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買衣服
對于裝修這件事，吳保羅還是很“認真”的，盡管不用他動手，全部都勤勞的小機器人在工作，他還是會站在一旁背着手監工，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對什麽不太滿意。
“毛璃璃來了，她想見你。”
“談合作？”吳保羅挑了挑眉毛，“我不需要合作對象。”
“我覺得她已經不想跟你合作了。”
吳保羅笑了笑，“覺得我來歷古怪，不想冒險了？”
“呃……嗯。”
“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吳保羅一邊說一邊下樓。
秦霜跟他離得有點近，一陣風不知從哪兒吹過，一股汗酸味兒熏得秦霜想吐，“我說，你真得不熱嗎？好臭。”
“不熱。”吳保羅皺了皺眉頭，“但是我的身體好像感覺不太舒服。你可以給他換一身舒服的衣服。”
太好了，秦霜松了一口氣，“你的身體？”
“你不會認為我本身就長這個樣子的吧？你們人類得有多自戀才會認為宇宙中的智慧生物跟你們長得很像甚至一模一樣啊？”
“你本來長什麽樣子？”
吳保羅回頭打量了秦霜一下，“我沒有滿足你好奇心的義務。”
秦霜忍不住：“切。”
到了樓下，毛璃璃有些驚訝地看着吳保羅，現在是八月，她穿熱褲都覺得熱，吳保羅卻穿着防風衣，說起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一身室外服，當時她以為這是他的僞裝，沒想到他竟然一直穿着。
這人腦子有點問題吧。
“吳老板，聽說你開了健身中心，我特意來參觀一下，歡迎嗎？”毛璃璃徹底打消了和吳保羅合作的念頭，跟一個精神病合作太危險。
“哦，你們可以随便參觀，我要回家休息了。”吳保羅甩了甩手裏的鑰匙，飛船形的鑰匙扣随着他的搖晃晃動，秦霜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什麽東西飛進了飛船。
“再見。”秦霜替吳保羅開門，吳保羅穿着防風衣，在8月初的天氣裏潇灑出行，吸引了超高的回頭率。
“他有病吧。”毛璃璃指着吳保羅的背影說道。
“是有點古怪。”秦霜聳了聳肩，“但人還行。”
人呢，出身不同，對東西的好與壞看法也不同，秦霜第一次來晨光的時候，晨光雖然衰敗，架子還在，秦霜頗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現在毛璃璃參觀已經整修一新，做過處理翻新的健身中心，卻是表情平淡，評價只有兩個字，“還行吧。”
她眼球子轉來轉去，比較關心的是吳保羅這個人，“你老板是哪裏人啊？”
“他說是外地（xing）人。”
“父母呢？哪所大學畢業的？”
“不清楚，據說在很遠的地方。”
“你說了等于沒說啊，他住哪兒？剛才他是步行的，他住的地方離這裏很近嗎？”
“不堵車四十五分鐘。”
“很遠啊！他打算打車還是步行？”
瞬移？“步行吧。”
“怪人。”
“他就是很奇怪。”
“他一個月給你多少工資？”
秦霜猶豫了一下，“一個月三千？”
“還行吧。”毛璃璃很不真心地說道，她不是不食煙火的小仙女，大學畢業新鮮人，頭幾個月的工資有三千不錯了，“吃住呢？”
“供吃住。”
“算是不錯的待遇啦。”毛璃璃說道，“你不是沒事了嗎？我們逛街去。”
“好啊，我打算去買點衣服呢，夏裝不是在打折啊？”
“是啊是啊！正在打折呢！”毛璃璃拼命點頭，“我們一起去買衣服吧，我聽說今年的秋款很漂亮呢。”
這兩人能長久的相處下去原因就是夏霜在小車上挑打折款，毛璃璃會很開心地陪着挑，偶爾還能找到自己喜歡又能穿的衣服，毛璃璃買當季款，秦霜每次都是合格的陪買員，能提出中肯得意見。
毛璃璃買化妝品，會拿到各種小樣什麽的，她會很随手的送給秦霜，秦霜也會接得很開心，逛完之後，秦霜會請毛璃璃吃街邊的蒼蠅館子。
兩人逛吃、逛吃、逛吃整整四個小時之後，天已經漸漸黑了，秦霜這才想起自己逛街的主要任務是幫吳保羅買幾件衣服。
拉着毛璃璃鑽進了藍色裝修為主的男裝店。
毛璃璃也沒太在意，她以為秦霜是想替秦爸爸挑衣服，她工作賺錢了，給爸爸買衣服很正常，海浪之家的價位很适合。
九十八一件T恤買四件，二百八十八一件外套買兩件，褲子買三條，吳保羅的尺碼秦霜心裏有數，買185碼的不會錯，讓秦霜比較吃驚的是都已經是季末了，海浪之家居然不清倉打折。
“我們這裏從來不打折。”導購露出迷之笑容。
“好吧。”吳保羅是老板穿點上檔次的品牌服裝也“正常”，秦霜把挑好的幾件衣服送到櫃臺。
“這種圖案伯父穿有點太顯年輕了吧。”毛璃璃挑撿着T恤道。
“這是給吳保羅買的。”
“啥？你給吳保羅買海浪之家？”
“對啊，男人的衣櫃嘛，大牌子。”
毛璃璃無語地站到了一邊，“你給他買衣服是花你的錢還是他的錢？”
“他的錢？”
“那你買海浪之家幹什麽啊！他雖然看起來像精神病，但他一筆生意也沒少賺錢啊！走！我帶你去別家。”
“我覺得海浪之家挺好的啊。”一件普通的純棉T恤98呢。
“聽我的。”毛璃璃帶着秦霜去了幾家店，有些牌子她聽過，有些她沒聽過，無一例外的，他們的T恤衫在98的後面都加了一個零，有些甚至加了兩個零，好消息是這些店都“打折”，五折之後一件的價格也是不菲。
做為負債2000億的人，秦霜覺得頗有壓力，但一想到這算得上是替吳保羅花錢，又坦然了。
“所以你買回了這些衣服？”吳保羅不帶感情色彩地一件一件用手指勾起這些衣服看。
“是啊。”
“你們人類所謂的品牌文化在宇宙中也算是獨豎一幟了，普通的純棉印花，只要縫制上了特殊的商标，馬上就身價百倍。”
“哦。”秦霜有些後悔，早知道吳保羅會這麽說，她不如堅持買海浪之家了。
“但是，在你們的文化中，品牌類似于原始人類在身上戴的羽毛，有強烈的裝飾和體現階級的作用。我現在的階級貌似是成功老板，你今天買的衣服比較符合我的階級。”
感謝毛璃璃，秦霜在心裏大大地替好姐妹點了個贊。
“今天我還注意到一個問題。”吳保羅做出沉思狀。
“請說。”
“過去我們出行，都是由你規劃，乘用公共交通工具或乘用出租車。”
“是的。”
“這次我是自己走回來的，路上遇見的人類對我的形象表現出了詭異的興趣，甚至有人認為我是流浪乞讨者，還有人試圖幫助我。”
“所以……”
“我們需要交通工具，地球人類使用的。”
“你的意思是買車？”
“嗯，根據我的計算，這是必要的投資。”
“什麽時候買？”
“明天？”
“明天我們開業。”
“開業結束之後買。”吳保羅說道，“你們唐國人似乎在開業的時候需要某種儀式，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舉辦一個？”
“需要，我回去就去做策劃。”開業策劃他們是專門學過的，“可以前五天試營業，挑時間正式開業。”
“據說需要什麽黃道吉日？我覺得既然我們僞裝成了人類的公司，就應該按照人類的規則。”
我們僞裝成了人類？我好像人類吧？秦霜還是沒有反駁他，“OK,我可以找人算一下。”
“規劃完畢，我去清潔自己的身體，然後睡覺了。”
“那個，你是用什麽方式清潔身體的？”
“我清潔這具身體的方式和你們普通人類并沒有什麽不同。”
“那你應該需要這些。”秦霜拿出一大包清潔用品和剃須刀什麽的，“這些大部分是買衣服的贈品，有一些是我買的。”要不是有那些贈品，秦霜也想不到吳保羅需要這些，她總覺得外星人是不需要上廁所和洗澡的。
他是住主卧的，用得是主卧自帶的衛生間，除了屋主走時沒搬走的衛生紙之外，沒別的東西。
吳保羅翻看了一下那些東西，“好吧，我會學着使用的。”
“那個，你會用花灑嗎？”
“主卧的熱水器什麽的號稱是智能的，我重新做了編程，很适合使用，我觀察了人類一百多年，知道人類是怎麽做的。我只是沒想到我還需要這些東西，觀察和親身體驗區別很大。”
秦霜有一種負罪感，對于人類的社會和生活方式，吳保羅是很陌生的，自己做為他身邊的“同伴”卻忽略了，沒有關心他幫助他。
“我來教你用這些東西。”秦霜拎着大包小包去了吳保羅的卧室，他的卧室空蕩蕩的，除了搬家的時候采購的床上用品之外沒什麽東西，衣櫃也是空的。
秦霜把買來的衣服中有衣架和衣袋的挂好，沒有的折好放在櫃子裏，“明天我會幫你買衣架和別的東西，你最好每天換一套衣服。”她太粗心了，除了贈品的內褲和襪子之外，沒替他買內衣和睡衣。
“哦。”吳保羅很乖巧地點頭。
秦霜打開浴室的門，把日用品放到合适的位置上，“你知道怎麽使用沐浴露吧？”
“觀摩過幾次。”
“啊？你觀摩過誰？”
“我們星球的人雖然是研究者，但不是偷窺狂，你們人類的電視節目十分豐富多彩，我利用公開的信息對你們的生活方式做過研究。”
秦霜有些語塞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看過些什麽，但我保證你過的那些不是普通人正常的生活方式。”
“你沒看過怎麽知道那些不是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吳保羅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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