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了蔡雲哲的面前
“郡王爺這是作何啊?”
“原是盧夫子啊。”
蔡文征連忙收起藤條,恭敬的說道
“小兒不争氣竟敢與夫子争執,也是都是被這些個婦人寵壞了。”
不用蔡文征說,盧夫子也大概明白了,他方才還在外頭的時候就聽見了,不然也不會出聲制止。
“學堂之上大家集思廣益各抒己見,偶然争執一兩句不算什麽大事,郡王爺不必如此記挂。”
盧夫子說着邊轉頭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蔡雲哲。
蔡文征還沒有解氣,可盧夫子在這兒,他也不好繼續發作,便皺起眉頭厲聲道
“還不快多謝盧夫子,今日要不是盧夫子來了,少說也得抽你個皮開肉綻,看你以後還長不長記性!竟敢跟夫子争執,反了你了!”
“不敢了不敢了。”
小安氏連忙走去将蔡雲哲扶了起來,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心的使着眼色道
“快說,別倔了。”
蔡雲哲豈是被吓大的,蔡文征自小邊對他們嚴厲,除了蔡雲旗外,他跟霖哥兒被打的還少?什麽皮開肉綻,他又不是沒見過。
“哎!你這孩子!”
蔡文征見他還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瞪了瞪眼睛又要伸手去打,卻見蔡雲哲一把推開小安氏跑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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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要去哪兒?”
小安氏轉頭看了看盧夫子,有些尴尬的點了點頭“這孩子從沒被罰過,心裏這會兒也定不好受,我去看看他。”
“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啊!!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蔡文征大聲的呵斥道。
小安氏不敢多說什麽,急忙追出了屋子。
一旁的司臨霜見狀,自然也不能再多待下去,她本就是來看戲的,不過現在看來這戲也沒多精彩,便尋了個由頭兒跟出去了。
“今日讓盧夫子見笑了。”
蔡文征雖貴為郡王,可從來不端什麽架子,對待盧夫子這樣的儒生更是敬重有加。
“不不不,郡王爺嚴重了。”
雖說蔡文征沒有什麽架子,但他畢竟是皇家的人,又是聖上的親侄子,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一直就聽聞郡王府家規森嚴,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郡王爺教子有方啊。”
“哪裏哪裏。”
蔡文征就喜歡聽這些阿谀奉承的話,嘴上說不要,心裏卻是美滋滋,吩咐讓下人看了茶,便又問道
“不知今日盧夫子前來,是有何事啊?是不是皇上那邊——”
說着蔡文征便拱手舉了起來。
“不是不是。”
盧夫子搖搖頭,怕蔡文征誤會,連忙解釋道
“我今日來是為了世子爺。”
“哦?這怎麽說?”
有了方才蔡雲哲的事情,蔡文征便下意識的以為蔡雲旗也在學子監犯了什麽錯,可轉頭一想,蔡雲旗是有段日子沒去學子監了吧,自從上次發病後就一直卧床在寶閣樓裏呢,剛想問問是怎麽回事,就見盧夫子從寬袖中取出了兩卷文章來。
“這是?”
“王爺莫急。”
盧夫子将兩卷文章放于書桌之上緩緩展開
“王爺請看。”
蔡文征才低下頭看去,就被右邊的文章的題目吸引去了注意力,竟拿起文章細讀了起來,全然不顧另外一篇。
“王爺覺得寫得如何?”
盧夫子滿臉笑意捋了捋胡須
“是不是覺得新穎獨特标題出衆,頓時讓人有一種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的感覺?”
蔡文征連連點頭,可随後又皺了皺眉
“就是膽子大了些。”
說完忽然又想到了什麽,擡頭望向盧夫子,問道
“該不是哲兒寫的吧?”
盧夫子神情一愣,片刻後将桌上的另一篇文章拿起呈給蔡文征,道
“王爺不妨再看看這一篇。”
蔡文征這才想起來還有一篇沒有看,不過只敲了幾眼,便是點頭又是搖頭,頗有些惋惜的說道
“其實這一篇倒也不差,只不過因為有了方才那一篇,竟将這一篇顯得格外不起眼來,甚至有些小家子氣,不說內容,單說這字跡就太隽秀了些,不如那篇蒼勁有力,不過嘛——”
“王爺但說無妨。”
蔡文征将兩篇文章拿起來又對比了一番,開口道
“各有各的好處吧,這一篇雖然字字珠玑新穎獨特,但行為處事還是太過冒險,若是用了他這個辦法,只怕容易出事啊。”
說罷便将目光落在另外一篇上面
“這一篇雖說不夠出彩獨特,可貴在謹小慎微,安于祖宗禮法,若是這兩篇文章能夠稍稍中和一些,就再完美不過了,絕對是一篇絕世好文章。”
抿了抿嘴又道
“盧夫子也是在朝堂之上待過的人,常年伴君如伴虎,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盧夫子并未說話,只是略微的點了下頭,既不贊同也不反對,他在心裏思忖着,這或許就是蔡文征能深得聖恩的原因吧,他只知道為臣之道,卻不懂為君之難,倘若朝廷裏人人都抱着這個态度,再沒有敢于上谏的直臣,那祖宗的江山基業又能昌盛多久呢?!
“盧夫子,你還沒說這兩篇文章是誰寫的呢?”
蔡文征眼下還是更關心這件事。
“哦哦。”
盧夫子連忙擺了擺手,對着蔡文征拱起手道
“王爺的兩位公子皆是人中龍鳳。”
說罷便揚起那字跡清秀的文章說道
“這是二公子所作,簡明扼要謹小慎微。”
“那這麽說,這一篇就是旗兒寫的了。”
蔡文征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反而露出些難色,轉而問向盧夫子,道:
“那依夫子所看,哲兒如何?旗兒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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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盧夫子也是個明白人,他知道蔡文征擔心什麽,便也沒有什麽隐瞞的如實相告
“依老朽所察,世子爺絕非安居學堂苦讀詩書之俗流,應該是立馬橫刀定天下的英才,只是心性令人捉摸不透。二公子相對來說這一點是要遜色些,不過二公子的才華也絕不是等閑之輩,若是日後能好好教導,定也是朝廷棟梁。”
“是嗎?”
蔡文征對孩子的心思并沒有下的太重,不然也不會在剛才看文章的時候竟連兩人的字跡都分辨不出來,他頓了頓又問道:
“光聽夫子說哲兒跟旗兒了,不知霖兒又如何?”
說起蔡雲霖,盧夫子倒是先笑出了聲。
“夫子怎的笑了?是不是他闖了什麽禍?”
“不不不。”
盧夫子展顏舒眉道:
“三公子還是小孩心性天真爛漫,老夫只是覺得天真活潑才是這年紀該有的性子。”
蔡文征若有所思的跟着也點了點頭,贊同道:
“這倒是實話,不怕夫子看笑話,雖說霖兒沒有旗兒跟哲兒那般聰明,但他心性活潑,心思單純,格外讓人疼愛,有些時候本王甚至覺得只有在霖兒身邊,自己才像個父親。”
或許這就是高門貴族裏的通病,父不父子不子母不母。
蔡雲旗幼年喪母,常年多病又養在方清韻身邊,蔡文征一年到頭根本就見不上幾面,時間一長就算蔡文征對他偶有記挂,他也不會再記挂蔡文征了;
至于蔡雲哲,雖善妒性子急躁,但課業優異,平日裏又有小安氏督促,管教便是談不上;
只有蔡雲霖,因為司臨霜受寵的緣故,蔡文征也是愛屋及烏,疼屋及烏,對蔡雲霖的寵愛也是整個郡王府裏有目共睹的,所以真正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蔡文征自己,他作為一個父親的不作為,才使得蔡雲旗與蔡雲哲的疏離,不得不被迫在王府裏快速成長。
“有句話,老夫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盧夫子擡眼看了看蔡文征,欲言又止道。
“盧夫子但說無妨。”
“既然如此老夫便直言,不當之處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盧夫子捋着花白相間的胡須,正色道:
“老夫以為父子之間,觀其孝慈;兄弟之間,觀其和友;兄弟和睦則窮小必興,兄弟不和則家大必敗。”
“夫子所言極是啊。”
蔡文征略有感慨的嘆了口氣,兄友弟恭是祖宗家法,是為世根本,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盧夫子餘光撇向一旁的蔡文征,心中也有一番自己的思忖,看來正如他所料的那般,從外面看來這金碧輝煌的郡王府,內裏也逃不過世家大族的惡臭,妻妾之間勾心鬥角,手足之家互相殘害,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倒不如他一個兩袖清風的人來得自在。
“最後,老夫作為學子監裏的夫子,那就不得不提醒王爺一句,二公子雖聰慧過人,但心思窄小,若日後沒有人提點引路,易釀大禍啊。”
“王爺留步,不必相送。”
“那好,本王便不相送了,夫子慢走。”
蔡文征望着盧夫子的背影陷入沉思。
道別完,盧夫子便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