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敗家子韓意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把車推到吳府外,走在官道上,錢豐一臉晦氣。
不僅賠了錢還失去了與吳府日後合作的機會。
幸好吳管事沒有借此事刁難,否則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梁風察覺出現在出了吳府宅院,他抽回裸露在外的手臂,兩手撐住魚嘴上下颚,把頭探了出來。
外面的空氣好清新啊。
梁風吸了口氣,想着要趕緊找處幹淨地方,把身上濕衣服換下來。
“你!”錢豐注意到背後動靜,回過頭來,瞪大了眼睛。
死魚嘴裏那個人居然活了!還往外爬!
“噓。”梁風把食指搭在嘴邊,說:“莫要聲張。”
冰天雪地的,四周行人寥寥,錢豐左看右看,說:“小……小兄弟,你這是什麽情況?”
“我乃修道中人,修行途中出了點變故。”
錢豐心裏松了一口氣,正愁這死人沒法處理,現在活過來,就不用擔心後續責任了。
錢豐指了指自己額頭,疑惑道:“小兄弟,我雖然沒修過道,也聽說修道者天庭處有道紋,你這裏一圈道紋都沒有,哪裏是修道中人?”
“我遭奸人暗算,身負重傷,真氣流失,故而道紋不顯。”梁風爬出魚嘴,坐在大魚身上說:“大叔,這附近可有帶暖爐的客棧?”
“客棧有的是,帶沒帶暖爐我就不清楚了。”
“麻煩帶路。”梁風從懷裏取出幾個銅錢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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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帶你去。”
“大叔,這裏離踏天宗遠嗎?”梁風四周景物蠻熟悉的,好像是尹城城北,不過城北他來的比較少,他以前都是在城南活動,因為韓府在城南。
“踏天宗?那不是修仙的地方嗎?我不知道有多遠,這裏是江州尹城,小哥,你怎麽會被魚兒吞下?”
“說來話長。”他怎麽又回到了尹城,難道魚兒失去了鄭旭大哥的掌控,變成了無主之魚?
玄冰湖必然是出了什麽大變故,否則魚兒不會游的那麽遠。
梁風開始擔心起鄭旭的安全。
錢豐帶到梁風到附近一間客棧,梁風謝過,步入客棧中。
梁風一身魚腥氣,店小二看了直皺眉頭,也不上前招呼。
梁風徑直走到櫃臺前,“掌櫃,住房一晚多少錢?”
掌櫃是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他上下瞄了梁風兩眼,見梁風衣着寒酸,面露不屑道:“八十文。”
梁風暗暗咂舌,這也太貴了。
“能不能便宜點。”
“不住就走。”禿頂掌櫃沒好氣地說。
“六十文可行?我身上只有這個了,你們找的出來嗎?”梁風拿出銀錠說。
掌櫃睜大眼睛,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公子請!
你還楞着幹什麽!快給公子帶路!”
之前那個愛答不理的店小二,聽到掌櫃呼喊,立刻趕了過來,腆着笑臉将梁風請上二樓雅間。
“客官還需要什麽嗎?”店小二幫梁風點上廂房裏的暖爐,問道。
“再備些酒菜。”
“好嘞。”
店小二退出去順帶關上門,梁風盤坐于床,運功逼出體內寒氣。
體內真氣還沒運行完一個大周天,梁風就感覺胸悶無比,心跳飛快。
“啊……”梁風捂住胸口,喘息片刻,又試圖将丹田裏的真氣提出來。
真氣游經身體各大要穴,最後停留在手腕陽池穴不出,梁風的臉憋得通紅,就是無法提出一絲真氣。
經脈堵塞,腑髒受損了?
梁風臉色蒼白,不敢多想。
他手捂腹部,去感受丹田處的元嬰,元嬰正常運轉。
梁風松了口氣,元嬰沒事就好。元嬰能吊着沉輕羽活了那麽久,吊着他這麽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多活幾年,必然也沒有問題。
“客官,飯菜來了。”
“多謝。”
店小二退了出去。
梁風現在又累又餓又冷,準備吃完飯再洗個澡,然後去藥材鋪抓兩劑藥補補身子。
他扒了兩口飯菜,飯落肚片刻,頭開始發暈。
飯菜裏下了藥?!
梁風猛地擡起頭,看見門口杵着一個人影。
他站起來,捂着頭,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客官,您這是要去哪兒呢?”店小二站在走廊邊上,笑的不懷好意。
梁風一手扶着門沿,一手指着店小二,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們竟然開黑店!在飯菜裏下毒!”
“怎麽說話呢?”店小二兩手叉腰,“你穿的破破爛爛,一看就是破落戶。還敢私用官銀,我家掌櫃已經報官去了!你等着挨板子吧!”
梁風大驚失色,“誤會,誤會了!這銀子是我替天行道得來的!”
梁風趕緊摸了摸全身上下。
完了,青色道冠弄丢了!
“誤會?和官老爺說去吧!”
梁風想跑路,可身負重傷,又中了迷藥,渾身發軟,眼冒金星,被店小二捉住手臂掙脫不開。
我怎麽這麽倒黴!
“升堂!”
“威~武~”
“肅靜!”
“臺下何人,所犯何案?”
“啓禀大人……”
“大膽刁民,私用官銀,其罪當誅!念其初犯,打上烙印,擇日發配邊疆吧!”
“草……草民冤枉。”梁風滿臉虛汗,渾身綿軟無力,說話毫無底氣,公堂之上任由他人宰割。
縣令老爺一拍驚堂木,接着一頓板子過後,兩個衙役扶着臀部差點開花的梁風,來到公堂後的牢房。
梁風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他忍着臀部劇痛,側着身子運功煉氣,以求快速恢複實力。
“氣血於阻,真氣紊亂。”稍一運功,就感覺胸口發悶,這下他算是徹底明白自己傷在哪裏了。
五髒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全身至少有十一處經脈淤血堵塞。
元嬰期高手的一掌果然不同凡響,以梁風目前的修為吃了這一掌,短時間內根本養不回來。
怎麽辦?這兩天就該上烙刑重枷,發配邊疆了。
發配邊疆事小,毀容事大啊!
“哈哈哈哈哈哈!”
梁風心中一驚,回過頭朝牢房陰暗角落中看去。
一個瘦弱青年抱着肚子,狂笑不止。
青年濃眉大眼,嘴唇厚薄适中,鼻梁高挺,相貌頗為英俊,只是頭發亂糟糟,長長的劉海遮去了左半邊臉,右眼珠布滿血絲,眼袋很重,精神看起來相當差。
“韓少爺?”
“大!絕對是大!這把絕對開大!
不可能!不可能!
這怎麽可能!他出老千!他出老千!”
“願賭不服輸,韓少爺的為人,今天沈某算是見識到了。”
韓意雙眼通紅,扒住賭桌的邊角不肯放手,兩個彪形大汗抓住他的胳膊,使勁将他往賭坊外拽去。
“輕點輕點,我家少爺身子骨弱。”年邁的韓府管家老劉在旁邊一臉着急地說。
“我沒輸!我沒輸!沈卿遠,你出老千全家不得好死!”
“放開他。”
丹鳳眼,身穿綠衫,相貌英俊的青年走了來,譏诮道:“韓意,休得含血噴人,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沈某如何能出老千?”
“你會法術!你是散修!你竟然還裝成普通人和我賭錢!這麽卑劣的行為若是被修真門派查到,你絕對要死無葬身之地!”韓意聲嘶力竭道,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沈卿遠怕是早已化成肉醬。
“那好,這次沈某高舉雙手,你可敢與我再賭一局?”沈卿遠笑道。
“算了吧沈公子,你都将他大半家産贏去了。”
“他不敢的,沈公子,快快與我等把酒言歡去,哈哈哈!”
“沈公子先前說贏了錢要請大家喝花酒,可別輸回去了呀。”
旁人的說笑聲那樣刺耳,韓意牙關緊咬,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字來:“你要與我賭什麽?!”
“房契我已到手,你剩下那些古董、田産,可有可無,我要賭——”沈卿遠雙眼眯到一起,微笑道:“你的未婚妻,安月怡。”
韓意大怒:“沈卿遠你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