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倭
boss的血條在幾人眼中已經看不清楚,一長條都是空空如野,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些許不安,小二從地上翻身爬起來,他的真氣也已經用光,這boss如果還沒死的話,想必他就只能和老楊倆人雙雙去複活點報道了。
爆炸的煙塵逐漸散去,一副破破爛爛的木人出現在幾人面前,身上拼接的木樁大半都被炸飛的不知去向,只是這木人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一時之間還真看不出生死。
老楊低頭翻了翻系統欄,扭頭看了一眼正從十幾米外往回疾奔的鐵盾,苦笑着搖了搖頭:“咱倆估計要回去報道了!”
小二詫異的問道:“沒死?”表情裏也帶着一絲後怕。
“翻翻你的系統提示就知道了,咱沒得經驗呀!”老楊将長劍一橫,他準備再拼一把,束手就擒可不是他的習慣。
回頭看看鐵盾還在五米開外,那個巨大木人卻是突然擡起頭哎,充滿了血絲的雙眼緊緊盯着給他造成了巨大傷害的老楊,眼神裏的怨毒和仇恨仿佛實質一般噴吐出來。
緊接着,一陣塵土簌簌落下,木人斷掉的右臂撐着地面,将已經殘破到極點的身體支撐起來,就要邁步往老楊的方向走過來。
老楊看看手裏三尺長劍,又比當了一下殘破木人的高度,沖着小二苦笑一下,一抖手中長劍就準備迎敵作戰。
木人當然對老楊威脅的舉動無動于衷,邁開大步似緩實疾的沖了過來,只不過兩步距離,就已經離老楊不足的米,而滿身鐵甲的鐵盾,這時候還在五米外狂奔呢。
老楊已經準備好了接受這次意外的死亡,畢竟這個家夥兇名在外,有所損傷在所難免,只是心裏頗有些不甘和害怕,那種吐的天昏地暗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突然從boss身後響起:“本姑娘來啦!大個柴火,受死吧!”這聲音赫然是半天不見蹤影的花花。
花花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老楊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那竟然是從boss身後傳出來的,被boss的身體擋着,一時之間根本就看不到人在哪裏。
正張望間,一道匹鏈白光從boss左肩沒入,細碎的光芒透過boss的身體,斜斜的劃向木人右胯,boss頭冒出一個誇張的傷害,随即便保持着扭頭的姿勢不動了,還沒等幾人去查看系統提示,只是在眨眼之間,那boss上半身沿着白光閃過的線路,輕輕的,慢慢的滑了下來,落地後激起一片塵土,而下半身也搖搖晃晃的向前倒下,正砸在老楊面前。
boss的阻擋消失,花花穿着那身亮銀鎖子甲,倒拖着大斧,一臉快誇我的表情站在原地,神色間要多嘚瑟有多嘚瑟,要多臭屁有多臭屁。
看到系統提示獲得經驗,老楊和小二同時舒了口氣,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壓迫和恐懼幾乎讓兩個人都喘不上氣來。
小二馬上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不想動彈了,老楊倒是還有精神幹另一件事,他大步走到花花面前,在小丫頭滿臉喜悅的期待中,用雙手指節頂着小丫頭的腦袋來回的轉啊轉啊的,邊轉邊氣急敗壞的說着:“早幹嘛去了?啊?早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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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盾幾人樂呵呵的看着小丫頭被虐,也不管這丫頭大叫救命,就在旁邊樂呵呵的圍觀,直到老楊撒夠了氣,主動放手,才一窩蜂的跑去看耀同摸裝備去了,只有花花一個人蹲在旁邊,一邊在地上畫圈圈一邊念叨:“白救你了,白救你了!”看那頭頂的黑氣,少說也有三四尺高。
這隐藏boss掉了兩件裝備,一個就是他身上穿的那件黑色緊身衣,耀同看了一眼屬性,直接丢給了小二。
另外一件就比較詭異了,是boss用的那柄短刀,東西不是太奇怪,只是屬性比較另類,這柄名字叫做忍者夜刃的短刀,職業限定忍者專屬,這就有點坑爹了,連見多識廣都鐵盾都沒見過玩家中有忍者這個職業,出這件裝備簡直就是極大的欺騙了群衆的感情,耀同一臉不屑,連鞘丢給老楊,就像着急丢掉手中的垃圾一樣。
在後邊出的就是幾個比較常見的五行之精之類的東西,幾人石頭剪刀布随意分掉。
最後,耀同居然從這家夥身上摸出一封信來,耀同拿着這封信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扭頭看看幾人,一伸手,把這封信直接遞給了老楊。
老楊拿過這東西也是有些摸不到頭腦,有心拆開看看,卻提示是任務物品不可使用,幹脆也不多想,丢進包裏看看什麽時候能碰到這機緣了。
一次副本打完,雖然說起來話長,不過也就是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稍微恢複了一下,在鐵盾的建議下,幾人再次進出副本刷起經驗來。
有了第一次刷通,再進來打對衆人就沒什麽難度了,一天五次的副本,幾人用了大半天時間就刷完了,鐵盾重回23級,小二22級,耀同和花花也都邁入了20級大關,只有老楊之前的等級最低,還差一絲也能邁過20級大關。
按照鐵盾的說法,20級之後的世界和現在長安城周邊的新手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游戲,這讓剛剛邁過20級這道坎的小二三人都是很向往,不過這幾次副本實在是勞心勞力,商議一番,幾人都決定回長安城休息,等到明天休息好了,老楊升到的級後,再去探索20級後的世界。
長安城依然繁華依舊,城門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老楊看着這繁華的長安,想着去向不明的李白,居然泛起一絲惆悵,他突然想去找崔宗之和焦遂大醉一場,這種欲望是如此強烈,反而讓老楊有一絲好笑。
五人邊走邊聊,一路往城門走過去,這五人的組合居然在城門處碰到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麻煩來自武裝的猶如鐵皮罐頭一樣的鐵盾,那腦袋上頂着那個全包式的鐵盔,除了面罩上的T字型開口,面目什麽的都看不到,這讓城門處站崗的衛兵好一陣緊張,四個人如臨大敵的翻了好半天名冊,才将幾人放行。
幾人一臉無奈的走在長安城的街道上,花花邊走邊抱怨:“鐵盾大哥,你下次進城之前你得把這身罐頭殼先脫了,要不每次都來這麽一回,誰受得了啊!”
鐵盾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看了看抱在懷裏的頭盔,嘟哝着:“之前沒查過呀!怎麽就這次查了呢?”
正說着呢,旁邊路過的兩個路人的對話傳到了一行人耳中。
“你說那些倭人到底什麽來頭?居然驚動了李,袁二位天師和左相大人?”
另一人接口說着:“誰知道呢,據說是漂洋而來的妖人,都會一些邪法妖術,不過倒是聽說倭國舶來之人,還有和尚!這就很奇怪了。”
兩個路人邊說就邊走遠了,後邊的話老楊就聽不大清楚了,不過只這兩句話,也吸引了老楊的注意,他突然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仿佛冥冥中這件事還是要落在自己頭上一樣。
搖搖頭甩掉了這些怪異的想法,一行人繼續嘻嘻哈哈的往太白居走去。
眼看着太白居的酒招子就在眼前了,他們幾個人居然再次被巡邏的兵丁攔住,這次鐵盾先開口了:“喂喂,我說,城門的時候都查過了,不至于再來一次吧?”
攔住幾人的什長雙手抱拳,先是道了聲謙,随後才說到:“宗之公子邀仙師鴉狼到府中一敘,請仙師随我等前往!”
老楊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左右看了看,面露難色:“你看我這裏還有幾位同伴…”
“仙師見諒!宗之公子只邀仙師一人前往,說是有要事相商,還請仙師随在下前往。”這什長嘴上說的客氣,但是語氣間卻是不容拒絕。
老楊一攤手,沖着幾人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鐵盾幾人捂嘴一樂,指了指不遠的太白居,老楊表情更加無奈,擺擺手:“去吧去吧,記我賬!”
說完就跟着幾個兵丁一起走了。
放下鐵盾幾人胡吃海塞不說,老楊跟着這什長一路來到長安城中心的齊國公府,這院子的氣派闊氣自然不必多說,一路來到中院,不出老楊意料,崔宗之和焦遂二人已經擺好了酒菜等着他了。
“二位兄長,這麽急着召小弟前來,是有什麽事麽?”老楊看着桌上簡單的酒菜和兩個人嚴肅的表情,意識到這次前來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焦遂是個豪爽性子,憂喜都擺在臉上,不會拐彎抹角,聽了老楊的詢問一拱手說到:“也不瞞小哥,此次确實有事相求…”
“哎,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崔宗之打斷了焦遂的話,右手虛引:“小哥先坐下喝兩杯酒吃些東西,咱們慢慢說!”
老楊看了看焦遂,又瞅了瞅崔宗之,心裏知道既然崔宗之開口了,他們肯定不會現在說明白的,也就随着崔宗之安心坐在桌前,等他們明說。
焦遂在桌前坐着顯得有些浮躁,不時的扭動下身子看看崔宗之,見到他沒什麽反應,便又嘆着氣做好,而崔宗之卻顯得老神在在,拿起酒壇,各自斟了一碗酒,端起來對老楊說道:“兄長想必是剛剛回城,先滿飲此杯解解暑氣!”
老楊看了一眼面前的酒碗,搖頭笑了笑,端起來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說道:“宗之不必如此客氣,有什麽事不妨直說!”
焦遂的性子終于是忍不住了,一口喝掉碗中美酒,大聲的問道:“小哥可知道東洋倭國之事?”
“戲肉來了!難道真的是被自己猜中了麽?”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是表明上卻是淡定的說道:“東洋倭國我倒是知道些,不過焦遂兄說的事我就不太明白了!”邊說,邊拿過酒壇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他是真有點渴了。
崔宗之也倒了碗酒,用手端着卻是沒喝,想了一下,又把酒碗放下,對老楊說道:“這倭國就在東海之濱,深入無盡之海數百裏的一座島上,數年之前,他們派遣唐使來朝,那時還算的上謙虛謹慎。但是進幾年來,倭國來者越發的放肆,背地裏偷偷摸摸的不知搞什麽手段,更傳聞有些習練妖法之人四處為非作歹。這倭人與我等不同,些許妖物也會被拜為神明,這次的事端就出于此啊!”
崔宗之說道這,微微嘆了口氣,把酒喝掉,繼續說道:“之前居士前去東海之濱調查一樁妖物害人的事件,據傳這妖物長的鴉頭人身,雙手持長刀,武技十分了得,最關鍵的是此物肋生雙翼,能翺翔天際,據說海邊漁民常受此妖物荼毒…”
老楊一愣,鴉頭人身,肋生雙翼,武技了得,這不是鴉天狗麽?怎麽好亂入了這種東西進來,還跑到東海那邊害人?
老楊錯愕的表情沒逃過崔宗之的眼睛,說道一半連忙追問:“小哥知道此物?”
老楊手在碗邊摩挲滑動,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這東西在倭國被稱為鴉天狗…”說着用手指沾着碗裏的酒水在桌上寫下鴉天狗三個字,示意宗之、焦遂二人觀看:“不過這東西傳聞并不害人,只是倭國的一種尋常精怪罷了!”
焦遂看清了老楊寫的三個字,感慨了一聲:“這名字還真是形象,傳聞歸傳聞,現在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居士到了東海之濱,正碰到這妖物害人,便出手斬殺了它,誰知這妖物背後有高人相助,居然放出另外一個妖物偷襲打傷了居士!”
“哦?青蓮居士受傷了?”老楊大吃一驚,李白的劍術雖然他沒親眼見過,但是游戲的策劃人員總不會弄個半吊子出來糊弄人,況且李白能發酒劍仙的轉職任務,想必也得是武力值拔尖的那一波中的一個,居然這麽輕易的被人打傷,這有些說不過去啊。
“據說是被傷到了,現在居士下落不明,左相大人拜托我尋些奇人異事來徹查此事,而且左相明言,定要查明倭人目的,這不就想到小哥了麽!”崔宗之一邊苦笑,一邊給老楊倒酒。
“左相…”老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後問道:“我能面見左相麽?也許有些東西能派上用場也說不定!”
“這個…”崔宗之有些為難,他雖然貴為齊國公,那不過也是世襲而來,對于政治,他過問的并不多,還真的不好說能不能帶個外人去見左相。
這左相便是李适之,也是貪杯好酒之人,常與人對飲,傳聞此人喝酒猶如長鯨吸水一般,不過畢竟是左相,老楊在這裏的身份說好聽了是個山野散人,說不好聽就是個平頭老百姓,所以崔宗之才有些猶豫。
焦遂卻是不管許多,大聲說道:“這個好辦,我修書一封,邀左相前來對飲便是!”說着便招呼下人取筆研磨。
将書信交給下人去送,三人暫時放下這事,聊些閑話,時間飛快,不過盞茶的功夫,下人便來回報,說是左相李大人到了。
三人一聽這話,趕緊起身迎出去,剛走到前院,李适之已經自己進來了,看樣子與崔宗之、焦遂也是熟稔的很。
重新換了酒菜,四人落座互相介紹一番,沒想到這左相也是聽過老楊名頭,說是從袁、李二位天師處得知的。
“不知仙師有何線索啊?”互相寒暄過後,李适之開門見山的問道。
“左相客氣,什麽仙師不仙師的!叫我鴉狼就行了!”老楊趕緊還禮,這眼瞅的就讓幾個人捧上天了,按他的性格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老楊從包裹中取出那封得自忍者boss的信和那柄短刀,放在桌上說道:“今天和朋友們出去,正巧碰到一個倭國忍者,得了這兩件東西,還沒來得及細看,左相看看是否有用。”
李适之看着老楊拿出來放在桌上的兩件東西,伸手拿過那柄短刀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放到一邊,随後拿起那封信拆開看了起來。
看到這個動作,老楊眼角跳了跳,看來他真的是猜對了,這封他們想盡辦法都無法取出來的信,在李适之這裏随手就打開了,下邊就看李适之之後的反應了。
李适之看的很仔細,不時的皺眉思考片刻,過來好半天才嘆了口氣,将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正要開口,旁邊的焦遂就大咧咧的問道:“怎麽?看不懂是不”
老楊一頭黑線,心說可別整這麽一出,那就搞笑了呀!
左相大人白了焦遂一眼,輕咳了一聲,說道:“這位…呃,先生,這信你看過麽?”鴉狼這個名字太怪異了,李适之實在叫不出口,只好換了先生兩個字代替。
老楊搖了搖頭,心說我倒是想看,打不開呀!
李适之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信使用倭國文字寫的,大概內容是他們有一位大陰陽師來到這邊,讓滞留在大唐的族人幫忙接應。”
“就這些?”崔宗之有些不相信,追問着:“那這信應該交到他們在長安的驿館,怎麽會在一個忍者手上?”
李适之捋了捋胡子:“問題就在這了,這個大陰陽師是帶着什麽東西來的,信中提及,千萬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