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道歉-天涼-女神
他女兒的話都甩到他臉上了, 韓總估計也覺得挺尴尬的,電話那頭半天都沒聲響,只怕韓總背上的汗, 把衣服都給浸透了。
“韓總,您剛才不是說韓焉然和胡光偉早就分手了嗎?”宴執陌眼皮垂着, 眼底泛着一片冷意,輕嗤了一聲,“可是我聽你女兒這維護的語氣, 跟胡光偉可不像是已經分手了的樣子啊。”
韓總腿肚子軟都恨不得要跪下, 在心裏把他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坑爹閨女翻來覆去地痛罵了好幾遍,手抖地抓着手機,舌頭都快打結了, 哆哆嗦嗦道:“宴總,真……真的是太抱歉了!這……我沒想到焉然她居然還在跟胡光偉偷偷聯系!我都警告過她, 胡光偉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結果她還……唉!
“我這顆老父親的心,是真疼啊!簡直就是養了一個白眼狼!宴總,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他們的事兒,對您和您家夫人也一直都是發自內心地尊敬!這回焉然可真是犯了大錯了,也怪我沒有教好她啊,怎麽就教出來了這麽一個沒腦子的東西!”
宴執陌把小朋友的手捏在手裏, 不急不緩地把玩着,語氣淡淡道:“韓總,該怎麽管教你的女兒, 就是你自己家的事了,我可就管不着了, 不過——”
他冷笑了一聲,語氣一轉,黑眸瞬間變得極為淩厲,嗓音冰冷刺骨地說:“如果你教不好的話,我不介意替你教一教她。”
韓總那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咚地一聲重重砸在了地上,直把他砸得眼冒金星,兩眼昏花。
他耳朵嗡嗡作響,額頭上豆大的汗像串珠一樣滾落下來,抖動不停的嘴唇張了張,好半天才瘋狂咽着唾沫連聲道“是”。
“麻煩你回去之後,把你女兒給看好了,下次要是再讓我聽到韓焉然對我家小夫人說出些什麽惡心的東西,可就不是一個電話這麽簡單的事了。”宴執陌冷笑了一聲,沒等韓總再繼續說些什麽,就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電話。
不用想也知道,韓總這回下去之後,一定會狠狠找他那個惹是生非的女兒算賬。
“怎麽樣,寶貝,消氣了沒有?”宴執陌挂斷電話之後,伸展手臂靠進了沙發裏,順手攬過了簡安眠的腰,捏了捏小朋友的後脖頸。
“我已經不生氣了,”簡安眠垂着腦袋,腮上泛着點紅,只覺得頗為不好意思,悄悄戳了戳男人垂在自己胸口的手臂袖子,嗓音軟軟地道謝,“謝謝宴先生替我做主。”
他不過是被韓焉然的離譜言論給氣到了,男人竟然就直接當着他的面給對方家長打電話算賬,按着對方的腦袋給他道歉,這樣的行為也太霸道了,但是真的好爽啊。
不愧是霸總攻,你是會打臉的!
“不客氣,只要眠眠高興就好,”宴執陌摸了摸小朋友泛紅的臉頰,眼皮垂下,望着簡安眠的目光很柔軟,溫聲道,“韓焉然她腦子有病,她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也別老是去想着這事兒,一想起來就會生氣,生氣就會傷身體,影響睡眠。”
簡安眠一聽會影響到睡覺,立刻乖乖表示自己一定不再想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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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乖,”宴執陌頓了頓,想到什麽,輕嗤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韓焉然是真的腦子不好,不僅聖母表,還是個戀愛腦,一個正值大好青春的大小姐,要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知道胡光偉是個,渣男還要上趕着,一點都不懂得自愛,胡光偉在外邊兒玩的那麽花,也不怕染上什麽病,自己作賤自己就算了,還要害人害己,實力坑爹,也不怕把他爹氣出心髒病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宴執陌搖了搖頭,感慨道:“所以說啊,戀愛腦真是要不得。”
簡安眠聽得愣神。
他心想,是啊。
原著小說裏的主角受就是個戀愛腦,即使主角攻再怎麽對自己虐身虐心,他也要上趕着跪舔,趕都趕不走,一副沒了主角攻,自己就活不下去的樣子。
想到這裏,簡安眠忍不住悄悄偷瞄了男人一眼,結果正巧被男人抓了個正着。
也有可能,是因為男人的視線自始至終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
宴執陌像是捏着一只小狗狗似的,揉捏着簡安眠纖細的後脖頸,嘴角輕輕勾着,眉眼的線條很溫柔:“發什麽呆呢,嗯?”
簡安眠回過神,下意識低下頭,眼睛盯着自己不自覺絞着衣擺的手指,只感覺自己心跳忽然跳動得厲害,有點恍惚地搖了搖頭,嘴唇小幅度地張了張:“沒有,就是覺得,宴先生您說得真對。”
當戀愛腦是要和王寶钏一起去挖野菜的。
他不想去挖野菜,所以他不能當戀愛腦。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可是……為什麽他卻覺得胸口悶悶,好像塞了一團棉絮似的,喘不過氣呢?
宴執陌也察覺到小朋友都不對勁了,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眉頭耶輕輕皺起,轉而變成了一副擔憂的模樣,撫摸簡安眠的頭:“怎麽忽然不高興?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還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嗯?眠眠,跟宴先生講,宴先生幫你解決一切。”
“不是,沒有……”簡安眠感受着男人放在自己頭頂手掌的溫度,忽然覺得自己的鼻頭有些發酸,趕緊吸了一下鼻子,慌手慌腳地揉着眼睛,帶着鼻音含糊地說,“我……我就是感覺困了,想睡覺了。”
“抱歉,沒注意時間,”宴執陌這才松了一口氣,沒有多想,笑着調侃:“原來是耽誤我家小朋友睡覺了。”
他牽着簡安眠的手站起來,把他往卧室的方向帶過去,一邊說:“既然眠眠困了,那就快回房休息吧,你的課在下午第二節 對吧?我看一下時間,現在兩點鐘,還能睡兩個小時,中午我就不去公司了,到了點來喊你,然後送你去上課,晚上你下課的時候我去接你,完了一起回來吃飯。”
簡安眠被男人牽在掌心的右手手指瑟縮地蜷在一起,心酸得要命,腦袋低得快要掉到地上了,只覺得在男人面前擡不起頭來。
……
第二天,韓總就和宴執陌約了地方,然後親自帶着韓焉然來找他們道歉了。
韓焉然依然是那身清純的白裙,只是面容憔悴了許多,雙眼紅腫不堪,像是哭了一整天似的,甚至在過來之後,眼眶裏還蓄積着沒有流盡的眼淚,明顯被她爸狠狠教育了一頓。
見到簡安眠,她也只是低着頭,她爸爸讓她道歉,她就道歉,其他一句話都不許多說。
看來她爸也知道,他女兒沒長嘴,幹脆直接讓她閉麥得了,免得多說多錯。
不過顯然韓焉然不太甘心,就算嘴巴不能說話了,眼神也要到位。
于是,在臨走的時候,韓焉然又用那種泫然欲泣的眼神看了簡安眠一眼,嫣紅的嘴唇委屈地咬着,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活像被簡安眠欺負狠了似的。
簡安眠頓時惡心得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不過還沒等他把自己藏在男人身後,躲避韓焉然惡心的眼神,男人已經率先伸出了一只大掌,溫柔地覆蓋住了他的雙眼,然後将淩厲的視線投向韓焉然。
“再看一眼,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男人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朝韓焉然射了過去,只消一眼,便能讓人涼意徹骨。
韓焉然當即吓得眼淚都飙出來了,哭得跟什麽似的。
韓總簡直想給他這個殺千刀的女兒跪了,他可真是上輩子欠韓焉然的,怎麽就養出來了這麽個傻逼玩意兒。
韓總一張老臉都快笑僵了,一邊瘋狂鞠躬道歉,一邊趕緊把這個腦殘的女兒給拽走了。
……
韓家家長還是很知趣的,起碼比胡家聰明很多。
因為胡家選擇了一種最愚蠢的方式,那就是和韓焉然一樣,來堵簡安眠。
簡安眠也是搞不懂,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喜歡放學後堵他。
不過估計是男人提前囑咐過保镖,胡光偉和他爸一出現,兩個身強體壯的便衣保镖就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訓練有度地将簡安眠擋在了身後。
胡光偉從鼻子裏發出輕蔑的嗤聲,似乎對簡安眠的表現很不以為意。
一位保镖回過頭,低聲問道:“簡先生,請問需要幫忙聯系宴總嗎?”
簡安眠眨了眨眼睛:“嗯……暫時不用,我先看看。”
再見胡光偉,他還是一副仰着腦袋用鼻孔看人的嚣張跋扈的模樣,寸頭一根頭發不少,身上也一塊肉沒掉,仿佛這段時間的舉報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似的,還感覺自己有恃無恐。
胡光偉身邊陪着他爸,胡總。
簡安眠一看胡總,忽然就知道為什麽胡家能養出像胡光偉這樣的孩子了。
因為胡光偉和他爸,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就是小簡同學吧?哎呀,你看你這小身板兒,平時是不是不好好吃飯啊?難怪我們家光偉只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在說你碰瓷啊,你千萬別誤會,我這趟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個事兒,最近校領導忽然收到了很多不知道是誰捏造的有關我家兒子的傳言,學校甚至還想把我兒子開除了……”
說到這裏,他眉頭一皺,臉也板了起來,擺着一副家長的架勢,呵斥道:“小簡同學啊,你看你這事兒做的,是不是就有點太過分了啊?我們家光偉不是已經道過歉,還給了你一萬塊錢了嗎?你怎麽能因為同學之間的一個無心之舉,直接把人逼上絕路呢!你說說,你這就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了?”
那天出了簡安眠的寝室,胡光偉立刻掏出手機給他爸哭訴,把宴執陌的行為添油加醋地講述了一遍,把他爸氣得不行,當即就去找校領導吃飯,想狠狠教訓簡安眠一頓。
結果校領導一聽簡安眠的名字,連面都不願意見,直接挂了他電話。
胡總當時就懵了,又去找別的校領導。
結果不管他找誰,結果都一樣。
胡總徹底傻眼了。
他怎麽都想不通,他這到底是得罪了誰?
如果是那個叫簡安眠的小東西……也沒聽說過京城有什麽姓簡的大戶人家啊?
胡總死活不願意相信,這麽個小玩意兒能有這麽大能耐能夠整他,倒是在心裏确定了他的幾個死對頭,覺得就是那幾個王八蛋子在拿他兒子開刀,而簡安眠這事兒,只不過是正好碰到巧,所以就成了用來開刀的那把刀罷了。
這麽一通分析,看着還挺有邏輯。
顯然韓總現在恨胡家恨得要死,完全沒有把宴氏的消息透露給胡家。
胡家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己跟玉皇大帝似的牛逼呢。
所以胡總一見到簡安眠,心裏就止不住地遷怒,開始各種陰陽怪氣,夾槍帶棒兒。
簡安眠聽完胡總的演講,忽然覺得,他們胡家和韓焉然還真挺配的。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韓焉然要是真嫁到胡家了,肯定能跟公公的關系處得特別好。
畢竟他倆一脈相傳,都喜歡道德綁架。
簡安眠默默往鼻梁上拉了拉口罩,望向他們的眼神很奇妙:“……所以你們是想?”
“艹,非要我爸把話說明白嗎?你腦子是豬嗎?這都聽不懂?”胡光偉就跟得了狂躁症似的,瞪着一雙赤紅的眼睛,隔着兩個保镖,指着簡安眠的鼻子發狂,“我爸是讓你把那些舉報撤回去!聽不懂人話嗎?小心我們胡家對你不客氣!”
簡安眠突然有點摸不着頭腦。
這倆人是吃了幾顆熊心豹子膽啊,也不怕把天氣給撐涼了,然後某位霸總就要不高興地天涼胡破了。
簡安眠點了點頭,很認真:“嗯,我是聽不懂人話。”
“?”胡光偉暴躁道,“你有病啊?放你媽的屁呢?”
“所以我會找一個聽得懂人話的人過來,你們說給他聽就好了。”簡安眠說完,就直接掏出手機,對着對面那兩張醜惡的嘴臉拍了兩張照片,發給了宴執陌。
對面直接秒回。
宴執陌:寶貝,回頭。
簡安眠:?
簡安眠心有所感地回過頭,就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從一個拐角處朝他們走了過來。
簡安眠眨了眨眼睛,看了剛才問話的那個保镖一眼。
保镖輕咳一聲,錯開視線。
他詢問簡先生,只是為了禮貌,至于答案就不重要了。
反正不管簡先生同不同意,他們都要立刻彙報給宴總,否則他們的飯碗兒就要丢了。
胡光偉還在叫嚣:“艹,你他媽東張西望什麽呢?到底有沒有在聽我們說話?”
而胡總看到來人,心裏猛地一咯噔,頓時升起了極為不祥的預感。
俊朗的男人大步走上來,直接親昵地環住了簡安眠的腰,第一件事是低下頭,輕柔地摸了摸簡安眠的頭發:“他們有沒有碰到你?”
簡安眠搖了搖頭:“沒有,有保镖大哥們在呢,他們不敢的。”
宴執陌嗯了一聲,然後才擡起頭,溫柔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為淩厲,眼神冰若寒霜地看向胡總,冷笑道:“胡總,好久不見,您還是這麽活蹦亂跳呢。”
這語氣聽着,就好像在問,你還沒死呢。
胡總一邊瘋狂擦汗,一邊眼珠子在宴執陌和他懷裏的少年之間驚恐地打轉,臉皮僵硬地扯起來,嘴唇顫抖地哆嗦道:“宴……宴總,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胡光偉一看到宴執陌的臉,眼珠子就條件反射地疼了起來,腿肚子也有點打顫,突然就被死去的恐怖回憶攻擊了,也就沒發現他爸的不對勁,一只手拽着他爸的胳膊,一只手-*-狗膽包天地指向宴執陌,激動地大喊:
“爸!就是他!上次就是他舉着打火機戳我的眼睛,差點把我給戳瞎了!你快點幫我把他們都解決掉!”
然而話落的下一秒,他就被他爸一個巴掌給扇飛了。
“滾幾把蛋!”胡總一個巴掌下去,還是感覺氣不過,又踹了一腳,整個臉龐漲成暴怒的紫紅色,兩只劇烈顫抖的眼珠瞪得像銅鈴,扯着嗓子怒吼道,“你他媽要解決誰?啊?你他媽要我給你解決誰?”
他把愣在地上的兒子一把提起來,又一個巴掌扇過去,氣得心髒都在絞痛,猙獰的面孔像是要撕裂似的,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坑爹的混賬玩意兒:“你他媽好大的本事啊,連宴總都敢給你老子招惹,是不是嫌你老子活的時間太長了,想給你老子短短命,啊?”
“宴……宴總?”胡光偉一臉懵逼地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哪個宴總啊?”
胡光偉簡直快被氣吐血了,他到底是怎麽生出這麽個智障的:“你他媽個弱智玩意兒!讓你平時多看看財經雜志,你不看!他媽連宴總都不認識!我看你是真腦殘啊!”
胡總背對着宴執陌,臭罵着兒子,實際上內心的恐懼都快要爆炸了。
簡安眠怎麽會是宴執陌的人??
不是說宴執陌已經結婚了嗎?怎麽還在玩兒小男生呢?
等等,宴執陌娶回家的那個,年紀好像是挺小的,正好今年大一……
不……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等等等等,先冷靜下來,傳言宴執陌是協議結婚,娶的老婆只是單純地為了競争掌門,說不定跟這孩子也沒多少感情呢……
然而下一秒,胡總美好的幻想就被宴執陌無情地摧毀了。
“胡總,怪我沒提前給您介紹,”宴執陌柔情似水地摸了摸少年的頭,嘴角的笑容寵溺而溫柔,“這是我家小夫人,簡安眠。”
他說完,目光再次望向已經徹底呆滞了的胡總,眼神冷得快要掉渣:“我家小夫人身體不好,平時打個噴嚏我都心疼的不得了,生怕把他哪裏磕着碰着了,恨不得捧在掌心裏好好護着,胡總,您的兒子可真是好樣的,直接把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往樓下推!
“你說你兒子是無心之舉,都是我家夫人碰瓷,是吧?那我是不是也能把你兒子從樓頂上扔下去,然後我也說,我只不過是無心之舉罷了,你要是責怪我,你就是無理取鬧,活該你兒子摔死……胡總,你說怎麽樣?嗯?”
他只要一想到剛才這個老東西發表的無恥言論,他就氣得肝疼。
要不是他家小朋友沒喊他出去,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撕爛這個老東西的嘴!
胡總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膝行上前抱住宴執陌的大腿,哭爹喊娘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宴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居然不小心沖撞到您頭上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吧!我們真的對不起您跟您夫人啊!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
胡光偉一動不動地癱軟在地上,已經徹底癡傻了。
宴執陌像是撣掉一片灰塵般,嫌棄地揮開胡總的手臂,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反而忽然問了一句:
“胡總,今天氣溫多少度了?”
“今天氣溫……”胡總愣了愣,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摸手機,因為手抖,手機好幾次都滑落到地上,又慌手慌腳地撿起來,兩只瞳孔顫得好像快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了,好半天才成功聚焦,哆哆嗦嗦地回答,“今天……今天氣溫已經降到18度了。”
“嗯,天涼了,”宴執陌下意識想摸一根煙出來裝逼,結果手伸進口袋的一瞬間,卻頓了頓,最後若無其事地摸出了一顆糖,剝開放進嘴裏,語氣淡淡道,“胡氏該破産了。”
……
沒過兩天,胡光偉的光輝事跡就被通報給了全校,并且勒令退學。
按照宴總的慣例,通報轉發進了所有院系的群聊裏,要求每個人都回複收到,确定全校每個人都能看到。
這一個學期沒到,居然有兩個人都被處分退學了,尤其是胡光偉,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這人在這個學校,簡直就跟土皇帝似的,欺負了不知道多少男生女生。
辱罵、毆打、甚至還猥亵、和出去嫖……
簡直看得人大跌眼鏡,不得不讓人感嘆,他們這個學校還真是“卧虎藏龍”啊。
受害者的信息沒有公布,不過在宴執陌的監督下,也強硬按着胡家進行了賠償。
因為胡光偉情節嚴重,還嫖,所以宴執陌直接送他吃牢飯去了,說不定還能在監獄裏跟還沒出來的項文俊搭個夥兒。
周六的時候,宴執陌親自篩選了一家評價良好、口味大衆的餐廳,帶着簡安眠和簡星竹一起吃了頓飯,向簡星竹真誠地道了謝。
簡星竹面容清朗,笑得很腼腆,輕輕搖了搖頭說:“沒事,我作為眠眠的父親,保護他是應該的,幸好他沒有什麽事,否則我真的會一輩子追悔莫及。”
直到此時,宴執陌心裏對簡星竹的最後一點芥蒂,才終于煙消雲散。
他也想清楚了,簡星竹對眠眠來說,到底只是一個現在正在熟悉的陌生人。
就算有血緣,又怎麽樣?
簡星竹缺席的那前十八年,往後也補不回來了,而他,才是眠眠現在最信任的人。
與長輩和親屬不同,他是眠眠的愛人。
……即使現在還不是,以後也一定會是。
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
多一個爸爸也挺不錯的,多一個人可以好好愛着眠眠。
他家小朋友是這般好,值得全世界所有的美好和愛。
……
周一,又是艱難求生的新一周開始。
然而一向最讨厭上課的牧子翁,心情居然還挺好?
“簡安眠,劉啓程,我,直男翁,又重新振作起來了!”牧子翁單手叉腰,把胸脯拍得哐哐響,翹起來的小腦袋還挺驕傲。
劉啓程正在敲代碼,聞言啊了一聲,頭也不擡:“你又可以了啊?”
“……”牧子翁自說自話,“我女神可真可愛,我女神可真漂亮,嘿嘿嘿,幸好我還有女神可以救我于水火之中,最近每天都在瘋狂刷女神的照片,感覺自己瞬間又活了!我,果然還是那個直男的我!真是好險,我還以為我真的要……咳咳,那什麽,不過現在看來,果然一切只是錯覺,女神賽高!”
簡安眠卻想,這真的不是你的洗腦包……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直接說的。
“話說,”簡安眠忽然想到,“牧子翁,聽你念叨了這麽久你女神,我都還沒有看過你女神長什麽樣呢!”
“嗷!給我也看看!”劉啓程一聽有八卦可以吃,頓時代碼也不敲了,忙不疊湊過來。
牧子翁傲嬌地哼了一聲,一邊從桌上拿過手機,猛男嬌羞道:“我女神長得特別漂亮,性格也特別溫柔,跟我見過的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樣,是獨一無二的。”
劉啓程捏着眼鏡框,期待又好奇地盯着牧子翁的手機,催促道:“是是,你快點,讓我長長見識!”
牧子翁手指浮在相冊上,頓了頓,忽然扭過頭說,眼神犀利地望着他們:“我事先說好啊,這是我女神,你們可不能對她有什麽想法!”
簡安眠:“……你放心,我是基佬,不喜歡女孩子。”
劉啓程也趕緊:“牧子翁,你放心!我不喜歡人類,我只喜歡代碼!我肯定不會跟你搶你女神的!”
“行,那你們現在就可以趕緊在心裏準備一下彩虹屁了……我打開了啊。”牧子翁抿着嘴唇,一臉羞澀地戳開相冊。
簡安眠和劉啓程連忙好奇地湊過去。
劉啓程十分捧場地張大嘴巴,真情實意地誇贊道:“哇!這就是你女神嗎?她真的長得好漂亮啊,氣質好好。”
牧子翁哼哼唧唧的,屁股後面的尾巴都快要翹到頭頂上了:“那是,否則她怎麽是我的女神呢?”
然而,簡安眠盯着牧子翁的手機,卻陷入了奇異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