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桑晚的眉宇間凝結着不屑,她手臂微微擡起,指尖顫抖,欲言又止,一股什麽東西要被搶去的錯覺竄上心頭。
怎麽可以。
“不好意思。”月白做出了決定,她好看的眉頭舒展開:“還是算了。”
她拉過桑晚的手腕往旁邊走去。無事獻殷勤,日後還需還上,與其如此,不如早點掐斷苗頭。
“哎,學妹。”那男生還是不死心,嘗試叫住月白,他咧嘴:“學妹玩偶還沒拿。”
“不用了,謝謝。”月白禮貌道。
“哎。”那人還想繼續說什麽,被身邊人拽了一把,小聲說了些什麽,那男生只好退了回去。
月白拉着桑晚走開了十幾米後才松開手,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聲道:“學姐,下次再給你。”
桑晚在她拒絕的話說出口後,心情就一直很好,那個小白兔玩偶也沒多大用處,她并非執着不可,可看着對方那期待的小眼神,話在舌尖滾了一圈,道:“好,不急。”
順着人工湖接着往前走,除了套圈的攤位外,也有可以直接購買的,更有可以以物換物的。
湖邊的路燈将空間照亮,月白眼尖瞅到其中一個攤位上有相同的玩偶,她眼睛一亮:“學姐,等我會。”
不待桑晚有所反應,她快步跑上前,一把拿起那個渾身潔白的毛絨玩偶,仔細檢查了下并沒有瑕疵後,月白才開口:“請問這個?”
桑晚步調緩慢的向她走去。
“這個啊,五元。”見有人來光顧,擺攤的學生激動道。
“付了。”月白将手機付款成功的界面給攤主看了眼後才退出應用。
桑晚正巧走到他的身側,月白獻寶似的将玩偶塞在桑晚的手中,口中念念有詞:“五元的東西還想換我微信。”
“我可是無價的。”
桑晚一字不落的聽完了她的話,捏着手中軟綿綿的小白兔,她越發覺得,這個玩偶和月白很像。
“嗯。”她輕輕嗯了下,也不知是在應月白給的玩偶還是她說的那句話。
“學姐,每周都會有人來這擺攤嗎?”月白不解的問,若是每周都有的話,會不會打擾到其他來人工湖的人。
桑晚看着不遠處的小攤位,幾名學生站在攤位前有說有笑的,她彎下唇:“不是,這些都是學院專業指派的任務,算是先一步實踐了。”
“其他時間若是想要擺攤,可以去學校專門的跳蚤市場,那裏人也比較多。”桑晚解釋。
月白了然的點點頭,她捏了捏後頸,長時間的垂頭讓她的脖子還是酸澀的厲害。
桑晚沒忽視她的小動作,柔軟的手掌主動貼合在她的頸部,輕緩地揉捏:“是這裏嗎?”
“嗯……”月白從鼻腔中發出一道氣音。
桑晚帶着月白坐在最近的一條長椅上,她将玩偶放下,雙手撐在月白的雙肩将人按下,自己則是繞到她的身後,雙手有節奏的給人按摩。
月白心覺不好:“學姐,不用這麽麻煩。”
“別動,會傷到脖子的。”桑晚垂眸看向她的後腦勺,手指溫柔的按捏着:“平日裏畫畫也要注意,別時長低着頭,小心到時脖子直不起來了。”
半是誇張半是玩笑的語氣。
“怎麽會,學姐。”月白笑道:“我可是很愛惜自己身子的。”
桑晚指尖的力氣大了些:“是嗎?”
語氣淡淡的,沒有質問的意思,可月白卻在裏面聽到了不尋常的意味,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知道桑晚說的是她一有時間就急着将那幅作品完成:“我以後會合理安排時間。”
桑晚見提點到位,就沒再揪着這個話題不放,她手掌移動:“力度可以嗎?”
“可以。”月白道:“在往旁邊來點……對,就是那……”
桑晚好笑的聽着指揮移動手掌。
“好了學姐。”月白順手按住桑晚的其中一只手,靈活的扭動脖子:“好多了。”
桑晚含着笑意掃過她按過來的手,她保持着站在月白身後的姿勢不動,空閑的手不斷的撫摸對方披在肩後的長發。
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她的手指剛從月白的發尾穿過。
兩人回到宿舍已經八點了,月白一如既往的撲在電腦上,桑晚拿過換洗衣物準備洗澡。
“今晚留在這吧。”桑晚背對着月白,埋身于衣櫃中,她在兩套睡衣間猶豫不決,等待月白的話。
“不用,明後兩天我就能畫完了。”月白道。周末沒課,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收工。
“可是,我想讓你留下來陪陪我。”桑晚聲音低低的傳了過來,含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祈求。
月白心神震動,她不可思議的回望桑晚,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話,對方正好也轉過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可以嗎?”桑晚眨了眨眼睛,溫聲詢問。
“好。”月白先于大腦思考說出了這句話。随即意識歸攏,想要糾正的時候,就看見桑晚粲然一笑,耀眼奪目。
突然,她認同了自己一開始的回答。
“那我先去洗澡,餓不餓,要點些夜宵嗎?”桑晚點開外賣軟件:“燒烤可以嗎?”
“不用了,我不餓。”月白擺擺手,想到什麽,補充道:“剛吃完不久,現在真的吃不下。”
見狀,桑晚也不再強求,拿過那套黑色的睡衣進了浴室。
月白難得松懈了下來,她點開宿舍群,發了條消息。
“今晚不回去了。”
“周五不回來,是墜入愛河了?”許諾。
“脫單了?”陳涵涵。
“哇哦,這麽快的嗎?”趙語。
“想什麽呢?”月白
她回完這條消息後就放下了手機,專心致志的作畫了。
桑晚洗完澡後,就招呼着月白早點洗:“去洗澡嗎?今晚學姐可以陪你聊聊天。”
月白應了聲,依依不舍的放下數位筆,接過桑晚遞過來的換洗衣物:“那學姐,我先去洗澡啦。”
“嗯。”
房間內又恢複了安靜,桑晚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目光落在還沒關的電腦上,她坐在椅子上,拿起那支數位筆,筆身還殘留餘溫。
月白洗完澡出來,發現電腦已經關了。
“上了一周課了,上床休息吧。”桑晚體貼道。
燈被關了一邊。桑晚和月白并肩平躺在床上。
“學姐想聊什麽。”月白不會找話題,被動的想等桑晚先開口,可偏偏對方一直靜默着。
“聊聊你的小時候?”桑晚想了想道,自己的童年因父親這段時間做的事而被蒙上一層陰影,她想聽一聽月白的童年是什麽樣的。
可……
月白瞳孔狠狠一縮,她猛的閉上眼,再次掙開時,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你怎麽了?”桑晚側過頭,瞧見月白眼底浮現的淡淡傷感,意識到是提及到了對方的傷心處,連忙轉移花話題:“上了一周課累不累?”
“我的童年算不得開心。”月白搖搖頭,她張了張嘴,回答起桑晚一開始的問題:“我的童年是在一聲聲的‘野種’中度過的。”
桑晚擡起準備安慰月白的手臂一僵。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月白繼續道,她側過臉面對着桑晚,看着對方難以置信的面容,她笑了笑:“我從小和姐姐一起長大的,也是姐姐一點點把我拉扯大的。在我上幼兒園的時候還好,直到後來慢慢大了,周圍有同學發現我無父無母後,便一口一個‘野種’的叫。”
月白說的簡單,可桑晚聽的心都揪了起來。
“不是的。”她弱弱的安慰月白。
後者不在意的繼續道:“沒關系,都過去了。直到初中的一次偶然機會,我發現畫畫能讓我心情放松,于是,我将空閑時間都留給了繪畫。”
“漸漸的長大了,也就不把這些放心上了。可以說,繪畫貫穿了我前十八年。”月白輕笑一聲,用力甩了甩頭:“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小白。”桑晚心一陣陣的絞痛,胸腔被震的發麻,心口堵住了般:“對不起。”我不應該提這個話題。
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若是不放在心上,在初時提到,為何會有那麽濃重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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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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