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短期目标
煤嶺市
煤嶺市并不大，城市的中心區甚至有些“破”，只有寬闊的街道和掉漆的煤礦工人雕塑，出了幾條還算興旺的主街，煤嶺市其餘的地方空曠而安靜，這樣的一座“市”，人口只有80萬，去掉分布在17個鄉鎮的農村人口之外，城市人口只只有不到30萬，且其中一半人口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年輕人并不多，生活節奏緩慢，像所有資源枯竭的城市一樣，這座在慢慢死去，年輕人的成長路線大約是出生，長大，上學，離開，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留在這裏。
秦霜的父母因為在全市最好的中學旁開了一間小吃店，依靠學校還算高的人氣，生意還算火爆，勤勞的秦家夫妻，就算是寒暑假都舍不得休息，頂多在過年的時候休息一兩天。
回憶自己24小時之內的所有遭遇，秦霜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秦霜回到自家的小吃店，發現店門緊閉，隔壁小超市的老板看見了她一拍大腿，“唉呀，你回來了啊！快回家！你爸媽要急瘋了！正到處找你呢！”
“所以……是誤診？”秦海洋身體晃了晃，躍坐在沙發上，從女兒确診白血病複發開始他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在發現女兒失蹤，看到女兒留下的遺書之後，他更是覺得生無可戀，沒想到女兒竟然奇跡般的回來了，還帶來了更讓人意外的消息。
“是的，我本來想要自殺，可事到臨頭又覺得不甘心，就去省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我沒病，只是有點感冒。”秦霜一邊說一邊拿出血檢報告。
所謂久病成良醫，秦家夫妻陪着女兒住了将近三年院，走遍了全國比較出名的血液病專科醫院，早就對白血病的各項指示爛熟于心，秦海洋只是看了幾項重要指标，眼淚就流了下來，“秦霜，這是真的？”
“真的。”秦霜強忍住淚水點頭，在看到血檢報告之前，她對所謂的外星人之說半信半疑，看見血檢報告之後，她真得嘆服了，原來對于地球人來說難解的不治之症，對于外星人竟然只是幾粒藥就能治愈的小事。
這就是科技的力量吧，對古人來講九死一生的感染，在現代人發現了青黴素之後，一樣只是吃幾次藥的小事。
“秦霜呢？秦霜呢？”因為女兒的遺書，在水邊徘徊了很久的宋雪芹接到了電話就匆匆往家裏趕，推開家門看見秦霜之後就腿一軟跪到了地上。
“媽，我在這兒呢。”秦霜跑過去扶起媽媽。
“你這傻孩子，你死了讓爸媽怎麽活？咱們家不是還沒山窮水盡嗎？要死你帶着媽一起死！”宋雪芹一邊說一邊用力拍打着女兒。
“媽，我沒複發，是誤診，你看血檢報告！”
秦海洋也走過來把血檢報告給妻子看，兩口子看完報告，摟着女兒三口人抱頭痛哭。
“二院是什麽破醫院啊！竟然誤診！差點兒害死我女兒！”哭完之後，宋雪芹破口大罵了起來，白血病确診其實并不難，他們發現秦霜的情況不對，就帶她到了市二院，秦霜的白血病複發，是在二院檢查出來的。
“媽，可能是我之前感冒了，指标有點高……二院嘛，水平不怎麽高，儀器也不行。”不是秦霜不想說出真相，而是幾片藥就能治愈白血病太驚世駭俗，她怕爸媽不小心說出去的話，有可引來大禍，當然了，也很有可能他們全家被當成精神病。
“不行！咱們得再查查去！”宋雪芹一抹眼淚說道，“要真是誤診，就得要個說法！不待這樣的，要不是誤診，咱們就得去更大的醫院，去帝京！魔都！”宋雪芹可沒被好消息沖暈頭腦，女兒連續低燒不退，流鼻血，身上只是碰了一下就是青痕，渾身泛力，明顯就是複發的症狀，他們這才直接帶女兒去了二院檢查，一查結果果然是複發了。
“好，咱們去查查去！”秦海洋點了點頭。
“姐！姐！”秦劍哭着跑進家門……
幾個小時後，一家四口人一身輕松地走出醫院，留下困惑的醫生們，也許醫院的設備真應該檢修了？
所謂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身體恢複了健康的秦霜對于自己身負的巨債并沒有太多的感覺，欠了2000億，又不是欠了2000卡債，有什麽可煩惱的呢？
她搜索過了，全國一年的GDP30萬億美元，阿巴一個季度營收就超過三千億，自己這點債撒撒水啦，那個外星人手裏掌握的科技水平那麽高，自己真當了老賴，他撐死也就拿走阿巴半個季度的營收就完事大吉了，拿地球抵債什麽的純屬開玩笑。
所以，2000億什麽的，起步是什麽？
她看着眼前外星人發來的導航地址發起了呆，這個地址分別是省城邊上，自己每次去省城上學都會路過的爛尾工程，叫什麽度假山莊的，據說蓋到一半投資人出車禍去世了，接盤的另一位投資人在土建工程完工後，巡視的時候掉河裏了，又被另一個人接盤，在開業當天第三位接盤俠心梗死掉了，從此之後這個度假山莊就徹底涼涼了。
秦霜下了長途大巴車，在司機懷疑的眼神中跟他揮道別。
地址上是說度假村西側樓。
她站在度假村斑駁的指示牌前找了許久，終于在一塊鳥屎下面找到了西側樓的位置。
呵，什麽中西結合，人與自然和諧統一，夏季避暑養生，冬季室外雪雕室內溫泉，現在是各種小型野生動物和野草的天堂。
秦霜按照路标指示找到了西側樓，遠遠的就望見外星人負手站在樓前面仰望“星空”。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秦霜尴尬地假笑。
“今天的地表溫度是32度，對于你們地球人來說算是炎熱吧？”
“厚厚哈哈，山裏比較涼快呢。”秦霜用手扇了扇風。
“寒暄結束。”外星人擺了擺手，“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說，我想把這間度假村買下來。”
“啥？”這間度假村就算現在是“鬼村”，價格可也不低呢，光是這一片地皮，就值十幾億，地面上的建築也很是值錢，外星人同志難道能直接變出錢來？答案顯然是不能，否則他根本不需要她來“打工還債”。
“這只是初步的計劃。”外星人搖搖頭，“對了，這是我的身份證，從今天起你叫我這個名字吧。”他掏出一張小卡片遞給秦霜。
小卡片上的照片顯然就是眼前這個外星人的外表，當然了，皮下是什麽東西誰也沒辦法保證，常駐地址是煤嶺市中街路，姓名是——“吳保羅？”
“我搜索了一下，外星人保羅這個名字不錯。”
“這是真身份證嗎？”
“當然是真的，剛剛郵寄過來的，你們人類的所謂AI智能戶籍系統對我來說操作起來比我自己的電腦系統還要容易。”保羅說道，“要是像幾十年前一樣還有所謂的紙質檔案，對我來說可能麻煩一些。”
“恕我直言，如果戶籍系統這麽容易被你入侵，那入侵銀行系統對你來說也很容易喽……”
保羅擺了擺手，“并不是這樣，你們的戶籍系統并不在意一個無親無故12歲時夭折卻沒有申報死亡的男性出現辦理戶籍遷移和新的身份證，你們的銀行系統卻在意每一分錢的真實流向。”
“所以……”你現在是身無份文？
“我需要幾臺微波爐和能承受工業級別用電的電纜。”
“啥？”他們什麽時候談到這件事了？
“你知道那樣的地方嗎？”
微波爐任何一間家電商場都有，而且也不貴，她自己可以用信用卡刷出來幾臺，至于工業級別用電，她還真知道那樣的地方。
做為資源型城市，在資源枯竭之後煤嶺市不是沒想過辦法給自己續命，招商啊，引資啊，做得很積極，結果招來的全是一群套取補貼的騙子，比XX度假村還冷清的工業園區就是其中的典型事例。
顯得不是那麽杯具，也為了不讓上級怪罪，更是為了紙面上好看，工業園區一到晚上就燈火通明，各種“耗電”，工業級電纜自然是有的，且工作良好。
秦霜的三表叔就在這樣一家“幽靈工廠”看大門，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開關電閘，開玩電閘老頭圍着工廠轉一圈之後，就會跑去隔壁工廠找另一位看門大爺兩人下棋。
拿着實習駕照的秦霜開着秦海洋拉貨的小貨車，載着吳保羅和幾個微波爐掐着點兒到了工廠，熟門熟路地推開門房虛掩着的門，打開電子鎖，将車開進了工廠停在了廠房前。
秦霜下了車，吳保羅也下了車，秦霜看着吳保羅，吳保羅看着秦霜。
“搬微波爐啊，瞅啥呢？”欠錢的是大爺，欠了2000億的秦霜覺得自己是皇太後。
“雖然我的這身皮囊是男性，并不代表我需要遵守你們星球關于男女之間的奇怪規則，你們一時要男女平等，一時要女士優先，一時要同工同酬，一時又說男性體力占優應該多做一些。最奇怪的是這些事情在你們星球的不同地區标準還不一樣，如果我不打招呼就直接去搬微波爐，在一些國家會讓一些女性感到被冒犯，甚至提出嚴正抗議，而在另一些國家女性會認為是理所當然。”
秦霜無語地搖了搖頭，鑽進車裏取微波爐，搬就搬吧，姑奶奶就當花錢買你閉嘴了。
作者有話要說：強推外星人保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