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章節
下去就真的憋死了——
其實緊張的又何止蕭一瑾一個,蔡雲旗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手上用力托住這人,身子貼的再緊,也自始至終不敢往前再行進一步,兩片輕薄的唇承受着洪流急湍般的欲念——
天堂地獄,一步之遙。
兩人就這樣不知僵持了多久,蕭一瑾的脖子都酸了,蔡雲旗的手也都麻了。
慢慢的,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蕭一瑾先是轉了轉眼珠,發現——
這人的睫毛好長啊。
漸漸的嘴唇上柔軟的觸感,讓蕭一瑾忽然好奇起來,那是一種貓踩奶的感覺。
倏的,心裏癢癢的。
她在做什麽?!
蔡雲旗的呼吸都停滞了,這不是錯覺吧?
這人在蹭自己的嘴唇——
一道驚雷瞬間在自己的腦子裏炸開,緊接着又是無數的狂風暴雨驟起。
什麽理智,什麽地獄,什麽倫理!
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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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蔡雲旗如滿溢的山洪傾瀉而下,如炸裂的火山爆發,如漫天的黑雲卷襲——
吞噬自己,也吞噬對方。
力量的懸殊,唇齒的糾纏,舌尖的博弈,這是一場從頭開始就不公平的較量。
蕭一瑾明顯不是敵手,毫無反擊之力,仰着頭被迫承受這狂風驟雨的入侵。
一股熱浪在胸中翻湧,但又得不到釋放,從沒有受過這般激烈的經歷,沒有絲毫的技巧可言,甚至連最簡單的呼吸,都忘記了。
要不是蔡雲旗發現的早,這人真的就把自己憋暈過去了。
“吸氣!快吸氣!”蔡雲旗捏着蕭一瑾的下巴,焦急的晃了晃。
快要窒息的某人,直到這時才慢慢緩過神兒來,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蔡雲旗聽着耳邊急促的呼吸,不由得自責起來,剛剛自己是不是太過了,可這也不能全怪自己吧?
都給她說了不要動,她還動,那自己又怎麽忍得住呢。
擡手在這人的後肩處輕輕地撫了撫——
“好了好了,沒事了。”
蕭一瑾喘了好久的氣,肺裏才覺得舒服了,頭也不再暈眩了。
這會兒攀在蔡雲旗的肩上,怔楞的厲害。
“冷不冷?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蔡雲旗見她不說話,心裏頓時忐忑起來,該不是生氣了吧?
“一瑾,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
“你叫我什麽?”蕭一瑾終于說話了。
“我叫你,一瑾——”
蔡雲旗話還沒說完,蕭一瑾偏過頭一口小白牙就咬了上來,左側的臉頰上頓時猛地一疼——
“嘶——”
蕭一瑾一點也不心疼蔡雲旗,蹙眉瞪着這人——
“重新叫!”
“瑾兒——”
又是一口咬在了右側臉頰,疼的蔡雲旗差點兒叫出聲兒來,這兩下咬的怕是牙印兒都留下來吧。
“你?你倒是給我提個醒啊。”
蕭一瑾的聲音抖得厲害,攀着蔡雲旗脖頸上的胳膊也跟着緊了緊,眼眶更是不由自主的潮熱濕潤,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蔡雲旗你再裝——”
蔡雲旗怔住了,呆愣的瞧着面前這個紅了眼的姑娘,恍然大悟道——
“娉娉!娉娉!!”
這一回終于沒再被咬了,反而一個溫香軟玉的小佳人綿綿的倒在了自己的懷裏。
蔡雲旗借着自己的厚實冗長的寬袖,将她裹了個滿懷。
剛還想送她回家的念頭兒,這會兒便消失殆盡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舍放手的另一番內心糾結。
隐隐間,蔡雲旗有一種日子即将天翻地覆的預感,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操縱着她的全部,讓她身不由己——
有惶恐,有無措,但也有欣喜,跟意亂情迷。
如果說這是無盡的深淵,那麽自己甘之如饴,只因深淵的盡頭是蕭一瑾。
前一刻還眼底濕潤的人,這一刻卻又彎起嘴角,眉眼中的笑意直達心底。
輕輕地“嗯”過一聲後,自己的手就被蔡雲旗握住了。
蕭一瑾擡起如水的眼眸,眸光中是波光粼粼的水潤——
眉眼間的淺笑猶如春風撫過的綠柳,并不說話,只是定定的望着蔡雲旗,就好似千言萬語——
沒有猶豫,沒有狹促——
“我不生氣了,你也別生我的氣。”
蔡雲旗又是一怔,但同時也明白蕭一瑾這句話的意思——
她說自己不生氣,應該是為了上次不歡而散;而她讓自己不要生氣,應該是說酒席間對自己的愛答不理。
這個傻姑娘,蔡雲旗不由得在心底連連搖頭,暗道——
明明就是自己先欺負了她,怎麽這和好的話,還要她來說呢。
心疼的同時又摟的更加緊了——
“你不該這麽輕易原諒我,該多晾着我些時候才對。”
蕭一瑾垂下眼眸,枕在她的肩窩裏,沒被握住的那只手輕輕地撩撫着蔡雲旗領口處的針腳——
“我不舍得。”
蔡雲旗只知道蕭一瑾生自己的氣,不願理自己,卻不知道她每天因為想自己,而徹夜難眠輾轉反側。
懲罰蔡雲旗,就是懲罰她自己。
人世間最難抵禦的就是這樣溫柔的愛意——
如果蔡雲旗的心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深海,那麽蕭一瑾那聲‘舍不得’就是一枚再渺小不過的石子,可恰恰就是這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卻讓不見邊際的深海,霎時間激起千層巨浪,波濤洶湧的甚至要将宿主都吞沒——
随着排山倒海的巨浪,蔡雲旗那好不容易才退去的洶湧,瞬間又竄了上來,一波一波的狂流,無法抑制。
“娉娉——”
“嗯?”
“娉娉?”
“嗯。”
連叫了兩遍這人的名字,可人家她應了卻又不說話。
蕭一瑾疑惑的擡眼瞧去,卻讓自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蔡雲旗微蹙的雙眸,緊抿着的嘴角——
頓時心情大好,原來忐忑跟不安的,不止自己一個。
青蔥纖細且帶着微涼的指尖兒一點一點撫上蔡雲旗的面龐——
滑過下颌,溜過鬓角,最後觸到一排有些不平的地方——
這是自己剛才咬的牙印兒吧?真是咬的太狠了。
“會不會消不下去啊?萬一留印子的話怎麽辦?”
蔡雲旗的腦袋完全是懵的,全然已經忘記什麽牙印兒的事情了,只覺得蕭一瑾的手指有些涼有些癢,不知不覺竟然陷入了一種迷醉的狀态,腦袋暈暈的,清明的思緒早就不知道抛去了哪裏。
“娉娉——”
“怎麽了?”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蕭一瑾的心裏大概是有數的,只是沒想到第二次來的這樣快。
如此突然,但又好像水到渠成。
因着有了頭一回兒的經驗,蕭一瑾雖然還是由于緊張而閉上了眼睛,但卻比之前要好了太多,至少不會因為不敢呼吸,而憋死自己。
她難以自持的陷入這熱切的追逐裏,仰着頭偎在緊擁自己的懷抱裏,任由蔡雲旗的肆無忌憚的席卷——
蜜蜂采花蜜也是這樣嗎?
舌根隐隐作痛——
蔡雲旗應該溫柔一點兒的,可是她控制不住,從心底激起的占有欲在瘋狂作祟——
“咳咳——”蕭一瑾被嗆到了。
蔡雲旗不肯放過的最後又重重吮了下她的唇,這才不得不把人放開。
蕭一瑾緩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咳嗽,再瞧一眼面前這人,怎麽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而且還這麽淡定?
突然想起那日在寶閣樓裏看見的素雨素月,蕭一瑾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揪着蔡雲旗的衣襟,咬着的嘴角都泛了白——
“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麽?”蔡雲旗聽着她的聲音有些奇怪。
“是不是有——”通房丫鬟四個字蕭一瑾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只好別過頭去,悻悻的說道:“我聽人家說,晉京城的公子哥兒屋子裏頭兒的丫鬟,都、都——”
還是說不出口,不過蔡雲旗卻已經聽懂了。
頓時就笑了,半天不說話原來是為了這個——
“你胡想什麽呢?”蔡雲旗用下巴頂了頂她的額角。
蕭一瑾的臉一下就燒了起來,咬着嘴角不依的鼓了鼓嘴。
“素雨比我大,我當她是姐姐;素月比我小,我當她是妹妹,關系就像你同蓁蓁般,雖是主仆卻似親人。”
“真的?”
“真的。”
蔡雲旗低下頭去,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
支吾道:“方才,我也是第一次呢。”
這回蕭一瑾高興了,正想要再聽着人說些溫存的話兒,就聽見打更的聲音——
都已經子時了。
待打更的人走遠後——
蕭一瑾頓時又偎進蔡雲旗的懷裏,放下女兒家的矜持——
“等我大哥新婚過後,你就去提親吧,我、我不想再跟你分開了!”
蔡雲旗心頭一顫兒,惶恐詫異,驚慌無措,都抵不過懷裏人的軟糯——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