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樞學院。
“诶，聽說了嗎？東雲山那邊有個山洞坍塌了。”
“一個山洞坍塌而已, 你用得着這麽激動嗎？”
“你沒去那邊看過？明顯不是自然坍塌的情況, 有使用過玄門術法的痕跡。而且那邊這幾天一直有特調局的人在進進出出地做善後工作。擡出了兩具屍體，一具是活死人, 另外一具是條鯉魚精。”
“啊？妖精作怪？沒聽說最近咱們渝州市有什麽大案子啊？”
……
衆人猜測不斷。幾天後，特調局公布了結果。只概述了慧娘和齊三的恩怨情仇以及作案原委，并未公布具體過程。對吳昊之事也是一筆帶過。然後隐去姓名感謝了一下為民除害的“幾位青年天師”。
普通人看過也就算過了。可卻在玄門圈子裏引起了不小的讨論。
“還真是一段愛情引發的慘案。敬告所有人, 愛情請慎重。”
“雖然覺得慧娘和齊三的愛情故事很感人, 但忒媽的為了自己的愛人害了這麽多人的性命也是夠夠的。不過說起來也是可惜。慧娘算是罪有應得。可是齊三雖然也需要負一部分責任, 卻罪不至此？”
看到這條的張磊皺了皺眉, 問陸堯，“你說，齊三的魂魄是不是真的已經全部消散了？”
沒有輪回, 與天地間消弭, 是比死要嚴重百倍的懲罰。而齊三……
陸堯一頓，放下手中的書, “慧娘是愛得深沉, 舍不得放手, 一葉障目。但天道自有章法。如果齊三真的身負功德，是三世善人。天道會給他機會，讓他用積累的功德換取一世魂魄。只是他雖非主謀，所承擔的孽債，總還是要還的。”
“那慧娘呢？”
陸堯皺眉，“爆體而亡, 無魂無魄。”
所以不論是人還是妖，都不太會選擇這條路。慧娘大約是覺得齊三不會有輪回了，所以自己也不想要輪回了。
張磊一嘆，沒再說話。世間因果循環，都是自己的選擇，是甜是苦，是悲是喜，無怨尤人。
又過了幾天，果然如陸堯所料，由于案件的曝光，即便他們不出手，關于吳昊的事情也漸漸傳了出來。
“你知道嗎？前陣子梁浩東接了個case，結果給搞砸了，還是一個連實習天師證都沒有的人給救得場，這才保住了當事人的命。
似乎當事人中的就是那鯉魚精用來盜取魂魄的蠱毒。不太尋常。梁浩東當一般的蠱毒施法，沒看出端倪，那位小天師看出來了，還提醒了梁浩東，可梁浩東沒信。非要當事人把蟲屍粉喝下去，結果差點出了事。”
“不會！梁浩東前陣子是接了個case沒錯，這事好些人都知道。據說還是走的梁家的關系，梁家讓他出面去解決的，不是他自己接的。
你要說梁浩東沒解決好我信。畢竟他也就是個初級天師，一般的問題能處理。可若是問題難度大，确實不在他能力範圍內。但總不至于讓一個實習天師都不是的人給比下去啊！”
“我也不清楚，就是聽說。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我知道我知道！是真的！當事人還是咱們渝州市有名的翡玉集團這邊分公司老總的兒子。我表姑和吳總的小姨子是牌友，聽她說的。據說當時吳總小姨子就在現場，親眼所見！”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尤其是梁家作為渝州市數得上名號的玄門世家，梁浩東還是天樞學院排名第一的學子，在渝州玄門圈子的聲望不小。如此一來，關注就更多了。
沒過多久，就傳出那位救場了的“小天師”是陸堯。
這個消息直接在天樞學院炸開了鍋。
“開什麽國際玩笑！你随便編個不認識的名字，給捏造個隐士家族或門派都行。說什麽陸堯！怎麽可能！”
“可以證明是湖綠了。誰不知道陸堯是出了名的廢柴。是誰都不可能是陸堯啊！”
“陸堯要是可以，那我覺得玄門沒誰不行了！”
“陸堯給梁浩東救場？确定不是說反了？”
“反正不管你們信不信，打死我都是不信的！”
然而，即便不相信的聲音占了百分之九十九，可流言卻并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整個學院都被這次的八卦籠罩。
甚至有人直接在操場上攔住了陸堯。
“陸堯，你別走！現在大家都在說梁浩東辦砸了事，是你力挽狂瀾，救了當事人，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陸堯挑眉看着眼前的人，不認識，沒見過。但她旁邊的人認識——張曉。他彎起嘴角，“我需要說點什麽？”
來人皺眉，“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是有損梁浩東名譽的。傳出這種不實謠言，讓梁浩東天天被人說道，你安的什麽心？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你不知道嗎？還真當有人會信啊！”
張曉抿唇拉了拉來人，“小靜，你別這樣，這件事并沒有證據證明是陸堯傳出來的。而且陸堯從來沒承認過是他救場的梁浩東。我想這中間或許有什麽誤會。”
“誤會？”小靜更氣不過了，“張曉，也就你這麽想。你別忘了當初你不過是好心看着曹勇父母可憐想幫一幫他們。可陸堯是怎麽做的？直接讓保衛科抓了你去審問。有他這樣為這麽大點事做得這麽絕的嗎？還都是同學呢！至于嗎？
而且對于這段時間的流言，他雖然沒承認，但也沒否認啊！不否認難道不就是最好的默認了嗎？何況就現在傳出來的這些話，對誰最有利？還不是他！本來他出來說一聲就能解決的事，偏偏什麽都不說。這還不是故意的？都這樣了，能有什麽誤會！”
陸堯忍不住翻白眼，又一個腦子有病的，他還真不耐煩搭理，轉身直接走人。卻被小靜拉了回來，“你別跑！有本事傳謠，有本事你別跑啊！”
陸堯冷冷看了她一眼，将袖子抽出來，快走了兩步，眼疾手快拉住人群中想要溜的梁浩東，“梁學長！”
他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目光掃過圍過來的越來越多的人，無比真誠地看着梁浩東，“梁學長，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打擾你，但不得不打擾你。想必最近瘋傳整個學校乃至渝州市玄學界的事情，你也有耳聞。”
他指了指小靜，“這位同學覺得，作為傳言中當事雙方的你和我有必要說點什麽。”
小靜皺眉，“陸堯，我是說你，我沒說梁……”
“梁學長也是傳言中的主角，他好像從始至終也沒說什麽？”
陸堯轉頭，望向小靜的目光十分淩厲，竟是讓小靜微微抖了抖，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陸堯已經轉向了梁浩東，“梁學長，現在大家都說，你接了個case弄砸了，我及時出手救了場。大家都很好奇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他抿着嘴，含着幾分笑意掃視人群，“我想，大家心裏對這件事的真假都有一杆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都已經自己做出了選擇。不論我是承認，還是否認，只怕都改變不了他們的看法。”
他聳肩攤手，“本來我想着，既然我說什麽都不影響大家的判斷，那麽說不說又有什麽區別？可是這位同學硬是覺得我該說點什麽。既然這樣，不如就由梁學長來告訴大家！”
梁浩東雙手暗暗攢緊，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傳言而已，玄門每年的傳言還少嗎？有這份心思，不如好好鑽研一下自己的技術，提高業務能力。”
這話一出，私語聲不斷。小靜更是眉飛色舞起來，看，這就是他的偶像。致力于修行，對于流言名聲并不在乎。可他不在乎，他們這些粉絲可不能讓他吃了這個悶虧。
陸堯心頭呵呵了兩聲，“梁學長，你是可以不在乎。但你看這麽多人呢。可見沒幾個人有你這麽豁達能做到不在乎。大家恐怕都好奇着呢，即便自己有了答案，還是想要當事人給個真相。我給的他們不信啊。所以，只能麻煩你在乎一下，說一句！”
梁浩東張嘴想要說什麽，陸堯搶先堵了回去，“梁學長，你就直接說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真或假，一個字的事。花不了梁學長一秒鐘時間！”
見梁浩東嘴巴微動，陸堯又說：“小靜……額……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全名叫什麽，暫且稱呼你小靜同學，希望你不要見怪。小靜同學，不論你信不信，我可以保證這次的流言不是我傳的。
不過我認同你的看法。流言的來源與起因暫且不論，但如果這些流言使得一方名譽受損，甚至陷入衆人的質疑與輕蔑當中，那麽另一方有責任出來說明真相。梁學長，你覺得呢？”
梁浩東臉上笑容眼見就要挂不住了。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名譽受損被大家議論受質疑的是梁浩東，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其實是陸堯。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卻也不算少。陸堯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他還是避重就輕，不肯站出來說明真相。到時候陸堯找知情者出面，他就真的裏子面子什麽都不剩了。
因此，即便此刻恨不得咬死陸堯，梁浩東也只能好脾氣地維持着面部略帶僵硬的微笑說：“确實如此。陸堯同學，是我不對。我應該早點說清楚為你證名的。大家不要亂猜了。這次的傳言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基本屬實。我确實一時大意差點釀成大禍，是陸堯同學幫了我。”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小靜更是懵逼了好一會兒，沒能回過神來。
這……這怎麽可能！
梁浩東和陸堯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可梁浩東都這麽說了，也就是說，真相确實如此。那麽……
小靜恨恨瞪了陸堯一眼，“怕不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被你蒙中的！反正你向來運氣好，上回進了危險模式都能活着出來！要不然一個廢柴，哪有這樣的本事。也就只能仗着自己是歐皇欺負人罷了！”
不少人跟着點頭，顯然也這麽覺得。因為除此之外，他們找不到其他解釋了。
甚至有不少附和的。
“就是，運氣而已，算不得自己的本事。就是僥幸贏過了梁浩東這一次也算不得什麽。”
“對啊對啊！我可不信歐皇的運氣會伴随他一輩子，還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才行！”
只有少數幾個人皺眉：“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啊。”
這話看起來算是幫陸堯，但卻也同樣表達了他們一樣覺得陸堯憑借的只是運氣的想法。
梁浩東低頭垂下眼睑，一個字也沒說。或許他不想說，又或許其實他自己也這麽覺得。
這樣的形勢讓小靜有些得意，看向陸堯的目光越發輕視嘲諷，“運氣總有用盡的一天，我勸你低調點。別好運撞上了一次，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廢柴始終是廢柴，靈根資質都廢到創新低的人，別妄圖和梁學長這樣的天才比。你不配！”
陸堯臉色陰沉，眸光更冷了，“我聽小靜同學的口音似乎是嶺南人？”
小靜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陸堯的意思，“我是嶺南人，那又怎麽樣？”
陸堯望向人群，“你們之中怕是還有不少嶺南人！”
有些人點頭，有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小靜皺眉，“你什麽意思，嶺南人怎麽了？你想開地圖炮啊！”
陸堯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爸媽還活着，看到這些，聽到這些，會不會後悔。”
說完，轉身離開。留下一堆人懵逼臉。大多數人沒回過神來，卻也有少數人明白了陸堯的意思。
不知道是哪位好事者将這一幕拍下上傳到了網絡。
本來風風火火，一大半都在批判陸堯的彈幕突然寂靜。過了許久，才再次出現評論。
“二十年前，嶺南大亂，妖鬼橫行。當時二十多位高級天師加入救亡行動，死了一大半。這是玄學界的大事件。想必即便當年還沒出生的人也都知道。這是作為玄門歷史教材，寫進九年制義務普及教育的。
不客氣的說，這場大亂的終止不是陸天照和裴雪兩個人的功勞，但他們在這中間占據十分重要的位子，居功至偉。這點沒有人可以否認。甚至誰都知道，最後是陸天照想出了能一舉殺死所有妖鬼的陣法。是裴雪做了誘餌，将它們引過來才有了最終的勝利。
而裴雪當時身懷六甲，即将臨盆。她的特殊情況和她以往的功勳都能讓她避開那一次的國家征調。她本來完全可以不去的。但眼見局勢越來越危及，為了家國，她挺着大肚子去了。
而作誘餌的人本來也可以不必是她。因為只有她與陸天照最有默契，能和陸天照達到最佳配合。她去了。不誇張地說一句，視頻裏的嶺南人，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陸堯的父母，你們的家園或許早已成為人間地獄？”
“樓上說的，都是事實，沒人可以反駁？那麽我再補充一點。裴雪是在這場戰役中受了重傷，在戰地生下陸堯，導致陸堯靈根資質被毀。在此之前，裴雪孕七個月的時候，曾為肚子裏的孩子做過靈根資質測試，結果是極品。沒錯，不是上品，是極品！
當時裴雪是在國家部門做的測試，相關部門一定還留存有備案。并且，當年我十歲。想必經歷過那個時間段的人有很多和我一樣。當時因為測試的結果還引發了全民高/潮，大家都在期盼着陸天照和裴雪這兩個天才所生下的兒子，他将會是另一個天才。”
“陸堯的資質被毀并不是他的錯。相反，他是為了國家安全，為了嶺南的大好山河和無數百姓犧牲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評論再次瘋長起來。
“陸天照和裴雪都是英雄，是烈士，功勳卓越，最後也是為國家執行秘密任務而犧牲。可他們死後，我們是怎麽對待烈士家屬的？怎麽對待他們唯一的兒子的？”
“看視頻裏，陸堯說不知道他父母會不會後悔的時候，感覺他都快哭了。想想都覺得心疼。陸天照裴雪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我會。
我立下諸多功勳，為家國為同胞流血流汗，甚至還連累極品資質的兒子靈根毀壞，可我護着的家國，護着的同胞卻在我死後，對我唯一的兒子施以如此惡毒的語言和目光，謾罵，輕蔑，鄙視。廢物之言遍布全網。
我一定會後悔，後悔救了他們。這些不懂得感恩的人，根本不值得我為他們付出。”
“其實之前大家都在謾罵陸堯的時候，我就想說，可不敢說。我一直覺得很無語。陸堯到底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不就是資質不行嗎？犯得着一口一個廢柴廢物，把人家踩在腳下嗎？你們這麽能，怎麽不去罵那些家暴的，虐兒的，綁架的，拐賣的呢？”
“我三十六了，可能年紀相對比較大。二十年前，我已經懂事了。回顧了一下。當時陸天照和裴雪算是全民偶像。他們的孩子從剛懷上就備受各界關注。
剛爆出孩子資質的時候，大家都是很期待很開心的。後來嶺南大亂，裴雪臨陣生子，傳出陸堯資質毀了。大家都很可惜。
可能是由于之前的期望太大，後來的失望也就越大。确實有些人陰陽怪氣。但大部分人都還是明白事理的，都在安慰陸家，對陸堯這個新生兒也比較憐惜。
大概是因為一年又一年，時間慢慢過去。大家對當年的事漸漸淡忘了。而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一輩玄門的年輕人對資質越來越追捧，導致陸堯這個創新低的資質顯得格外刺眼。
再有陸天照裴雪一死，失去父母庇佑。又有姚家推波助瀾。陸堯這名聲就越來越差了。很多人都跟風罵，好像不罵上一句就跟不上潮流一樣。
但回過頭來，大家扪心自問，這樣對待烈士家屬，真的應該嗎？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還是說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沒人能說“應該”兩個字。因為一旦說出來，寒的是所有在特調局勤勤懇懇，為祖國為人民一次次在任務中出生入死之人的心。
甚至因為這件事，還有人提出了口號。如果國家不能給予烈士家屬應得的待遇，那麽讓大家怎麽安心為國為民？不怕陸堯的今天就是他們孩子的明天嗎？
也有人說這不是國家的問題，國家防不了悠悠之口。烈士的待遇國家給了。可環境不是國家能完全控制的。這需要提高的是民衆的素質教育，教會他們懂感恩，會寬容，辯黑白，明是非。而不是人雲亦雲，被有心人的輿論牽着鼻子走。
至于這個“有心人的輿論”，大家自動理解成是姚家之前為了占陸家便宜給陸堯抹的黑。就這樣，本來已經消停了的姚家和姚沁瑄，再次被挖出來罵了一遍。
當然也有不少叫嚣着說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姚家做的，護着姚沁瑄說退婚把所有東西都退了還多給了錢的。原本批判姚家的和維護姚家的，在五五之數。但這次的事件一鬧，陸堯烈士家屬，全民偶像獨子，為國為民犧牲了資質種種标簽将他的形象拔高了一個層次。
他成了一個标杆，一個全體玄門烈士家屬的标杆。
就這樣，這個比例傾斜了。
姚沁瑄為此恨得大發雷霆，卻無可奈何，只能低調低調再低調，期盼着風聲快點過去再說。
而另一邊陸堯的生活卻變了個樣。當然是往好的方面變。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和他道歉，甚至時不時還有人悄悄給他課桌裏塞吃的喝的，留言也是對不起。
顯然在這個強者為尊的玄門，雖然很多人還是覺得資質決定一切。卻還是有一批良心人用不同的方式為自己之前對陸堯的傷害做着補償。
張磊啃着白得來的蘋果問陸堯，“這次的事，你故意的？”
“不是！但利用了一把。”
張磊好奇，“你這是想要幹嘛？”
“聲望！”
張磊迷蒙，陸堯笑說：“我在渝州市不會呆太久。一旦回京都，戰局也就開始了。我總得為自己多準備點籌碼。”
張磊明白了點，卻也沒全明白。
陸堯又道：“不急，你以後會知道的。這只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呢？”
“玄門大賽的資格選拔賽，我會讓大家知道，我能贏得了梁浩東，不是憑借運氣。”
這點，張磊莫名地十分相信！
只聽陸堯再度轉口：“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做另一件事。給這次把事情鬧出來，妄圖看我笑話，讓我再度陷入名譽危機的人一點教訓。我可不喜歡吃虧！”
張磊眼睛一亮，“你要對付那個小靜？”
陸堯瞄了他一眼，“小靜不過是被人當槍使了的出頭鳥而已，不足為患。這次之後，你看她都只能對我繞道走了。別人見着她，就會想到她那天對我的咄咄相逼。偏偏她還是嶺南人。她這日子可不好過，用不着我出手了。”
“那你說的是誰？”
“張曉！”
沒錯。慫恿了小靜的張曉。張曉應該是以為傳言必定是假的，撺掇小靜讓他出醜，坐實他想出風頭傳謠污蔑梁浩東的罪名，讓他好不容易挽回了點的名聲再次蒙上黑歷史。卻沒想到他會直接找上梁浩東，更沒想到梁浩東會承認！
很好！吃什麽都不能吃虧！反正還有上回曹勇的事呢，正好新賬老賬一起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