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考驗
他随即提議道:“咱們來比試一場吧?老是我自己練感覺總是不實在。”
甄之恭有些猶豫,“這不大好吧?”
雖說窦家富的功夫大有長進,畢竟只學了一個多月,與他之間的差距還是比較大的,所以兩人根本不用比,結果就毫無懸念。若真的比了,拳腳無眼,兩人過招時萬一有個閃失傷到人,那可要心疼死他了。
窦家富把眼一瞪,“你瞧不起我?那我找別人比試去!”說罷便要出門。
甄之恭趕忙把他拉住,“行行行,那就比試一場吧。”
甄家武功最高的就是他甄大少了,若是換成別的家丁護院,手上沒個準頭,更容易出現意外,還不如他親自上場呢。
窦家富微微一笑,又道:“既然是比試,那來點彩頭才好玩兒,輸的人要怎麽懲罰,贏家又該得什麽獎勵呢?”
甄之恭暗覺好笑,無論如何,他都是絕對不會輸的,窦家富說要懲罰輸家無異于挖了坑自己往裏跳。
啧啧,這小家夥還真是一團孩子氣,先前誇了他幾句,就真以為自己已經藝滿出師能夠與他一拼了?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心裏贊嘆了一句自己的品味後,甄大少倒真有點好奇窦家富能想出什麽好玩的彩頭來懲罰自己,便爽快道:“你說了算。”
窦家富歪着頭想了片刻,然後擊掌道:“不如就罰輸了的人喝三杯酒吧,然後,贏家可以要求輸家做一件事,怎麽樣?”
還以為是什麽,原來是罰喝三杯酒啊,那太簡單了。至于贏家可以要求輸家做一件事,那也沒多大意思,自己對這塊小豆腐好還來不及,當然不會強人所難地讓他去做什麽為難的事。
甄之恭大失所望,不過先前已經滿口應承讓窦家富說了算,他也不好反悔改口,只得同意了。
接着,兩人仿照江湖上的規矩相對抱拳一揖,接着拉開架勢你來我往地對打起來。
窦家富可是全力以赴的,雖然心裏另打着“不可告人”的小小算盤,雖然知道自己還遠不是某人對手,但也不想随随便便三招兩式便被他打敗了,否則面子上也太過不去了。
甄之恭怕傷到他,則只用了不到五成功力,慢慢陪他周旋應對,并不時出言指點提醒。
這種過招比窦家富自己悶頭練要有效得多,體力消耗也更大,三十來個回合後便有些頂不住了。
又苦苦支撐數個回合後,窦家富終于氣力用竭,腳下一軟,便往地上栽倒。
甄之恭哪裏會真讓他摔到地上,當下不假思索地長臂一展,将人撈進懷裏。
窦家富順勢往他肩頭一靠,抱着他的腰大口喘氣。
甄之恭身體霎時一僵,覺得兩人貼得太緊有點危險,但也不好立即把人推開,只得正色問道:“怎麽樣,沒事吧?”
窦家富氣喘籲籲地搖頭:“沒,沒事。”
雖說沒事,他也半點沒有撒手的意思,似乎真的是筋疲力盡,連站立的力氣也沒了。
剛才兩人過招時免不了身體接觸,但彼時二人心無雜念,不會往歪處想,此時卻是他故意為之,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靠在某人強健的胸膛上,感覺到他一條堅實有力的臂膀攬着自己的後背,鼻端充斥着他混着汗味卻并不難聞的體味,窦家富臉上就控制不住的發了熱。
幸好打了半天下來,他本就臉紅氣喘心跳劇烈,不會因此而讓某人瞧出異樣來。
大熱的天,兩人都穿得單薄,抱的又是自己上了心卻沒得到的人,甄之恭只覺百爪撓心,體溫也在迅速攀升,心裏不由叫了聲不妙,趕忙道:“我扶你過去坐着歇一會兒。”
說着半拉半抱着強行将窦家富弄到桌邊坐下,自己立馬繞到另一邊扇風擦汗努力降溫。
在甄大少看不到的方向,窦家富氣呼呼地撇了下嘴,走着瞧!
既然分了勝負,就到了兌現彩頭的時候。
甄之恭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蠢蠢欲動的念頭,便出門吩咐下人去窖裏取酒。
不一時,下人端着一把雕花銀壺與兩只琉璃杯來,甄之恭将他揮退後親自倒了半杯酒。
這種酒窦家富還從沒見過,酒色鮮紅如血,聞之卻氣味芬芳,襯在琉璃杯裏詭異而漂亮,是甄大少花了不少錢從西域購來的高檔葡萄酒,醇厚美味卻不辛烈,就算不會喝酒的人,喝上三杯也不至于大醉傷身。
看過稀奇後,窦家富也痛快,二話不說端起杯子仰頭一氣喝幹,卻因為喝得太急而嗆得咳嗽起來。
甄之恭哭笑不得,連忙伸手替他撫背順氣,“慢點喝,這酒要細品才更有味道。”
窦家富定了定神咂了咂嘴,恩,味道還挺不錯,比他想象的好得多。
原來他爹還在世時,時常也會打二兩便宜的燒酒喝。他年少時好奇嘗了一口,就被辣得眼淚直流,打那以後就再沒喝過酒了。
接着,他也不勞煩甄大少親自動手了,自斟自飲連幹兩杯。
三杯下肚後,他有些納悶了,咦,怎麽還不醉?
他不知道這種酒喝着不烈,卻有些後勁,但不會立竿見影。
這可如何是好,他本打算借酒壯膽好向甄之恭逼供的,他臉皮薄,有些話清醒之時是羞于啓齒的。
難道是喝的還不夠多?
窦家富琢磨的當兒,甄之恭見他喝得有滋有味,肚裏的饞蟲也被勾了起來。
然而,他剛要給自己也倒上一杯,窦家富卻眼疾手快将酒壺搶先抓在手裏,雙眼亮晶晶地笑道:“這酒真好喝,我還要喝。”
他這次不往杯裏倒酒了,幹脆直接提了壺對了嘴咕嘟咕嘟地喝起來,姿态那叫一個豪邁奔放。
甄之恭看得目瞪口呆,葡萄酒這種喝法,不是飲牛麽?平時讓這小子喝酒從來都像喂毒藥一樣難,今天怎麽突然轉性了?
察覺到他的視線,窦家富停了下來,把已經彌漫上一層水汽的眼睛一瞪,“怎麽,不舍得給我喝?小氣鬼!”
甄之恭撫額苦笑,然後認命一般擺手,“喝,只管喝!想喝多少喝多少!”
窦家富計謀得逞,陰陰一笑,也不與他客氣,果真将一滿壺酒喝了個涓滴不剩。
末了打了個酒嗝,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酒漬,露出一個恍惚的笑容來,“真,真好喝……”
見那嫩紅舌尖探出兩瓣淡色的薄唇,沾了殷紅的酒液後又縮回了嘴裏,甄之恭喉頭霎時一緊,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此時的甄大少正心猿意馬,因而忽略了一個重大問題——某人喝醉了,要開始撒酒瘋了。
放下酒壺,窦家富便伸手拉扯自己的衣襟,嘴裏嘟囔着抱怨:“好熱。”
于是,隔着一張桌子,甄之恭還來不及阻止,窦家富就幹脆利落地脫了上衣扔在桌上,整個上半身便白花花地暴露了出來。
甄之恭一見之下差點噴血!
覺得稍微涼快一些後,窦家富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旋即搖搖晃晃走向猶如施了定身法術一般的甄之恭,笑嘻嘻道:“你贏了,想讓我做什麽事?什麽都可以哦。”
話未說完,人就如同被抽走筋骨般再次軟倒下來。
看他笑得一臉純真無暇,甄之恭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太陽穴陣陣抽痛,失策啊失策,剛才怎麽就能同意讓這小子喝酒呢?雖然懲罰的是他,可倍受煎熬和考驗的可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