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他還沒交過朋友呢
字數:3110
日期:2021-10-25 15:15:15
咒術師跟官方有一定程度上的合作,畢竟咒術師沒辦法以『這裏有會吃人的咒靈,一般人請繞道遠離』的理由進行區域封鎖。
通常咒術師需要清場會聯系警察廳,再由警察廳分派任務下去給警察本部的交通部進行,因為職權關系,警察廳可以略過任務目的直接調配地方警力。
與官方接觸的工作一般由咒術監督會的『窗』或各家族輔助人員進行,負責袱除的咒術師進場、袱除、出場,沒有接觸官方人員的機會。
即便如此,五條家從小養在深閨寶貝得不行近年才忍痛放出來浪的五條悟,仍然透過ACG以及各種類型的電影、電視劇獲得了一些經過藝術誇大的常識,其中包含粗略的警方辦案流程——至少四個小鬼在案發現場跑來跑去,将有官階的刑警指揮得團團轉,絕對不是常态。
他們身處一間綜合商場頂層,被攔在服飾店外不讓走,店員正在被兩個小孩問話,一名制服警和一名鑒識人員在更衣室進進出出,擺數字牌拍照。
白發少年東張西望,饒有興致地盯着被命案叫過來的警察們,和他牽着的三鴉面無表情,站定後完全沒有再變換過姿勢,兩人和另外兩組男女的表現截然不同。
一對是戴着淺紫色大墨鏡的金發大背頭中年男子,與濃妝豔抹化妝品比牆厚看不出真實年齡的女性,前者的頭頂只到後者的鎖骨,攬着女伴的腰神色不滿不停罵咧咧,後者偶爾心不在焉地附和幾句,被厚重眼線眼影假睫毛框住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另一對則是體型瘦瘦小小衣着樸素的老年夫婦,目測都超過七十歲,兩人脖子上都挂着用鏈條系住鏡腿的老花眼鏡,有些拘謹緊張縮在一旁,四只手交握在一起。
身穿米色風衣和同色漁夫帽胖警官領着兩個穿西裝的手下走過來,「有一名員工遭刺殺身亡,死者大約是兩到三個小時前死亡。」他拿出死者身上的證件,「請問各位認識他嗎?」
死者是服飾店員工,在更衣室整理顧客試穿後不買的衣物,收銀臺的同事喊他幫忙沒有回應,進去才發現他死在最裏面的隔間。
服飾店有裝監控,然而不可能對着更衣室內部拍,而是裝在通往更衣室的門口鏡頭朝外。
這間店生意不錯,法醫預估的死亡期間進過更衣室不只他們,在一些幫助下警方縮小範圍到雙人做案,至少一人戴着墨鏡,于是鎖定這六名嫌疑犯。
濃妝女尖叫一聲,「我剛剛換衣服跟屍體只隔了一道牆嗎?!」
中年男子大聲嚷嚷,誇張地揮舞手臂,「你這樣問是什麽意思?你是在盤問我們嗎?我們現在是嫌疑犯嗎?」
胖警官沒被他的肢體動作吓退,反而往前跨一步,表現出與他和藹的身材截然相反的嚴厲,「若是不想被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請配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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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顯然是欺軟怕硬的性格,見他如此強硬頓時僵住,手臂尴尬地舉在空中。
不想在女伴前丢臉,他放下手後強撐着挺胸,「不、不要以為我不懂、不懂法律,律師不再場的話我可以保持沉默……對吧。」
也許是中年男人表現得太可疑,三個警官先重點針對他盤問,将老夫婦和一看就是學生組合的三鴉及五條悟晾在一旁。
男人太吵,警察們也多是重複性的流程,五條悟有點煩了。
他們從波洛咖啡廳循着摺疊手機的指引來到商場,雖然手機顯示的是平面地圖,暫時得到靈視的五條悟也在踏出商場的瞬間感應到靈體的所在。
前往商場的路上,三鴉不斷在為途中遇到的『整』進行魂葬——動動手指發出一道挾帶整理券的淺綠光芒,射向整的額頭,等靈體化為蝴蝶飛走就算完成了。
死神的魂葬方式是用他們随身的佩刀刀柄輕敲靈體額頭,魔法原本是做不到的,碰到靈魂只會讓靈體受創變得稀薄,但三鴉跟黑崎一守有契約,可以通過契約将引入他的力量。
據說敲額頭力道過大會讓靈體受到異樣的疼痛,她的魂葬混入易傷靈體的魔法,理論上會比死神的魂葬更痛,不過她沒有追蹤售後服務評價的意思。
五條悟好奇路上那些整,跟摺疊手機——正确名稱是傳令神機——特意通知的整有何不同。
被柯學丸剪時間線的事件死者靈子濃度更高,又由于是他殺,比普通的整容易且更快變成虛,被屍魂屆列為跟虛同樣緊急的任務,由傳令神機通報死神處理。
三鴉不趕時間,五條悟想看虛就讓他看,反正也是得等事件解決才會換日出現新的,除非是一般的虛,可米花町不是像空座町那樣的重靈地,靈力不夠濃養不出太出虛。
從波洛到商場大約半小時,渾渾噩噩的新生整靈漸漸意識到自身的死亡,徘徊在屍體邊不肯離去,胸口緩緩浮現空洞。
然後等着整完全虛化的五條悟跟三鴉就被警察請到一旁,不允許随意離開了,一等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
五條悟耐性用罄,無論是看似專業,實則一條條線索都是靠那個藍西裝紅色蝴蝶領結的小鬼給出的警方,或是那個蹲在更衣室外,胸口一塊一塊塌縮出黑洞,臉部覆上骸骨面具,逐漸虛化的整。
若是将第一個小時的頭痛當作付出的代價,這趟米花町之行還算是物超所值,路上三鴉對持續肌膚接觸的魔法加開效果,讓他能看見靈體,又解鎖了被列為嫌疑犯的成就。
他忽然擠着三鴉往旁邊移動,避開伸過來抓他褲管的手。
「大哥哥,你戴的墨鏡不透光耶,這樣看得到路嗎?」
墨鏡實際上透光只是很少的少年完全當問話的眼鏡小男孩是空氣,空氣可不會講話,轉頭對三鴉說:「我餓了,動手吧。」
被無視的江戶川柯南故作天真的笑容先是僵在臉上,腦袋上迸出無數青筋,第一萬零一次痛恨黑衣組織。
離放學有段時間,少了這個因素,和安室透對五條悟的年齡判斷不同,他認為是初中生,不論小學或初中,總歸是比工藤新一年幼。
如果是高中生的他,還不把這沒禮貌的臭小子巴一頓。
一道墨綠色的光束從少女微擡的指尖冒出,蜿蜒閃過軌跡上的人類,從虛胸腔新形成的黑洞穿過。
面甲崩落,表情剛兇惡起來的虛茫然四顧,從被綠光穿透的空洞開始崩解成細小的光點,猶如螢火蟲一般四散飛舞,消逝在五條悟取下墨鏡的視野中。
如同三鴉本人,六眼看不見,只在普通視覺成像。
「怎麽顏色不一樣?」
「這是淨化,不是魂葬。」
三鴉見警官們問完中年男和濃妝女,提前将咖啡廳的消費收據拿出來,三人一站到他們面前立刻遞出。
女警接過,結帳時間是兩個半小時前,從波洛走過來也能卡進死者的死亡時間範圍。
還是學生又主動交代行跡,胖警官壓低帽檐,用比對前一組人溫和的語氣問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是?還有你們的名字?」
這兩人在監控中的行為其實最奇怪,一進店直奔更衣室,什麽都沒拿。
五條悟戴回墨鏡,豎起大拇指越過肩頭比向老夫婦,「我建議你們先去問他們。」
人不是死了就失憶,當然知道誰殺了自己,整除了守屍就是偷瞄老夫婦,用膝蓋都猜得到兇手是誰。
目暮十三臉色一垮,如今的小朋友一個個的都不可愛,這風氣該不會是工藤新一帶壞的。
江戶川柯南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
「監護人不在場,未成年人得不應訊。」
三鴉平靜地說完,拉着五條悟退開,讓出通向老夫婦的路。
佐藤美和子跟高木涉的心聲與長官同步,三人嘴角以相似的弧度頻率微抽,虛着眼先轉換問訊目标。
五條悟瞥三鴉一眼,「我還以為……」
欲言又止的少年倒是新鮮,三鴉捧場地問:「以為什麽?」
「你對所有人都沒脾氣,有問必答。」
初相識是誤會,再相逢也是誤會,他的态度一直不算友善,問題又一大堆,三鴉卻連最細微的不耐煩都沒表現出來。
難道惡魔是與人為善的種族?
「你餓了。」
要說她沒脾氣也沒錯,但她仍然會分親疏遠近——常駐角色的待遇比過場臨演好豈非天經地義。
三鴉說得太理所當然,直視五條悟的紅眸透着認真,反而讓他怔愣住。
回答他無止盡的問題是一回事,行動上考慮他的随口抱怨又是另一回事。
這跟家族裏的人不管什麽都緊着他的感覺不太相同,那些人的付出全因他的六眼和咒術天賦,期盼他能讓五條家站上咒術界巅峰。
惡魔與咒術界毫無關聯,自己又有另一套體系的力量,完全不需要對他阿谀谄媚。
這,可以算朋友了吧。
他還沒交過朋友呢。
缺乏黑色素的壞處就是膚色變化很明顯,一向傲氣的少年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看向封鎖線外圍觀的人群,「我要吃拉面。」
他注意到三鴉是左撇子,兩人牽着手用筷子也行得通。
少女的目光逗留在雪色碎發掩不住的豔紅耳廓幾秒,拿出手機查附近的拉面店。
作者有話要說:
未成年還是從朋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