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殇情
溫雅琴倒是豁然一笑,“餘笙啊,其實有的時候,愛情真的看緣分。我跟顧成浩之間有太多誤會了。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啊,只要沒有他的打擾,我跟宋躍希的日子,倒也逍遙自在,并沒有什麽不好。”
餘笙嘆息,“我覺得我們應該為了真愛努力一把啊。溫老師為了我們這些學生,為了能繼續上古琴課,就可以極力争取,為什麽為了真愛不願努力啊?”
蘇清漪覺得這餘笙說話太冒失了,她連忙上前,把餘笙拉到了身邊,“你還小,什麽都不懂。等你以後懂了,就會明白,有的時候,愛情不一定要在一起。”
餘笙嘟着嘴道:“我不管,我只是覺得為了真愛,哪怕毀天滅地,都是可以的。”
林墨白只是在一邊笑,不做多言,不過,他覺得只要溫老師生活回歸平靜,過得幸福,就好。
餘笙又走到林墨白身邊,一把拉住他道:“墨白,你覺得我說的是不是。我是真的可以為了愛,付出一切的。就好比我們兩個,就算我爹以後不同意我嫁給你。我就算離家出走,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林墨白用手捂着餘笙的嘴,寵溺道:“小傻瓜,說什麽胡話呢?你真的是太小了,還不懂事。”
蘇清漪也搖頭無奈,讨論個感情,居然激動成那樣,還是跟百年前一樣,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一點事都不懂。
溫雅琴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後,餘笙見她的日子也太過單調乏味,于是便喊上林墨白,一起邀溫雅琴外出游玩。
宋躍希見是溫雅琴的學生相邀,也沒有多做勸阻,只是讓大家玩的開心一點,臨走時,還多塞了幾百兩銀票給溫雅琴。
還囑咐道:“餘笙,林墨白,你們兩個好好照顧雅琴。你們兩個可是她最喜歡的學生。”
林墨白跟餘笙點頭答好。
三人先是外出坐船看水,随後又是郊區賞花,到了傍晚時分,溫雅琴想吃城南的混沌面。于是餘笙跟林墨白又找來馬車,帶他們去城西吃面。
吃面的時候,因為餘笙口渴,林墨白便又去買梨解渴。
餘笙因為孩子心性,貪玩慣了,也跟着林墨白一同去買梨。
而溫雅琴就坐在面館一邊吃面,一邊等他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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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面時,只見對面藥鋪走出來一個男人,右手手管空落落的,只見那人左手提着藥,滿臉憔悴。
待男人走近來吃面時,溫雅琴才發現是顧成浩。
他怎麽變成了這樣?
她難過的上前,一把扯過他的右手,發現真的是空落落的一片。
“為什麽會這樣?”
溫雅琴問,顧成浩低頭不做回答。
“為什麽會這樣?”
溫雅琴第二遍問時,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答案。
“是不是宋躍希幹的,是不是他為了不讓你來找我,就派人砍斷了你的手?”
顧成浩低頭,沉默良久道,“都是我的錯,不該高攀。”
顧成浩說罷,轉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溫雅琴一路去追,任是怎麽尋找,都再也找不到。
人世間的感情就是這樣,一旦錯過,再也尋不見。
只是這宋躍希手段居然如此殘忍,讓溫雅琴好生痛心。
那天外面下了場大雨,淋濕了溫雅琴的心。
那天溫雅琴在雨中找了很久,喊了很久顧成浩的名字,都不見人影。
餘笙跟林墨白就在旁邊陪着,林墨白為溫雅琴打着傘,可是還是被淋濕了。
餘笙喊溫雅琴回家,可是溫雅琴只是頹敗的坐在地上,哭道:“我沒有家。”
哭累了的時候,便靠在餘笙的肩上睡着了。
那天,送溫雅琴回家後,溫雅琴大病不起,而餘笙等人多次來見溫雅琴,都被宋躍希拒絕在門外。
後來,餘笙聽說,溫雅琴孩子掉了,整日癡癡傻傻,口中總是喊着,舊情人的名字。
餘笙知道這個事後,心神不寧,恰好那天,林墨白做了餘笙喜歡吃的桂花糕送到房裏來。
餘笙當時沒有吃桂花糕,只是撲進了林墨白的懷裏,她哭着說:“你知道嗎?溫老師的孩子沒了。其實我早就知道,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是不會幸福的。你看看,溫老師就是最好的例子。”
林墨白伸手摸摸餘笙抖動的雙肩,安慰道:“別哭了,事已至此,我們也沒別的辦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都有自己的人生,餘生的路,得靠溫老師自己堅強的走下去。我們現在也幫不了什麽忙。”
餘笙點頭道:“嗯,是的。墨白,答應我好嗎?無論我們将來遇到怎樣的挫折困難,你都不要放棄我。”
林墨白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想要娶餘笙可能要經歷很多困難,但是他看到溫老師日子如此凄涼,覺得自己絕不能放棄餘笙。
哪怕他們愛得再困難,也要走在一起,不然,留下她一個人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多凄涼。
關于感情,真的不可以将就,溫老師錯過了真愛,嫁給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本想跟他好好度過餘生,可是舊愛的種種事跡仍然牽絆着自己的心。
這次,溫老師跟宋躍希是真的過不好餘生了,顧成浩絕對是溫雅琴一輩子的心結。
“墨白,我們最後一定要在一起,一定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餘笙眨巴着大眼,認真的看向林墨白。
那一刻,林墨白有些恍惚,深情的吻住了她。
蘇清漪在門口看得一清二楚,內心又是無盡的感嘆,獨自拂袖離去。
林墨白臨走時,餘笙告訴他,“墨白,下個月初便是我十九歲生日,你來我家給我過生日吧。順便也讓我的爹爹還有娘親看看你。”
林墨白當時微微一笑,點頭答應。
宋子銘因為比較關心餘笙,知道她下月初生日,于是提早就開始全城的挑選禮物。
這事被餘笙知道後,只是冷冷的告訴宋子銘,“你不用給我選什麽禮物了。我這個生日只想跟家人一起過,不會請人的。你就別費心思讨好我了。”
餘笙說話向來直接,這一下,便直接得罪了宋子銘。
但是宋子銘呢,又是那種在心愛的人面前,敢怒不敢言的那種人。他只是面上微微一笑,看不出悲喜,實際上內心卻是氣憤至極。
最後,當他聽說,餘笙請了林墨白後,更是氣急攻心,恨不得剝了林墨白的皮。
林墨白為了餘笙的生日,也是煞費心思,比如,他在看上了一個蝴蝶玉簪,可是他卻拿不出錢來,只好對着那家玉簪店久久徘徊。
而宋子銘路過那家玉簪店,看着玉簪,冷冷一笑,“不就是一個幾百兩的東西嗎?居然看了這麽久,都買不了,真是廢物。”
店家對着宋子銘道::“宋公子若是看上了,小的可以給您優惠點。”
宋子銘搖頭,目光充滿輕蔑,“我沒有看上這東西。”
店家聞言,略微失落,但是宋子銘接下來的話,讓他從新燃起了光芒。
“我知道現在生意不好做,你想賺點錢,但是你不一定靠賣玉簪給我賺錢啊。”
宋子銘邪魅一笑,眼中泛着光。
店家愣了愣,他是賣玉簪的,他不靠賣玉簪賺錢,那麽他靠什麽?這宋公子真是奇怪?
宋子銘湊到了店家耳邊,小聲而又神秘的說了一段話,先是讓老板樂呵呵,随即老板連忙搖頭:“這不太好吧。”
宋子銘掏出一錠金子,對着老板道:“事成之後,我還可以給你更多。”
店家咬咬牙,成交。
眼看餘笙的生日就快到了,可是,這林墨白只湊夠了一百兩銀子。他又一次來到店家的門口,徘徊不敢進去。
店家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嘻嘻的招呼他進去道:“小公子是想買這根蝴蝶玉簪送心上人吧。”
林墨白點頭,被人看出了心思,也沒什麽好狡辯的,不如直接承認好了。
店家接着說:“今天是我夫人的生日,我心情好,這根簪子我可以給你算便宜一點。”
林墨白看着那根蝴蝶玉簪,平日都賣五百兩銀子的,就算再便宜,他也未必買得了。內心一陣感嘆,果真百無一用是書生。
店家見他還思考,于是笑笑道:“這樣吧,今天我心情好,你給我多少,我便收你多少。”
林墨白聞言,眼中綻放出光芒,他內心感謝萬分,但還是尴尬的從手中拿出一百兩,“我就只有這麽點,老板你這會不會虧啊?”
“呵呵,确實有點虧。不過呢,我有個親戚,他的孩子天資愚笨,在書院讀書,成績一直跟不上。我就是希望你能幫我那親戚的孩子補補課,就補一個月。就當拿這補課費來代替這蝴蝶玉簪剩下的費用吧。你看如何?”
“這個……”林墨白想到自己也在書院學習,平日出來的時間甚少。
“小公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占用你過多的時間,只是你有時間,就來一趟而已。比如,這兩天是周末,小公子您應該有空吧。”店家笑道。
林墨白點頭,“既然老板都這麽說了,那麽這倒沒問題了。”
林墨白收好玉簪,向店家禮貌道別。
次日清晨,林墨白便來到了店家所說的親戚李家為其孩子補課,孩子讀書認字非常困難,好在林墨白比較用心,脾氣好,倒是深得孩子家人的喜愛。
只是到了傍晚時分,林墨白補完課後打算回書院,卻被孩子家長留住吃了一頓晚飯。
林墨白本想拒絕,可是孩子家長執意如此,林墨白只好接受。
待林墨白吃完後,只覺頭暈目眩,接着便是昏睡了過去。
餘笙這邊一個人在女生睡院裏繡着鴛鴦,上次繡的那只鴛鴦錦帕本想送給林墨白的,結果茵茵卻說,自己繡的是鴨子。
她也只是無可奈何的掩嘴一笑。
本來繡得好好的,突然宋子銘不請而來,吓得她一驚,針刺穿了手指,流出了一股鮮血在錦帕上蕩漾開來。
餘笙沒好氣的看着宋子銘,“你這是要吓死我啊,門也不知道敲一下。”
林墨白道:“笙兒,林墨白出事了。他要被趕出得益書院了。”
餘笙又是一驚,整個人都顯得黯然失色起來。
她匆匆的往外趕,口中喃喃道:“發生了什麽事?”
餘笙一走出去,便看到林墨白的行李包袱被趙護院往門外扔,口中不屑的罵道:“好一個僞君子,居然去逛春香樓,簡直有失我們得益書院的顏面。”
餘笙一愣,春香樓,那不是男女歡愛的場所嗎?
怎麽可能,林墨白怎麽可能去逛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