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晚江-奶狗-廉價 (2)
任何付出,便輕易獲得了主角受的一腔真心。
随即将其随意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而主角受付出得越多,就越舍不得,好比沉沒成本。于是只能成為一只舔狗,即使傷痕累累也不願意離開主角攻,典型的渣攻賤受。
主角受這真心對于主角攻,可不就如男人剛才所說,是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嗎?
“嗯,宴先生說得沒錯。”
簡安眠朝男人很輕地笑了一下,好像松了一口氣,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在這一刻終于松懈下來。
其實,也不怪主角受死心塌地。
他回想今天和男人一整天的相處,男人是那麽溫柔體貼、高大成熟。
無論是怕他暈車,騎摩托車載他;還是在用餐時,吃掉他剩下的食物;亦或是為了他,下水解救落水的小奶狗……都能輕易俘獲任何一位青澀少年的心。
換做是主角受,早就心動了無數次。
還好……還好他及時清醒過來,沒有掉進主角攻的溫柔圈套裏。
宴執陌絲毫不知道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在為自己在小朋友面前裝了一個逼而沾沾自喜。
他輕柔地握起少年柔軟的小手,嗓音低沉動聽,笑着說:“走吧,時間不早了,該送我的小夫人回寝室睡覺了。”
“好的,宴先生。”這一回,簡安眠答應得笑眼彎彎,心胸坦然。
雖然仍然羞澀,但再沒有初聽時那種手足無措的慌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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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之前,簡安眠不知怎麽,忽然覺得眼睛有點癢。
一開始以為是什麽東西掉進眼裏了,他還舉着鏡子,扒着眼皮找了半天,眼淚都流了半張臉,便心想,雖然什麽都沒找到,但這總歸能把髒東西給沖出來吧,便沒再管。
只是過了一會兒,到了深夜,他的眼睛頓時更癢了,還黏糊糊的,特別不舒服。
然而這會兒他實在是太困了,也懶得再爬起來扒眼皮,就昏沉沉地揉。
結果越揉越癢,眼皮也感覺腫腫的,好像往裏面灌了膠水似的,睜也睜不開,也不知道是困的還是怎麽,煩得要命。
最後不知道這麽過了多久,終于還是困意戰勝了癢意,揉着眼睛睡着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起來,牧子翁見到簡安眠的第一面,便皺着眉頭問道:“簡安眠,你眼睛怎麽了?”
“嗯?我眼睛怎麽了?”簡安眠傻愣愣地重複了一遍,一邊習慣性地揉着眼睛,一邊扭頭往鏡子那邊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的眼皮腫的好像兩只大魚泡,不正常的紅色從他的眼皮,一直蔓延到上下眼睑周圍的皮膚,眼眶裏濕噠噠的,被光線一照就要流出眼淚來。
項文俊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眸光暗了暗,難得沒吱聲。
牧子翁疑惑道:“簡安眠,你昨天晚上哭過了?”
簡安眠一愣:“沒有啊。”
“他這個樣子不像是哭腫的吧,眼睛周圍都紅了,”劉啓程也走過來,扶着眼鏡、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忽然說,“簡安眠,你該不會是過敏了吧?”
過敏。
這個熟悉的詞語令簡安眠一愣。
對了,他昨天遇到了三只流浪狗,而他的身體,狗毛過敏。
雖然他注意着沒有去碰狗毛,還穿着長袖長褲,戴着口罩,回來後立刻換了衣服洗澡,但也不能保證,空氣裏就沒有狗毛飄到了他的臉上,然後被他揉進了眼睛裏。
“簡安眠,你這也太吓人了,必須立刻去醫院看看。”劉啓程嚴肅道。
“等等,我……我櫃子裏有一些抗過敏的藥,我先吃一下……”簡安眠說着,趕緊去開櫃子,一下沒拉開,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要用鑰匙才能打開,又連忙去上了鎖的行李箱裏翻找鑰匙,完了趕緊洗杯子倒水吃藥。
這還是簡安眠上學以來第一次過敏,不免有些手忙腳亂。
牧子翁撇了撇嘴巴,忽然走過去,喊了簡安眠一聲。
“啊?怎麽?”簡安眠愣愣地擡起頭。
牧子翁舉起手機,打開相機功能,對着他慘兮兮的臉就是咔嚓一聲,然後轉手就把照片發給了他老公。
簡安眠:“……?”
下一秒,簡安眠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簡安眠趕緊把嘴裏的水和藥一起咽下,又慌手慌腳地接通。
“喂,宴先生?”
話出口的一瞬間,項文俊意味不明地朝他看了過去。
簡安眠沒注意項文俊的不對,他聽到男人關切的聲音立刻從對面傳出來,同時還伴随着急促的腳步聲:“眠眠,聽說你過敏了?怎麽樣?還好嗎?藥吃了嗎?”
簡安眠下意識看了牧子翁一眼。
牧子翁沒再看他,正若無其事地往水壺裏倒水。
簡安眠扭回頭,下意識又想揉眼睛,手都伸到眼睛上面了才反應過來,又硬生生靠意念克制住,抿着嘴唇,可憐兮兮地說:“嗯……好像是有點過敏,感覺還好,藥已經吃了。”
他都沒有發現,他在面對男人時,聲音是那麽軟,真的好像在撒嬌。
項文俊眸光閃了閃,手指一頓,把已經拿出來的鑰匙又悄悄放回了抽屜裏。
手機對面,宴執陌已經立刻推掉了手邊所有行程,一邊大步往公司門口走去,一邊對着手機語氣嚴肅道:“你在寝室裏等我,我馬上就過去帶你去醫院。”
“好的,宴先生。”
“嗯,乖孩子,你現在去床上躺好,把窗簾拉上,不要讓眼睛對光,會流眼淚,一會兒挂了電話之後,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注意不要揉眼睛,也不要看手機,等你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簡安眠一一照做。
上床,拉床簾,在床上躺好,握緊拳頭,努力克制着不要揉眼睛。
男人低柔的嗓音從對面傳出來:“眠眠,躺好了嗎?”
“嗯,已經躺好了。”
“好,那我現在挂了,你就乖乖躺在床上等我過去,不要亂動,我馬上就到。”
挂斷電話後,簡安眠就把手機放在了枕頭旁邊,自己則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牧子翁見簡安眠的老公要來,便放心了,美滋滋地收了他老公的紅包後,拎着水壺準備出門軍訓去了。
項文俊走在最後,關門的前一刻,眼神幽暗地往簡安眠的床上看了一眼,然後才緩慢地關上了門。
走在路上的時候,項文俊忽然停了下來,摸了摸口袋,皺眉說:“糟了,我好像忘帶鑰匙了!”
劉啓程不以為意:“沒關系,我帶了,反正一會兒我們也要一起回來的。”
“沒事,我還是回去拿一下吧,”項文俊微微一笑道,“你們先過去,不用等我了。”
說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轉身回去了。
牧子翁直挺挺地杵在原地,眉頭微皺地目送項文俊離開。
“那我們繼續走吧。”劉啓程扯了一下牧子翁的手臂,說。
牧子翁收回目光,嗯了一聲。
然而眼看他們就快到達集合點了,牧子翁突然也停住了腳步。
不行,他還是不太放心,他得回去看看。
劉啓程疑惑地看向牧子翁:“牧子翁?你又怎麽了?”
牧子翁把自己的水壺塞進劉啓程手裏,快速說:“沒怎麽,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好像也有東西忘帶了,你幫我把我東西帶過去,我也要回去一下。”
說完,牧子翁也不等劉啓程追問,扭頭就往寝室的方向跑了回去。
今天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丢三落四的?
劉啓程不解地撓了撓頭,也沒在意,拎着自己和牧子翁的水壺,繼續朝隊伍的方向走了過去。
……
寝室。
項文俊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又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咳。”項文俊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
屋裏沒有聲音,簡安眠估計是睡着了。
項文俊死死盯着簡安眠的床簾,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
今天早上,他第一次見到了簡安眠過敏的樣子。
眼睛紅彤彤的,噙着眼淚,好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鹿。
看着就……
他本來沒打算回來的,只是,簡安眠又用那樣的聲音說話了。
那天晚上也是,簡安眠也是用這種黏糊糊的聲音打電話,也不知道到底在跟誰撒嬌。
他實在沒忍住,還是回來了。
他都想好了,要是簡安眠還醒着,這回就算了。
但要是他睡着了……
項文俊不自覺舔了一下嘴唇,握緊掌心的手機,緩步走到了簡安眠床下,朝他星空藍的床簾慢慢伸出了一只手。
然而到他的手剛碰到那塊藍色布簾,寝室門忽然被推開了。
牧子翁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皺緊眉頭,眼神犀利地射向了站在他那小病秧子室友床邊、舉止異常的項文俊,嗓音沉沉地問道:
“項文俊,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