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聲音很軟和,硬撐平了帶着點酷。
白桐說:“牛逼。”
主持人:牛逼不用說兩遍,表示強調。
主持人靠着過硬的主持經驗,冷靜道:“白老師真幽默,等會兒讓主辦方給你買十根,大串的!白老師快過來合影。”
白桐不想合影,他再一次被主持人拖過去。
主持人說:“謝老師可以給白老師送花了。”
助理把蜜桃雪山十二支遞給謝付雪,發現謝付雪整個人都在抖。
可今天不算冷。
助理小聲問道:“哥不舒服嗎?”
很久沒有傳來謝付雪的聲音,助理有些擔心,他低下頭去看,卻發現謝付雪确實是在笑。
那是種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笑。
就好像小白兔發紅眼睛,手裏拿刀,面容在柔和都無法掩蓋背後的血腥暴力。
助理被謝付雪眼神吓到了,他退後一步,看到謝付雪擡頭,剛才的表情仿佛是錯覺謝付雪仍舊是幹淨、純和的。
“我沒事。”謝付雪抱着玫瑰走上前去,回複了助理的話,“我只是高興、太高興了。”
助理渾身吓得發冷,他看向臺上的人,一時間有些恍惚。
咋,青天白日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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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臉相似五、六十!
·
謝付雪能感覺到奔騰的血液。
骨骼裏的癢勁兒,經由心髒迸發出來,遞送到四肢五骸的每個角落。
他能感覺到死寂的靈魂不安的騷動。
他是獵手,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踩着紅毯,抱着鮮花。
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一步步走過去,看到白桐轉頭過來,淡淡眼眸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別無表情,甚至悠哉悠哉的咬了一口圓子。
謝付雪咽了口唾沫,腳步急促,大朵的月季撞到白桐身上,将他撞退兩步。
“啊,抱歉。”
謝付雪笑起來,眉眼間是徹底舒展開來的風情。
與他一樣,偏幼的相貌,連表情都沒有。
白桐淡聲道:“看着路。”
謝付雪将花遞給白桐:“恭喜你,獲得了……最佳花型獎。确實很漂亮。”
白桐自然的接過一大把蜜桃雪山。
“花好看。”
白桐心說,海王都歸來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畢竟海王回來後,即将開啓大型修羅場劇情,他對參與劇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巧的是,謝明燭也在這裏。
既然謝明燭都看到了,那就說明,是時候結束一切了!
白桐裂開小白牙,笑了笑。
他翹起的大拇指,緩緩移向謝明燭,生動形象表現出了何為真正的牛逼。
主持人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拍完照趕緊把人給送走。
下輩子,別讓我在遇見你。
·
白桐并不知道,這條傳上網絡的視頻讓他一下子火了起來。
網友評論:牛逼弟弟!!
lsp直呼內行:斯哈斯哈。
衆人評論:願你歸來仍是牛逼少年。
總而言之,牛逼少年以莫名姿勢走紅網絡。
一眼傾國傾城,讓顏狗為他組建超話,每天膜拜膜拜神顏。
更是有人想要立刻馬上拿到小仙男從小到大的照片。
大家相當和諧,暫時目标是:孩子太可憐了,快給孩子把圓子送上去!啊什麽?哪家的圓子,怎麽看上去這麽誘人!
走!組團去吃圓子啊!
啊!什麽活動?看上去好有趣,現在去還能偶遇弟弟嗎?
也有人發現:謝付雪怎麽跟白桐長得這麽像?是同父異母的親戚嗎?
這句話一出,頓時把謝付雪粉絲惹毛了。
什麽路人登天碰瓷?
謝付雪已經小有名氣,雖說還是個三線路人,但好歹頂着海歸到名氣——最近娛樂圈大趨勢是這樣,只要頂着個混血出國的名兒,就顯得不太一樣。
而且謝付雪确實顏值能打,在國內圈了一批粉。
粉絲經歷過時間,也清理過一批人,現在人都老死忠。
聽到隔壁挂自己哥哥大名,身先士卒,恨不得進去先把人捶地。
一個個頂着“讓我看看是什麽妖魔鬼怪”的怒氣,念叨着“妖魔鬼怪快離開”,結果進來一看,眼睛都直了。
好家夥,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我們哥哥的親弟弟!
靠着網絡號召,一大批人湧入會場,企圖跟白桐偶遇。
但這時候白桐,早就溜了。他跟伊未寝去一家一家看月季,中途還跟幾個“大師”換了些枝條。
大師們蓬頭垢面,不是正兒八經搞育種的,大多是普通人,心血來潮自己搞了個育種,帶來見見世面。
這類大師作品往往随機且随意,他們大多是自己家随便種着月季,随意授粉,于是誕生了品種。
除了這類大師作品外,白桐還引入了一批經典月季品種。
最令他高興的是,這場會展裏居然有古老月季!
要知道這玩意兒現在不好找,許多廠家、種植家都不種植了,因為進口月季太多了、太漂亮了,又有股舶來品的媚外,本國月季生存空間被擠壓得尤其小。
這也不怪什麽,各國公司在月季培養上是看準了方向的,無論是花型、香氣、抗病性上都有相當優秀的品種,國內公司吃着福利,給客戶普及,搞宣傳。
時間一久,大多數人提起f國、y國第一反應就是浪漫邂逅之都,甚至都不知道,國內最早的一批月季傳入歐洲後,才誕生了現在所熟知的經典月季。
可嘆,□□上國牛逼。
白桐看到這批古老月季,心裏高興,他親切拉着對方的手。
“感謝你的大力支持!”
對方:……
白桐性質高昂,要不是伊未寝拉着,真的就像花蝴蝶一樣飛走了。
伊未寝老是有種感覺,不注意這人就飛走了。
結果他想的沒錯,伊未寝上個廁所的功夫,白桐還真不見了。
伊未寝在廁所外找了會兒,沒看到人,仰天長嘯:“不——”
屬引凄異,哀轉久絕。
叫了會兒,他才想起,可以打電話。
他播了個電話,響了兩聲,被摁斷了。
伊未寝耳朵動動,總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一聲電話響,好了,他知道了,高人學弟肯定背着他去看花了。
“小學弟,等我!”
“嘟。”
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摁斷了電話,手指一勾,把手機放到了自己口袋裏面。
另一只手捂着肉嘟嘟的小嘴,他動作粗魯中帶着一線溫柔,将白桐摁在廁所門上。
僅容一個人的地方,被迫塞入兩個,顯得擁擠而急促。
白桐睫毛長,眨眼睛的時候特好看。
清澈又堅定的瞳仁直勾勾盯着人,像勾—引人。
謝明燭是這樣想的。
他壓着白桐,露出一點痛苦神情,他說:“你能先把腳移開嗎?”
“哦。”白桐習慣性往上一踢。
“嗯!”謝明燭表情更痛苦壓抑了。
白桐大概知道自己踢到哪裏了,連說一句:“抱歉,但你應該沒事吧。”
謝明燭額角滲出冷汗:“沒事。”
天賦異禀,怎麽可能屈服于這一腳?
白桐沒想到謝明燭會拉他進這種地方。
正好他也想找謝明燭,幹脆跟他攤明。
“你跟我……”
正好對方也剛剛開口,說:“你跟他……”
白桐愣了愣:“誰?”
謝明燭鼻息哼了一聲:“替身期間,你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白桐睫毛煽動:“亂說什麽?正好,我想跟你說,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
“什麽?”謝明燭俊眉擰起來,露出極為不爽的表情,“為什麽?”
白桐眼神淡淡:“我們之前說好了的,謝付雪回來以後,合約就到此結束。”
謝明燭眉宇間凝結着一道黑色的怨氣,他指腹輕輕摩挲着他的唇瓣,白桐說話那熱氣灑在他手心,謝明燭手指不自覺往內陷了陷,他臉頰倒是有些發熱。
明明以前還處處勾引他,現在不勾引了怎麽說?
雖然過去事情還沒有理清楚,但謝明燭很清楚,至少不能放他走。
像他這種小妖精,随便一放,以後天闊任鳥飛,光彩耀人的白桐還能想得起他這一個大金主?
謝明燭在他臉頰上捏了一把,成功看到白桐平直、嫌棄的表情,帶着點白肉的臉頰頗為可愛。
他說:“回來了啊。”
“是啊。”白桐伸手去謝明燭包裏掏自己手機。
頭湊過去,人往他懷裏鑽,毛絨絨發漩掃着謝明燭下巴和下颌骨,頭頂那根耀眼的呆毛老在謝明燭眼皮子底下晃,偶爾還騷着謝明燭鼻尖。
謝明燭脖子漲紅,青筋冒起。
一開始他是補獵物的人,壓着小獵物,看他驚慌表情,結果看倒是沒看到,自己被吓得慌不擇路,弄得無比純情。
沒辦法,白桐這動作太像投懷送抱,謝明燭沒辦法不亂想。
他眼瞳發紅,用手壓着白桐肩膀。
白桐拿到手機,頭在謝明燭下巴撞了一下。
白桐吸了口涼氣:“嗯嗯疼……結束了哈,讓我出去。”
謝明燭拉住他,不讓他離開。
“我們可以開始新的合約。”
白桐覺得大聲密謀不太好,于是在手機上打字:“什麽合約?”
謝明燭握着他的手,在屏幕上寫。
“教我談戀愛。”
白桐覺得謝明燭手心很燙,他試着挪出手,但沒成功。
他一挪,謝明燭就捏得他發疼。
謝明燭說:“疼就記着,我的痛苦在你之上。”
白桐:……
行吧。
想不到你還挺中二。
不曉得這門怎麽回事,突然發出一聲響,白桐也沒在意,他把合約發給謝明燭,出去的時候掃了眼門,發現上頭有個腳印。
太沒有素質了。
白桐狠狠吐槽。
·
等謝明燭和白桐都出去了,才從廁所另一邊,走出個面色如土的人。
謝付雪黑着臉,腦海裏一遍遍回蕩着剛才聽到的話。
白桐啞着聲音叫着疼。
兩個都不直的男人擠在一個廁所裏,動靜那麽大。
謝付雪狠狠踢着門,仿佛人瘋了,發洩着自己的不爽。
很快他手掐出了血。
他舔着手背,臉上笑容令人生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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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夾子了哈,更新11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