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秦珊又一次回到了雷克雅未克。
那天在國際機場,她還糾結着自己生活了大半年都沒好好看過這個島嶼,結果一語成谶,她真的一時半會回不去了。
拜她的黑道“老公”所賜,她被關在一家名叫阿爾弗雷德的高級公寓式酒店裏,是兩卧一廳的海景房。房屋裏大部分牆面和櫥櫃都是白色的,綠植随處可見,牆面上畫着色系溫和的油畫,看起來幹淨清新。
奧蘭多把她抓到這裏的第一天,完全像是一名把妻子交托給新婚房的丈夫。他非常淡定帝把被手铐腳铐全全束縛的秦珊抱坐到沙發上,用繩索拴到卡在牆壁的金屬欄杆裏。而後才走到另一邊,隔桌站在她對面,撈起茶幾上一疊區域地圖,邊翻閱,邊介紹,
“這裏距離Laugarvegur購物街僅有20米,你可以去那盡情血拼,想烹饪的話随便買多少菜多少佐料都行。出門右拐50米處有一間當地的Bonus雜貨店,小物件應有盡有。附近一帶的商店、餐廳和咖啡館就不必我多說了。如果你想去Church of Hallgrimur教堂祈禱上蒼滌蕩心靈,走350米就到了。平常太無聊的話可以步行15分鐘去參加Life of Whales海洋動物探險之旅活動,活動旅行社就位于距離酒店50米處。”
他的語速一如既往的快,嗓音低沉磁實,如同鋼琴的最低音在跳躍。
講完所有,他“啪”一下送開地圖。單手插|進褲兜掏出一張黑色的卡,随意丢在茶幾上,钛金卡面帶着沉重內斂的質感和光澤,
“房間密碼和黑卡密碼都是你的生日,”男人略略蹙眉,像是想起什麽:“你還記得自己的生日嗎?”
秦珊不看他,更不可能講話,因為她嘴巴上還黏着一大塊悶不過氣的膠布。
她也沒有搖頭或者點頭。
“四月十號,0410,”奧蘭多摸了摸下巴,那裏有一道微不可見的下巴溝,平時不太能發現,但此刻半掩在陰影裏,卻性感得讓人不容忽略:“白羊女,呵,胸大無腦或者無胸無腦的**标準,現在越來越覺得星座還有點道理。”
提到這裏,膠布捂着嘴的女孩連續嗚咽了兩聲,像是急于講話。
奧蘭多瞥了她一眼,越過茶幾,直接替她把膠帶一下扯開,粗糙的方式和對待痛得秦珊不由皺起鼻子,而後她才大喘氣道:“白羊座怎麽了?春回大地,萬物的生機全體現在白羊座身上。這個星座的人大多朝氣蓬勃、熱情坦率、慷慨真誠、堅強勇敢。像你這種怪胎才不懂。”
秦珊講完這一切,大腦裏咯噔閃過一句話,像是B站飛快刷過去的長彈幕——因為大多數女人都很蠢。而她們的蠢就體現豐沉迷于花語,星座,塔羅牌,心理測試等一系列虛無缥缈的意化指令裏,而且經常三五紮堆組成八卦小團體聚集在一起煞有介事地琢磨這些邪門歪道扒拉扒拉……
既視感,又是這種,熟悉而強烈的既視感。
就跟今天的那把槍一樣。星座的話題,曾幾何時,也閃現于他倆之間。
秦珊怔在原地,她手心開始滲汗,涼絲絲的。
直到男人對她的星座觀點擺出一副完全不想再聽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只丢給她一個字:“哦。”
秦珊猛然擡眼,瞪着奧蘭多。她迫切地想要從他的面龐,捕捉到其他的,能給她帶來回憶的訊息。
大概是感受到女孩強烈的注目,奧蘭多坐到她身邊的沙發墊:“你想到什麽了?”
空的。
一些畫面會在不經意間跳躍出來,如若細想,卻什麽都記不起,思緒如同當下的牆面,幹淨如雪。
秦珊避開他的藍眼睛:“顧醫生去哪了?”
“當然是好好待在醫院,你的兄長不會放棄治療。”
她晃了晃腕部的金屬手铐:“這是什麽意思?你既然堅稱是我的丈夫,那為什麽要把妻子像狗一樣用繩索拴起來?”
奧蘭多優雅地交疊雙腿,靠向沙發扶手:“怕放開你之後就會不分青紅皂白地亂咬人,你目前的心智不比狂犬病患好多少。”
秦珊斜了眼桌上的黑卡和地圖:“那你說一大堆,還把這些東西放那有什麽意義?反正我也摸不到。”
“誘惑你。”
“……”
誘惑我?哼,我大天朝兒女不屈不撓才不會為金錢美色所動搖!嗯,那個黑卡啊,是不是真的沒有信用額度随便刷刷刷?好好奇。
秦珊默默在心底交替着這些念想。
奧蘭多凝神看了她一會兒,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他從西服內兜取出一只白色的直板手機放到跟黑卡側邊,形成鮮明對比,又極具誘惑的黑白配:“抗争,還是妥協?是一輩子被綁在這動彈不了,還是能得到觸手可及的一切?”
“你自己選。”
男人站起身:“我一樣可以幫你恢複記憶。”
秦珊扭臉,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奧蘭多握起白色手機,翻了兩下,啓唇,旁若無人地念短信:
“奧蘭多,你今天的黑色大衣真是帥出我一臉血。”
“奧蘭多,人家今天做的萌妹秦氏香草慕斯斯是不是好吃的上天?”
“奧蘭多,昨晚睡覺夢見你,今天醒來下樓就見到你,還有比這個更美好的事嗎?”
這種惡意賣萌+狂飙愛意的少女短信,配上他故作高冷的低斂音色,簡直不要太違和……
秦珊聽不下去了,伸長脖子,打斷他:“你在幹嘛?朗誦你的三行自戀信?”
奧蘭多:“協助你恢複記憶,”金發男人把手機屏幕面朝她,:“這些都是你發給dear hubby,也就是我的短信。”
“………………????”秦珊掃完那一串情意綿長恬不知恥地短信內容和發送對象,腦洞裏的世界又被硬生生掰下一角:“不可能,我怎麽可能說得出這麽腦殘luli的話?!”
“呵,「萌妹秦氏香草慕斯斯」這種聽起來就令人作嘔的甜品名字也只有你起得出來。”
“……”無法否認,因為秦珊确實給許多她自創的特色菜,命名萌妹秦氏XXXX,她嘴硬:“這很正常,破産姐妹裏的女主也給自己開的店起名為max's homemade cupcake.”
“看來你也承認了,這的确是你發的,”奧蘭多勾唇,面向秦珊:“所以,在這裏,我不得不糾正你一件事……”
“我對你強取豪奪無法自拔?”他略帶諷刺性質地低哼一聲:“呵,你是連自己的長相也一并忘光,還是失憶之後就沒照過鏡子?分明是,過去的你一直比霍金戴袖套還賣力地對我窮追不舍死纏爛打,我才勉為其難對你升騰出一滴滴的好感,再勉為其難讓你當我女朋友,最後勉為其難跟你結婚成為你的dear hubby。這會讓你老實點滾回我身邊,還給我擺出一副為國捐軀誓死不從的慷慨就義樣?”
奧蘭多收回視線,眯起眼:“知道我為什麽把你綁在這裏麽。因為你的矯情,上帝都看不下去了,我擔心你一走出家門就會遭受天打雷劈。”
“好,那我們換個角度,”秦珊突然放大聲音:“你說你對我只有一滴滴好感,所做的一切都充滿迫不得已。那我丢了就丢了,失蹤也無所謂,因為終于能擺脫這樣死皮賴臉的女孩子了。可為什麽現在還要用這種強硬的手段把我留在身邊?”
奧蘭多關掉手機,“因為習慣。就像味覺一樣,如果愛上了一個人做的食物,一輩子都沒辦法離她太遠。”
“作為丈夫,我對你很不錯了,”金發男人舒氣,把手機丢回黑卡一邊,站起身:“我去沖涼。你待在這好好考慮,等我出來後,告訴我你的選擇。”
說完,奧蘭多背對她,往另一邊走去。
秦珊喊住他:“這個選項毫無意義,不管我選哪一個,都沒法擺脫你。”
“不,很有意義,”奧蘭多停□,卻沒有回過頭:“這決定了你是像個人一樣活在世上,還是像條狗一樣被圈禁一生。後者的話,假設你想如廁,你會連痰盂都得不到,只能挪到一旁的花盆,擡起你的柯基後肢,哭着留下你一生如影随形的愚蠢氣味。”
“……”
****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左側盥洗室隔間裏傳來。
秦珊還是被束手束腳,呆滞地陷在沙發裏,手腳得不到一點施展。導致她處在這種苦逼境地的罪魁禍首——繩索,的兩端,都被奧蘭多各上過兩道鎖,一邊連着她的手铐,一邊牽引着牆壁的橫杆。
高級公寓的效果好到爆棚,連呼救都無人聽聞。
秦珊直直盯着沙發上的手機,用這玩意兒報警再好不過。而後,女孩迅速想出一個主意,她決定,用腳。
雖說兩只腳踝也被捆紮成一團,但是她還是可以擡平雙腿去夠手機的。
她用視線丈量着自己到手機的距離,有點遠,也不知道腿有沒有這麽長。她一寸寸把屁股往前挪動,幾乎到達快從沙發邊緣跌落下去的程度,才用手肘撐着身|下柔軟的墊子,借靠這個當支點,讓自己兩條腿橫空,挂上茶幾。
還差一點。
但是已經不能再往前動了,繩索牽制着她,她極有可能摔下地面。
秦珊只能努力調高腿部,像一名芭蕾舞女那樣繃直自己的前腳尖,這個動作難度太大,太累,整個足部又酸又痛,腳踝能被铐子的金屬邊壓出猙獰的紅痕。
女孩的臉也因此憋得通紅。
她吊着下巴,上唇包着下唇,非常小心,專注地,一點點用下繃的腳尖把白色手機往回夠,直到它啪一下落回自己腳邊的地板。
Good job!
秦珊在心裏為自己點贊,繼續雙腳并用,将手機用腳板底夾起。她韌帶一般,廢了很大的勁才能向內曲折起膝蓋,才能讓自己同樣被扣緊的雙手捏住那只白色直板。
這一系列動作如同跑了十次八百米,做出三百個仰卧起坐,大腿和腰肢都即刻酸疼無比,大概是抽了筋。
秦珊飛一樣長按開機鍵,等顯示屏亮出來的下一秒,她就立刻撥通了緊急電話。
左側牆內傳來響動,盥洗室的門分明在被人打開。
而打開它的門,正朝着這邊逼近步伐。
緊急呼叫被接通,秦珊已經不敢大聲說明情況了,只能小心地用氣息急吼吼喊上兩句:“help!Help!”
然後,她迅速挂斷撥號,已經來不及把手機放回去了!她心一橫,索性将手機大大咧咧抱在兩手中,面帶微笑,望向從牆後拐角走出來的金發男人。
奧蘭多完全變了樣,筆挺矜貴的西服已經換成一身深藍色的長款睡袍。精致的鎖骨隐約在領口,任由水滴從那裏蜿蜒而下……男人的金發也不再用發膠固定得一絲不茍,而是被濕氣随性黏纏在頭上。有幾縷不安分地墜下,橫掃在他飽滿的前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洗完澡,還帶着熱騰騰、濕漉漉水汽的關系,亮麗的頂燈,在他周身萦出一圈霧一樣的流光,看上去極具誘惑。
他瞥了眼秦珊,幽藍色的眸子迅速轉到她手裏,問:“你握着手機做什麽?”
“太無聊了,打發時間。”
“怎麽拿到的?”
“用腳。”秦珊很坦誠。
“噢,”金發男人恍然,“你覺得手機裏的游戲怎麽樣?”
“還不錯。”
“好玩嗎?”
“還行吧。”
奧蘭多坐回秦珊身邊,男人身體上留存着的,濕潤溫熱的氣息一下子能将她完全罩住,他好整以暇地接着問:“你還記得這部手機的鎖屏密碼?”
“……不記得了……”完蛋,要栽。
“我很好奇你怎麽進去玩游戲的。”
“碰……運……氣……憑……直……覺……輸入了四個數字……”非常遲緩、不确定的語氣。
“噢?什麽數字?”
“我這會也記不得了,剛才靈光一現,咦,進去了,”秦珊開始各種找借口,邊在心裏祈禱警察蜀黍快點來啊啊啊啊趕緊定位到我在哪啊啊啊啊啊:“你不是說我失憶前很喜歡你嗎,說不定這串數字跟你有關聯,一直存在我潛意識裏。我一摸到這手機吧,就會下意識輸入這些數字。可是你現在再讓我想,我卻怎麽也記不起來了。”
奧蘭多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很迷蒙,就仿佛他一雙好看的藍色眼眸也被自己身上的水汽給盡數淹沒了一般,他抽回手機,淡淡開口:“我知道了。”
他當着秦珊的面,往鎖屏的空格裏,一個接一個鍵入:0——7——3——1——
“這是你的生日噢?”秦珊湊近問他,男人身上有好聞的沐浴露氣息,是檸檬香。
奧蘭多:“嗯。”
屏幕解鎖,在男人的拇指操縱下很快跳向程序菜單界面,一頁一頁翻過,許多app萬花筒一般閃過……
秦珊掌心的汗意愈發鮮明,這部手機裏,居然,沒有,一個,游戲!
——倒是有許多DIY和料理之類的app。
這年頭還有誰手機上沒游戲啊!!!!!!!!!!!!!!
奧蘭多側過臉看她,PS合成一般的,無可挑剔的五官近在咫尺。他一句話都不說,冷意全寫在了眼睛裏。
而後,他盯着秦珊,不看屏幕,手指卻不急不緩,分毫不差地,在那上面按出了最近的通話記錄。
秦珊不敢回應他的視線,只能垂眸去瞄手機屏幕,那樣會讓她好過些。
男人指節分明的拇指一下,接一下地按壓在那上面,每一次,都仿佛重壓敲擊在她心口,讓她觸電般麻木,不能呼吸。
而第一個撥打出去的數字,是,112——
這是全世界的手機都可以撥打的共同緊急救援號碼。
秦珊有一種,想死,不,是将死的一去不返之感。
而下一秒,令她難以置信地是,奧蘭多抛開手機,走到了彩電後。不知道他扳動了什麽機關,電視背景牆後的一幅畫着晨露杉樹林的巨型油畫,突然連同櫃臺和下方一大截方形的地板,足足旋轉上一百八十度。
一個漆黑的小隔間就隐藏在裏面。
奧蘭多重新回到沙發,把秦珊扯站起身,用小鑰匙解開她的繩索,而後像拎兔子一樣,直接把她丢進那個陰暗的小密室。
秦珊在欲要開口的下一秒被男人用抹布堵住嘴,她痛苦地擰眉,嗚嗚直叫。
奧蘭多扳上機會,一整個人挺立在客廳裏,俊美得有如神祇。秦珊就這樣和他對望,眼眶裏噙滿淚水。
門一點點轉上,光線流失得越來越多,男人留給她的颀長身形也被牆壁一點點切阻掉三分之一,一半,三分之二……剩餘的最後一幕,秦珊只能瞥見他唇角冷漠地動了動:
“先在狗窩待一會吧,麻煩精。”
世界一片黑暗。
三十分鐘後,奧蘭多憑借精湛的演技唬走了在這一整棟公寓酒店裏四處搜查的警察先生。
手機所傳達的GPS信息,并不能精準到某個具體的地點,只能鎖定某一帶來查巡。
奧蘭多轟一下帶上門。
他覺得有點累,這幾天,時不時會有一種強大的疲憊感,席卷過他的身心,像浪濤那樣,幾乎能把他打倒。
緣由都來自于秦珊。
她曾經那樣堅持地喜歡他,現在卻想盡方法逃開他。
這種反差還真是讓人不好受。
奧蘭多決定去打會游戲或者睡會覺再把狗窩裏的女孩兒放出來,多關一會,也許他的心情能通暢一些。
他慢慢走向自己的卧室,但就在快要抵達房門口的時候,他還是回過身,返回了客廳。
你不得不承認,人的一生不是在被他人喜歡,就是在喜歡別人。正因為如此,生命才會富有感情,生活才會充實着人性。
你要感激每個人對你的喜歡,你不是金錢,別人沒有義務喜歡你,喜歡是上帝給我們人生的附加值,而不是理所應當。
當你喜歡的時候,你需要好好喜歡,傾其所有無需保留。至少如果有一天不喜歡了,也不要讓這喜歡的回憶裏都是憤怒和不滿。
奧蘭多打開機關,牆壁一點點轉回,他低頭瞥見了腳邊的景象——秦珊已經斜靠在內牆睡着了。
她看起來很累,疲乏之極,不比自己舒服多少。
金發男人彎□,将她輕松從地面撈起,橫托在自己身前。
她如觸電般,激靈了一下。莫名的緊張,奧蘭多都快以為她要醒了。結果女孩并沒有,只是把下巴埋進男人頸窩更深的地方,那裏的浴袍很柔軟,男人肌膚的溫度異常暖。
她甚至還舒适地咂了咂嘴。
睡眠并不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半夢半醒間,她還是會去依賴着潛藏在自己靈魂深處的,讓她所信任的人,從他那裏博取最純粹的安全感。
奧蘭多抱着秦珊來到卧房,掀開毯子,将她放置回床上——而金發男人的一生,總是粗暴與幹脆相随,很少能做出這麽輕緩的動作,仿佛文藝電影的慢鏡頭。
他替秦珊把手腳上的鐵铐都松懈了。
而後,才拉起乳白色的毛毯,一直蓋到她下巴,将她整個人都放在了裏面,像是埋進了一朵雲。
“晚安,秦珊。”
他輕聲道。
奧蘭多怕把他吵醒,盡管他很想多說幾句晚安。
——去彌補那晚沒有發出去的短信。
****
之後幾天,秦珊不再被鎖着了,但金發男人卻牽回了一只黑色的大狼狗,那只大狼狗對她莫名熱情,舔舔啃啃尾巴狂搖。但每次奧蘭多不在家出去應酬,而她一但試圖逃離公寓的時候,那只大黑狗會立刻龇出尖牙,擺出一副時刻要沖上來撕咬她的兇悍樣子……
秦珊只能讪讪放棄。
她也搞不懂,為什麽奧蘭多每天無論多晚回來,都會輕聲輕氣跑到她床邊,對她道一句晚安。
有時候她是真的睡着了,有的時候她是在裝睡。
但她能确定他每晚都回來。
秦珊很不明所以。
所以某個清早,她打算去盥洗室刷牙的時候,剛好在撞見同樣在那裏梳洗的金發男人,她終于憋不住了,質問他:“你幹嘛每天都像個幽靈一樣跑到我房間來說晚安啊?你不覺得吓人嗎?”
金發男人從鏡子裏看向她,語氣一如既往地漠然:“等你恢複記憶之後就明白了。”
生命變化莫測,你要珍惜說晚安的每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奧蘭多被人讨厭了,咦,他有不讓人讨厭的時候嗎?能從頭到尾被人讨厭卻從來不會被罵渣男也算是船長大人的一種本事了哈哈哈哈
*其實昨天有個ID叫茱萸的讀者妹子對船長的心态分析的好正确√
“船長這麽篤定豆特顧的小心思→_→看來他已經實實在在認可珊妹的魅力惹。看到老醫生突然反水真是老姜xdddd船長走的一手好棋。他大可以在豆特顧與醫生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讓醫生無聲無息搞掉豆特顧,但是還是選擇當着珊妹的面!明明白白地!警告豆特顧。擺明一付老子就是要搶人,人是老子馬子你要怎麽滴,還特意在珊妹面前點出對方隐而不發的情愫一方面羞辱對方,一方面讓珊妹知道豆特顧想【…】養成【…】有所防備【…】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只是衣冠楚楚同樣對你居心不良,但是你的老公只能是我!【…】”
*還有一位名叫小冊子的妹紙也分析了一下√
“奧蘭多本來就是那種要麽不愛,愛了就用力去愛的那種性格,既然在秦珊被拖下海那瞬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麽失而複得肯定會狠狠愛吧,可能是不少讀者習慣了奧蘭多的冷漠毒舌。我覺得過程挺自然的,他是一點點松懈軟化的,秦珊失蹤是驚雷,把以前的一點點彙聚起來發現了真心,那麽自然就開始暴露奧蘭多愛人的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