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晦氣-親你-回國
喬望津現在對秦洛辰的觀感十分複雜, 畢竟他喜歡了秦洛辰這麽多年,這種感情不是說沒就能沒有的,但宴執陌之前說的話, 到底是他的內心産生了動搖。
耳邊秦洛辰清冷的嗓音還在不斷追問,可能是半天沒聽到他的聲音, 不免帶上了一絲焦躁和急切,追問道:“喂?喬哥,你聽得到嗎?怎麽不說話?宴哥他收下我的禮物了嗎?”
“沒有, ”喬望津捏緊了手機, 深吸一口氣回答,“宴執陌他不願意收下。”
“怎麽會呢?”秦洛辰難以置信,因為心情急切, 語氣不免有些暴躁起來,“喬哥, 你真的有跟宴哥說清楚這是我送的嗎?如果他知道這是我畫的, 怎麽可能不收下呢?”
喬望津用力閉了閉眼睛,揉捏了一下突突直跳的額角,盡量好聲好氣地說:“洛辰,宴執陌就是聽了這是你送的,所以才沒有收下。”
秦洛辰不可思議道:“不可能!宴哥怎麽會這樣對待我!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是在氣我這麽久都沒有跟他聯系?還是在生氣我當初的不告而別?”
他焦急道:“喬哥,你能不能幫我去和宴哥解釋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和他聯系的, 是我的學業實在是太忙了,當初我也不想離開,可是我如果不離開, 我的未來怎麽辦——”
“秦洛辰,”喬望津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 他舔了一下嘴唇,嗓音幹澀地問道,“這些話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和宴執陌說清楚?而每次都非要我去幫你解釋?”
秦洛辰措不及防被反問,一下子梗住了。
然而沒等他想清楚如何狡辯,喬望津已經将真相說了出來:“是因為……你怕他根本就不會聽你說話嗎?”
秦洛辰心一虛,嗓音拔高道:“喬哥!你說什麽呢!宴哥對我那麽好,怎麽可能連話都不會聽我說!”
喬望津被秦洛辰尖銳的嗓音炸得耳朵和腦袋都嗡嗡直響,太陽穴頓時疼得更厲害了,原本還有的一點耐心現在也快被磨沒了,語氣頓時也不太好:“好,既然你的宴哥對你那麽好,那你為什麽不親自把生日禮物寄給宴執陌?那樣他豈不是更開心嗎?為什麽還要我轉交?你是在怕他不願意收下嗎?就像現在這樣?但事實就是,就算有我幫你給他,他也根本不願意收下!”
“喬……喬哥?”秦洛辰愣住了,然後嗓音透着濃濃的受傷和不敢置信,帶着哭腔委委屈屈地說,“喬哥,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你以前對我那麽好,怎麽可以這樣傷害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喬望津再次深呼吸,心裏的最後一點的耐心也徹底消耗殆盡,直截了當地說:“秦洛辰,我直接告訴你吧,宴執陌已經和我絕交了,他再也不想見到我了,以後你也別指望我能幫你給他轉交什麽話或者東西,你以為你那些小把戲,宴執陌不知道嗎?我告訴你,宴執陌全都知道,包括你故意把朋友圈的其他所有人都屏蔽了,只給他一個人看,然後讓他故意送你禮物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你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個小醜!”
喬望津胸膛劇烈起伏,抹了一把臉,冷靜了一下,嘴唇幹澀地道:“總之,你以後也再也別來找我了,我不會再幫你做任何事情,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最後這句訣別的話,喬望津便直接挂了電話。
喬望津捂着臉靠在駕駛座裏,緩了好久才感覺自己終于恢複了呼吸,他再次扭頭瞥了一眼副駕駛座的禮盒,內在再感受不到絲毫對秦洛辰的憐愛和愛慕,反而充斥着厭惡和難堪。
過去秦洛辰在他心中可望不可及的高嶺之花形象徹底破滅了。
喬望津現在不僅初戀濾鏡碎了一地,甚至還有些惱羞成怒。
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秦洛辰竟然這麽胡攪蠻纏、蠻橫不講理?
他實在難以理解,他當初到底為什麽會覺得秦洛辰是一個純潔善良的人?
他竟然為了這麽個綠茶表,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決裂了!他當時腦子進了水嗎?
喬望津惡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盤,就地打開車門,抓起副駕駛座的畫,快步走到了停車場裏面的垃圾箱旁,冷漠無情地把畫扔了。
呸,真晦氣。
……
對面。
秦洛辰挂斷電話之後,暴躁地把手機猛地摔在了床上,氣得兩眼通紅,呼哧呼哧喘氣。
這個喬望津居然敢這麽跟他說?他以為他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這麽多年跟在他屁股後面的一個舔狗罷了,還以為自己多清高!我呸!
秦洛辰獨自冷靜的片刻後,仔細回想喬望津剛才說的話。
宴執陌一定是在生氣他用朋友圈欺騙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故意不收他的禮物吧?
這麽想着,喬望津又稍微安心了一點。
只要他在宴執陌的心裏,還是他的救命人,那他就還有機會。
喬望津這個棋子是廢了,而現在宴執陌正在氣頭上,他實在不敢主動打擾,只怕火上澆油。
他現在人在國外,如果宴執陌執意要拉黑他的聯系方式,他就徹底求路無門了。
難道……他真的要回一趟國嗎?
秦洛辰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好久,兩只通紅的眼睛裏布滿血絲。
他越想,回國的念頭變越強烈,心髒也劇烈跳動起來,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回去吧。
秦洛辰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十根手指深深地嵌進了掌心的肉裏,血紅的雙眼裏崩射出了陰暗和貪婪的光。
是時候,他該拿回屬于他的一切了。
……
觀光塔。
簡安眠的禮物拆完,本次生日宴會也就圓滿結束了。
宴執陌沒開車過來,現在這個時間再打電話給司機陳叔過來也太晚了,宴執陌就挑選了一位離京大最近的朋友幫忙送他和他家小朋友回家。
一點都不想送人長孫永罵罵咧咧地帶着他們去了車裏,在回去的路上,還要忍受駕駛座後面的兩個小情侶卿卿我我地秀恩愛,簡直人幹事。
到家之後,簡安眠直接回屋裏洗漱。
現在時候不早了,該睡覺了。
宴執陌則愉悅地抱着小朋友送給自己的定情之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後用指紋鎖打開了密閉的玻璃櫥櫃,戴上無菌手套,把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裏面的架子上。
而在畫的旁邊,還有一只巨大的畫框,裏面精致地貼着一片片彩色的棒棒糖糖紙,顏色由深到淺地組合在一起,彙聚成了一片漸變的、七彩斑斓的畫。
糖紙畫框的旁邊,還有一個小竹筒,裏面都是吃完的棒棒糖糖棍。
沒錯,這些棒棒糖就是當初簡安眠不小心在學校裏暈倒了,被簡星竹送到校醫院後,簡安眠在校醫院的床上送給他的。
當初收到棒棒糖的時候他就想,等他把這些棒棒糖都吃完之後,就專門去定制一個玻璃櫃,把吃完的糖紙和棍子全都收集起來。
而他下去之後也确實這麽做了。
宴執陌輕手輕腳地放完畫之後,給玻璃櫥窗重新上了鎖,然後退後幾步,心滿意足地欣賞着玻璃櫥窗裏的美景,嘴角勾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以後小朋友送給他的所有禮物,他都要放進這個櫥窗裏,一輩子儲存起來,只要他回到他的卧室裏,有事沒事都擡頭看一眼,心情瞬間就會變得無比愉悅,就算外面在下暴雨,他的卧室也永遠都是陽光燦爛的,等到老了,他還能牽着他家小朋友的手,一件件地細數這些禮物的由來。
對了,除了小朋友送給他的禮物,還有以後小朋友出版的每一本書、得的每個獎項、畫的每一幅畫,他都要好好地珍藏起來。
他得趕緊再去打造一個玻璃書櫃、還有一個玻璃的獎杯獎狀展示櫃才行。
宴執陌是一個行動派,說幹就幹,當即掏出手機,給宇文特助發了要求。
做完這一切之後,宴執陌這才放下手機,哼着歌,去浴室洗澡了。
……
簡安眠洗完澡出來,剛掀開被子躺上床,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敲門聲,一聽就是男人的。
簡安眠立刻一把掀開被子,忙不疊套上拖鞋往門的方向跑,因為太着急,拖鞋只來得及套住了前面十根腳趾頭,還差點不小心絆倒了。
“宴先生!”簡安眠門還沒有打開,臉上就已經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宴執陌揉了揉小朋友濕漉漉的頭發,輕輕捏了一下他被水汽蒸得紅撲撲的臉:“門怎麽開得這麽快?是不是在裏面跑起來了?嗯?”
簡安眠哎呀一聲,眨眨眼睛:“對不起。”
宴執陌笑着回了一句“沒關系”,然後溫柔的捧起了簡安眠的臉,一只手輕輕拂開簡安眠微微濡濕的額發,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柔的一吻,稍稍推開了一點距離,一邊撫摸簡安眠柔軟的耳垂,一邊垂着睫毛,淺笑着說:“下次你不要跑出來了,在屋裏喊一聲,我進去親你。”
“親你”兩個字男人說得是這麽自然,好像他們這樣親昵暧昧的互動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一般。
簡安眠心裏甫一升起這個想法,就感覺自己剛被男人親過的額頭灼燙得厲害,熱度沿着毛細血管一下子便蔓延到了他的臉上。
簡安眠慌慌忙忙垂下睫毛,在男人難以忽視的熾熱的目光中,心跳加速地快速道:“晚安,宴先生,祝您做個好夢。”
“好,眠眠也是,晚安好夢,”宴執陌頓了頓,笑着補充了一句,“那你就得祝福我的夢裏有你了。”
因為只有有你的夢,才能算得上是好夢。
……
簡安眠暈乎乎地回到卧室,猛地一頭紮進了被子裏,抱着趴趴狗翻來覆去地滾了幾圈,心裏嗷嗷亂叫。
沒錯,考慮到簡安眠一共有三個屋子要輪換着住,宴執陌連狗都給簡安眠又補了兩只。
男人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當然是聽得懂的。
包括在觀光塔時,男人的那句“現在,我也擁有了我的全世界”,他都聽得懂。
怎麽會聽不懂呢?
因為男人每一次注視着他的目光,都是那麽直白和深情,好像要徑直望進他的靈魂深處。
每一次被男人深沉迷人的雙眸深深望着,簡安眠都有一種渾身的血液被男人的眼神深深吻了一遍的刺激感,頭皮都要發麻,讓他再也不敢直視男人一眼。
這種感覺讓他既恐懼又期待。
他不知道男人下一秒又會做出什麽撩動他心弦的事情、說出讓他心懷大亂的話。
但他同時又是迷茫的,他現在就好像一只在汪洋大海上漂浮的浮木,任由溫柔缱绻的浪潮将它緩緩推向遠方,不知方向、不知終點。
甚至,下一秒看似平靜的海面就會泛起洶湧的浪潮,将他狠狠掀翻拍進水裏淹死也不一定。
好煩……他真的很不喜歡動腦子。
總之,先随波逐流吧,能睡一天是一天。
将自己滾得頭暈目眩後,簡安眠才感覺自己稍微冷靜了下來,照例打開手機,在睡前最後掃一眼評論區。
《鳴鸾》更新到現在,馬上就快40萬字了,已經結束了兩個雙人組隊副本,進入了随機組合副本。
在雙人副本中,主角受陸鳴鸾,和主角攻傅重霄的感情得到了極大的升溫,所以在雙人組隊結束後,傅重霄也沒有取消組隊,就這麽一直将陸鳴鸾攜帶在身邊。
當然傅重霄給出的理由,是陸鳴鸾的腦子很好使,在許多時候,可以免了他的蠻力。
傅重霄願意信就信吧,評論區的讀者說攻你開心就好。
随機組合副本,也是團隊副本,一個隊伍要求至少10個人。
陸鳴鸾和傅重霄只有兩個人,便和另外兩個多人團隊搭了個夥兒,一共12個人一起闖關。
此時他們來到的關卡,主題是七宗罪。
整個關卡一共分為七關,每一關對應七宗罪中的一種罪。
按照順序分別為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
這個關卡的設置方,據說是宇宙中一個自诩最純潔無瑕的矽基生命制造出來的。
矽基生命,通俗來說就是機器人。
他們不需要吃碳水食物,也沒有喜怒哀樂等碳基生物才擁有的情緒。
他們最嫌惡的,就是一切邪惡的念頭。
所以他們十分厭惡人類,因為在他們看來,人類是所有碳基生物,那些惡心低劣的情緒最多的一種生物。
為此他們特意制作了這個關卡,希望可以篩選出最“純潔”的人們。
然而詭異的是,在通過關卡的同時,他們的隊友也莫名其妙一個個消失了。
這些隊友都是在闖關過程中消失的。
一開始大家以為,他們是被關卡中的怪物不小心吃掉了。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如果是被怪物吃掉的,那他們的組隊信息會在第一時間就認證那個隊友的死亡。
可是這些隊友的死亡通知,通常是在他們失蹤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發出來的。
讓他們确定這些隊友的死亡有問題的,是他們每次都進入了下一關,才慢半拍地收到了上一關已經失蹤了的隊友的死亡通知。
這是完全不符合邏輯的。
因為這些失蹤的隊友如果沒死,無論他們身在何處,在其他人通關的那一刻,就應該和他們一起進入下一關,而不會停留在上一關。
只有死人才沒有辦法進入下一關。
但是如果他們已經在上一關死掉,那他們的死亡通知也應該在上一關就發出來。
他們還特意給客服發了消息,懷疑是不是有系統延遲,事實證明沒有。
他們還問了這是不是什麽隐藏副本,比如那些失蹤的隊友其實并沒有失蹤,只是他們看不見而已。
但客服否定的回答,徹底打消了他們最後一次幻想。
一時間,恐懼籠罩在了每個人的頭頂,甚至比副本裏的怪物還要讓人害怕。
最恐怖的,永遠都是未知的。
他們不知道失蹤的規則,更不知道下一個離奇失蹤的,會不會就是他們自己。
世界上還有什麽比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還要可怕的事情?
而在貪婪副本中,他們終于發現了端倪。
七宗罪副本有一個特點,他們除了需要戰勝攜帶每一種罪惡的怪物,還要謹防自己內心陰暗的一面被這些副本勾起,因為陷入了每一種罪惡中的人們,都會逐漸變成失去理智的黑暗生物,從而導致隊友之間的自相殘殺。
變成黑暗生物的人們,會被副本吞噬,成為副本運作的養料,而通關失敗的人,則會被矽基生物們取走靈魂,留下肉-*-體在副本裏自生自滅。
在機械國度,只要靈魂不滅,他們就可以永遠活下去。
但是矽基生物們取走了人類的靈魂,可不會好心地給予人類永久的生命,而是會将這些靈魂拿去給魔法國度做資源交換。
魔法國度有時需要一些靈魂做實驗,這些在副本中失敗的靈魂,正好合适。
而最駭人的是,在七宗罪副本中被取走靈魂的那些人們,還保有意識。
所以他們會親眼看到自己失去靈魂的肉-*-體如何被副本中的怪物貪婪地分吃,而他們的靈魂又是如何被當做牲畜一樣,被矽基生物們稱斤約兩地賣給魔法過度。
所以才說,弱國無外交。
只有強者,才有發言權,才能決定自己國家乃至整個星球的命運。
盡管機械國度明确表明,只有自己內心本身就陰暗的人才會陷入罪惡陷阱,但實際上全世界能有幾個人可以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的內心真正純潔、沒有一絲邪惡的念頭呢?
暴怒副本中,有兩位隊友遺憾地被暴怒之罪侵蝕了,而這兩個人,正好就是之後離奇失蹤并且死亡的人。
于是大家猜測,是不是只有被罪惡侵蝕過的人,才會離奇失蹤和死亡。
與此同時,簡安眠又埋了一些很奇怪的伏筆。
每當發現有隊友失蹤的時候,陸鳴鸾就會從沉睡中醒來,并且還感覺自己腰酸背疼,像是跟誰打了一架似的,尤其是嘴巴,又酸又麻,肚子還有些反胃,跟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似的。
因為這篇文是主受視角,陸鳴鸾睡着的時候都發生了些什麽,自然是無法告知的。
至少在現階段,沒有辦法描寫出來。
于是就有了評論區的這一幕——
【啊啊啊啊姐妹們!我忽然感到好害怕啊!第一次看到我的小鳳凰幹嘔的時候,我還有心思和傅狗一起調戲小鳳凰是不是懷了傅狗的孩子,但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心情了!我甚至覺得小鳳凰是不是真的可能吃了什麽……】
樓中樓1L:【大膽點,我直接說,我猜小鳳凰把那些失蹤的隊友都吃了,之所以死亡時間會後延,是因為消化需要一段時間……】
樓中樓2L:【求求了別說了,我已經開始惡心了】
樓中樓3L:【啊啊啊啊不要啊!小鳳凰你為什麽要吃髒東西!快讓你老攻給你的身體你灌一些白白的、黏糊糊的液體,給你洗洗身體裏面~】
樓中樓4L:【這破路都能開車,3哥你是真的有色-*-欲之罪啊】
【大大我求你了!不要吃人不要吃人不要吃啊啊啊——(手榴彈)擊掌贊嘆,此文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非手榴彈不足以炸出吾等傾慕之心。】①
見到小天使們都看得很“開心”,簡安眠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不過在他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的腦子迷迷糊糊總有一種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的感覺。
那件事情,好像還和白月光有關……
不過沒等他想起來,他就已經陷入了夢鄉。
……
然而簡安眠不知道的是,在他徹底沉入了夢鄉後,原本已經離開的宴執陌再次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他房間的門,悄悄來到他的床邊。
宴執陌從被子裏小心翼翼地摸出了簡安眠的左手,用一根細線輕輕環繞住了少年纖細的無名指,在細線盡頭上做了一個标記,然後把簡安眠的手又溫柔地放回了被子裏。
宴執陌給簡安眠撚好被子,盯着睡得香甜又乖巧的少年靜靜看了一會兒,嘴角情不自禁地勾着一抹寵溺又深情的弧度,最後忍不住在簡安眠的額頭上又親了一下,無聲地道了一句晚安,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
另一邊,秦洛辰也在準備着回國的事情。
他馬上就要畢業了,這段時間是真的忙,如果他這時候突然說要回國,他的導師說不定會直接氣得撂挑子不幹了,所以他得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才行。
正好每年的這個時候,米國主辦的“尋找全球最美畫作”的競賽開始了,巧合的是,今年“尋美”的主辦地,正是華國。
“尋美”競賽向來飽受争議,因為它不細分繪畫的種類,将水彩、油畫、國畫等等各種類型和流派混雜在一起進行評比。
然而每一種流派都有各自的優缺點,放在一起比較本就是無稽之談,所以這項比賽直接得罪了全世界整個美術界。
但因為他的娛樂性質極強,所以有錢的贊助方非常多,每次都能把比賽辦得全世界皆知,仿佛奧運會,參賽選手又來自世界各地,免不了會拉踩各個國家。
所以盡管這項比賽飽受诟病,但各個國家之間仍然會暗暗較勁。
秦洛辰說了要參賽之後,導師也很心動。
參賽選手有年齡限制,只有22歲以下才能參賽,主辦方經常打着尋找天才的旗號吸引流量。
他手裏符合年齡、并且能力出衆的學生沒兩個,秦洛辰确實是他手中最好的苗子。
導師于是給出要求,參賽可以,但必須代表他們米國。
秦洛辰着急回國,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至于他作為一個華國人,居然為米國參賽,一點都不愛國什麽的……他根本不在意。
比賽都是現場進行,需要從初選、到複選、再到最後的決賽,一層層比上去。
當然也有一種人可以直接參加最後的決賽,那就是有國際美術協會認證的大師的推薦信,能夠給予一個內定的推薦名額,直接進入決賽。
盡管這些大師很看不起這個比賽,但仍然會捏着鼻子推薦自己手裏最優秀的學生去參賽。
秦洛辰回國的心思根本不在比賽,想着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便找導師要了一個內定名額,然後便拖着行李箱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