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将腰間的随身寶劍取了下來,轉頭又看向蓁蓁“你可得看緊她,要是回來不見人———”
“要是回來不見人,你就把蓁蓁許配給存安。”
蕭維丞話還沒說,蕭一瑾便插了嘴打斷。
“這倒是個好辦法。”蕭維丞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蓁蓁見這兄妹倆一唱一和的打趣自己,頓時臉都紅到脖子根兒了,連連跺腳“小姐!少爺!”
這麽一鬧倒是高興了旁邊的存安,樂的颠兒颠兒地跟在蕭維丞身後。
“少爺,要是小姐乖乖待在驿站沒出去,能不能也把蓁蓁嫁給我?
“臭小子!”蕭維丞揚起手又是一下落在他的後腦勺上“一天到晚淨想美事兒。”
“那不是您跟小姐說的嘛。”存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小子有點兒出息行不行,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看你那猴兒急樣兒。”蕭維丞騎着高頭大馬好不風度翩翩“仔細腳下的路吧,等下到了宮裏別給我丢臉。”
待二人到了宮門口就看到早等在那裏接應的宮人,随後便将他們引至光祿寺。
帝王之家吃飯不像尋常百姓,尤其是這種賜食有功之臣更為講究,既不能去外頭下館子更不能随意在哪個殿裏擺桌設宴,于是便特設了光祿寺用來專門宴請大臣。
“光祿寺擺宴,替小李将軍蕭維丞賀功。”宮人高喊一聲,便開席了。
皇帝設宴必然不同尋常人家,蕭維丞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卻沒有絲毫胃口,餘光不經意的掃見那高坐主殿之上明黃,心裏又是沒有來的一驚,原來皇帝是長這個樣子。
“蕭維丞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晉朝的歷代皇帝雖不是美男子但也算樣貌标致,就連蔡文征一個郡王都是身形高大氣度不凡,可反觀主殿之上的蔡顯宗卻讓人有些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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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深褐色的眼睛被異于常人的突出眉骨包藏于眼窩之中,露在龍冠外面的頭發已經全部斑白,幹癟的臉上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嘴角的因為笑容而皺在一起的紋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老态,使人後背一驚,也不知是年歲大了挺不直腰身還是本來就是駝背,蔡顯宗始終都是佝偻着腰板,從沒坐直過。
“小蕭愛卿平身。”蔡顯宗沙啞着嗓音,一張口便帶着帝王家不怒自威的冷漠“賜坐吧。”
“謝陛下。”蕭維丞微微拉動着椅子向後挪了挪,連一絲細小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朕依稀記得蕭立威年-->>
輕時骁勇善戰,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以區區三萬人擊退敵方五萬軍馬,當時先皇尚在便對他更是贊不絕口,也是在這個時節賜了他華南水師大将軍的威名,如今沒想到子承父業,你小小年紀竟拿下賊寇首級,不僅替朕安穩了一方百姓,更是為你爹也争光不少,果真虎父無犬子。”
“陛下謬贊。”蕭維丞立馬站起身來。
“唉,坐下坐下。”蔡顯宗擺了擺手,示意蕭維丞坐下
“你年少有為,這番誇獎還是受的住的,不要學那些老臣的那一套,今日咱們就是說說家常話不必拘謹,不醉不歸。”
蕭維丞這才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北方酒烈不似南方酒溫,才不過幾杯下肚,蕭維丞便有些恍惚,低頭猛吃了幾口菜方才緩解了些。
“不知小蕭愛卿對西北邊陲一帶屢屢進犯的匈奴人有何見解?”蔡顯宗眯吃着嘴邊的菜,似是随意的閑談着。
蕭維丞雖沒有與匈奴人打過仗,但對乎頓單于的名字也是有所耳聞的,邊陲匈奴與華南海盜一直以來都是大晉的心頭之患“啓禀陛下,史記有雲:彼匈奴者,邊夷賤類,不足待以仁義,不可責以常禮。微臣只知道他們身材矮小卻粗壯善于騎射從不下馬而行,面貌醜陋兇殘如獸,可又沒有固定住,所以游牧為主,微臣以為匈奴人之所以屢屢進犯一是生存環境惡劣,不得不進行掠奪;二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是他們不得不學會騎馬與射獵,如此一來匈奴人便全民皆兵;三則是他們崇尚武力天生殘暴好鬥,以殺敵慶功激勵士兵,所以以微臣之見對匈奴人應該趕盡殺絕既不給自己留後路也不給對方留活口。”
“好!”蔡顯宗當際拍手,連說了三聲好“小李愛卿這番言辭說到了朕的心坎上,大晉有你這樣的年輕後生,實屬百姓之福,朕之福啊。”
蕭維丞急忙起身拱手作揖“多謝陛下,微臣自當盡心竭力死而後已。”
此時天已經黑了,蕭一瑾在驿站裏等的着實無聊,卸下男裝後換上了女子打扮,只見她粉色及踝輕紗羅裙,腰間系着禾綠紗帶曲線窈窕身姿如柳,上身着着一襲淺紫色對襟半長及腰窄袖衫,胸間繡着零星雪白小花,雪白如玉的脖頸下挂着一只裹着金邊玉寶蟬,粉嫩的耳垂上墜着一對靈巧的玉蝴蝶,僅用一根銀簪便将烏黑拖地的青絲挽住,盤成精致奪目的少女髻,一雙眼睛猶如天邊的星星一樣澄澈透亮,微微上挑的眼角顯出一絲媚态,顧盼流轉之間一股清雅高華的貴氣渾然天成,讓人自慚形穢不敢輕易靠近。
“小姐,少爺他們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蓁蓁也已經換上了女裝,雖沒有蕭一瑾那般自帶妩媚,但好在樸素清麗,也是個美人胚子。蕭一瑾朝窗外瞧去“快了吧,估計是皇上留他多坐了會兒。”
話音剛落下,便聽見走廊裏傳來腳步聲,蓁蓁立馬跑去門前“一定是少爺他們回來了。”
果然下一刻門就被敲響了,只見蕭維丞渾身酒氣走路搖搖擺擺,存安小心在一旁扶着。
“怎麽喝的這樣多?”蕭一瑾奇怪道:“你平常酒量不是還可以嗎?”
蕭維丞由存安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松了松領口“先去給我倒碗水來,再讓店家做碗面送上來。”
“你這是怎麽了?”蕭一瑾倒了杯茶水遞去,蓁蓁則下樓去叫面。
蕭維丞只覺得自己口幹舌燥,胃裏又燒的十分難受,猛地一口将水喝了個幹淨,苦哈哈的一張臉看向自家妹妹,說道:“不是你阿兄我酒量不好,實在是這晉京的酒水太烈,陛下又一直拉我說話,動不動就舉杯,飯根本就吃不上幾口,我能撐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那你有沒有看清皇帝長什麽樣?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
蕭維丞愣了愣眨吧了幾下眼睛,表情有些為難道:“帝王之像從來都是異于常人,我們做臣子的不好說。”
“不好說是個什麽意思?”
“不好說就是——”蕭維丞對着蕭一瑾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小聲在她耳邊道:“就是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呗,神神秘秘的。”
“哎!你小點聲兒。”蕭維丞指了指窗戶“小心隔牆有耳。”
“真是麻煩。”蕭一瑾皺了皺眉,頓時覺得晉京除了繁華些外也沒什麽好的了,就連說句話都要小心翼翼,反倒有些想家了。
“少爺面來了。”
蕭維丞真的是餓壞了,也顧不上什麽個形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碗雞蛋面兩三下就全進了他的肚子,端着把湯都喝了個精光。
蓁蓁和存安在一旁都看呆了,知道的是他去宮裏吃了飯,不知道還以為鬧饑荒逃難出來的呢。
“看來這宮裏的飯菜也不怎麽好吃。”蓁蓁在一旁小聲的跟蕭一瑾說着。
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妹,蕭一瑾對自己這個哥哥再了解不過了,老實憨厚沒心眼兒,別看他在戰場上殺敵立功英勇無敵,可放在朝廷官場裏就是個傻子,既不會看別人的眼色又聽不出他人話中有話,這種個性若是幸虧生在了武将之家,若是放在文臣堆裏只怕是要被人吃到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皇上還說了什麽?不是說要給你封官嗎?”
“這個倒是沒有提,就是一直誇我後生可畏。”蕭維丞說着又想到了什麽,跟着補充道:“對了,皇上還問我對匈奴人有什麽見解?”
“問你?”
“是啊。”
“那你是怎麽說的?”
“就照實說啊。”蕭維丞從家裏出來的時候蕭立威就囑咐過他,見了皇上切記不能瞎說,一切從簡從實便可。
蕭一瑾抿了抿嘴喃喃自語着:“許是我想多了。”随後便瞧向窗外的萬家燈火,心裏忽然覺得有些空落落了,算起來也出來了不少日子,早就沒了當初貪玩的心思“阿兄,咱們什麽時候回去啊?我有些想爹爹跟娘親了。”
被蕭一瑾這麽一說蕭維丞也有些想家了,轉了轉眼珠,說道:“明日就沒什麽事了,阿兄陪你在晉京好好玩一玩,後日咱們便啓程返家。”
蕭一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