你是,不想回家了?”
“…我想洗澡,容譽,”喻挽避而不答,苦下臉,“好難受呀。”
瞬間,容譽就被喻挽轉移了話題。
“…怪我。”容譽心疼,竟然讓她不舒服了這麽久,他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抱你去?”
喻挽穿上容譽從衣櫃裏拿來的睡衣,她看了眼,睡衣是她常穿的牌子。
她“嗯”了聲,被男人抱進了浴室。
……
洗完澡,喻挽也徹底冷靜下來,她忽然覺得自己又被容譽這個臭男人忽悠了。
他才對她說了喜歡,就那樣……。
唔…剛才。
容譽看着他,桃花眼像是一塊黑曜石一般,閃着灼人熱烈的光。他就那麽專注地看着她,使了十足的耐心,輕輕的,緩緩的,誘哄着她,蠱惑着她。
男人清隽的眉眼染上一層欲,冷白的耳部肌膚泛起一絲薄紅。喻挽極少看到這樣的容譽,像是落入凡塵的男妖精,引誘她,想讓她和他一起無限沉淪。
都怪容譽這個臭男人,他剛才的樣子也太勾人了,她把持不住很正常,也不怪她。
她這麽安慰自己。
喻挽用浴巾,慢吞吞地擦着頭發,花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勉勉強強擦了個半幹。
她穿好睡衣,對着鏡子看了看。
鏡子裏的女人穿着一件奶茶色的及膝吊帶裙,雙頰水嫩嫩的,皮膚白皙,眸子熠熠生輝,紅唇水光潋滟。
脖子那裏,遍布着好幾點紅色痕跡,異常明顯。
看到這裏,喻挽更加有點生氣了。
她把浴巾包在自己上身,直到把自己的整個身體遮蓋住,才出了浴室。
喻挽來到床前,看見容譽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懶懶地鋪在額頭上,使得他幾分少年感撲面而來。
她皺了皺鼻子,覺出空氣中有一絲不同尋常的夾雜着一絲熟悉的味道。
容譽看過來,朝她招手,“挽挽,過來,再休息會,我們回家。”
她剛走到近前,便聽見男人笑着調侃,“挽挽,看都看過了,你包裹這麽嚴實做什麽。”
喻挽撇撇嘴,語氣有絲生氣,“容譽,我後悔了。”
容譽:“…”
他直起身子,把喻挽拉到近前,語氣有幾分咬牙切齒,“挽挽,這話能随便說嗎。”
喻挽睜着大眼睛,控訴容譽,“你…”
這樣…說完喜歡就直接…那什麽…我,我不後悔才怪。
可是她沒說出來,只是避重就輕地“哼”了聲,道,“誰讓你抽煙了。”
容譽:“…”
他知道喻挽嗅覺異常靈敏,所以才趁着喻挽去洗澡,偷偷摸摸去門外面抽了半根,不,充其量三分之一根煙。
然後噴了空氣清新劑,換了件新襯衫,做遍了各種萬全的措施。
就是這樣,還被喻挽發現了。
容譽下了床,湊近她,拉着她的手,微晃着,與她視線平齊,語氣誘哄似的,低着嗓子同她道歉,“挽挽,我錯了。我去洗個澡再回來,嗯?”
喻挽“哼”了聲,不讓他碰自己,自顧自上了床。
她窩在被子裏,枕頭和被子上充斥着清新冷冽的氣息,一如男人給她的感覺。
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混合着他常用的雪松香,真的很好聞。
可是,她還是不喜歡他抽煙,對嗓子一點也不好。
喻挽盼望着,有一天,她能看到一場,容譽專門為她準備的演唱會。
只有他和她。
滿足她少女時期的夢。
過了會,容譽從浴室出來,頭發也是只吹了個半幹。
只見男人步姿懶散地朝她走過來,喻挽只露出個圓圓的腦袋,看着他,繼續道,“容譽…我想了想,好像還是有點後悔…”
容譽坐在床邊,黑眸深邃,情緒不甚分明。
他輕撫着她的臉頰,聲音如浸了水般的溫柔,“跟我說說,哪裏後悔?”
“唔…”喻挽眼眶微熱,卻莫名矯情起來,不是很想說。
他們明明,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解決,今天竟然…就在酒店這麽…
半晌,她才支吾着,語氣幾絲忿忿,“都怪你,容譽,都是你…”
容譽輕笑了聲,道,“挽挽,不是我,是你,太美了。”
“…”喻挽臉頰發燙,繼續控訴他,“那你剛才還抽煙,你之前明明答應我要戒煙的。”
容譽不知道該怎麽同她說,戒煙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只好耐下心來,輕聲哄她道,“…我的錯,嗯?”
喻挽上杆爬,繼續問他,“那你以後還抽不抽煙了?”
容譽一頓,只得搖了搖頭,順着她的話道,“…不抽了。”
哼。喻挽睨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見喻挽就這麽放過他,容譽好笑地看了眼喻挽,她的挽挽,還是那麽好騙。
他摸摸她的腦袋,把她從被窩裏撈出來,抱在懷裏,嗓音充滿了寵溺和溫柔,“挽挽,我的好挽挽。”
喻挽窩在他的懷裏,垂着小臉,像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
她輕輕回抱住男人勁瘦的後腰,滿心滿身的依賴。
兩人靜靜抱了許久,許久。
過了好一會,喻挽擡起頭,說道,“容譽,我好餓。”
容譽摸摸她的肚子,問她,“嗯,想吃什麽?給你叫點吃的。”
喻挽眨眨眼,提要求,“好想吃油條哦,這裏有嗎。”
他親親她的唇,嗓音溫柔,“有的,”所有她愛吃的,這裏都有。
過了會,酒店服務來送餐食。
容譽下去開了門,把餐車推進來,上面的吃的,都擺到一旁的桌子上,問看她,“過來吃?”
“好呀。”喻挽笑着,穿上拖鞋,走過去。
捏她起一根小油條,放進嘴裏,顏色金黃,口感酥脆,“好好吃哦。”
“嗯,好吃就多吃點。”
喻挽又拿起一塊巧克力麻薯,喂進容譽嘴裏,“你也吃呀。”
容譽把麻薯咬進嘴裏,嗓音低磁,“謝謝挽挽。”
……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然蒙起一層薄薄的青黑。
喻挽的左手被男人牽着,她伸出右手,繞了一圈,揪了揪男人的衣擺,“容譽…”
“我突然想起件事。”
容譽轉頭瞅她,女孩的眼裏透着狡黠,他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問,“什麽?”
喻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酒店的招牌。
繼續說,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寫着秋後算賬,“我記得,就是在這家酒店,來之前,你在車裏,讓我簽了約法三章。”
容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