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婚
◎你睡你的,我坐我的。◎
星耀星君突然被襲擊身亡,目睹的衆仙都屏住了呼吸左右打量,害怕自己也被突然襲擊。紅塵負手而立,嘲諷仙族,天帝顏面無存,怒喝天兵守衛松懈。
紅塵挑眉譏諷:“究竟是天兵守衛松懈,還是你們監守自盜,本座不清楚,你們自己最清楚,人死了也無妨,本座可以召喚他的魂來。”
魔尊肆意挑釁,言辭犀利,目光巡視後,無人敢應答。
天帝輕咳一聲,說道:“魔尊的意思,朕也知曉了,朕會查清楚還魔界公道,招魂一事,是仙族的事情。”
“本座只要一個清白,既然天帝願意給,本座也不計較了。”紅塵譏笑一聲。
話音落地,太子匆匆趕來,紅塵看向他,唇角微抿。
傾風太子與天帝見禮,望向地面上的星耀星君,眼中露出悲憫,紅塵品了品,啧啧啧,會裝、好會裝啊。
她笑了笑,轉身欲走。傾風太子喚住她:“魔尊。”
紅塵詫異,停下腳步,蹁跹轉身。
兩人對視一眼,傾風太子朝她行禮:“十日後,吾成婚,望魔尊前來觀禮。”
“觀禮?怕是不合适,本座脾氣不好,怕是一不高興會掀翻你們的九重天。對了,半月後,本座大婚,你們來魔界玩啊。”紅塵語氣輕松,絲毫沒有對陣衆仙的壓力。
傾風太子溫潤如美玉,輕輕一笑,道:“好,吾必前往。”
紅顏藏于面具下的唇角彎了彎,上前與傾風太子說道:“本座魔後傾國傾城,太子殿下休要觊觎哦。”
傾風太子唇角抽了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紅塵朝他揮揮手,躍起飛走了。
“無恥。”傾風太子低罵一聲,他屏住呼吸,回身與天帝說道:“父帝,兒臣覺得魔尊有些熟悉,似是相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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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凝望天際消失的人,眉眼凝結,道:“朕也覺得熟悉,但她不肯以真容示人,必有古怪。”
衆仙聞言,都不敢說話,司命藏于人群中,同樣也望着魔尊消失的方向,旁人不知,她卻知曉,魔尊便是顏來的弟子顏塵。顏塵曾光明正大來九重天商議要事,衆仙都未識出她的身份。
司命悄悄退出人群,在衆人商議星耀星君一事,她追出了九重天。
“魔尊、魔尊。”司命奮力追趕。
魔尊沒有坐騎,走得速度不快,聞得有人追喊,她立即停了下來,司命呼哧呼哧地上前見禮。
“氣都喘不過來了,你還行什麽禮。”紅塵翻了白眼。
司命雙手揖禮,脊背彎下,“敢問、敢問魔後是誰?”
“關你何事。”紅塵雙手環住胸口,這人有點笨,她不願多談。
紅塵眼睛裏的嫌棄顯而易見,司命被她看得面色發紅,低聲說道:“您的魔後可是顏來上神?”
咦,聰明了一回。紅塵語塞,擡手凝結周身靈力,司命吓得張口結舌:“魔尊、魔尊,休要動怒,我與你說一說大婚章程,易于你行事。”
“本座不信你會背叛仙族。”紅塵停了下來,恐人瞧見她們,擡手設下結界,這樣一來,無人看見她們。
紅塵盤膝坐下,司命只得蹲下說話。
“我與顏來上神也是朋友,不願見她落入魔窟。不如您來搶婚,搶回魔界,這樣一來,顏來上神被迫入魔界,挨罵的是您,上神便是受害者,于她名聲無異。”司命眼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番話,絲毫不顧及臉色越來越沉的魔尊。
“魔尊,您想想,我告訴您所有的章程,您知曉在哪裏動手最好。這麽一來,您的成功率就大了些。對不對。”
紅塵托腮,“你好像是仙族的司命,這麽一來,倒像是我魔界的司命了。”
“上神怕是不知曉傾風太子身上的秘密。”司命臉色微變,眼中多了幾絲厭惡。她繼續說道:“傾風太子換了、換了旁人的根骨,他的修為都是偷來的。”
紅塵思索道:“我好像聽過這回事。”
“您可知換的是誰的根骨?”司命提及此事,便覺得心口怒氣沸騰,這樣的人如何做儲君,如何統領三界。
紅塵有些印象,顏來好像說過,點點頭,“誰的?”
“魔尊紅顏的。”司命冷笑。
紅塵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本座明白了。”她低首晃動手腕上的菩提手串,“傾古、傾古,快些出來。”
一抹身影從手串內飛了出來,女子曼妙的身影吸引了司命的目光。司命瞪大了眼睛,“好美呀。”
紅塵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閉上眼睛,豈可亵渎你們仙族的帝姬。”
司命不屑,“都是器靈了……”
“你是何人?”傾古目光落紅塵身側紫衫仙裙的女子上,司命蹲在地上,烏黑發絲只用同色紫繩松松捆住,發稍飄揚垂在腦後。司命立即站了起來,朝她行禮。傾古慣來驕傲,受人禮數後也并未在意,反而看向紅塵:“你又喚我做甚?”
紅塵單手摸着菩提珠,盈盈一笑,“我知曉你隐瞞的原因了,你怕本座殺了你的親弟弟,對嗎?”
傾古面色瞬變,道:“我跟随你萬年,護你萬年,你便饒了他。”
紅塵拂袖,微微挺直脊背,唇角泛起嘲諷的笑容,“你先與我說說具體怎麽回事。”
“為何舊事重提?”傾古看向紫衫仙裙的女子,目光微冷,“你又是何人?”
司命忙說道:“小仙司命。”
“原來是司命,你是仙族司命,怎地與魔尊在一起?”傾古帝姬孤傲,言辭間驟然帶了壓迫,直叫人難以擡頭。
司命吓得不敢擡首,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紅塵拉起着她直起身子,“你怕什麽,你是司命,是仙,她就是一器靈,仙體都沒有了。”
“紅顏。”傾古帝姬怒喝一聲。
司命渾身一僵,看向紅塵:“你是紅顏?”
“你不知道嗎?本座以為你知曉呢。”紅塵朝司命粲然一笑,“莫要害怕,本座不會随意殺人的。”
傾古帝姬捂住額頭,“紅塵,你找我就為了根骨一事?”
“對呀,你說說,本座想聽一聽,你也放心,本座也會拿回根骨的。”紅塵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聲線如冰,叫人渾身一顫。
她徐徐揭下面具,露出清麗的面容,一雙眼眸如深潭古井無波,難以想象方才一句陰狠的話出自她的口中。
傾古帝姬面露疑難,“紅顏,你要那具根骨已無用處。”
“本座的東西,毀了都不會留給他。”紅塵不屑一顧,“本座的東西要給旁人用呢,我挖了你的根骨給司命用,你看到司命會不會咬牙切齒?”
傾古緘默。
司命聽懂了兩人的對話,雙腿蹲得發麻,悄悄地坐了下來,學着魔尊一般盤膝而坐。
良久後,傾古帝姬說道:“紅顏,你這麽一做會引起仙魔大戰,生靈塗炭,多少仙魔殒命,為一己之私引起大戰,害了多少無辜亡靈,你醒一醒。”
“你是魔尊,并非尋常魔者。倘若你是尋常魔者,報仇是你一人的事情,可你偏偏是魔尊。”
司命在旁附和:“帝姬說得極是,倘若引起大戰,不知會死多少人,再者你們有約在前,百年內不得傷害傾風太子。你再忍忍,忍過百年再殺。”
“司命。”傾古一聲怒喝,司命瑟縮着腦袋不敢再說了。
面前兩位帝姬都是一樣的性子,兇狠霸道不講理。
傾古帝姬繼續勸說紅塵,紅塵嫌煩,施法将人收入手串內。眼前突然少了一人,司命眼前乍然亮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中疑惑,偏了偏頭與紅塵說道:“若是換了你的根骨,那你身上的根骨是誰的?”
“對哦,我身上的根骨是誰的?”紅塵被問住了,惱恨地看了一眼司命:“都怪你,不然我還可以問問傾古。”
司命思索須臾,“會不會是你母親的?”
藥人實屬難得,她們也是鼎爐,是提升修為的捷徑,并非所有人可以随意更換根骨。
這時就體現出藥人的難得了。魔尊被剝了根骨,便失去了修仙的機會,同樣,她的母親也可以給人換根骨。
世間除了母親,沒有人願意給旁人換根骨。魔尊當年還小,實屬被迫。再者她後來也做不出剝人根骨的事,一是沒有實力二也是不忍,由此可見,給她根骨的人必是她親近之人。
唯有同是藥人的母親。
紅塵覺得也對,站起身後撩了撩衣衫,道:“你将章程給予本座,本座也送你些好東西。菩提珠串要不要?”
“不敢不敢,您還是自己收着。”司命不敢收,着實是傾古帝姬的脾氣太差了些。這麽一個大人物跟随自己,還有清閑日子可過嗎?
聞言,紅塵又從儲藏法器裏尋了些好丹藥給司命,“希望你早日成為上神。”
司命嘴角抽了抽,自己淪為司命,可見沒有戰鬥力,飛升上神與她無關了。
兩人就此分別,紅塵回到魔界,司命返回九重天。
司命乃是要職,回去後就被天帝召回九重天商議迎親一事。太子不可能親自去迎親的,必然要請兩位德高望重之輩代為迎親。
商議一番,尋了三夢上仙與緣機老者前去。兩人年歲長于衆人,且又是上古存活的老神仙了。
聞言,司命嘀咕一句:“德高望重有什麽用,打架打不過,遇見魔尊,一招一個,死得特別快。”
嘀咕完了以後,三夢朝司命看了一眼,似有話想說,可她很快又抿住唇。
司命與緣機老者商議着路上若是遇到危險該怎麽辦。
緣機老者撚了撚自己的胡子,道:“什麽樣的危險。”
“比如、搶親?”司命支支吾吾。
緣機老者笑出聲,“仙族太子成婚,誰敢來搶?”
司命臉色難看極了,怕到時吓到了老人家,好心提示:“倘若魔族呢。”
“魔族搶親?司命你是不是最近話本子看多了,魔尊是一女子,搶也該搶太子殿下才是,怎麽會搶上神了,你想多了。”緣機笑得和藹,“你們這些小輩就喜歡看人間的話本子,腦子裏想得就多。”
司命不好再說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已然非常好心了。
随後的三夢聽到兩人的對話後,眼神微冷,很快消失于大殿。
回到清虛殿,月神歪倒在她的床上,手中拿着緣機老者口中的人間話本子在看。她上前,月神坐起來,擡手整理衣袍,“你去做什麽了?”
“天帝命我代太子殿下去鳳凰山迎親。”三夢據實說話,選了十幾步外的坐榻坐下,隐隐與月神保持距離。
月神并未在意,反而走過去坐在三夢身側,三夢看她一眼,道:“你不回月宮嗎?”
“我發現一事,不知該不該與顏來細說。”月神左右為難,又往三夢處擠了擠,膝蓋碰着她的膝蓋,三夢蹙眉,悄悄移開,“何事?”
月神眼神倏然冰冷,壓低聲音:“太子有一相好,天界有許多人知曉,偏偏無人告知顏來。”
“相好?我知曉了,是一鲛人。”三夢颔首,顏來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莫說一個相好,哪怕太子有孩子,她都不會眨眼。
愛與不愛,可見細節。
月神聞言,聽她意思就知她早就知曉,不免抱怨一句:“你怎地不告訴我呢。對了,你怎麽知曉的?”
三夢面無表情,雙手捏決,靈力彙聚,低呵一聲:“現。”
月神面前出現一團雲霧,雲霧徐徐淡去,露出一副畫面,是一绮麗美夢。
“這、這、這、你怎麽也看人家美夢了。”月神結結巴巴,着實是畫面不堪入目,太子與一女子衣不蔽體,交頸而卧,纏綿之景讓人眼紅心跳。
月神哪裏見過這等架勢,當即紅了臉捂住眼睛,羞得難以擡首。
“你、別看了、別看了。”
三夢面色如常,不知是平日裏看多了,她對這類绮麗美夢無動于衷。她拂袖收下美夢,“非我要看,而是顏來招夢之際将它招來的,我瞧了一遍,确實是太子。此夢當是鲛人的美夢。”
“你看了一遍?”月神無法理解她話中的意思,輕輕松松說看了一遍,這得看了多少美夢才可以這麽平靜。
一日三餐的飯食吃多了,見到吃飯才會平靜,照這麽一想……月神捂住額頭,十幾萬年來,她看了多少人的夢境。
三夢颔首:“看了一遍,确認是太子殿下。”
月神險些倒了,“你怎麽可以這麽平靜地看人家魚水之歡。”
“旁人看到美月會驚訝,你看到月會驚訝嗎?你我各司其職,自然要尋常心對待。”三夢解釋一遍,輕掀了掀眼皮望向虛空,“我做的,都是平常小事。”
月神啞口無言,看活.春.宮都是平常小事,何謂淫呢?
“我在想可要告訴上神鲛人一事,你怎麽想的?”
“說不說都一樣。畢竟上神對太子的私事不感興趣,你我沒有必要做惡人。月神,我累了,過幾日去迎親,你先回去。”三夢不想說些惡心的事情,當日裏看到夢境,惡心得她數日未曾好眠。
月神不想走,“我才剛來呢,你睡你的,我坐我的。”
“随你。”三夢并未趕客,而是走到床榻前躺下,清風微拂,錦帳垂下,遮掩住床榻上的風景。
月神被她遺忘了,也并未不滿,而是推開窗戶看向外間的景。
清虛殿空闊無人,寂靜無聲,偶有幾只飛鳥飛過,掠起驚鴻,翩翩而飛。
看了會兒景,她又關上窗戶,看向錦帳,顏來婚期将近,三夢也能睡得着嗎?
作者有話說:
三夢:我看的夢比你們吃的飯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