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替身

第20章

三年前陳冉第一次見到程諾時，就覺得這是個漂亮文靜的小女生，後來的相處也證明了這一點，程諾就是那種典型的別人的孩子，長得好學習好，溫順乖巧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而這個平時連遲到一分鐘都要羞愧半天的乖乖女，現在竟然會說出“我也饞她身子”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騷話！

這句話的沖擊甚至大過了程諾是同性戀這件事，以至于陳冉失語了幾秒鐘，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無比震撼地看着程諾：“程小諾同學，今天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程諾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将垂落的濕潤頭發挽到耳後，小聲說：“冉冉，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要臉啊。”

“不，我只是想不通，我那個聰明絕頂的好閨蜜怎麽說傻就傻了。”陳冉一臉痛心地摸摸她腦袋。

程諾：“……”

陳冉是不怎麽愛學習，但能考上B市這所全國最好的傳媒大學的智商能低到哪裏去？她板起臉來：“你聽沒聽說過，咱們學校有很多漂亮女生被外面那些有錢人包-養的事？”

B市傳媒大學歷來盛産美女，這種被包-養的傳聞每年數不盛數，程諾在這裏就讀三年，又怎麽可能沒聽說過。她輕咬下唇，覺得有些委屈：“你覺得我是被林亦言包-養了嗎？”

“我不是懷疑你。”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受傷，陳冉忙握住她的手，言辭懇切地說：“我沒覺得你是那種膚淺的女生，諾諾，我是擔心你被人騙了。你才認識她多久啊，你真的了解她嗎？”

程諾竟然沒法反駁。她确實不怎麽了解林亦言，除了對方的姓名性別年齡職業，其他的她一無所知。

可是一定要足夠了解才能談戀愛嗎？為什麽就不能一邊談一邊慢慢去了解那個人呢？

陳冉見她沉默，以為她動搖了，又說：“你平時是聰明，但你太單純了，你都不知道社會上那些人多麽險惡。我相信你的一見鐘情，可是這個林亦言，我說真的……”

“冉冉。”程諾從不打斷別人說話，覺得那樣不禮貌，但現在她憋不住了。陳冉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她也不想聽對方說一句林亦言的壞話。她舍不得。她語氣還是溫和的，态度卻很堅決，“我相信她，林亦言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陳冉見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想說也不敢說了。

氣氛搞得有點僵。

程諾知道陳冉是為了她好，她也不想拒絕陳冉的這點好意，露出示弱的表情，語氣帶了點祈求：“真的，你要是見到她本人就知道了，她人很好的，很體貼很溫柔，她不是壞人。”

聽到見本人，陳冉又想到了什麽，說：“如果她真的沒有問題，為什麽你們都在一起一周了，我也沒見她來宿舍看你？每次都是偷偷摸摸把你叫下去，這不是心虛是什麽？”

這個真冤枉林亦言了，程諾忙解釋：“那是因為我也沒想好怎麽跟你說啊，所以我才一直跟你撒謊是去見我姑姑。”

她不說還好，一說陳冉就想到自己傻乎乎被她糊弄了幾次，作為好朋友好閨蜜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得知她戀愛的事，氣不打一處來。

但程諾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讓人實在不忍對她發火，陳冉哼了哼，把怒氣轉移到沒見過面的林亦言身上：“把我閨蜜拐走了連頓飯也不請我吃，還想讓我相信她是個好人？”

程諾靈光一閃，拉拉她衣袖，說：“那我改天把她約出來，我們請你吃個飯怎麽樣？”

陳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她不答應呢？”

“她會的，只要她不忙。”程諾信誓旦旦地說。

陳冉還是一臉懷疑。

程諾當着她的面拿起手機，給林亦言發消息。

【程諾：我們改天請冉冉吃個飯好不好？】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半個小時過去了，林亦言還是沒有回消息。

陳冉冷笑道：“看吧，我就說她有問題！”

程諾有點尴尬，極力給林亦言找理由：“她平時很忙的，可能現在還沒忙完。”

陳冉覺得她就是鬼迷心竅了，越發好奇這個林亦言是何方神聖，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把她乖巧可愛的好閨蜜迷成這樣以至于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連最愛的綜藝也不想看了，陳冉把椅子拉過來和程諾坐一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機屏幕。

程諾感覺好詭異，想勸她不用這樣，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立在書桌上手機響了。

林亦言終于回消息了！

在陳冉虎視眈眈的目光注視下，程諾點開那條消息。

【林亦言：好。】

程諾面上一喜，将屏幕怼到陳冉眼皮子底下，笑盈盈地說：“看吧，我就說她一定會答應。”

陳冉臉上有些讪讪。

對方只回了一個字，但程諾是真的很高興。林亦言那麽忙，願意抽出時間陪她朋友一起吃飯，這還不足夠證明對方在乎她嗎？

林亦言是真的很喜歡她，就像她一樣。

這種兩情相悅的感覺真的太美妙了，程諾越想越開心，打字時手指禁不止要舞動起來。

【程諾：那就明天？】

【林亦言：明天我有事。你把課表發給我，等有時間了我去接你們。】

【程諾：好呀~】

林亦言回複消息很慢，程諾猜測她那邊肯定有什麽事，就不打擾她了。

放下手機，程諾看向坐在旁邊的陳冉，沒有取笑對方被打臉，晃她手讨好地說：“我們去吃什麽好呢？”

陳冉摸摸脖子，眼神亂瞟，支吾着：“我……我吃什麽都可以。”

林亦言來接她們那天是在周三下午，曉風徐徐，暖陽高照。

那天剛好下午沒課，陳冉癱在床上追綜藝，程諾在床下寫小論文，接到林亦言馬上要過來的消息後，她馬上關掉沒寫完的文檔，合上筆電，開始翻箱倒櫃找東西。

乒乒乓乓的聲音連戴耳機的陳冉都聽到了，陳冉探頭往下看：“你在找什麽呢？”

“我的化妝包。”

“化妝包？你要化妝？？？”

陳冉可太稀奇了，跟程諾當了三年室友，除了一些必要場合從來沒見她化過妝，今天居然這麽積極？

“怎麽突然想化妝了。”

“林亦言等下來接我們。”

“……”

化妝包終于找到了，程諾沒工夫再搭理她，拿着一堆瓶瓶罐罐進了洗手間，開始洗臉化妝。

一個很有心計的僞素顏妝很快化好了，鏡子裏的人清新亮麗，程諾卻沒什麽底氣，轉身，問倚在門邊欣賞她的陳冉：“你覺得好看嗎？”

陳冉翻了翻白眼，說：“你是不是對自己的顏值一無所知？你可是咱們系系花！不用化也很好看的好吧。”

程諾能評上系花也正是因為素顏很能打，世上美女千千萬萬，但不是每一個都能達到五官精致、皮膚質地還好的，而程諾恰恰兩樣都占了。她平時沒少聽別人誇她好看，可是一想到等下要去見林亦言，突然就不是那麽自信了。

戀愛讓人自卑。

對着鏡子照了又照，程諾還想再補點東西，被林亦言的電話打斷了。

“我到了。”電話裏林亦言說。

程諾沒想到她這麽快，不敢再磨叽，丢下一句“我們馬上下來”，結束通話，手忙腳亂去換衣服。

陳冉在旁邊看得只搖頭。

十分鐘後兩人下樓。

林亦言的車光明正大停在老地方，只不過她沒有在車裏，而是站在車外等她們。

陳冉認出了那輛車，看到站在車子旁邊那抹高挑明豔的倩影，腳步微頓，挽住程諾的胳膊，小聲問：“那人就是林亦言？”

“是啊。”程諾眼睛直直地看着林亦言。

她今天又換回了便裝，米色呢子大衣很襯腰身，身材好，五官卓越，路過的學生不管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而她像是感覺不到他人的注目，筆直站着，神色寡淡近乎冷漠，唯有接觸到程諾的目光時，眸中才漫上一點暖色，彎唇淺笑。

程諾拖着陳冉小跑過去。

“林亦言！”程諾歡快地喊她名字，蹦蹦跳跳到她眼前。

林亦言動作自然地擡起手，幫她把被風吹散的劉海理了理，淡淡“嗯”了聲，說：“動作還挺快。”

程諾才不會告訴她自己提前半個小時就在折騰了，赧然笑笑，指着陳冉說：“她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冉冉，我的好室友，也是我的好閨蜜。冉冉，她是我女朋友，林亦言。”

林亦言看向陳冉，放在衣兜裏的手拿出來，說：“你好，我叫林亦言。”

見到了本人，又是這麽近的距離，陳冉突然明白程諾為什麽會對林亦言一見鐘情了。長了這麽一樣卓越的臉，氣質也沒得挑，別說程諾，連她看了都有些臉紅。

“你好。”陳冉僵硬地伸出手，“我叫陳冉。”

兩只手禮節性地碰碰就分開了，林亦言目光沒有在陳冉身上停留太久，看向陳冉旁邊的程諾，眉心微動，說：“化妝了？”

程諾小聲“啊”了一下，羞澀地點點頭。

她素顏就很漂亮，化了妝更加動人，林亦言眸底滑過一絲驚豔，想摸摸她的臉，手擡起一半，又顧及旁邊站着的陳冉，改了個方向，打開後車門，對陳冉說：“先上車吧。”

陳冉對她心存戒備，沒想到她這麽周到還幫自己開車門，表情微妙地變了變，幹巴巴說了句謝謝，鑽進後座。

程諾當然是要坐前面的，她輕車熟路地繞到車的另一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坐進去。

林亦言随後也上來了，邊系安全帶邊問：“想好去哪裏吃了嗎？”

程諾報出一個餐廳名字。她之前問過陳冉的意見，誰知陳冉這吃貨居然說沒意見，她只能自己找了個網上評分較高的餐廳。

車子在校園裏穿行，出了大門，混入車水馬龍的主幹道。

程諾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林亦言聊天，時不時擡眼看後視鏡，與陳冉防備極強的目光對上，她頓了頓，知道陳冉對林亦言的偏見還沒有消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到了吃飯地點，林亦言先去找地方停車了，程諾和陳冉在餐廳門口等着。

陳冉眼睛直戳戳地看着那輛白色賓利消失的方向，冷不丁問：“她挺有錢的吧，富二代？”

這個程諾還真不清楚……兩人才在一起沒多久，她也不好打聽對方家裏的情況，想了想，說：“我只知道她給明星做經紀人，如果做到金牌經紀人，錢應該不少吧。”

“明星經紀人？”這倒是讓陳冉很意外，那天她忘了問程諾，聽到林亦言的職業跟她們學的專業有那麽一丢丢相關，好奇心頓起，“她都帶過哪個明星啊？”

“我只知道有個沈嘉文。”

“誰？？？”

“沈嘉文啊。”

“！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晚說有區別嗎？

還沒等程諾反應過來，身邊揚起一陣風。前一秒還挽着她胳膊的陳冉，突然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擋在停完車回來的林亦言面前，一臉谄媚地說：“林大經紀人，幸會幸會！”

右手突然被握住，林亦言眉心微不可查地擰了擰，想到眼前的人是程諾的好朋友，忍住了要把手抽回來的沖動，神色淡淡，語氣微帶疑惑：“我們剛剛不是才握過手？”

“不一樣不一樣，剛剛不夠鄭重。”為了表示鄭重，陳冉握着她的手上下晃了晃才放開，挺直腰杆，笑容滿面地說：“林小姐，我能問你要一張我老公的簽名照嗎？”

“……你老公？”

“就是沈嘉文啊！”陳冉不複剛剛的別扭和拘謹，秒變話唠，“我聽諾諾說你是他經紀人，我太喜歡嘉文了！從他第一天開通微博我就關注他了，他的那些練習短視頻我都看了。前段時間他不是練舞受傷了嘛，現在好了嗎？”

林亦言沒想到陳冉竟然是她手下藝人的粉絲，視線越過陳冉，看了眼落在後面的程諾。

程諾則是看着變臉比翻書還快的陳冉，目瞪口呆。

林亦言莞爾，目光收回，看着眼前一臉興奮的陳冉，默了默，說：“嘉文已經出院了，謝謝你關心他。”

“不客氣不客氣。”陳冉擺擺手，又繞回之前的問題，“那我能要他一張簽名照嗎？”

“改天我拿給你。”林亦言不假思索地說。

“好的好的，林小姐你人真好！”

在後面默默注視的程諾嘴角微抽，簡直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說林亦言不是個好人，還提醒她千萬小心別被騙了。

程諾是真沒想到因為一個沈嘉文，陳冉這麽快就放棄原則繳械投降了，不過看到陳冉對林亦言沒了偏見，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陳冉太愛追星了，得知林亦言是沈嘉文的經紀人，便逮着對方一個勁打聽沈嘉文的消息。只是程諾沒想到，林亦言這麽冷淡的人居然話也變多了，只要不涉及隐私和商業機密，基本陳冉問什麽她都會回答。

程諾本來還擔心這頓飯會冷場，會吃得不愉快，現在好了，陳冉聊她的“老公”聊得可嗨了，她都插不上話。

程諾也不是很在意，安安靜靜吃着食物，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被握住時，她愣了愣，條件反射地看過去。

林亦言側臉的弧度被燈光弱化，少了些清冷，多了些柔和，她一只手支着下巴，表情好像很專注地在聆聽對面的陳冉說話，實則卻是在暗暗搞小動作，準确摸到那只小手，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慢慢揉-捏。

程諾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向林亦言裝模作樣淡定的側臉，心虛地瞟了眼對面。

——陳冉什麽也沒發現，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程諾沒有把手收回來，任她握着，任她把-玩。也不知道是不是食物太燙，程諾吃着吃着耳朵熱了起來。明明菜是鹹的，吃進嘴裏，好像多了點甜絲絲的味道。

直到吃飽喝足，林亦言緊握她的手勢才肯松開，說：“我去買單。”

程諾拽住她的手，對上她疑惑的目光，說：“我來。”

林亦言不贊同，想掰開她的手。

程諾先發制人地站起來，還按住她不讓她動：“我去。”

林亦言看了她一眼，用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這頓不便宜，還是我來吧。”

程諾搖搖頭，又按了按她肩膀，說：“上次都說好了一次我請客的，你不能耍賴。而且我有錢。”說完拍了拍鼓鼓的包包。

林亦言看她那麽堅持，也就不跟她争了。

程諾生怕林亦言跟她搶似的，背着包包屁颠颠去買單。

陳冉和林亦言随後也出了包間。

陳冉吃得很撐，走着走着不小心打了個嗝，引得林亦言側目。她臉色不自然，僵笑了聲。

林亦言沒什麽反應，很快轉移了視線。

“林小姐。”陳冉突然喊她。

林亦言淡淡瞥過來。

走廊沒別人，陳冉看了眼程諾先行一步的背影，視線轉回來，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清冷疏離的女人。

“你想說什麽？”林亦言轉身面對她。

剛才在飯桌上相談甚歡，陳冉放下了一開始的戒備，心裏醞釀了幾秒鐘，開門見山地問：“你對諾諾是真心的嗎？”

林亦言表情不變，只是變換了一個姿勢，抱着胳膊，眸光清冷，聲音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什麽才叫真心？”

陳冉沒想到她竟然會反問回來，怔了一下，有點語塞。

林亦言審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洞察了她心底的想法，不等她再次發出質疑，不疾不徐地說：“我喜歡程諾，這一點沒有騙她。”

陳冉又怔了怔。

“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沒了。”

這一波反客為主打得陳冉措手不及，林亦言态度不算強硬，但不知道為什麽，接觸到對方眼神，一種無形的強勢和壓迫感撲面而來，她就什麽話也說不出了。

林亦言微微颔首，邁開腿跟上前面程諾的步伐。

晚上程諾還有一節公共選修課，離開餐廳後，林亦言直接送她們回學校。

來的時候很順暢，回去卻堵得厲害。

天色慢慢暗下來，冷清的校園裏開始變得熱鬧。宿舍樓下，不怕冷的情侶成雙成對抱在一起，說話，調-情，親吻……

林亦言停車的位置很不合适，車燈直打過去，剛好照見一對情侶在忘情擁吻。那對情侶倒是沒有被打擾到，依舊難分難舍，程諾卻不敢多看一眼，偏過頭，落入一雙暗沉幽深的眼眸裏，心跳咚咚咚。

林亦言凝望着她，靜靜看了幾秒鐘，傾身過來。

程諾以為她要吻她，下意識閉上眼。

“到了嗎？”後座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程諾猛地睜開眼睛，才想起車上還有個陳冉，心都要吓出來了。

林亦言傾身的動作也停住，眸底的情緒明明滅滅看不清，但程諾分明看到陳冉出聲時，她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不懷好意地笑了。

程諾如夢初醒。

想什麽呢，就算沒有陳冉，她們也不能在車上親啊！外面還有那麽多人！

程諾頓時有種被捉弄的羞惱，嗔怪地瞪了林亦言一眼，定定神，扭頭對陳冉說：“到了。”

陳冉完全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說：“再不到我都要睡着了。”

程諾看她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有點想笑，伸手去摸安全帶，卻摸到一片細膩光滑的皮膚，低頭一看，是林亦言的手。

林亦言伸手過來幫她解了安全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撤離時，指尖輕輕擦過她唇線，溫柔地看着她眼睛，說：“上去吧。”

程諾目光游移，看到她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食指指腹上沾了一抹紅——是林亦言碰自己嘴唇時，蹭掉的口紅。

一個小小不經意的舉動，沒有多親密，但那股細密的酥麻感還是沿着唇線蔓延到了心裏，這感覺竟然比真的親吻還有隐晦刺激。

程諾悄悄紅了臉，餘光瞥了眼後座的陳冉，叮囑她開車小心，打開車門時突然有點不舍。

下次見面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