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鍋從天上來
曾有人說過，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這句話放在盧家身上，就是科學的家庭自有科學的煩惱。
父親物理數學雙博士，B大教授，數所國內外名校客座教授、名譽教授，母親人類學、社會學、心理學三博士。
這對夫妻認為愛情只是人類在化學物質幹擾下的錯覺，婚姻是為了在合法的情形下繁衍後代，兩個IQ高于140的人，必然會生出更高智商的孩子，為人類的進化做出貢獻。
雖然母親不承認也不否認，盧若愚還是認為他們兩兄弟應該不是自然情形下受孕的，一次性生育兩個孩子，比一次生育一個孩子有效率得多。
他和自己的異卵雙生兄弟盧務虛出生時間相差十分鐘，彼此間的相貌卻差異極大，他五官深刻，頗具異域風味，明顯遺傳到了猶太數學家外祖父的基因。盧務虛則是典型的東方人長相，單鳳眼上挑眼，皮膚黃白，嘴唇略薄，兩人站在一起除了身高一致之外，沒有什麽相似的地方。
比起外貌，兩人的“智商”差距更大，盧若愚如果出生在普通家庭，妥妥的是“別人家的孩子”，十四歲上高中，十六歲考入科大，十八歲拿到本科學歷出國深造。
可惜他的對比樣本是盧務虛，盧務虛十一歲上高中，十二歲就已經大學畢業了，因為年齡的關系不能出國，在國內讀研的同時，又完成了國外藤校的函授碩士課程。
同樣的問題，盧若愚能舉一反三，盧務虛卻能舉一反十。
盧若愚喜歡和人交往，在任何時候都不缺朋友，盧務虛是個小孩的時候就厭惡小孩，除了和盧若愚有交流之外，跟別人基本零交流。
用他的話說他和普通人的智商差距比人類和類人猿之間的差距還大，沒有交流的基礎。
後來盧務虛進入了某個神秘的部門工作，從此遠離了那些讓他厭煩的普通人，跟家人也好，親人也好，基本零交流，只有盧若愚有他的聯系方式，祖母得了癌症住院，盧若愚多給盧務虛打了兩次電話，就被他拉黑了。直到一年多之後才重新聯系上。
這樣的人，說實在的，盧若愚也不太想和他交流，可誰教他是他唯一的兄弟呢。
中午11點23分，盧若愚提前7分鐘走進兩人約見的餐廳，在整整7分鐘後，盧務虛踩着點到了。
盧務虛認為守時的意見是正點到達，早一分或晚一分都不算正點。
“這次的午餐時間是多久？”盧若愚擡起手腕看表。
“我已經提前網絡訂餐了，用餐時間半個小時足夠。”盧務虛說道，他臉上絲毫沒有見到久未相見的兄弟的喜悅。
“你過得怎麽樣？”
“用餐時間四十分鐘，我弟弟想要聊天。”盧務虛輕點耳朵上的藍牙耳機和電話另一邊的人交流。
“你現在很忙？”
“一直很忙。”盧務虛說道。
“你在電話時說的那種金屬是怎麽回事？”
盧務虛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點擊播放視頻，在視頻裏一塊外表普通的金屬被取出來放到試驗臺上，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摘下手套，指尖輕輕碰觸了一下金屬，金屬立刻變成工作人員手的形狀。
工作人員從籠子裏拿出一只白鼠，白鼠碰到金屬之後，金屬變成了白鼠的形狀，連白鼠斷掉的一根胡子都模仿了出來。
工作人員拿了一個方塊碰觸了一下金屬，金屬毫無反應。
“這是真的？”盧若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塊金屬現在在哪兒？”
“已經消失了。”盧務虛關閉視頻，點開另一個視頻，視頻裏工作人員戴着手套将金屬放進了透明的盒子裏，鎖進透明保險櫃。攝像頭一直對着保險櫃所在的位置。
在三秒鐘之後，金屬在空氣中消失了。
“發生了什麽事？有人動了視頻？”
“我仔細檢查過視頻，沒人動過，整個研究所連空氣都被過濾了七次，沒有找到任何金屬存在過的痕跡。”
“金屬是從哪裏來的？”
“你還記得8月23日的白晝流星嗎？”
“當然記得，我曾經檢查過所有數據和攝天望遠鏡的數據，流星來源是英仙座。”
“流星的隕石坑直徑十米，我們在坑底發現了這塊金屬。”
“也就是說這塊金屬來自外星？有它的相關數據嗎？你确定它只是一塊金屬？而不是生命？”
盧務虛笑了笑，“我給你看視頻已經是違規了，想要看相關數據，必須簽屬保密協議，參與相關研究。”
盧若愚看着盧務虛的笑，“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目的？”
“是。”
“讓我放棄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參與到你的事業中？不能跟家人聯絡，切斷和所有朋友的關系，除非得到準許不能發表或談論自己的工作？”
“你對地外生命的研究已經走到了盡頭，除了某些有妄想症的瘋子，沒人在意你的研究，你有生之年最有大的研究成果是研究在火神星發現的細菌，最大的成就有可能是因為你的顏值成為網紅科學家。而我承諾給你的是更偉大的事業和更大的舞臺。”
盧若愚沉默了。
現在秦霜一天之中最喜歡的時間是還沒正式開門營業的健身中心，将準備早餐的事宜交給工作人員，她一個人在無人的健身房騎十分鐘的動感單車，在跑步機上散步十分鐘，然後在無人的淋浴室沖個澡，精神飽滿地投入一天的工作。
健身中心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餐廳也一天比一天熱鬧，盡管正在減肥中，胖子們中總有人想要多吃多占，那怕是多吃幾根草都是好的。
“秦經理，今天的午餐是什麽？”剛剛吃完早餐，就有人打聽午餐的事了。
“菜單還是老樣子，我個人推薦今天的牛排。”秦霜一邊把水果扔進攪拌器一邊說道。
“秦經理，我最近體重下降得有點慢，可以拿兩粒藥嗎？”會員們各個都是人精，健身中心健身項目沒什麽特別的，飲食除了美味之外，并沒有嚴格控制，真正起作用的應該就是那一粒白色的補藥，而控制藥物發放的人正是眼前這位年輕的餐飲部經理。
“這個是膳食補充劑，每一粒提供的都是24小時所需的能量，吃多了只會變成液體排出去。”秦霜的回答一如既往，“你的體重下降慢了是因為基數低了，很多年卡會員現在已經一斤不降了。”
“我說最近怎麽很少看見年卡會員了呢。”
秦霜笑了笑，無論是誰也做不到全年什麽也不做專門泡健身中心，年卡會員現在多數是一周一次或兩次來健身中心，工作太忙的話吃頓飯就走了。
吳保羅的藥最神奇的地方是将易胖體質的人變成了易瘦體質，連續一個月的膳食調養，也将很多人的胃口改變了，很多人反應自己不再喜歡吃高熱量食品，相反更中意天然食品。
應付完所有會員，早餐時間結束，秦霜可以休息一個小時，能去美容室躺一會兒。
“秦姐，你的皮膚越來越好了。”美容室的技師生日比秦霜小一個月，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看起來還像個高中生，嘴巴超級甜，姐姐，姐姐叫個不停。
“我皮膚好要感謝你們啊。”
“那也是你天生的底子好啊。”小妹笑眯眯地說道，“秦姐，你手裏還有沒有會員卡啊。”
“你想要辦嗎？”
“我一個月才賺多少錢啊，哪有錢去辦會員卡。”小妹連連擺手，“是有人想要高價收購會員卡呢。”
“是嗎？”健身中心的會員卡竟然已經有黃牛了？“價格怎麽樣啊？”
“月卡收購價格是20萬，季卡是50萬，賣出價格就不一定了，我聽一個會員說她的月卡是40萬拿到的。”
現在情形已經是這樣了嗎？“40萬才能拿到月卡，那季卡豈不是要100萬？”
“沒有100萬也差不多了，而且是有價無市，我聽說很多人拿季卡做人情，專門用來送禮。”
秦霜無語了，“只是減肥而已啊。”
“您不知道，現在越有錢的人越怕死，尤其是那些人到中年，動不動就三高，別說是有錢人，就算是我們鄉下整個村子歲數大點的沒幾個不是三高的，就算是窮人，為了治病都要花很多錢買那些不知道有沒有效的保健品，咱們健身中心減肥效果明顯不說，肥胖人士的三高全都降回到了正常值，對有錢人來說，健康千金難換，您沒發現嗎？現在來咱們健身中心的，中年人越來越多了。”
秦霜點了點頭，一開始健身中心的客人主要是毛璃璃的朋友們，後來是毛錫明這樣不信邪的二代們，現在毛家人來了一家子，四五十歲甚至六十多歲的富豪來這裏的也越來越多了。
“還有人想要買藥呢。”
“什麽？”
“就是您手裏的藥啊，我聽說有人偷拿出去研究了，除了普通的元素之外，沒有什麽特別的。還有人在網上說咱們是賣假藥的呢，那些所謂的成功案例，全都是托！毛家在咱們這裏有股份。”
“網上？”秦霜現在很少上網了，太忙了，回家倒頭就睡。
美容小妹拿出手機給秦霜看視頻，視頻上這人叫美少，是少見的男美妝博主，在視頻裏他回答粉絲提問，“陽光健身中心啊？聽說過啊，就是那個網紅健身中心嘛，他們不太可能找我做推廣吧，我是個瘦子啊！不過我倒是聽說他們有找別家做推廣，就是那些視頻嘛，我是很理解那些在網上說高價收購會員卡的人的心情，但我也希望那些人想一想，不要被收了智商稅。陽光健身中心這種地方呢，交了錢減不掉肥很正常，減掉了肥更可怕，你不知道他們給你用了什麽藥，更不知道藥物會有什麽副作用。我有內部消息哦，他們的所謂膳食補充劑，80%的成份是澱粉，10%的成份是庶糖，餘下的成份就是市面上常見的維生素，你們覺得這樣的藥吃下去能減肥嗎？還不如吃粒巧克力豆呢。”
秦霜無語地搖頭，關掉了視頻，“只有這些嗎？”
“他還預告了今天要扒皮陽光健身中心院。”
“扒皮？怎麽扒皮啊？”
“不知道，只是說了六點直播的時候見。”美容小妹撇了撇嘴，“他的粉絲啊，都是些小姑娘，沒見過世面，并不是咱們的目标客戶群。”
“也許吧。”
晚上六點鐘，秦霜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手下，自己回到休息室準時點開了美少的直播間。
“關于今天的直播呢，我昨天就已經放出了預告，你們猜怎着？有個自稱陽光公關的人給我打了電話，問我的推廣價格。嘿嘿，我是那種為了錢折腰的人嘛……好吧，我是，但是對于陽光這樣的黑心商家，這份錢我真不想賺。我看過評論區了，有人說自己的老板啊，朋友啊，在陽光健身中心減肥，真得很明顯的瘦了，中年油膩大叔變成了中年帥叔，小朋友，你看見的只是表面現象。下面美少來給大家科普一下快速減肥對人的身體有哪些害處。”
後面講的就是一些在網上能夠搜索到的健康常識，還有一些吓人的照片。
“總之呢，快速減肥等于自殺！經過我的研究，陽光健身中心比我之前預計的更可怕，他真得能讓三百斤的胖子，一個月的時間瘦到一百七十斤，親，一個月快速流失一百多斤的體重是怎麽情形？人體會失衡的好麽！陽光健身中心是在謀財害命。”
秦霜關閉了視頻，開始認真思索自己在什麽地方得罪過這位美少，以及陽光健身中心有公關嗎？
她拿着手機去宮良泉的辦公室，按道理來說經理可以不用加班的，宮良泉卻是幾乎将家安在了健身中心，秦霜幾乎很少看見他回家休息。
“宮總，您知道這個視頻嗎？”
“知道。”宮良泉點了點頭，“這個美少之前打電話過來，說要給我們做推廣，一張口就是一百萬，每個他推薦來的會員還要拿提成，被我拒絕了。”
真是閉門家中坐鍋從天下來，秦霜頗有些無語了，“他這樣抵毀我們，會不會造成麻煩。”
“關于這個我已經有計劃了，不過需要吳總的批準。”
“好，我們一起去見吳總。”秦霜想了想又道，“不如我先去見吳總吧，然後你再來。”
“好的。”宮良泉早習慣吳總的怪異了，吳總在他眼裏，就是個一身怪毛病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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