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忘塵
◎失去記憶。◎
娶顏塵,并非是玄澤一人的決定。玄澤喜歡顏塵,長老們想要得到顏來的相助,商議一番,想到了兩族聯姻。
顏來地位頗高,修為更高,憑借着她的力量,蠻荒一族肯定能迅速成長。
顏塵,是玄澤的心上人,也是蠻荒最好的選擇。
顏來聽到這番話面上的溫柔消散,“你是想娶她,還是想借助她的力量?”
“不不,上神您誤會了。我确實喜歡顏塵,她聰明果敢,是我心目中最好的仙子,還請上神應允。”玄澤慌得不行,忙朝顏來跪下來表決心:“只要上神答應,玄澤餘生只待她一人好,絕不辜負。”
顏來低眸凝着少年人俊朗的外表,無論是相貌還是家世,玄澤都是最優秀的。
可惜了,她沒有徒弟可以嫁給他。
她只有一位妻子。
“玄澤,不瞞你說,顏塵并非是我的徒弟。”
“那、那是何人?”玄澤懵了。
顏來據史說道:“她是魔尊紅塵,你還敢娶嗎?”
玄澤呆愣,“魔尊、紅塵?不對,她身上沒有魔氣,她、她、她那麽單純,怎麽會是魔尊呢。”
玄澤不信,顏來懶得細語,道一句:“你随我來。”
言罷,她揮袖召來麒麟,令玄澤上去,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麒麟疾馳,片刻的的功夫回到魔宮門口。少君們站在門口說話,見到師娘回來,紛紛上前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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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
“師娘。”
玄澤不知所措,顏來給少君們介紹:“這是蠻荒族長玄澤,你們見禮。”
少君們揖禮,同呼:“玄澤族長。”
玄澤吓了一跳,顏來又解釋少君們的身份。玄澤險些軟了腿腳,傳聞中惡魔般的少君們竟然都是面容清秀的姑娘。
那顏塵當真是魔尊?
這一刻,玄澤信了一半。
往魔宮內走去,随處可見到姑娘,皆是黑袍白面,面容昳麗,
走到寝殿前,紅塵裹着紅裳走了出來,她是魔界的另類。她愛穿紅色,魔界內就無人再穿紅色,誰敢與魔尊紅色。
紅塵瞧見了玄澤,咦了一聲,上前打招呼。
玄澤傻眼了,面容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女孩眉眼有些變化,眉梢微揚,妩媚動人。
紅色顯得女孩肌膚愈發白皙,唇角嫣紅,五官精致,他多看一眼,注意到女孩子脖子上的紅痕。
頃刻間,他明白過來,顏塵不見了,不是,是顏塵從未出現過,是自己蒙蔽了眼睛,從始至終都只有魔尊紅塵。
紅塵走近前,熟稔般拍拍玄澤的肩膀,“聽聞你父親的事情了,請節哀,若有難事,可來尋我。仙魔有隔,誰欺負了你,本座還是可以幫你的。”
玄澤羞愧萬分,忙揖禮,“魔尊客氣了,時辰不早,我還要回蠻荒。”
紅塵不知他的心裏變,說道:“來了豈可空手而歸,我送你幾件護命法器。你別不收,關鍵時刻能保住你的命呢。”
今時不同往日,玄澤不敢拒絕,保命的法器确實是好東西。
玄澤感激魔尊。紅塵擡手在他的腦袋上下了層禁制,微微一笑,“放心,你有危險,本座第一時間去救你。”
“魔尊、您為何對我這麽好?”玄澤慌張地捂住額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俏麗風情的女孩。
仙魔有別,她為何對他這個仙族蠻荒族長如此優待。
紅塵不生氣,反而憐愛般笑了,“本座憐憫你失去父親罷了,你父親是個正直的人,可惜了,放心,仙魔開戰時,你不參與,本座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
玄澤深深望着她,不過兩眼,顏來擋住他的視線,“時間不早了,炎光送族長出魔界。”
玄澤回神,顏來牽住魔尊的手走了,眼前浮現五少君肅然的面色,他俯身道謝,少君領着他去取法器。
回到寝殿的兩人,紅塵如軟骨頭般爬上坐榻,顏來替她在腰處墊上軟枕。
紅塵歪靠着,顏來坐得筆直,紅塵嗤笑她:“這裏又沒人,你端得這副姿态給誰看呢。”
顏來習慣了,自小約束,不像紅塵這般肆意。萬年來,她便這樣約束自己,已然成了習慣。
顏來說:“習慣了,好歹一魔尊,坐無坐相,站無站姿,你可丢人。”
“你有坐相、你有站姿,你可厲害了,厲害到一夜咬我好幾回。”紅塵目光中有鄙夷,不是對顏來,而是對仙族束縛的規矩。
顏來本想好好說話的,一句話被堵住,也不說,擡腳出殿。
“你好好休息,免得晚上說困。”
紅塵哼哼兩聲,拉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安然入睡。
顏來放心不下天後,再度返回九重天,她本就是仙者,身上沾染幾絲魔氣,自身靈力便可消除。
回到九重天,她為了避人耳目,先去尋司命。
司命主管人間命格,忙得腳不沾地,顏來尋去司命殿,在無數派書閣前找到了人。
乍見顏來,司命先是眉眼一跳,再将殿門關上,“你怎麽又來了。”
“天後如何了?”顏來将一傳信的法器遞給司命,“日後有重要的事情,你可直接告訴我。”
司命見怪不怪,接過法器,反而問顏來:“天後能有何事?”
顏來遲疑,難不成天帝并沒有懲治天後?
“你去一趟天後寝殿,我等你回來,随便找個借口。”
司命沒問情況,只問:“可要我注意什麽?”
“天後平安即可。”
司命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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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後寝殿外照舊,仙娥通禀,司命很快就見到天後,沒有任何阻攔。
司命大步進殿,天後坐在窗下賞景,見對方過來,直接招招手,“你尋我何事?”
司命不敢懈怠,近前試探道:“娘娘前幾日拜托臣的事情,臣已辦妥,不知娘娘可做好準備?”
“什麽事?”天後露出疑惑。
司命朝前走了一步,悄悄說道:“女帝一事。”
“女帝?”天後咀嚼二字,面色沉凝,眼中一片清澈,也無往日逗笑的姿态。
司命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天後擡首望着她:“我忘了,你可細說。”
“您忘了?您說您想去人家做一回女帝,臣忙碌至今,您不想去了嗎?”司命察覺不對勁,天後自己提及的事情,這麽重要,怎麽說忘就忘了。
司命質疑,天後也有些困惑,“或許是我胡言,你當真了,此事作罷。”
司命屏住呼吸,右手悄悄掐了掐左手手背,生生憋回了一句話,改口說道:“竟然無事,臣退下了。”
天後憐愛般朝她擺擺手。
出了天後寝殿,司命腳步加快,恐防有人跟着自己,她還跑去月老處了一根紅繩。
月老嫌她煩,“你們這些女神仙有事無事要我的紅繩,也不見你們有什麽動作,那個月神一日來要幾根,說什麽看中一個男神仙,又是無疾而終。”
司命笑了笑,打趣幾句後揣着紅繩走了。
一路左顧右盼,安然無恙地回到司命殿。
一入殿門,司命如同被抽了魂魄一般,整個人都在發抖,顏來吓了一跳,“出事了?”
“天後身子很好,寝殿如舊,但是她不記得吩咐過我的事。前些時日,她想去人間做一回女帝,我猜測是必然帶着那人。然而,我今日再問,她全然不記得了。好像、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司命劫後重生般坐在了椅子上。
顏來蹙眉,“天帝奪了她的記憶,她不記得楚柔,自然就忘了與你的約定。”
“好在,天後安然無恙。”她又松了口氣,氣息剛歸于平緩,她又想起一事,“天帝會魔族的忘塵?”
“什麽,天帝怎麽會魔族術法?”司命激動得站了起來。
仙族之主會魔族術法,說出去,魔界要笑話千萬年。
顏來又起身,“我去見月神,你裝作什麽都不知曉。”
“你找月神做什麽?”司命詫異。
“我令月神去一趟東海,尋東海族長夫人,她會治病,只要見一面,她就知曉天後是否中了忘塵。”顏來不敢耽擱,辭別司命就去找月宮。
巧合的是月神拉着月老要紅繩,月老不肯給了,兩人拉拉扯扯。
顏來化作司命的模樣将月神拉了過來,司命拿着紅繩說道:“我聽你的話,把紅繩綁到了每一個男神仙的身上,可我還是沒有感覺。你出的什麽馊主意。”
顏來唇角抽了抽,壓低聲音說道:“我是顏來,你速速去一趟東海,秘密請來東海族長夫人,就說想見天後。”
“天後出事了?”月神穩住身子,拉住顏來的手,兩人一面走一面說,表面上裝走若無其事。
月神覺得不可思議,“天後怎麽會出事。”
“司命去見她了,她卻忘了些事情,我猜測她中了忘塵。東海是姻親,德順帝姬有孕,夫人此刻來見天後也在情理中。”顏來說道,目光落在遠處,放置有人靠近。
月神悄悄應聲,“我知曉了,你先離開九重天,太危險了。對了,傾風太子醒了,傷勢一直對外瞞着,想來,不大好。”
顏來冷笑,“廢物一個。”
言罷,她将月神手中讨來的紅繩拿走了。
月神見狀只可回頭去找月老。
月老見到她去而複返,拔腿就跑。月神在後面追着,“月老再給我幾根,我再試試,我拿兔子和你換。成不成?”
顏來拿着紅繩離開九重天,回到魔宮後,她喚來炎光,将順手牽羊得來的紅繩遞給她。
“月老得來的紅繩。”
九重天的月老專管情愛一事,數萬年來并非秘密,可紅繩是仙族之物,魔界讨不到。
炎光聽過,卻沒見過,乍然見到新奇之物後,樂得不行。
“師娘、多謝師娘。”
顏來憐愛道:“想和誰,都可以試試。”
“師娘疼我。”炎光拿着紅繩就走了,迫不及待地出宮。
顏來哭笑不得,殿內無事,她回去找紅塵玩兒。
一入殿,就聽到紅塵的聲音:“你會說話不?你說幾句話聽聽。”
“你說魔尊萬歲。”
“魔尊喪命。”
“是魔尊萬歲。”紅塵糾正道。
顏來跨過殿門,快速走過去,只見一人一兔坐在床上玩。
“哪裏來的兔子?”
“玄澤送來的,感謝我送他法器,只是兔子一來,就真是兔子,也變不成人。”紅塵可惜,伸手抱起兔子,戳戳肚子,“你說魔尊萬歲。”
兔子:“魔尊喪命、魔尊喪命。”
紅塵捂住兔子的嘴巴,與顏來說道:“我想吃烤兔子了。”
兔子立即掙脫紅塵的懷抱,朝着顏來撲去,顏來也不要它,尤其是玄澤送來的。
她無法忘記玄澤看向紅塵的眼神,炙熱和煦,含情脈脈。
“天後如何了?”紅塵舒服地躺在床上,整個人惬意極了。她剛睡醒,精神很好。
顏來說道:“我猜,她中了忘塵,忘了楚柔。她曾囑咐過司命的事情忘了,與我一般,我猜她應該是中了忘塵。你可能解?”
“未必能解,天帝修為高深莫測,他的忘塵必然跟着厲害。我連你身上的忘塵都解不開。”紅塵嘆氣。
此刻,她感受到了魂魄的重要性。
顏來颔首,“不如我們去鳳凰山取回流光,看看可能找到你的魂魄。器靈在,魂魄必然也在。”
獻祭的物什,必然與流光融為一體。
紅塵看向桌上被結界隔離的仙草,“不如先等她回來,天後忘了便也而忘了,倘若她回來,想要找回那段感情,我們再幫忙便可。”
顏來不再提了,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紅塵看着她的眼神驟然變了變,眼含笑意,她走上前,拉着人坐回床榻上。
“你累不累?”
“不累。”
“你好像挺累的。”紅塵伸手給人家捏背,尾指輕輕滑過耳朵,顏來一顫,下意識扣住那只手。
一片石頭砸入水中,頓起漣漪。
顏來再度開口:“你的身子好了嗎?”
“沒有呢。”紅塵莫名心虛。
顏來坐直身子,“那你想什麽?”
紅塵輕哼一聲以示不屑,卻快速在她的側臉上親了親,顏來驚訝,唇角彎彎。
“你不想早日令她複活?”
“想啊,不可急躁。慢慢來,我也要生活的。”紅塵指着自己的心口,“它有欲.望。”
“無恥。”顏來含笑說了一聲,也沒有以往的抵觸。她看似一動不動,心中早起波瀾。
紅塵擡手拔下她的發髻,三千青絲傾瀉而下。顏來看她一眼,好似在說:你別鬧了。
如墨長發披散在肩頭上,溫柔雅致。紅塵撫摸她的長發,心口湧動,伸手抱住她的腰肢,“顏來。”
“在呢。”顏來阖眸,輕輕應聲,腰間那只手将她緊緊抱着,似要融入骨血中。
陣陣暖意将她籠罩,她卸下身上的力氣放松自己,讓自己躺在紅塵的懷中。
紅塵輕輕吻着她的唇角,輕柔纏綿。
顏來屏住呼吸,聽到了她的心跳聲。
一股光柔柔的将兩人籠罩。
顏來閉上眼眸,感受着春風撫向自己,風是那麽溫柔有力。
清風拂過草地,蕩起陣陣漣漪,更如山巒般起伏。
風是那麽柔軟,卻又那麽令人舒服。
春風肆意,包容萬物。
顏來被迫睜開眼睛,伸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了紅塵,紅塵微微一滞,眼中的光帶了幾分纏.綿。
她愛她。
她愛她。
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怎麽不說話了?”紅塵問。
顏來輕笑,揚起修長的脖頸,“我可不是話痨。”
紅塵嗤笑:“那是你端莊隐忍,我就不忍,難受就喊,舒服就高興。”
顏來捂住耳朵,不敢再聽她的虎.狼之詞。
紅塵不肯,壓着她的肩膀将雙手挪開,“我就說、我就說給你聽,你逃不掉的。”
作者有話說:
隔壁《代姐嫁給反派藥罐子》更了,她們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