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奚盼見他再沒話說, 正要離開, 顧遠徹又叫住了她：“你還要出去麽？”
“嗯。”
“你要去哪？”他不依不饒。
“……”奚盼有瞬間是想扭頭就走的。
換做是別人這麽多管閑事，她可能早已經要罵過去了。
可是顧遠徹……他現在這副樣子仿佛有什麽疾病。
她轉頭看他, 神色平淡：“我去趟便利店, 你還有事麽？”
男人開了口, “我和你起去吧, 我剛好去買點吃的。”
他不等她同意, 擡步往便利店方向走去, 奚盼也只好跟了上去。
兩人前後，始終沒有搭話。
奚盼忽而想起以前高，她追顧遠徹的時候, 每天放學都會去他班門口堵他, 也總喜歡這樣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穿着校服清瘦而挺拔的身影。
他的步伐很快, 她總是跟不上，經常出了樓梯, 他的身影就不見了。
奚盼後來經常在夜裏夢到, 她直在追逐他的背影，卻永遠看不到他回頭。
回憶間, 已到了便利店門口。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讓奚盼先走進店裏。
他就跟在她身後。
到了食品區，她拿了幾袋泡面，側首看他, 後者飛快移開注視她的目光, 也拿了以袋。
“你愛吃這個了？”奚盼的疑惑脫口而出。
高的時候, 顧遠徹對待泡面的讨厭程度不亞于火鍋，“這種垃圾食品你們是怎麽敢吞到肚裏的？”
有次出去玩的時候，在火車上，他看着奚盼幸福地吸溜着泡面的眼神，仿佛看見她在吃屎，還是超上趕着吃熱乎的。
此刻顧遠徹看着手裏的“屎”，沉默了兩秒。
“……味道挺好的。”
奚盼：“……”她點點頭。
往裏走，她拿了飲料和薯片，他假裝也在逛，随手抓着包兩包。
她右拐去了後面的貨架，他正要跟，奚盼停下來，指了指排姨媽巾，反問：“你也需要這個？”
顧遠徹：“……”
他臉色瞬間七彩缤紛，立刻轉頭去了其他方向。
奚盼挑完走去收銀臺，男人也去算錢。從便利店出來，奚盼沒等他，往回走，這回輪到她走在前頭。
到家樓下時，奚盼回頭看了他眼，就看到他上前——
把袋東西都遞給她。
“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這種口味的薯片還有巧克力糖。”
他聲音很輕。
奚盼愣住。
當初高的時候她确實很喜歡買小零食帶去班級，有的時候上課還會偷偷拿出來吃，然而當時顧遠徹總是罵她吃垃圾食品，每次看到都要把這些東西沒收走。
她指尖動了動，沒有去接，也沒有看他：“我早就不喜歡這些東西了。”
她轉身上樓後，顧遠徹在原地定了許久，直到身旁響起裴南的聲音：“顧總——”
男人垂眸，他扯起嘴角，“我做切是不是都晚了。”
如果當初她提分手，他就挽回，或許就不會失去她了。
裴南：“顧總，您要給奚小姐點時間，水滴石穿非日之功，冰凍三尺非日之寒……”
“這時候了你還在扯成語？”
男人睨他。
裴·真委屈·南：“顧總，我的意思是，您要真想把奚小姐追回來，得花時間精力，再次打動她，就像當初您追她的那樣。”
他低聲言：“當初是她追我的。”
裴南：“……”活該您。
另邊，奚盼站在窗戶邊，輕輕拉開窗簾角，看到樓下的邁巴赫終于駛離。
她仰頭看向無星的黑夜，嘆了聲氣。
只要她直拒絕，他累了就終究會放棄，這只是時間問題。
因為他和她，都不是彼此的良人和佳偶。
周，奚盼回到公司，重新投入工作。
而今天的最重要的事，就是Warren要來尋致。
和偶像共同設計款婚紗，這夢想竟然在三十歲之前就能實現，如同做夢般。
早晨Warren來的時候，Liya帶着奚盼和其他幾個助理在外迎接，奚盼原本還緊張得要死，在看到Warren和善的笑容，瞬間被溫暖溢滿。
“I hope we have a good cooperation.”
奚盼點點頭，和他走去專門的設計工作室。
裏頭空間很大，可以到時候方便婚紗曳地的設計和裁剪，Warren是婚紗界出名的細節完美主義者，婚紗的每針每線他都要親自上手或者監工，因此他手下的婚紗，都價值不菲。
liya說模特正在趕來的路上，因為路途出了些原因，很快就到。
在等待時，奚盼和Warren談起自己的緊張，她說她沒有什麽經驗，害怕她反而會影響他，然而Warren只是笑笑，“Young people's thinking and I collide together， there is a more beautiful spark.Just relax and do whatever you want.”
奚盼發現Warren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兩人交談甚歡，過了會兒門口傳來敲門聲。Liya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是——
闕渺。
她身淺灰色呢大衣配毛呢裙，臉上的妝容清透自然，永遠出場都是那副初戀女神的模樣。
闕渺和奚盼對視上的瞬間，她瞳孔收縮，掌心不自覺攥緊，而後者只是淡淡移開目光，毫不在意。
下刻闕渺臉上堆上笑容，走上前，和Warren握了手，“It's a pleasure to wear your wedding dress.”
闕渺轉頭看向奚盼，輕輕颔首，笑容卻斂去幾分。
奚盼微笑。
在外人面前把客套做到了極致。
今天闕渺來，是為了量下尺寸，畢竟這件主打款按照原定計劃是要穿在她身上。
大家也沒廢話，就開始測量。
Warren拿出米尺精細測量，奚盼則在旁記錄數據，“Waistline 65，Shoulder width 38……”
說話間，工作室的門被再次推開。
裴南恭敬站在旁，緊接着穿着精致裁剪的黑西裝的男人踏進門內。
奚盼回頭，恰好對上顧遠徹平靜深遠的目光。
同時間闕渺看到他冰冷的目光，心頭猛然墜下，想起那天打電話時他說要好好算算過去的賬的事……
“顧總。”奚盼出于禮貌地問好。
顧遠徹把目光從奚盼身上收回，朝Warren走去，兩人打招呼，顧遠徹淡笑着說只是過來看看，兩人用流利的英語交談着，奚盼站在旁默默聽着，就看到顧遠徹對上她的視線，笑了下，“She is a talented designer， and she hopes to learn from you.”
他竟然在向Warren誇獎自己。
奚盼臉頰莫名泛紅。
闕渺站在旁邊如同雕塑般，仿佛被人無視。
顧遠徹說給他們準備了茶點，他也沒耽誤他們工作，就先離開了。
過了個小時，裴南把茶點送了進來，三人恰好休息，闕渺接過咖啡，轉頭看到裴南遞給奚盼的，是和他們不同的杯子包裝。
奚盼接過，抿了口，發現竟然是茉香奶茶。
“……”這人為什麽直要給她回憶殺。
她擡頭剛好和闕渺直直看過來的視線撞上，下刻——
她淡淡瞥回目光，眉骨微佻，眉目裏染了懶散。仿佛在說【你在看個屁】。
闕渺低下頭，指尖掐白了掌心。
早晨的測量工作結束後，Warren就先離開，奚盼站在工作室的桌前，收拾包包，準備下樓吃個飯，突然手機就振動了下。
她拿出來看，是顧遠徹的信息。
她正回着信息，面前就響起闕渺的聲音：“奚盼，我們談談。”
闕渺站在面前，沉着的臉色再沒有在外人面前的溫和恬靜。
奚盼以為她先離開了。
“有事麽？”
“你裝什麽呢？”闕渺冷笑，“你不覺得你在我面前套、遠徹哥面前套的模樣特別搞笑嗎？”
見她沒回答，闕渺朝她走近步，“你不是嘴巴上說不屑和遠徹哥再有關系，副坦坦蕩蕩的樣子，可是你在背後是怎麽勾引他的？”
奚盼聞言，視線頓了下，慢慢轉頭看她。
“你在說什麽。”
“你不是藏了六年，到現在才告訴遠徹哥那天生日我發動态的事？”闕渺聳聳肩，“我不就是發了張我和他的照片嗎？怎麽了我不能發我和我哥哥的照片嗎？而且我也不是專門給你看的呀。”
“是你自己心思敏感，誤會了，難道是因為我你們才分手的嗎？那也只能說明你根本沒有那麽喜歡遠徹哥，你對他的感情不過就這麽脆弱。就算沒有我，你們也不可能長久。”
奚盼直直看着她，忽而笑：“原來還真有人破壞別人感情還這麽理直氣壯的。”
闕渺這副言論，就仿佛在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奚盼，你不就是仗着遠徹哥還護着你，你才這麽嚣張嗎？不過你覺得他真喜歡你嗎？如果喜歡你，當初和你分手的時候，就不會答應得那麽幹脆了。當時我陪在他身邊，我可沒看到他因為失去你有多難過。”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喜歡我，不過你可以當面問問他。”
奚盼視線落在門口的男人的面容。
闕渺就聽到身後響起冰冷的男聲：“自以為是的分析說夠了嗎？”
頓時她心裏咯噔。
☆、19、他出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