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愛
次日清晨,餘笙的疼痛好了很多,她慢慢的睜開眼看到是林墨白守護在自己床邊,內心生出幾抹柔情。
但是轉瞬想到自己的臉,容貌盡毀,她覺得自己實在配不上林墨白這樣的俊俏男子。
想着想着,幾抹清淚便溢出眼角。
林墨白此刻也醒了,他伸手抹幹餘笙眼角的淚,“別想那麽多,蘇姑娘說了,過幾日你的臉便會好起來。容貌也會恢複回來。”
餘笙聞言,大喜,但是轉瞬眼神又灰白下去,“你怎麽聽蘇姑娘這麽說,你就相信啊。萬一她是騙你的呢,怎麽辦?”
林墨白問:“蘇姑娘為什麽要騙我?”
餘笙答:“還不是想讓你放心嗎?所以就想了這出法子來騙你。”
林墨白答:“你想多了,蘇姑娘她是很認真的告訴我,你的臉會好起來的。你就耐心的等幾日吧。”
餘笙見自己争不過林墨白,只好作罷。
不過,她的內心深處,也是希望自己真的如同林墨白說的那樣,過幾日便會恢複如初。
但是,三日過後。
餘笙的臉雖然好了,左眼也複明了,但是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及其扭曲的盤旋在臉頰上。
餘笙痛苦的摸着臉,又是幾滴清淚掉落。
蘇清漪一拍腦袋大叫道:“哎,不好,我居然忘記了,除了用月光珠的粉來敷臉外,還得用真愛的血來做藥引。”
那個時候,屋子裏坐滿了人,有老師溫雅琴,還有關心她的茵茵,宋子銘,林墨白。
周圍的人,互相打望,茵茵說:“說到真愛,這簡單啊,書院裏不是有兩個男人喜歡我們家小姐嗎?用他們的血做藥引不就可以治好小姐的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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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琴點頭,“此話說得有理。但是真愛難尋啊,不是所有人的愛,都可以叫做真愛的。”
宋子銘是最先發話的,他立刻站了出來,認真道:“就用我的血吧,我對餘笙是真心的。”
蘇清漪見宋子銘執意如此,她也不做多言,但是世間的事,真不是你說了算的。
宋子銘的血流出來後,根本滲不進月光珠的粉末裏去,因為他對餘笙根本不是真愛。
衆人紛紛失望。
茵茵說:“別急,還有林墨白林公子,他也很喜歡小姐的。萬一他可以呢。”
宋子銘倒是生氣了,他冷冷道:“這什麽亂七八糟的珠子,還有我覺得蘇清漪說的分明就是一派胡話,不就是治療個臉蛋而已嗎?先是要什麽月光珠,随後又是要什麽真愛的血,這分明就是在胡說八道。大家別信她的。”
蘇清漪沒有急于為自己辯解,只是靜靜的呆在原地,目光向林墨白尋問着,“你願意試試嗎?”
林墨白也沒有理會宋子銘的話,只是用小刀割了自己小手指一下,随即那個血液便流進了月光珠的粉末裏,随即那片白色的粉末化作紅色。
待餘笙的臉敷好後,林墨白緊緊的拉着餘笙道:“放心,這次一定會好的。就算不會好起來,我也永遠不會放棄你。”
宋子銘見兩人目光親昵,情深似海,随即拂袖離去。
宋子銘一個人在花園裏厮打着野花,怒道:“你們就恩愛去吧。我就不信,餘笙那張臉好不起來,你還真娶了她不成。”
朱浩在院中賞花,看到了氣急敗壞的宋子銘,他上前問道:“宋哥,你真願意放下那餘笙小妞?”
宋子銘沉悶一聲道:“看天意了吧。”
餘笙在林墨白的悉心照料下,總算拆了紗布,露出了姣好的面容。
餘笙對着鏡子,一遍遍的摸着自己的臉蛋,高興道:“蘇姑娘真厲害,真的治好了我的臉蛋。”
林墨白對着蘇清漪連連道謝。
就在這時,王翠蓮被宋子銘扔了進來,宋子銘冷冷道:“就是這個毒蠍心腸的女人,害得餘笙容貌盡毀的。餘笙我把真兇給你帶來了,任你處置。”
餘笙雖然很恨很氣,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經好了,那就放她一條生路吧。林墨白對于王翠蓮這般做法,也是心如死灰,不再對其同情憐憫,只能任她聽天由命了。
餘笙只是把這事告訴了書院,書院以王翠蓮品性不端為由将其開除,并且除去學籍,終生不得踏入青雲城所有書院學習。
王翠蓮雖然刁蠻任性,但也是一個好學的姑娘,見自己終生不能踏入書院,也是難過非常。
夜裏,王翠蓮一個人走在街上看着無數的街燈,她內心深處,冷冷一笑,“我真的是錯了嗎?”
只是長夜漫漫,無人回應。
走着走着,一盞花燈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擡眼看去,是岳林。
“跟我回家吧,翠蓮。娘在家等你。”
那一刻,王翠蓮眼睛紅紅一片,她突然醒悟,無論發什麽事,家才是那個不會放棄自己的最終歸宿。
長夜漫漫,餘笙一個人手托着腮看着月亮,她回眼看了看正在理床的茵茵。
她問:“茵茵,經過這次,我總算明白了自己內心所愛了。一定是林墨白,不是宋子銘。”
茵茵聞言,內心有抹小喜,因為她的心裏喜歡宋子銘良久,她覺得宋子銘不僅帥氣,還比林墨白多了一股霸氣。
只可惜,那些所謂的愛與霸氣,宋子銘全部給了小姐。
可是今夜,她聽到小姐說,自己并不喜歡宋子銘時,她笑了,因為這說明她還是有機會的。
後面的日子,大家每天的生活依然是讀書彈琴,日子過得好不悠閑自在。
倒是古琴課老師溫雅琴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了,聽說是在準備婚事。
課後,朱浩來到宋子銘跟前,笑嘻嘻的問:“宋哥,聽說你表哥宋躍希看上了我們的溫老師了啊。到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們喝杯喜酒啊。”
宋子銘關上詩經,聽他這麽一說,便想到了自己的表哥同溫老師的事,于是淡淡答:“是啊,兩人也算是天作地合的一對了。也可以說是郎才女貌了。到時候我表哥成婚,一定會請你的。”
宋子銘說完,又看看在一邊看書的餘笙,他推了推餘笙道:“笙兒,等我表哥成完婚後,幹脆我們也把婚事辦了吧。省得那個林墨白老打你注意。”
餘笙合上書,瞪了宋子銘一眼,“宋子銘,你到底要我怎麽說,這一個月裏我以為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可是你呢,依然活在自己的自欺欺人裏,我已經說了不下十次了,我的心上人是林墨白。我之所以不跟蘇清漪換位置,是因為蘇姐姐壓根不願意。我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宋子銘見餘笙當着朱浩的面這麽說自己,內心深處真的是敢怒不敢言,随即深吸一口氣,把氣消了下去,依然溫柔着個臉道:“餘笙,這可是你爹跟我爹的意思啊。難道你想讓你爹為難嗎?難道你想忤逆你爹的意思嗎?”
餘笙見宋子銘一邊說一邊朝自己靠近,于是從桌上找來毛筆,在兩人的桌上狠狠的劃了一條線,“宋子銘,這就是我們以後的距離。希望你注意距離,不要超過這根線。還有我要明确告訴你,我會讓我爹接受林墨白的。只是你不要再自以為是的覺得我是你的,就行了。”
宋子銘開口本想繼續糾纏,“我……”
誰料還是被餘笙打斷了,餘笙接着道:“宋子銘,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對我并非真心。我知道你年輕氣盛,其實你對我的喜歡,不過是一種對物品的占有。因為你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從來都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而我如果不如你所願,那麽你就會想辦法得到。這一切不過是你的占有欲在作怪罷了。還有,宋子銘,其實你上次傷害我墨白,我已經知道了。我希望不會有下次,不然,我一定會去老師那裏告你,讓你跟翠蓮一樣被開除學籍,永遠進不了書院。”
宋子銘見餘笙态度如此堅決,也如此不給他面子,他憤憤的低吼了一句,轉身便離開了教室。
宋子銘一連五天沒有來上課,理由很簡單,他的表哥要成婚了,他要在家操弄家事。
溫雅琴要成婚了,餘笙特地去她家看她,同行的還有林墨白和蘇清漪。
可是溫雅琴的态度讓人好生無奈,大家只見她一個人對着古琴發呆。
她深沉的撫弄着古琴,面上有幾分愁容,見餘笙這幾人都望着她,她才緩緩開口,“別擔心,我沒事,只是要成婚了,有幾分害怕罷了。”
餘笙坐在溫雅琴身邊,一手拉着她道:“溫老師,你是不是不想嫁給宋躍希?”
“說的哪裏話?你真是情情愛愛的故事聽多了,這世間哪裏有那麽多的恩怨嫁娶呀,我不過就是害怕婚後再也不能來這裏教書了。”
溫雅琴想到這些學生,露出幾股不舍,“其實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們,很喜歡當你們的古琴老師,跟你們在一起,我是真的很開心。”
餘笙給了溫雅琴一個大大的擁抱,“老師,我也很喜歡你,也舍不得你。”
蘇清漪則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的東西,全是一些琳琅滿目的飾品,想必那個新郎宋躍希還是真的挺喜歡溫雅琴的嘛。
只是這溫老師喜歡教書,唯一的擔心便是不能再繼續在書院上課罷了。
餘笙突然八卦起來,于是問起了溫雅琴同宋躍希的感情故事。
溫雅琴見大家都挺感興趣的,于是便講了出來,“宋躍希是一個很霸氣的男人,為人也帥氣儒雅,對我也是一見鐘情。那日我在竹林的小屋教小朋友彈古琴,恰好他外出散步,碰見了我,随之便對我一見鐘情。我對他談不上多深的喜歡,也談不上什麽讨厭。只是剛好想找個歸宿,他就出現了,于是我就嫁了。只是眼下唯一的擔心,便是不能再教你們古琴課了。”
林墨白淡淡一笑道:“溫老師不用擔心,聽溫老師說宋公子,我感覺他應該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應該不會幹涉溫老師的夢想。”
溫雅琴重重的嘆了口氣,其實這些想法,她都跟宋躍希談過,可是當時是被一口拒絕的。
她又為什麽要嫁過去呢?
還不是這個意外。
她摸摸腹部,這裏有了一個小生命,一個她跟宋躍希的孩子。
若是沒有這孩子,她完全可以再拖個幾年成婚,其實她一直都不急,哪怕年紀大了,她也根本不急,因為她喜歡書院的生活,喜歡古琴,喜歡她的學生,喜歡學生們喊她一聲,溫老師。
溫雅琴成婚那天,書院的很多學生都去了,包括蘇清漪,餘笙和林墨白她們三個。
餘笙看到那場面,十裏紅妝迎娶溫雅琴,她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她當時挽着林墨白的手說:“将來你娶我,也會這樣嗎?”
林墨白只是呆了呆,他是想娶餘笙,可是他又哪裏來那麽多的錢財用這麽大的仗勢去娶一個姑娘啊。
餘笙随後又做了一個鬼臉對着林墨白,“我說笑的拉,怎麽會讓你這麽鋪張呢,我可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呢。”
林墨白只是笑着捏了捏餘笙可愛的臉蛋,蘇清漪在一邊表情淡然,只是內心深處,暗自感嘆,這一切果真是命啊。
宋子銘當天也看到了餘笙,他還特地為餘笙安排了一個雅座,當時餘笙想着是宋子銘表哥成婚,也沒有跟宋子銘鬧別捏,他想怎樣安排就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