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

第39章 你是人間四月天

◎你學壞了，瞞我這麽久◎

天未亮，鬧鐘便開始準點工作。

知茗以為自己會認床，沒想到卻是一夜無夢，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拿出來關了鬧鈴，稍稍頓了幾秒，迷蒙的睡眼逐漸清醒。

她沒有起床氣，不需要冗長的時間來醒盹，最多就像現在這樣楞個幾秒，然後再大的困意也能消散。

這是上學以後養成的習慣，那時候父母工作都忙，每天還要接送她上下學，時間非常緊迫，反正記事以前知茗沒印象，記事以後就這樣了，從來沒有過賴床，更沒有什麽起床氣，等再長大一些，唐琪華聽人說早上背單詞效率特別高，又要求她晨讀，二十一天就能養成一個習慣，何況這麽多年，早就習慣成自然了。

這會兒天還沒有大亮，霧蒙蒙的透些清晨的微光。

宿舍裏靜悄悄的，知茗想去洗漱，輕手輕腳的爬下梯子，下來的時候，不經意的往對床掃了眼，半敞的簾子裏空無一人——宋垚昨晚沒回來

一閃而過的念頭，知茗沒有過多停留，畢竟她跟宋垚不熟，就算當事人不在，私下過于探究也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她走到書桌前，拿過洗漱用品，怕在寝室的衛生間洗漱會吵到別人，打算去外面的水房，端着臉盆走到門前，手剛挨着門柄，門卻被人先從外面推開，知茗連忙往後退，将身子讓到旁邊——

樓道裏的光從門縫透進來，于丹丹懷中抱着書，一派清明的模樣，不像是才醒，倒像是醒了很久，剛晨讀回來的樣子。

“丹丹”看清來人後，知茗詫異道:“你起這麽早啊。”

“我覺少，醒了就睡不着。”

于丹丹進門來，她的桌子離寝室門最近，手一伸就能夠到，她将手裏的書放到桌面上，借着門縫外面投進的光，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剛喝一口，就聽相鄰上鋪的床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是敬瑤醒了。

“你們怎麽都這麽早啊”敬瑤翻過身，胳膊從一旁的床護欄裏垂下來，鼻子裏哼哼着聲音，黏糊的厲害。

“敬瑤該起了，一會兒要跑早操。”于丹丹咽下嘴裏的水，手指碰向牆壁上的開關“我把燈打開，你剛好也醒醒盹。”

說完，頭頂的白熾燈瞬間照亮室內。

敬瑤急忙閉上眼睛，不情願的嘟囔“我還沒睡好呢~~”

既然大家都起了，知茗便打消了去水房洗漱的念頭，端着臉盆轉而朝衛生間走去。

衛生間不大，洗臉池旁邊就是馬桶的位置，牆上粘了幾個挂鈎，剛好可以挂毛巾，知茗往盆子裏接了點水，就開始洗漱——

睡了一夜，黑長的頭發壓得有些淩亂，女孩沒拿梳子，只用手指往後簡單的攏了攏，粉粉的小鹿發箍戴在頭上，露出飽滿光潔的前額，發箍左右兩邊的小鹿角像是從她頭頂生出來似的毫不違和，裏外裏透着股可愛生動。

薄荷味道的洗面奶，薄荷味道的牙膏，就連洗手用的香皂都是薄荷味的，知茗對這個味道着迷的不可自拔，如果可以她想要一切與薄荷有關的東西。

嘩啦啦一陣水聲過後，洗漱完畢。

剛推門出來，就被敬瑤哇的一嗓子驚叫，抖得肩膀一激靈，手裏的牙膏差點兒都掉了。

知茗烏發披肩，額前的幾縷發絲被清水濡濕，水滴順着臉頰滑到下巴颌兒，一滴一滴掉落在她黑色的吊帶睡裙上，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她的眼睛又大又圓，眼底蒙着水光，再加上又被吓了一跳，這會兒縮着肩膀的模樣，活脫脫一個我見猶憐。

“怎...怎麽了”美人最美的地方，就在于美的毫不自知。

“你的身材也太正了吧!”敬瑤脖子抻的老長，哪還有半點瞌睡樣兒“還有你這睡裙，我的天啊~~你是要迷死誰呀”

睡裙

知茗低頭看去，玲珑的鼻尖霎時微微一皺——

糟糕...忘記換睡裙了。

這是昨夜熄燈之後才換的，一覺醒來竟把這事給忘了，就說剛才洗漱的時候哪裏奇怪，原來是睡裙。

一面害羞，一面将胳膊擋在胸前“沒...沒有啦...”

“謙虛什麽呀~~”敬瑤眯着眼，笑的肆無忌憚“我想像你這麽性感，還那沒條件呢。”說着挺起胸膛，意有所指“別不信你看!”

于丹丹本來沒想笑的，可瞧見這一幕，實在是沒忍住，噗一下笑出聲來。

“你看你看，丹丹都笑了~~”

敬瑤就是個傻大姐，于丹丹笑的哪裏是知茗，分明就是她，她卻像是找到了隊友，抻着頭忙在那兒跟人家擠眉弄眼。

知茗被她們笑的，臉唰的就紅了，求饒道:“你們別笑我了~~”

“不讓我們笑也可以，但要從實招來——”敬瑤蹬蹬蹬的從梯子上蹦下，大跨步跑到知茗身邊，一只手叉腰，另只手勾着知茗的下巴，佯裝‘采花大盜’的模樣沖她挑着眉毛“小妞，快說——誰給你買的”

岑易的臉瞬間跳入眼前，知茗面上強裝淡定，但心裏卻早早露了怯“我...我...朋友送的...”

“我猜不是普通朋友吧~~”敬瑤揚起聲調，普通朋友四個字被她拉的老長，歪過頭瞥向于丹丹“丹丹，你說呢”

于丹丹笑着搖了搖頭“我猜也不是。”

知茗的臉比剛才更加紅了，趁着敬瑤沒注意，急忙拍開她的手，一溜煙跑回床鋪上去“快去洗漱吧，一會兒遲到我可不等你。”

可惜她這軟糯糯的聲音，絲毫不起任何震懾作用，反惹得敬瑤在底下哈哈大笑“她急了她急了~~”

“好了好了，咱們再笑，她不敢下來了。”于丹丹适時出聲，替知茗解圍“敬瑤快去洗漱吧，我聽外面已經有人下去了。”

敬瑤這才收斂笑聲“對對對，我還得塗防曬呢。”轉身忙去洗漱。

知茗聽着衛生間門板阖上的聲音，這才敢慢吞吞的扭過頭來，忍着紅的快要滴血的臉，朝于丹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于丹丹比她們大，性格要沉穩些，不笑也不提剛才的事情，只用溫和聲音提醒讓她快換衣服，說完便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沒了敬瑤搗蛋，知茗總算是能緩了口氣，只是脫睡裙的時候，仍舊有點不好意思，偷偷看了眼四周，敬瑤在衛生間沒出來，于丹丹低頭在看書，雖然都是女生，但當面脫衣服這種事，還是覺得尴尬，知茗望向宋垚的床鋪，或許自己也可以去買個床簾挂上，買個...粉色的。

換下的睡裙先是疊好放在旁邊，随後卻又被展開，即便這料子的質地足夠好，知茗也仍舊不舍上面有絲毫褶皺，她目光出神兒，手指撫過的睡裙，輕薄布料的觸感勾的她指尖發燙。

良久後，女孩神思漸深...

別瞎想了，就是件睡衣，岑易買的時候，大概也不知道會被誤會。

...

迷彩服的布料很硬，穿在身上不像別的衣服那麽舒适，雖然是均碼的，但套在身上特別大，上衣無所謂能湊活就行，褲子就有些為難了，腰圍大的能再裝進去半個人。

知茗呼了口氣，幸好昨天買了腰帶，不然今天褲子都沒法穿。

“咦咱們宿舍是不是少了一個人”敬瑤仰起脖子朝上鋪的床位看去，伸手指了指宋垚的床鋪，沖着知茗做口型‘她呢’

知茗拿起迷彩帽戴在頭上“她....她好像出去了。”

“出去了”敬瑤扭過頭來，一副萬幸的表情，随即放開聲音“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挽住知茗的胳膊，嘴裏嘟囔着“我真是不喜歡她，脾氣古古怪怪的，她最好今天不要回來，不...以後也不要回來。”

知茗的目光頓了下，并沒有接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說，畢竟大家才見過一面而已，僅憑一面很難分析出什麽來，況且很多時候，眼睛是會騙人的，她感覺宋垚或許性格有些怪，但應該也不是什麽壞人。

但這話知茗沒說出口，畢竟宿舍裏的人際關系很難說，尤其是女生宿舍。

“呃...可能還不太熟吧，哎丹丹呢”知茗把話題岔開“丹丹，該走了。”

衛生間裏傳出于丹丹的聲音“來了。”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薄薄的雲層，照在大學的校園中，随處可見早起的學生，皆是一派積極青春的樣貌。

“我怎麽覺得，你這麽高興呢”敬瑤扭過頭去，突然問道。

知茗哼着小調，嘴角噙笑，兩側酒窩深陷，眉眼間何止一個喜字，一百個都有。

“你還笑軍訓哎~~”敬瑤苦哈哈一張臉“累死人不償命~~”

“是嗎”知茗抿着唇，臉頰透着淡淡的粉雲“那就早死早超生~~”

敬瑤張大嘴巴，又拉過于丹丹“她沒事兒吧還沒訓呢，就暈啦”

于丹丹瞧着她活寶樣子，忍不住發笑，敬瑤大概是猴子派來的逗比，不過知茗也挺出乎意料的。

集合地點在操場，四面八方的大一新生如潮水般湧動而來，越走近知茗的腳步就越慢，她的目光不錯過每一個經過的面孔，身側垂着的手藏在袖子裏，緊緊的絞着袖口，期待又緊張，耳根兒都不由自主的泛起紅來。

“知茗，你在看什麽”于丹丹見她愣着不動，拉了下她的胳膊“走了，集合了。”

知茗登時垂下頭去，呆了幾秒後擡起“我鞋帶松了，你先過去吧。”

“那你快點。”

“嗯。”

知茗停在隊伍的斜前方，這個角度幾乎可以看見所有人的臉，她蹲下身子，手指扯着鞋帶，眼睛在人群中搜尋，她很肯定，每一個都沒落下，可每一個都不是岑易。

“那個女同學，快點歸隊。”粗粝的男聲從旁邊傳來，是帶他們的教官。

知茗不得不起身歸隊，她耷拉着腦袋，不甘心的目光又在隊伍裏掃了一圈，仍舊沒有岑易的身影——

這人，怎麽還不來難道請假了不可能啊...昨天自己才問過她的。

知茗深知岑易的習慣，高中就喜歡踩點進班，可是今天是軍訓第一天，難道她也打算踩點而且人好像都到齊了，她這也不是踩點，是遲到。

女孩在心裏安撫自己——別急，再等一等...

于丹丹跟她的身高超差不多，剛好一左一右站在一起，她看出知茗的魂不守舍，趁着隊伍鬧聲未停，忙扭過頭問道:“你怎麽了”

“沒、沒怎麽。”知茗強作鎮定，指尖用力掐了下手掌，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焦灼。

——

擁擠的車道，堵了四十多分鐘...

寬闊的馬路愣是被這些個笨重的鐵家夥擠得嚴絲合縫。

岑易一只手撐着腦袋，另只手松松的搭在方向盤上，她看了眼時間，已經遲到了。

起個大早趕個晚集，還不如多睡會兒算了，岑易撕開包裝袋慢悠悠的咬了口三明治，反正都遲到了，先吃個早飯再說。

剛吃幾口，手機就響了，是鄭希發來的語音——

“你到了沒”

“沒，堵着呢，估計再得半個小時吧。”

“你牛。”

鄭希從小學舞蹈，走的是藝術生路，這幾年影視行業發展正旺，她家裏人順勢開了家電影公司，但她爸媽覺得與其捧別人，不如捧自家女兒，反正鄭希對這個也有興趣。

“別說我不夠意思昂，我幫你提前打聽過了，這屆帶你們的輔導員可是盧芸，中文系裏出了名的人物，人送外號盧事兒媽，你想想怎麽解釋遲到理由吧，千萬別讓她盯上，小心她給你下警告。”

“少唬我，一個遲到就能下警告你以為我是吓大的。”

岑易三兩口吃完手裏的面包“不跟你說了，綠燈了。”

轟的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

過度的在意，讓女孩沒辦法集中注意力，甚至開始胡思亂想——這個磨蹭鬼...又跑哪去了

怎麽還不來...怎麽還不來...

“知茗、知茗——”

“啊”

于丹丹手肘碰了她一下“右轉彎了。”

“哦。”知茗這才回過神兒，她跟前面的人差了好大一截，連忙加快步子跟過去。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于丹丹小聲問她“要是不舒服，就舉手，別硬撐。”

“我...”

知茗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道響亮的‘報告’灌入耳朵，瞬間就治好了她的‘病’。

她來了...岑易來了!

岑易沒找到停車位，索性把車停在了操場外面，邊往這兒跑，邊将帽子扣在頭上，長手長腳的跑的倒是很快。

“報告!”

教官看了她一眼“你是誰”

“岑易，學號1136”

這邊剛報完，不等教官開口，那邊盧芸就過來了，一身黑色的工裝制服，眉頭皺成一道川，不用說話，光站在原地用眼睛凝視，就已經壓迫感十足。

岑易不動聲色的吸了口涼氣，心中腹诽，這人從哪冒出來的剛剛過來的時候怎麽沒看見呢。

“第一天就遲到”盧芸兩手環胸，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好在也沒有過多追究，擺了下頭“歸隊吧，以後不要遲到。”

說完便轉過身朝對面走去。

岑易這才看見，原來對面的栅欄是斷開的，裏面的小樹林裏立了個小涼亭，不止盧芸，另外還有好幾個人，有說有笑的，應該都是輔導員，就說看不見呢，敢情全藏着這兒了。

因為個子高，又是最後一個來的，岑易很自然的就被教官安插到了女生的最後排。

她倒是無所謂，站在哪裏都行，越往後越好，最好是教官看不見的那種位置，可這樣一來就苦了知茗...她站在前排，想往後瞥一眼都難，盼着她能擡頭，偏偏是個低頭怪，岑易的帽檐壓得賊低。

風吹過，帶起些清晨的涼意，知茗摳着手指，恨不得後腦勺能長出一對眼睛來，這樣就能看到岑易了，枝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平日裏最不起眼的響動，此刻全被放大，知茗咬緊牙關，喉嚨不停滾動，她嚴重懷疑自己的身體裏藏了個胡亂沖撞的小鹿，否則胸口為什麽會這麽顫動，怦怦的心跳，聽得一清二楚。

教官拿着花名冊，開始點名——

念了一大串，答到的口音天南地北各有差異，隊伍裏時不時就發出窸窸窣窣的笑聲。

但這些笑聲裏，并不包括岑易，她昨夜睡得晚，今天又起的早，這會兒垂着眼哈欠連天，生理眼淚不停的往外擠。

“知茗。”教官又是一聲。

正欲揉眼角的手，倏地僵住，剛剛教官點的什麽

緊接着回應的是一聲清脆的、悅耳的“到”

岑易半張的嘴，瞬間收了回去，名字聽錯，聲音總不會聽錯，雖然只有一個‘到’，但聲線不會變，瞪起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知茗，是她的聲音

知茗是故意的，要照平常，後排的人絕對休想聽到。

只見岑易站在後面，踮腳抻頭的向前張望，她個子本身就高，原地站着不動都顯眼，更別說像現在這樣來回亂晃，教官都是鷹眼，一下就抓到了。

“後面那個女生，怎麽回事!來晚了還亂動，再亂動出來罰站!”

正愁沒借口，借口就來了——

“是!”

岑易突然出列，直奔最前面，跑到教官身邊，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向她看來，而她，則緊盯着對面，撞進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裏——

真是眼大，剛剛怎麽就不知道擡頭看一眼呢!

兩人四目相對，知茗的心怦怦狂跳，空落落的感覺倏地被填滿，連日以來的忐忑、不安，慌張、無措，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在看到她的一瞬間，那種滿足感難以言表，似乎什麽都不重要了，什麽都值了。

知茗必須要承認自己沒出息，此時此刻她竟然鼻酸到想哭。

別人被訓話躲都來不及，岑易倒好傻乎乎的送到跟前兒，教官瞪着眼睛，臉上的表情莫名其妙“你幹什麽”

“我...”岑易腦筋轉的快，脫口而出“我罰站啊。”

“我說你再亂動就罰站，沒讓你現在罰站。”教官兩手背後無語的看着她。

“哦，那...那我我聽錯了。”

“還不歸隊!”

“哦哦，我這就歸隊。”

岑易慢吞吞的邊走邊回頭，她的目光像是長在知茗身上，從最初的震驚，到眼底漸漸湧出笑意，最後唇瓣不由自主的勾起。

...

上午的軍訓熬人的厲害，知茗站在太陽底下，頭頂曬得發燙，她的人跟岑易隔了三排，但她的心卻早就飛到了岑易身邊。

中午，知茗婉拒了敬瑤跟于丹丹一起吃飯的邀請，她要等岑易。

人群漸漸散去，地上的影子慢慢拉近。

兩旁的樹叢枝葉拍打，啪啪沙沙的亂響不停。

她記得以前這人是不怎麽愛笑的，可今天，嘴角的弧度卻一直沒有下去。

肥大的迷彩服穿在女孩身上，不僅不難看，反而将她襯的越加清麗，岑易看向知茗，兩只手抄進兜裏又拿出來，心中暗暗驚嘆:不過兩個月沒見，她出落的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你長高了。”

“嗯嗯。”知茗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兩厘米。”說完，便沖她也伸手比了比“你也長高了，我記得之前我到你這裏。”手指碰到她的鬓角，又快速抽回，這人垂落的發絲仿佛都帶了許多溫度，知茗的覺得自己的手指暗暗發燙起來。

枝頭的小鳥在叽叽喳喳的啼叫，知茗的心也跟随其一起吟唱，沒見到岑易的時候，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可人如今就在面前，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會覺得奇怪嗎突然出現，跟她一個學校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噤聲。

岑易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兒，看了眼知茗“你先說。”

“我...”知茗不适應話語權在自己這邊，連着幾個我，也沒說出什麽來，幹脆又把話推了過去“還是你先說吧。”

“所以...你說的開學禮物，是你自己”

岑易的聲音很輕，但知茗卻因為這句話而顫動，要承認還是不承認，如果承認了，岑易會不會奇怪哪有人把自己當做禮物送給對方的可如果不承認，那自己出現在這裏又該怎麽解釋

先起意的人總是想的格外多。

“你學壞了。”岑易突然停下步子，繞到知茗身前，目光注視着她“瞞我這麽久”

掏出手機，點開朋友圈，那張蔚藍的天空照片被舉到兩人的中間“還發朋友圈迷惑你可以啊~~都會戰術性策略了。”

緊張的心情在岑易輕快的語調下，瞬間一掃而光，知茗唇邊揚起，漾開甜美的笑容——

“我只說大學我來了，又沒說哪個大學，再說...天空難道不藍嗎”

“歪理。”岑易收回手機，聲音裏帶着笑氣“我真是被你騙慘了~~”

“拜托，你這算什麽慘呀我才是被你害慘呢~~”

“我害你”

“你買的睡裙呀~~”知茗把今天早上宿舍發生的事情告訴她，難為情的跺了跺腳“我被她們笑慘了~~”

“這哪裏是笑你，分明是誇你——”話音未落，岑易便板正面孔，好整以暇的故意在知茗身上壞心的打量起來“嘶——”

長長的一聲吸氣，讓知茗的臉瞬間爆紅，急忙轉過身去，兩只胳膊擋住胸前，聲音裏帶了幾分羞惱“你看什麽”

“我沒看什麽呀...”岑易搖頭笑了笑，晶亮的眸子仿佛帶着神奇的魔力，一眼便能讓人深陷其中。

知茗心跳如雷，背過身沒幾秒，就後悔了，不過是個玩笑，自己這樣反應會不會太大了她怕岑易會看出什麽，于是強忍羞意，逼着自己再轉過去，但仍舊不敢擡眼直視，餘光偷偷的瞥她——

倏地，羞澀盡褪。

岑易已經收斂起了笑容，并且沒有再看她。

作者有話 說:

群54519197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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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吃三個百香果，酸爽我~~

今天來個小肥章~~大家記得留言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