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伊未寝只想做無名的雷鋒前輩,等待着未來某一天,一個洛陽鏟把自己鏟起來,然後小學弟就會又喜又笑嗚嗚嗚哭得好感動。
自帶特效的自己,特效都是一塊錢的玫瑰花。
他應該拒絕小學弟投懷送抱、美人計,再義正言辭的說:“我将畢生投入月季事業,我的青春沒有後悔!”
“嘿嘿嘿……”伊未寝在廁所裏發出詭異的笑聲,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在做什麽。
他朋友都覺得聞着味了:“那什麽……人已經抓到了。”
伊未寝拍着大腿驚呼:“你們動作這麽快?”
“不是……我們人到那邊的時候,聽說已經有人下手了。主謀和在平臺上發表過侮辱言論的,都被封禁,現在查無此人……跟你說個有趣的事情,聽說有幾個沒見過跟着起哄罵人的還是大學生,也不知道晚上經歷了什麽,當時就尿了!”
伊未寝:“吓尿了?還大學生呢?”
“還大學生呢,這不傻逼嗎?”
伊未寝覺得他說得很對,這不傻逼嗎?
但是……
“誰做的?這不跟我搶功勞嗎?”
伊未寝多不滿意的,但他心思活泛,因為有個多疼白桐的人而高興。
他想,我的學弟值得被所有人簇擁,鮮花、白雲還有愛。
但伊未寝架不住好奇心,拖朋友去瞧誰的手筆。
結果發現是謝家那位,謝明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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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件事情的伊未寝,臉色相當難看。
他隐約知道點豪門辛秘,于是挖空了頭腦,拐彎抹角問白桐——
這會兒功夫,白桐已經麻溜做完了嫁接,就是刀片不小心切了手,劃出一條邊緣鋒利的刀口。
白桐在那,拿嘴嘬血。
伊未寝驚呼:“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快去消毒!”
白桐瞳仁大大,面色淡淡:“嫁接割手不是常事嗎?跟愛惜有什麽關系?口水抹一抹,活到九十九。”
伊未寝像個倔強老頭:“……太不愛惜了!”
他氣憤跟朋友吐槽:“我那小學弟,太不愛護自己!割了手,就拿口水抹抹!”
朋友發來250個省略號,痛哭流涕:“當年大明湖畔,我割了手,你跟我說,瞧你那樣,不就割了手,還貼尼瑪創口貼,墨跡!這不雙标嗎!”
伊未寝臉紅耳赤,連忙把朋友拉黑,表達自己的清白!
只要當剛才的朋友不在人間,那他就沒有雙标!
伊未寝問白桐:“你有沒有聽說過謝家兩兄弟的事情?”
白桐把v12月季一排排放到日光下:“嗯?”
伊未寝看着他漂亮的蝴蝶骨,咽着口水。
伊未寝驚恐臉:“就前兩天你見到的那個,謝明燭,他喜歡他弟弟還是哥哥!!!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跟他弟弟長得特別像!!!”
他調出兩個人展會上的合照。
“你看你看,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哎不對,你臉比他小,棱角沒他那麽鋒利,還是你好看。”
白桐點頭,有點呆,話從左耳進右耳出,任誰也沒有辦法将他從育種算法裏調出來。
伊未寝聽過白癡、花癡、音癡,還是頭一回看到育種癡。
等白桐頭腦風暴做完,白桐才回他:“哦,人與人為什麽會長得這麽像呢?”
伊未寝想了想:“也許你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白桐若有所思:“不排除這種可能。”
伊未寝嚴肅的抓住白桐肩膀:“所以!謝明燭那狗東西如果來招惹的話,能多遠走多遠!”
白桐點頭:“不談感情。”只談錢。
伊未寝看敲打成功,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歪着頭去看白桐。
白桐往澆花車裏撒了多菌靈,慢悠悠沿着地壟撒過去。
他的身影苗條而瘦長,側臉柔和,曲線細膩流暢,在霧化的水汽裏,他平靜、冷淡的眼瞳裏滲透出柔和、纖細,玻璃絲網般的溫柔。
伊未寝被他的熱情感動了。
嗚嗚嗚,這就是夢想的力量!
而事實上,白桐想的是。
錢錢錢!
都是錢!
等育種成功,出口,去掙外國人冤大頭的錢!!!
·
謝明燭從夢裏醒了過來,照常往床邊一摸,摸到了一疊日記。
他額頭滲出冷汗,屋子裏打着低溫,謝明燭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帶着股寒氣,像是剛在殡儀館凍硬的屍體。
清一色黑灰色房間陳設,禁欲又冷漠。
大清早,他執筆寫日記。
這裏有兩點詭異之處。
第一,九點工作五點起,實在是有病。
第二,正經人誰他媽寫日記啊!
但謝明燭确實像個教條下的小學生,一板一眼寫着日記。
然後開始工作。
他是個工作狂,底下管理着或大或小好多公司,做到他這個份上,其實不用凡事親力親為,但他就是奮戰在一線。
喝最多的咖啡,品最苦的人生,做最勤奮的總裁。
據某知名財經采訪截錄,曾問詢謝明燭:“聽人說你是個工作狂,是什麽養成了這種性格?”
答案令人瞠目結舌。
謝明燭說:“為了逃避。”
沒人明白他的意思,後來被人解釋為裝—逼。
再用母—語翻譯一下——
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日記寫完,謝明燭起身,難得發了一會兒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拉開窗簾,沐浴在新鮮、靈動的日光下。
陽臺對值的樓層是古典紅磚瓦,精裝,綠化豐富,林間小路用鵝卵石密密鋪成,中間還有撒尿小童淅淅瀝瀝,好不羞恥。
同樣樓層,幾乎無差的高度。
就在謝明燭對面的樓層裏,白桐在靜靜沉睡。
白桐樓層實在是很好區分。
因為他的窗臺養滿了月季,明明沒搬來多久,卻已經滿是他生活的痕跡——爬藤老莊園月季枝條纖細、葉片柔美,在風裏結苞,大片已經開出的黃—嫩的美景。
可惜風一吹就頂不住了,樓下簌簌下花瓣雨。
又香又飄。
隔得還挺遠,謝明燭感覺心快沉醉在其中。
他趴在護欄上,抽着薄荷味的煙,清晨明媚紅日從一端升起,他周身卻籠罩着一層寒氣。
雲起随煙散,謝明燭目光始終都定在對面連燈都沒開的房間。
他摸索出手機,在上面敲字。
【老師,早上9點——12點。】
【學習方向:約會,選你喜歡的地方。】
打完字,他躺在陽臺的椅子上,翻開書冊。
封皮與他格格不入,仍舊是三流小說,名字更加震撼:《綠茶叼》。
也不清楚他到底哪裏搜羅出來的這些陳年舊貨,但總之很受用。
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現在,誰是獵物呢?
等太陽移到肩側,他就能等到白桐起床,然後穿着白色背心或者t恤,去侍弄他的月季。
而謝明燭也會在同一時刻,轉身進入屋內,掩蓋一切罪惡行徑,雖然該偷看還是偷看,多一眼是一眼,縱使那張臉絕不會在心底裏消失。
八點。
謝明燭收到謝付雪消息。
謝付雪約他出去吃飯。
很難得。
要知道謝付雪的那點手段,實在是太少。
釣人釣魚,都是一樣的,給足甜蜜的餌料和假餌,放到他面前,若即若離。
謝明燭跟他說:“有約了。”
可他翻到白桐那一頁,卻跟他說:“付雪約我去吃飯,我該如何給他一個難忘的約會?”
八點,白桐醒來,看到了手機上的消息。
白桐主要看,時間,地點和條件,然後快速羅列,發給謝明燭。
【去月季院。在辛勤勞動過後,無論什麽樣的飯菜,都會變得美味。】
然後他收到了謝明燭的回複:【老師說得對。】
白桐怪不好意思的:【主要是大老板錢到位。】
謝明燭繼續發:【談感情,再多錢都沒關系。】
白桐為他點了個贊。
這話他愛聽,求求你們搞起來,搞起來!
讓我的錢包,鼓起來,鼓起來!
一個小時準備時間很充足,白桐思索片刻,默默放下了自己從某寶批發的一打十二件t恤,挑了件寬松白襯衣。
襯衣有點長,把衣服塞進褲子裏。
地點選在白桐的月季院。
嗐。
他臨時通知老保安,要收一百門票。
兩個人兩百塊,能掙一點是一點。
從此改名白扒皮。
沒辦法,養月季就是養孩子,藥錢、土錢比啥都貴。
能掙一點是一點哦。
謝明燭到的時候,白桐已經準備好了。
“上車。”謝明燭說話的時候,白桐注意到他,今天特別帥。
本來就是儀表堂堂的人,拾掇拾掇,頭發散落下來,偶爾露出來一截星墨似的眼睛,沉甸甸魂靈惹得白桐多看兩眼。
謝明燭說:“希望你在工作時間裏,不要以謝付雪的身份出現。”
白桐反而疑惑:“為什麽?”
謝明燭:“太出戲了。”
白桐上了車,系上安全帶。
“大老板的要求,我自然滿足。”
謝明燭帶着他疾馳而去月季園:“為什麽選在這裏?”
白桐翻出手機給他看:“月季園偏僻,你們可以做很多事情。一起體驗耕地的快樂,中間不乏身體接觸。”
白桐想了想,聲音悠遠而慢:“比如擦個汗什麽的,溫馨又浪漫。”
謝明燭打了個彎,白桐拉着安全帶往謝明燭方向撞了一下,呆毛擦過他的臉頰。
“抱歉,打彎兒急。”謝明燭睫毛顫抖的時候,白桐那根呆毛也跟着晃一晃。
白桐扒着安全帶,臉色淡淡、平直無波眼皮掙紮回去。
謝明燭說:“這樣真的有用?”
怎麽可以懷疑老師呢?
big膽!
白桐輕輕咳了一聲,睜眼說瞎話。
“這叫封閉效應。”
“當你們處于一個相對隔絕、陌生的壞境,他會不自覺依賴你、靠近你,你的溫柔會傳遞給他,造成荷爾蒙信號,從而令他怦然心動。明白了嗎?”
“明白了。”謝明燭散着額發,帶着笑看過來。
那眼神不錯。
志在必得。
我們情景模拟小課堂,就需要你這樣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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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兄弟們!
家裏在扯皮,看熱鬧去了!
修文問題:
前面對謝明燭性格做了一定程度修改,增加了個人看書小習慣,重新梳理了感情線,對一些情景謝明燭的态度做了調整。
目前修到9還是10章。
總工程預計三天內完成,屆時可以重看,或者不用看,只需要知道謝明燭愛白桐就行。
flag:三天內改完謝明燭感情線,改不完我倒立洗頭。
就醬~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