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買車
外星人喜歡什麽車？秦霜一路上對吳保羅旁敲側擊察顏觀色，硬是沒發現，連出租車司機都加入讨論了。
“買車啊，得看牌子，現在同一類型、同一價格區間的汽車，功能什麽的相差不離，車現在又不是啥稀罕物件，哪個車的性能好，哪個車的性能差，哪個車保養費用高，那都是透明的，歸根結底，車也是一大件兒，開出門出得體面，尤其是做生意的，更得講究體面，都是一百萬的車，為什麽灰騰就比奔馬差點兒意思，我告訴你，什麽也不差，差得就是那塊标，那個牌子，還有車的顏色，為什麽越高端的公務車，黑色的越多，越高端的跑車顏色鮮亮的越多？公務車講得是低調，黑色的最莊重；跑車呢？講究的是炫！隔五六百米都要讓人一眼瞅出來這是一跑車，顏色就是要乍眼。”
吳保羅半閉着眼睛不說話，秦霜也沒話了，“師傅，直接奔汽車城吧，我們這位自己心裏有數兒。”
“得嘞，就去汽車城，選擇面兒大。給你們一張名片啊，我小舅子在路路通車行賣車，你拿我名片去，就說是我朋友，肯定給你們實價。您可以貨比一百家，要是哪家比我小舅子賣得便宜，你給我打電話，我回頭罵他去。”
“謝謝您了師傅。”秦霜接過名片。
“我相信你，你小舅子最近要結婚買房，手頭緊，你表面上答應了要借他二十萬，實際并不太想借，希望他能多賣車，多提成，你替他介紹生意，他低價賣車，是你們倆個人的約定。”
“你可閉嘴吧！”秦霜捂住吳保羅的嘴，“他這人有病。”生拉硬拽把吳保羅給扯下了車。
留下出租車司機在風中淩亂，這人是誰啊？為什麽知道他的事？他偷看了自己的手機？聽說現在有些人能克隆別人的手機什麽的，但是，這人一路上沒看手機啊，一直在看外面的風景。難道真有人會讀心？
“我剛才在搜索全球各大品牌的性能數據，剛才那個人說得沒錯，同等價位的汽車，性能上沒有本質的差別。”吳保羅站在汽車城前空曠的廣場前說道。
“呵呵。”秦霜冷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我們蓋亞人有一句話？”
“什麽話？”
“杠精必須死？”
“杠精？”
“人家給你名片，不管你需不需要，直接說謝謝，接下來就好了，非要揭穿別人的隐私，讓別人尴尬，在蓋亞上這種人一般都活不久。”
“你在說出租車上的事啊，我只是說出實情而已。”
“蓋亞人不喜歡實話。”秦霜白了他一眼，“走吧。”
“好吧，我明白了，我覺得你今天特別好看。”吳保羅特別“真誠”地說道。
秦霜站在那裏，深吸了好幾口氣，咬着牙說，“謝謝。”
汽車消費也有明顯的淡季和旺季，那北省來說，年前這一段時間是最旺的，六至八月份是最淡的，現在是八月中旬，汽車城到處都貼着優惠啊，促銷啊之類的廣告，看車買車的人卻不是很多。
不過這也是相對而言的，最近幾年北省的汽車消費一直呈上升趨勢，尤其是新能源汽車，因為不限購，有電價補貼，智能高，操控性強，很受年輕人歡迎。
吳保羅站在某著名新能源汽車的展臺前，随意翻看着資料，還沒等導購過來搭讪，就直接将資料扔進了垃圾筒。
“現在還不适合購入新能源汽車。”
“啥？”秦霜以為他這種外星人會比較喜歡新能源呢。
“你有停車位嗎？你有裝充電樁的地方嗎？以上皆非，你拿什麽保證你每天晚上都能搶到充電樁？咱們小區的充電樁，利用率已經達到9成以上了。”
秦霜尴尬地笑了笑，把資料從垃圾筒撿了出來，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浮灰，放回了桌子上。“我老板比較耿直。”
導購回送給秦霜一個笑容。
“更不用說這一款新能源汽車，雖然在全球範圍內算是業界領先的了，但仍有新能源汽車無法解決的……”
秦霜在所有賣新能源車的人都出來打他們之前，把吳保羅給拽走了，“我終于明白你為什麽非要找個蓋亞人來幫你了，就你自己出來容易被人打死。”
“以我的了解，蓋亞人并沒有你說得那麽暴力，唐國治安良好。”
“是的，刑法是你唯一的護身符。”秦霜拽着他繼續走，“直接買奔馬吧，你不是說了嗎？唐國人先敬衣冠後敬人，現代的唐國人，先看車子後看人，你說你有錢，總不能天天把房子背身上，存款單印身上，人家看你是不是有錢，主要看你拿着哪個牌子的車鑰匙，穿什麽牌子的衣服，用什麽牌子的手機。你要做高端市場，就要讓高端的人認為你也是圈子裏的人。”
“根據我的調查，在智能化方面奔馬做得不好，品控方面最近幾年也連年下降，我選擇這個品牌。”吳保羅在一個品牌的室外展臺前停下了腳步。
“請問您需要看車嗎？”沒有傳說中的狗眼看人低的現象，淡季，每一個銷售員都很親切，臉上帶着職業的笑容。
吳保羅搖了搖頭，“我是來提車的，十天前在網上預定了一款公務車。”
“是嗎？”銷售有點懵了，“請問您的訂單號是多少？”
吳保羅拿出手機念出訂單號，銷售用自己的終端查了一下，露出了笑容，“是的，您是在十天前預定了車，今天是提車的日子，請您到會客室，我去請經理。”
秦霜跟着吳保羅走進專賣店，被銷售客氣地請進了會客室，給他們倒了水之後，銷售一路小跑地沖了出去。
“你十天前預定了？這個牌子的車出了名出貨慢，需要排隊。”所謂的店大欺客吧，別看銷售一副很客氣的樣子，需要買車的話，這家一般只有樣車和少數的庫存，多數人都要排隊等，想要提前拿到車的話甚至還要交一筆費用。
“我十分鐘前預定并付款的。”吳保羅淡定地說道。
秦霜無語了，號稱很安全便捷的唐國網絡，在吳保羅眼裏估計只剩下便捷兩個字了，他可以随意暢游，任意修改。
過了一會兒，銷售和一個穿着更高級的西裝，打着領結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來了，“對不起吳先生，由于我們的系統出了問題，您的訂單被延遲處理了。”
“你什麽意思？”方才還很“耿直”的吳保羅忽然戲精上身，露出一副惱怒的樣子，“貴公司在官網上明确的寫明網絡購車，提前預定，線下提車，在享受各種優惠的同時也免去了等待排期之苦。我覺得好奇這才試了試，現在你告訴我不能提車？”
“這個，我們公司剛剛開展這項業務，我們不是很熟練……”經理額頭上有些見汗了，買一百多萬的大件，就算是已經習慣了網絡銷費的唐國人目前也很難接受沒看到車就提前在網上付款買車，實際上網絡銷售各大品牌尤其是高端品牌，做得很一般，對他們這種大品牌更是如此，現有的成交量多數是在現場看過車了，為了提前拿到車現場網絡購買的。沒想到真有人連門店都不來，試駕都不試駕，直接在網上下單買車。
“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提到車，否則的話我就退車！給你們打一星差評！”吳保羅一副老子有錢任性的模樣，“我還要到你們總代那裏告你們！”
“您訂購的車是今年的旗艦款，我們門店出了一臺展示車，沒有現貨，但是，方才我打電話問了一下省總代能調貨，但是得明天，這樣，您稍等，我已經在協調了。肯定不會影響您的使用。”經理很客氣地說道，差評什麽的他不是太在意，去總代那裏告狀就很可怕了，現在的總代都是些外行，看見到處都在搞電商，搞網絡就認為自己也能搞網絡銷售，完全不顧現狀，要是知道了自己搞砸了這一單網購，不定給自己怎麽穿小鞋呢，別的不說三天兩頭派人來巡視，督導，自己也受不了啊。
“吳總，您看他們也不容易，您本來也是圖一樂兒，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吧。”秦霜到底是個老實孩子，做不到光明正大地坑騙別人。
“不行，我今天就要提車。”吳保羅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這樣吧，網絡購車贈一年的免費保養，我再送您一年的保養您看怎麽樣？再送您一整套的內飾，免費貼模。”
“吳總，您看呢？”
吳保羅看了秦霜一眼，“據我所知，你們店現在是有貨的，是別人預定的。”
經理愣了一下，“是的，但是他今天下午就要來提車，我總不能對您講信譽對別人不講信譽吧？”
“你為什麽不打電話跟他商量一下呢？您方才說的那些優惠我都不想要，只想今天提車，要是他想要呢？”吳保羅眨了眨眼睛。
經理想了想，拿着手機到外面打起了電話，過了一會兒，他一邊擦汗一邊回到了會客室，“他同意了。”
一個蓋亞星大一的時候拿到了駕照就只開過自己家的小貨車的小姑娘，一個號稱會開飛船星際航星的外星人，誰比較适合開車呢？
吳保羅很自然地把駕駛席讓給了秦霜，“上次我查過，星際飛船駕駛證和陸地大型車輛駕駛證并不通用。”
“你怎麽知道這家店有車的？你又是怎麽知道另一個預訂者會接受經理給的優惠和禮物呢？”
吳保羅指了指自己的頭，“網絡。你們唐國人，在網絡面前就是一個個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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