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稀疏記憶
此話一出,拐角處的石柱後有個女人捏緊了拳頭,她狠狠的咬了咬牙。
蘇清漪無意中想到了王翠蓮,于是問道:“可是你沒有發現嗎?翠蓮也很喜歡你,如果你真的要去追求餘笙的話,那麽翠蓮怎麽辦?我感覺她現在沒有了你,已經活不下去了。”
林墨白答:“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失去誰會活不下去,她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我只是作為朋友,在她身邊多多陪一下她,照顧一下她而已,至于以後,她還有哥哥岳林。”
蘇清漪看着林墨白堅定的眼神,然後想到了自己,她又問:“墨白,你覺得我如何?”
林墨白微微一愣,“不會你也喜歡我吧?”
蘇清漪打趣一笑,“怎麽會,我從小無憂無慮慣了,怎麽會喜歡你,而且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心系蘇白了。”
林墨白聽到蘇白二字,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第一次見到蘇清漪,就聽到她喊蘇白。
所以林墨白對蘇白是及其感興趣的,他問:“這個蘇白,一定是一個文質彬彬,帥氣俊朗的青年才子吧。不然,蘇姑娘不會這麽多年,還對他念念不忘。”
蘇清漪點頭,“我想永生永世都不會忘了。”
林墨白聽後,有幾分感動,不過,他聽到永生永世,他突然想到了餘笙,他這些年常常夢到自己給一個姑娘喂桂花糕吃,而且那個姑娘笑起來的聲音跟餘笙特別像。
林墨白問蘇清漪,“你覺得人有前生今世嗎?”
“怎麽?”蘇清漪饒有興趣。
“我感覺,我跟餘笙在前世好像發生過什麽一般,我總覺得,我常常在夢中看到她,聽她說話,聽她笑。”林墨白說起餘笙,眼中全是笑。
“呵呵,人沒有什麽前世,你只是太喜歡餘笙了,所以常常夢到她罷了。很晚了,我回去了。”蘇清漪畢竟是個女人,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嘴邊常常記挂別的女人。
蘇清漪走後,林墨白對着彎月,微微一笑,“餘笙,笙兒……”
拐角處石柱下的女人,更是眼角一滴清淚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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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道:“餘笙,你害我被父母趕出了家門,又勾引了我的意中人林墨白,我不會放過你的。等我毀了你這張臉,看他還怎麽愛你?”
天青青,草綠綠,餘笙覺得外面的天空又藍又高遠,想要放風筝。
宋子銘為餘笙做的便是,發動所有力量,所有錢財,挑選了全城最好的風筝只為博餘笙一笑。
那天,餘笙在街上吃東西,看到隔壁店的風筝店挂滿了漂亮的風筝,有個孩子看上了一個風筝,拉着母親非常想買。
可是當母親去詢問的時候,店家卻告訴婦女,“不好意思啊,你看上的這盞風筝已經被宋家公子預定了。”
婦女不解道:“我兒子看上的好幾個風筝,你們這些風筝老板都說被預定了。那麽那個宋家少爺用的完那麽多嗎?”
風筝店老板答:“他們把這些漂亮的風筝預定好後,全拿回去,供宋家少爺的心上人選擇。用不完的,他們扔掉便是。”
婦女重重的嘆了口氣,“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啊。”
當時餘笙跟茵茵在旁邊的小店吃面,把這一切全聽在耳裏,茵茵露出羨慕的表情,“小姐,你好幸福。宋少爺花費重金只為買你一笑。”
餘笙搖頭,“我并不喜歡這種愛。我覺得太浪費了。”
餘笙說完,便陷入了沉思。
随後,是林墨白來了,他左手拿着一盒桂花糕,右手提着一個紙糊的蝴蝶風筝。
他面帶微笑的朝餘笙走來,她覺得林墨白永遠都是那麽溫柔,他看她的臉上永遠都是帶笑的。
“餘笙,這幾日書院放周假,我知道你要回家。所以我就特地做了一些桂花糕給你,讓你拿回家給伯父伯母們嘗嘗。還有這個風筝,我知道你喜歡蝴蝶,所以就給你做了一個蝴蝶風筝。喜歡嗎?”
餘笙看到這個五彩斑斓的蝴蝶風筝,樂壞了。
可是下一秒,這風筝就被一個小孩子扯道:“好漂亮的風筝啊。”
說完就是一扯,然後這風筝就壞了。
小孩子的家長見狀非常歉疚道:“不好意思啊。這孩子也很喜歡風筝。”
林墨白先是有點失落,随後,便是豁然一笑,“沒事的,餘笙,我從新給你做一個吧。至于這個,我從新糊好後,送給這個小弟弟。”
餘笙見此,對林墨白好感更是大增。
後來,回到書院的時候,林墨白做好了一個大大的蝴蝶風筝送給餘笙。而林墨白為了做那個風筝,花費了不少精力,就連材料都是自己省吃儉用省下來的。
王翠蓮知道後,內心深處更是一片嫉妒。
宋子銘看到餘笙拿着風筝高興的回女子睡院,他在半路攔住了她,他說:“笙兒,你把這風筝扔了,我在全城給你挑選了數百只風筝,都比這好看。我都給你帶來了,都放在我房間的。”走,我帶你去看。”
餘笙幹幹一笑,“這……其實我挺喜歡墨白哥哥送的風筝的。你的心意我領了,你拿去送給那些小朋友吧。”
宋子銘面露不悅,他又看到餘笙手中還拿着幾塊桂花糕,更是怒不可遏,“笙兒,你怎麽老吃這些甜食,甜食吃多了,對身體不好。那個林墨白到底怎麽回事?居然先是用桂花糕來讨好你,随後又拿風筝來讨好你,明顯跟我搶女人嘛。”
餘笙搖頭,“你誤會了,宋哥哥。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我是你女人啊。”
宋子銘聞言大驚,在過去,她都承認是為自己而來的,都承認是自己未來的小媳婦了,可是今天,卻為了林墨白的幾塊桂花糕跟一只破風筝,居然想拒絕自己。
宋子銘冷哼道:“笙兒,你有點過分了。是不是我最近太寵你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餘笙認真道:“宋哥哥,我覺得今天有必要把話說明白,其實我并不喜歡你。只是一直把你當大哥哥看待而已。其實我覺得自己跟墨白哥哥更有話題聊。我覺得我跟他的性格更加相似。”
宋子銘怒了,随手一把便是扯起餘笙的風筝扔在地上,再狠狠的跺了幾腳,“餘笙,你,我是要定了。而那林墨白就跟這風筝一樣不會好過的。哼。”
宋子銘說完,便甩袖離去。
留下愣愣的餘笙站在原地發呆,她想不到,昔日那個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宋子銘居然會這樣做。
後來,餘笙一個人在夜裏用膠水補這風筝,可惜補了一夜都沒有補好。
而在第二天,林墨白也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吃了很多藥,都不見好轉。
後來餘笙請來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大夫只是搖頭道:“準備後事吧。”
那天餘笙哭得眼睛都腫了,而宋子銘則在旁邊陪着餘笙,還給她熬了稀粥,可是餘笙壓根沒有理會。
宋子銘敢怒不敢言,只是默默離開。
實際上,餘笙不知道,是宋子銘做了手腳,宋子銘派人往林墨白的飯菜裏下了藥,讓他昏迷不醒,高燒不退,陷入死亡的威脅。當然這馊主意也是朱浩提的,他看不慣林墨白很久了,正好他發現宋子銘跟林墨白有了矛盾,于是借機整治一番林墨白。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藥下重了,導致林墨白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反正誰也不知道,關于林墨白,他們也就聽天由命了。
蘇清漪查看了林墨白的病情,也掐指一算,算出了其中的真相,但是她也沒有點破,只是靜靜的去給林墨白抓藥。
而善良的餘笙一個人捧着殘敗的風筝掉眼淚,倒是王翠蓮來了,沒安好心的來了。
她一把拿過風筝,淡淡道:“我怎麽感覺這風筝就像墨白呢,風筝被毀了,這墨白也大病了起來。并且遲遲不好。你說說看,如果這風筝好了,這墨白的病,會不會突然一下子也好了呢?”
餘笙聞言,雖然覺得有點迷信,但是她看到這殘敗的風筝,倒是真的跟病床上蒼白的墨白哥哥很像。
于是餘笙覺得,她不僅要守護好林墨白,她還要守護好林墨白送的禮物。
她逃了一天的課,跑到了郊區的一個匠人家,希望他能幫助她把風筝從新修好。
匠人非常感動,也非常驚嘆這小丫頭的天真,待修好後,天色微黑,匠人提醒道:“路上小心。”
并告訴她,“風筝的命并沒有連着你心上人的命。凡事,你別太較真。不過還是希望風筝好了,你的心上人的病也好了。願如你所想。”
餘笙微微一笑,就此別過。
茵茵在西院的石凳上焦急的等着餘笙,她想不通一向聰明的餘笙,怎麽在這件事上犯了這麽糊塗,她居然相信王翠蓮,風筝好了,林墨白的病就會好。
她怎麽傻成這樣?
蘇清漪在一邊勸道,“畢竟林墨白病了這麽久,這麽多藥都沒用。恰好風筝也毀了,餘笙太過擔心,于是就迷信起來了。”
茵茵看着蘇清漪,她想到蘇白的病在蘇清漪的照顧下,已經有了好轉,她說:“還是蘇姑娘厲害,不迷信那些胡話,用自家的草藥治好了林公子。”
蘇清漪點頭,“是啊,只是采藥花費了些許時日。不然,林公子早醒了。而你家小姐,也不必費神費力的跑去修風筝。”
茵茵看着蘇清漪,有點佩服起她來,蘇清漪不僅貌美,對林公子又那麽上心,而且她也明明知道小姐喜歡林墨白,她也沒有明搶,此刻還擔心着小姐的安危,她覺得蘇清漪簡直就是才德雙全。
不像那個王翠蓮,不知道安了什麽心,居然唆使小姐去郊外修風筝。
想着想着,突然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跑了回來。但是跑得太快,讓人看不清身影。
“是小姐嗎?”茵茵聞聲追了過去。
倒是心細的蘇清漪看到了地上的幾攤血跡,如果真是餘笙,那麽不好,她出事了。
餘笙拼命的跑回房中,她把門反鎖,随後來到鏡子前,她看到鏡中的自己,大喊一聲,“啊……”
茵茵聞聲,感覺不妙,随即推門而入,看到的則是餘笙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
茵茵拼命的搖餘笙,都沒有用,她昏迷不醒,整個人幾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小姐,小姐……”
茵茵一直叫着。
此刻蘇清漪也追來了,她看着滿臉是血的餘笙,掐指一算,腦海中浮現了餘笙經歷的種種。
她修好風筝後,想趕回來看林墨白,結果,在路上遇到了一夥歹人,将其毀容。當那夥歹人将毒液倒入餘笙的臉上時,不僅僅臉被毀容了,就連眼睛也被傷到了,左眼陷入失明的境地。
這種毒,不是僅靠凡間的藥物便能治好的。只有去天庭取,向月宮中的仙子嫦娥尋求月光珠。然後再用月光珠磨成粉,敷在臉上方能治好。
次日清晨,林墨白身體好了很多,勉強能下床走路,他知道餘笙出了事後,第一時間便是沖過去看她。
而宋子銘則是揚言要殺了那個害餘笙的歹徒。
班上的學友知道餘笙出了事,紛紛難過。
大東看着餘笙這幅模樣,向朱浩身邊靠了靠,小聲問道,“餘笙這樣,你覺得那個宋子銘還會娶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