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只貓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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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許在泡澡。

澡堂裏只有他一個人，水蒸氣讓周圍能見度很低。他眯着眼睛，靠在澡堂邊享受着難得的悠閑。

噠、噠、噠

水霧裏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像是腳步聲的主人在蹦跳着走。

“我沒有預約搓背服務。”

林之許沖着來人喊了一聲。

噠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并沒有退出去，反而更快的向他走來。

林之許有些不滿，他轉過身，想要看看是哪個這麽不聽勸。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毛茸茸的爪子。

貓？貓！

反應過來這是自己喜歡的小動物，林之許心情立馬轉晴。他順着那雙漂亮的爪子往上瞧，然後看見了一張人臉。

那張臉是他認識的人。

“蔚，冬尋？”

蔚冬尋歪了歪頭，嘴唇突然分裂成三瓣，臉上長出胡須，獰笑着向他撲過來。

卧槽！

林之許猛地坐起來，他捂住胸口，心有餘悸的環顧四周。

白色的床簾，白色的天花板，連床頭的櫃子也是白色的。

這裏是，醫院？

咔噠。

病房門開了，一位身着護士裝的小姐姐端着一盤瓶瓶罐罐走進來。見病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小姐姐招呼道：“呀，你醒了？”

林之許剛剛退燒，反應還有些遲鈍。等護士小姐走到自己床邊，他指了指自己：“請問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那當然，這會兒病房就你一個患者。不會是燒還沒退吧？”

護士小姐拿出溫度槍，在林之許的額頭點了一下。

“36.8℃，沒事了。”她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唠叨：“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是要注意點，別以為自己身體好就不當回事兒。你昨天發燒發到四十度，要不是你朋友把你送來，再等等人都燒傻了。”

林之許默默聽護士說完才問：“請問送我來的人呢？”

“你朋友陪了你一晚上，等你燒退了才走。熬了一晚上，也該回去休息休息了。”護士給林之許換了一瓶吊水，“這是最後一瓶，輸完就沒事兒了。你朋友已經幫你把費繳了，等輸完了你按鈴，我過來給你拔了針就可以走了。”

“對了，差點忘了。”正準備離開的護士又折回來，對林之許說：“你的手機你朋友幫你拿來了，就放在床頭的抽屜裏，待會兒走的時候別忘了。”

林之許從抽屜裏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手機上積累了很多消息，軟件廣告以及各種人的信息。

其中有一條信息十分明顯。

【夏天】：昨天有事出門沒帶手機，你打電話有什麽事？

林之許回了個“沒什麽，已經解決了”。他放下手機，拉起身邊的被子蓋住自己。

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他想：昨天看見的一定不是錯覺。

“喵↗喵↗喵→喵↘喵↘喵～”

蔚冬尋艱難的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将枕頭邊的手機摸索過來。他下意識的想将擾人清夢的電話按掉，卻在看清聯系人名字的那一刻清醒過來。

糟糕怎麽辦？他醒了。要是他問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自己該怎麽解釋？

要不就裝作沒聽見吧？

猶豫半晌，在電話自動挂斷前，他還是接了起來。

“喂，冬兒？”

可能是因為才退燒，對面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等了一會兒，蔚冬尋慢吞吞的說：“我在。”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送上刑場的死刑犯，就等閘刀落下的那一刻。

但出乎意料的，對面并沒有問昨天的事情。而是說：“我感覺還有點兒暈，你有空來接我一下嗎？”

聽見對方身體還沒有恢複，蔚冬尋也沒空思考其他的，慌慌張張地從床上爬起來。

“有空的，你已經輸完液了麽？等一下我。”

蔚冬尋送林之許去的是他們小區附近的一家診所，步行五分鐘就可以到。快速收拾完後他飛速跑下樓，路過早餐店時，從裏面買了一碗粥。因為走得急，即便中途買了個早餐，他也在五分鐘之內到達了診所。

或許是診所今天的病人不多，又或許是林之許長得實在惹人憐愛，即便輸完了液，護士也沒有催促他離開。

等吃完了蔚冬尋帶來愛心早餐，兩人才慢悠悠的走上回家的路。

站在林之許身邊，蔚冬尋大氣不敢出，生怕對方語出驚人，問出什麽他回答不了的問題。

好在林之許大病初愈，似乎沒力氣說些有的沒的，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坐上電梯，回到家門口後，蔚冬尋松了口氣。

“那個，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身邊的人沒分開動作，反而将搭在他肩上的手緊了緊，身體像他這邊傾斜。

蔚冬尋努力不讓自己看上去太心虛，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盡量裝作平常的樣子說道：“你才退燒，應該多休息休息才對。假我已經請了，你不用擔心。”

身邊的人動了。對方壓低身子，貼在他耳邊說：“我好難受啊～可以去你家休息嗎？”

蔚冬尋覺得耳朵好癢，他應該嚴厲拒絕林之許的要求，然後把對方送回家去。再然後和雲夏冉勾兌讨論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昨天的事情揭過去。

但少年虛弱的樣子實在讓他心疼，理智的想法在腦子裏滾了一圈兒就飛到外太空去。等回過神來，林之許已經登堂入室，在他家裏好奇的四處張望。

林之許确實有點好奇。他也是走進來才想起，當鄰居這麽些日子，從來都是蔚冬尋到他家裏玩，他最多在對方門口待過。

看了一圈，他收回視線。像是不經意的說：“你家裏似乎沒有貓用的東西呢。”

即便只是偶爾招待貓咪的他家，都有好幾根逗貓棒。

蔚冬尋尴尬的笑笑，留下一句“我去給你倒杯水”暫時遁走。

林之許沒有跟上去，在沙發上尋了個位置坐下，整理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另一邊，躲在廚房假裝倒水的蔚冬尋一邊小心觀察門口，一邊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編輯信息。

【冬】：怎麽辦？怎麽辦？我暴露了。

【夏天】：被林之許知道了嗎？

【冬】：你怎麽知道！貓貓震驚.jpg

【夏天】：我看到林之許給我打的電話了。

【冬】：那其實是我打的…昨天他發高燒，我搬不動他…如果他發現了我的話，你可能也會暴露。對不起。

【夏天】：沒關系，遇到那種情況肯定是救人要緊。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冬】：我不知道。

【夏天】：兩種選擇…

和雲夏冉交流一番後，蔚冬尋鎮定許多，對方不愧是個靠譜的人。

想起女孩沒有責怪他，反而安慰她的樣子。他又補充到：也是個善良的人。

雲夏冉說的兩種選擇很簡單。一是死不承認，要麽找借口要麽閉嘴，二是實話實說，說不定還能拉到林之許的幫忙。

蔚冬尋心理傾向于第二種。

但把藏了那麽多年的秘密告訴別人，他有些說不出口。在廚房裏磨蹭了好一陣子，他才會端着兩杯水回到客廳。步子邁得很慢，像是腿腳不便的老人。

林之許沒有催促，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輕松的樣子和蔚冬尋凝重的神情形成對比。

蔚冬尋咬咬牙，快步走了過去。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快刀斬亂麻吧。

他把水杯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鼓起勇氣的道：“那個，關于昨天…”

“冬兒，我可以去你床上休息一會兒嗎？”

“啊？”

一打岔，蔚冬尋說出真相的勇氣又消失了。本着能拖一秒是一秒的原則，他把林之許領到自己的卧室。攤開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他說：“你先休息吧，午飯的時候我叫你。”

“你呢？不睡覺嗎？昨天你才是辛苦了吧。”

提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蔚冬尋鋪被子的手抖了一下，呼吸一促：“沒事，你睡吧，我去其他地方休息。”

“不一起嗎？正好我們可以來個抵足同眠什麽的。”

“不不不，那就不用了！”

蔚冬尋松開被子就想逃離現場，卻被人一下子撲倒在床上。手腳被人壓制住，動彈不得。

他想要掙紮，卻聽見身上的人咳嗽了幾聲。想起對方才退燒，掙紮的力氣就輕了下來。

“其實今天早上我一醒過來就想這樣做了。”

這樣是哪樣？

蔚冬尋的心跳突然快了幾拍。他覺得一定是房間太悶了，害得他有些發熱。

林之許知道被自己禁锢的人在發抖，但他并沒有停下動作。他緩緩俯下身子，目光認真而虔誠。

蔚冬尋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覺得身上的人離自己距離越來越近，兩人之間的空隙漸漸變小，他似乎又聞到了對方衣服上橘子洗衣粉的味道。

“等，等等。”他小聲請求，“那個…我…”

林之許熟視無睹，繼續壓低身子。

撲通，撲通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蔚冬尋閉上眼睛，搞不清自己是害怕還是有什麽其他的情緒。

溫熱的呼吸灑在臉上，他感覺林之許的手和自己的臉頰發生了親密接觸。但很快，那的溫度換了位置，變到了他的頭頂。

“咦？怎麽沒有呢？”

蔚冬尋覺得自己的頭發被揉的亂糟糟的，他睜開了眼睛。

“你在幹什麽？”

林之許問：“耳朵呢？你的耳朵呢？”

林之許不死心，手順着蔚冬尋的背脊一路向下。

目标好像是…屁股？

反應過來的蔚冬尋掙紮起來：“停停停！你別動！”

“你讓我摸一下！我想想是藏在哪裏的？是盤在腰上的？還是纏在腿上的？”

“你在說什麽啊！”

兩人糾纏起來，你來我往，你攻我防，最後和床上的被子一起滾到了地上。

砰！

落地的同時，不知是誰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衣櫃，一件衣服從衣櫃中掉出來。

黑色的運動服。

林之許覺得好眼熟。

他停下動作，盯着身下的蔚冬尋。

蔚冬尋：“我可以解釋！”

砰！

又一套衣服掉了出來。

林之許還是眼熟。

蔚冬尋捂臉：“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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