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跟謝明燭一來二去也熟悉了。
下單流程也快。
謝明燭不知道在哪裏受了刺激,直接定了明天一天的時間。
要求如下:一起去挑寵物、下午約會地點随便、晚上需要給他做飯(下班時間部分價格翻倍)。
白桐算了算一天下來的價格。
好家夥,他直接好家夥。
所以說談感情多發財,海王大大摩多摩多。
可他心裏也很清楚,這點錢用來搞育種,不過是杯水車薪。
前世他靠着搞育種,成功把自己養得窮困潦倒,現在他明白了,錢是育種的雙腿,有腿走遍神州大陸。
白桐把約會地點放在了市圖書館,方便他去查東西。
謝明燭沒意見,由此白桐猜測,謝明燭重心應該是放在了早上和晚上,至于中午到下午,可能是單純想占據他的時間。
對此,白桐打出一個問號。
他想了想,覺得可能是楚安霖在謝明燭那邊說了點什麽。
至于說他跟謝明燭的事情到底有沒有說出去,白桐并不在意。
他堂堂正正掙錢,有什麽問題嗎?
晚上,他還要為論文找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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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資料網,白桐摸進一個育種網站,注冊後給自己取了個“吃不起飯”的論壇名。
“Y”論壇是個集專業、業餘為一體的月季愛好者論壇。
裏面囊括了各路大神、小神。
白桐第一天先把置頂給看了,大概知道了發帖格式。
其次看了一些加精的帖子。
月季育種在國內不算熱門,但國內卻是月季養殖的大戶。
最可怕的是,國內對本土育種的看法并不好。
就想那些帖子裏說的那樣。
——倒騰那些東西做什麽?吃飽了撐着了?
——國外育種都已經有幾百年歷史了,領先我國不知道多少年,我們鬥得過嗎?
——哈哈,國內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月季嗎?
——那什麽,月季不是國外的嗎?
白桐默默看完,并沒有憤怒。
沒什麽好生氣的,心有多大,眼睛看到的東西就有多大。
再渺小的微光,也有為之奮鬥的熱血。
他收集完自己需要的資料,窩在凳子裏伸了個懶腰。
因為太專心,他忽視了肚子裏的饑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太清醒了。
骨髓裏有種癢勁兒,像是蟲子往外鑽,吓得白桐趕緊摸出巧克力吃下去。
他心底惴惴不安,總覺得自己忘記了文裏的設定——大設定他不會記錯,除非是一些暗設、小細節。
白桐一邊含化巧克力,一邊思考着文裏的細節。
結果就是沒想出來,他在椅子上睡着了。
夢裏,他還是那個十八線小明星。
主持人問他:“為什麽會走上演員這條路呢?天賦?外形?”
白桐說:“因為沒錢。”
主持人聽了都無語,處于良好的品格,主持人問了一些關于劇的問題。
“聽說這次你演了一個海王本,感覺海王形象跟你本人差得還是挺遠的,那在演繹過程中你遇到的最大困難是?”
白桐說:“我沒什麽困難,編劇比較困難,我看她寫本挺痛苦的,年紀輕輕已經沒了頭發。抱歉,這好像是不能往外說的。”
主持人笑容都繃不住了:“哈哈,你真幽默。”
白桐說:“我不幽默,我只是說事實。”
主持人額角滲出冷汗,感覺這是主持生涯的考驗,于是又問:“那你有什麽夢想嗎?”
白桐愣了一下:“我想育種出享譽世界的月季。”
“?”主持人傻了,“是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白桐沉默了,意義是……
父母畢生心血?
他的喜歡?
也許是。
“是時候了,總有一個人能帶着它走向世界,奏響高天之歌。”
白桐聽到自己說。
·
第二天早晨。
白桐醒過來的時候鼻尖有點酸澀。
情況不太對。
連帶着五髒六腑,也有種燒疼起來的熱、燥,症狀已經很明确,他感冒了。
知道自己身體弱,但白桐沒想到會這樣弱,只是忘記蓋被子睡了一晚上,就生病了。
白桐并沒有因此更愛惜自己,大清早沒有外賣員,他自己出門買了個感冒速效藥,幾大口喝了下去,也不嫌苦。
吃完了藥,白桐看了下自己的臉,臉色不太好,于是他拿出很少用的化妝工具,給自己改了下膚色,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麽蒼白。
盡職盡責的白桐卡着點下樓,謝明燭人已經在了,他開了個及其低調的大奔,連常用車牌也換了。
白桐秒懂。
怕被人看到。
“上車。”謝明燭言簡意赅。
白桐打開車門進去,眼巴巴望着他:“今天要去哪裏?”
謝明燭在要求裏說明了,去寵物店是驚喜,需要表現出高興驚訝的意思。
謝明燭抿了抿唇,說:“是驚喜。”
白桐蒲扇似的睫毛顫動着,眼瞳水汪汪盯着謝明燭,随即兩唇彎起:“真是令人期待。”
謝明燭白皙手指屈起,等紅綠燈的時候,輕輕敲在方向盤上。
“你會喜歡的,還有點遠,你先睡一覺吧。”
僅針對謝付雪的體貼。
白桐心裏默默念了一聲,剛開始還努力撐着眼皮——上班怎麽可以摸魚呢?
最終還是抵不住困意,漸漸合上眼睛。
擺爛,就一秒。
等他睡過去,謝明燭轉過頭來,手指停在方向盤固定位置,臉頰被晨曦微光覆蓋,顯得他眼瞳幽深而不見底。
他的目光是緊緊盯着白桐的,細看下臉頰沒什麽表情,也太沒有表情了。
·
白桐接着做了那個夢。
夢裏,他還在拍戲,拍海王場。
海王拿着瑪麗蘇劇本,走到哪裏都能被一堆人瘋狂喜歡、追求,無數男人為了他要死要活。
甚至于還有不少修羅場、強制鏡頭。
假的海王為了魚塘打起來而苦惱,而這部劇裏的海王,高明就高明在,這批魚兒不行了就換一批魚,總之他是玩得很快樂的,結局還是個開放式結局,就離譜。
最後大結局,那海王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你看,這就是我的魚塘。”
白桐在自己笑聲裏醒了過來。
他嘴角笑意挂着,睜眼看到謝明燭的側臉,因為聽到他聲音,所以回頭看了一眼。
“怎麽了?”
白桐說:“做了個很可愛的夢。”
謝明燭問:“夢見喜歡的人了?”
白桐仔細想了想,含糊又認真:“夢到喜歡我的人了。”
他眼神很真摯,無論看向誰的時候,都能讓你産生一種錯覺——仿佛他在說你。
謝明燭也不能免俗,他深陷其中,甚至産生愛意錯覺。
他耳尖紅了一點,移開眼,臉色比剛才硬,估計是忍着噗通亂跳的心髒,不能讓其亂跳成心髒病。
白桐也不逗他,往外面看了一眼:“已經到了?”
謝明燭松了口氣:“到了。今天帶你來看狗。之前你不是吵着想養一條小狗嗎?”
“沒想到你一直記在心裏,我好高興。”白桐下車,洗了口新鮮空氣,“一想到馬上就要有一條自己的小狗,我就好高興。”
謝明燭臉上也有了點笑意。
跟一開始那種入骨的焦躁不同,他好像很快進入了角色,并且逐漸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
“喜歡什麽樣的狗?”
這問題有點難回答。
謝付雪在文裏根本沒有養狗,也極少表現出對狗的偏好,他的喜歡應該是小動物全體。
白桐故作深思,目光直勾勾看向謝明燭:“喜歡……”
謝明燭脊背挺直,聲音澀娅:“喜歡聽話的?”
白桐搖搖頭,唇瓣因為發熱一片緋紅,感冒催生出來沙啞和性感,讓他的調子充滿撩人意味。
“喜歡是種玄妙的東西,有時候四目相對,喜歡就是喜歡;有時候面面相對,卻沒有感覺。”
就像謝明燭對謝付雪一見鐘情,暗戀了這麽多年;也像謝付雪天天對着謝明燭,卻一點也沒有感情。
言外之意,也不知道謝明燭聽懂沒有,反正看他神色也挺正常。
白桐說:“快走吧、快走吧,我的好哥哥,我快等不及想要摸摸毛茸茸了。”
“……你叫我什麽?”謝明燭目光閃動,差點一把抓住白桐肩膀,被白桐無聲息的躲開了。
謝明燭知曉自己失态,也收回了手。
白桐說:“你比我大一點,叫哥哥不正常嘛。快走吧,別計較這些了。”
謝明燭也不是計較,他只是……
一點點心動。
謝明燭直接帶白桐來了狗舍,地皮廣闊的草坪上随意晃着幾條快成年的狗,全都是名貴犬,大的小的都有,看得白桐眼花缭亂。
大狗一米多,站起來能有他人那麽高。
白桐暗暗比劃了狗爪和自己手腕的大小,毅然放棄大狗。
估摸着狗還真得自己養,養大狗雖然豪氣,可萬一拉不住,到時候是人拉狗還是狗拉人,這個問題太痛苦。
小狗大多是卷毛翹腚,一看老電臀了,聽說有的發起瘋來,連主人手腳都不放過。
白桐也不喜歡。
糟糕。
他從骨子裏對狗就沒啥想法啊!
白桐拿不定主意,毅然抛鍋:“眼睛都挑花了,都這麽可愛。”
白桐還是有些發虛的,生怕謝大總裁下一句就來“全都買下來”。
“所以,你幫我挑一只?你眼光肯定好,我相信你!”
白桐對着謝明燭發射愛心電波,從心靈的窗戶發射,勢必要讓謝明燭感受到自己的信任。
感受到了嗎?
來自爸爸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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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明燭:寶,別撩了,快心髒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