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瘋美上神後

第32章 殺人

◎你有藥給我嗎？◎

一連吃了了兩顆丹藥的紅塵被問得舔了舔唇角，“味道挺好的，像糖。本座懷疑天後拿糖糊弄本座呢。”

“糊弄？你舔唇角做甚？”顏來觀她舉止，心中咯噔一下，忙拽過她的手腕要試試脈象。紅塵極為坦然，趁機攥住她的手腕占些便宜，顏來随她去了。

脈象與平常無異。

顏來狐疑，不敢去聞丹藥的味道，匆匆蓋好，又問魔醫：“她要吃，你怎麽不攔着？”

魔醫亦是無奈，啞然無語。

紅塵嬉笑着反問顏來：“你要不要吃一顆，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藥同吃。”

“什麽？”顏來再度被震驚，與紅塵待在一處，一日震驚幾回，驚訝這個詞語都已經用爛了。

藥不是糖或者點心，哪裏就能同吃，不知是紅塵無常識還是故意的。

顏來照舊不理會她的胡言亂語，将藥瓶抛于空中，放火焚燒。

誰知，紅塵知曉她的意圖，藥瓶一入空中，立即撲身過去抱住。

“紅塵。”顏來很不高興了。

紅塵被罵了一句，毫不在意，張了張嘴笑笑，将玉瓶藏入懷中，她算是領會顏來的行事風格，古板迂腐。

紅塵則是一身反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守規矩的。兩人性子不同，強硬在一處，必然要經歷一番磋磨。

“我收着，當糖吃。”紅塵懂得人族寵妻之道，顏來說話不反駁，她一面将玉瓶收後，一面防着顏來上來搶奪。她嬉嬉笑笑，神色俏麗，如鄰家淘氣的小妹妹，惹得顏來啞然。

兩人說話的間隙已過了片刻，紅塵臉色不變，舉止從容，絲毫沒有藥性發作的模樣。

顏來悄悄松了口氣，掃視殿內一圈，轉身就要走。

“你去哪裏？”紅塵立即攔住人家，“你還沒坐呢，急着回鳳凰山做甚？”

“三夢。”顏來說道。

紅塵恍然，點點頭：“我也跟着你去，你等我片刻，我召十殿少君們說說話。”

難得回來一回，少君們肯定有事尋她說話。

顏來應下，她更好奇紅塵處事是何模樣，嬉笑怒罵？亦或是如外間那般狠厲。

兩人去大殿，五位少君都在，衆人見禮，紅塵坐于寶座上。

殿內擺設趨于陰暗，處處彰顯魔族詭魅。紅塵的寶座上黑龍，龍椅十分威儀，更具有威懾。案本是蛇頭虎尾，黑沉無光，吓得人不敢靠近。

紅塵坐于案後，拂袖飄逸，“那日仙族天退兵後，可有仙族太子的消息？”

本處于陰暗低沉的殿內在這句話說後，衆人無聲暗笑，氣氛愈發詭魅。

紅塵召來炎光上前說話，炎光走近幾步，俯于師尊耳畔開口：“他與鲛人在海邊卿卿我我。”

紅塵抿唇，笑意斂住，悄悄按住弟子的手腕，示意她莫要聲張。炎光識趣，站直身子，繼續禀道：“仙族退兵後，弟子不敢懈怠，令人日日守着，您放心，絕不會出事的。”

仙族這回顧及傾風太子的性命，撤兵之際迅速果斷，絲毫不曾拖泥帶水。

仙族太子的事情擱置不論，炎蘅奉上幾本文書，“師尊，暗夜王他們知曉您要成親，特地送來些珍寶，另外，也有人知曉您不在魔宮，蠢蠢欲動呢。”

“珍寶呢？”紅塵只聽到‘錢’一句話，後一句壓根沒在意。

墨兵們将珍寶擡入殿，十大箱子，皆是寶物。紅塵興奮地拉着顏來去鑒寶，顏來好奇，“暗夜王是誰？魔界不是你在統治嗎？”

“暗夜王想做魔尊，被我打出了魔宮。仙魔大戰時，暗夜王不出戰，躲在暗處等着魔尊身死，他好繼任新魔君。我醒來的時候，他便是魔尊。可惜，他打不過我，我活着一日，他就只能是暗夜王，見不得天日。”紅塵語氣狠厲起來，一改常态的溫軟。

顏來心中了然，瞧着魔尊風光，殊不知背後危險重重，天下沒有容易的位置可坐。

暗夜王屠殺一方，搜來的寶物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亦有各種法器。紅塵将法器分于自己的弟子，她不愛用法器，分過之後，将其他的寶貝收入庫房中。

這時，顏來接過炎蘅手中的文書，一頁頁看去，皆是魔界不寧之事。

十殿少君處理過後，将重要與難以處置的事情再呈交魔尊。顏來目光落在難以處置的文書上，匆匆掃過，她問炎蘅：“不能派兵鎮壓嗎？”

“等師尊的意思。”炎蘅恭謹回道。

顏來颔首，紅塵探首看了一眼，“不必派兵，本座走一回便可，魔兵過去，損傷慘重。”

“你還真是愛民如子。”顏來見文書還給她，“你是魔尊，合該坐穩魔宮，些許小事交給下屬處置才好。”

紅塵不同意，“明知是送死，為何還要派他們去。本座的兵都是用來殺天兵的，不該在這些小事上葬送性命。認識你以後，本座才夜不歸宿，以前本座專門愛處理這些欺善怕惡的玩意。”

一句夜不歸宿讓人浮想聯翩，弟子們更是偷着笑。顏來顏面盡失，提醒紅塵：“小輩都在，注意你的言辭，什麽叫夜不歸宿，我二人幹幹淨淨。”

“幹幹淨淨？你将我渾身上下看了個幹幹淨淨才是。”紅塵繼續自己的虎狼之詞，餘光掃過弟子們，教導她們：“日後，看過人家姑娘的身子，就要負責人，不要等着人家找上門，多丢人啊。”

被指桑罵槐的顏來：“……”

炎光炎蘅等人俯身揖禮稱是，“弟子銘記在心不敢忘。”

紅塵點點頭表示自己很滿意，顏來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怪自己沒長腦子，下一回，準不接紅塵的虎狼之詞。

紅塵看過文書後交給炎蘅，“本座去一回。”

炎光說道：“師尊，他們往暗夜王處走過幾回，貢獻許多珍品。若沒有暗夜王撐着，他們決計不敢鬧事。”

“無妨，有沒有暗夜王，本座都一并收拾。”紅塵雲淡風輕，想起自己又要離開魔宮，好歹收拾收拾暗夜王。

思索片刻，她問顏來：“我們去見一見暗夜王再回鳳凰山？”

“随你。”顏來無甚意見，魔尊也有魔尊的要事去辦。

紅塵繼續交代要事，諸事繁雜，少君們緊着要緊的事情說，顏來在一側觀望。突然間發現，紅塵不笑了，面色沉凝，儀态端方，與她所見的一面大為不同。遇事果決，賞罰分明。

這樣的魔尊也是魔界的福氣。顏來陡然覺得魔界井然有序，魔尊威儀四方，比起仙族……

不知為何，她再度偏向魔界。

一時間，她不懂何為仙何為墨，倘若兩者無甚區別，那麽仙還是仙，魔還是魔嗎？

顏來沉浸于自己的困惑中，紅塵迅速處理完要事，準備走的時候，炎蘅笑吟吟地悄悄問：“師尊，您與師娘何時成親？您剛剛也說了，看都看了，擇日成親，八方來賀。”

“你說的沒錯。”紅塵無甚意見，轉頭就問顏來：“我們何時成親啊？”

顏來側身，不理她。

紅塵讪讪，拂開弟子，“不成親了。”

成親做甚，再者，顏來與狗太子還有婚約呢。

****

魔界并非四處太平，入人間一般，常有鬧事的，割據一方，占地為王。

當年暗夜王被紅塵趕出魔宮後，死守魔界不肯走，紅塵亦不是趕盡殺絕之人，只要暗夜王安分守己，不傷害人，她也就睜一只顏閉一只眼，權當不知他們的作為。

暗夜王如同人間的藩王，乃是魔尊座下一員，管轄之處沒有大事，紅塵懶得去管。這回，事情鬧大了，出了十幾條人命。

紅塵走到群居之處，魔市如舊，不如人族繁華。紅塵找到一座府邸，一腳踹開門，顏來眼皮跳了跳。

府內湧出多人，不說二話就朝紅塵撲去，還未曾近身就被化為灰燼。

紅塵慢悠悠地進入府內，後院湧出更多的人，實力懸殊太大，紅塵未曾動手，火焰将他們包圍，活活燒死。

眼看着無人能抵紅塵，府邸主人家沖了出來，一見紅塵，對方就直接跪了下來，噗通一聲，雙膝狠狠砸在地磚上。

紅塵止步，抖了抖衣袖，微微一笑，“你鬧事，是打本座的臉。少君們礙着暗夜王不敢動，本座懼誰呢。”

“魔尊、魔尊，你聽我解釋啊，少君們誤會了，是他們先挑食的，搶奪我的丹藥……”

話未說完，紅塵擡手，一掌擊向對方，掌力穿透對方的胸膛。

人直接閉眼咽氣了。

與下屬們不同，他的屍身猶在。紅塵拂袖，屍身不見了。她看向顏來，“帶你去見見暗夜王。”

紅塵舉止随意，眉眼如畫，渾身幹淨，沒有染上一絲血腥。

顏來饒是見慣了殺戮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她低估了紅塵。

魔尊豈會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解決蝦兵蟹将，紅塵領着顏來來到一處高大巍峨的府門前。紅塵不說二話，直接将屍體丢了出來，鮮血染紅了地階。

紅塵挑挑眉頭，門人見魔尊親臨，吓得跪地叩首。顏來忍不住多看一眼，由此可見，魔尊紅塵令人聞風喪膽。

紅塵慵懶，蹲下來瞧着門人的面容，“擡起頭，本座不殺人，本座來飲酒的。怕甚。你說本座可怕，還是地上的屍體可怕？”

“您不可怕、不可怕、是、是是、是……”

門人竟吓得暈了過去。

紅塵看向他的同伴，“你也想暈過去嗎？”

“不、不、不想，是屍體可怕，魔尊慈善可親。”

慈善可親？本座有那麽老嗎？”紅塵摸摸自己的臉頰，“本座才一萬零一歲，你說得本座好似活了十幾萬歲一般。啧啧啧，你的嘴巴太毒了。”

“魔尊、魔尊饒命啊，小的知錯了、知錯了，這就掌嘴、掌嘴。”

他欲揮掌，一股力量将他控制，慢慢地，他拔出自己雅間的刀，慢慢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魔尊、魔尊，您饒了小的一命、魔尊，小的錯了，您貌美可親。”

話沒說完，刀已割破脖上的肌膚，一滴滴血落入脖子上，而紅塵不茍言笑，面容如皓月般清冷，哪裏還有往日的笑靥。

這一刻，她是嗜血殘.暴玩弄認命的魔尊。

顏來站于一側，身心具顫，而紅塵不知停止，刀慢慢地割着肌膚，門人死死較勁想要移開脖子。

生死邊緣徘徊的痛苦，讓人異常難熬。

“魔尊、魔尊，本王慢迎一步。”

門內走出一魁梧男子，黑色披風搖曳，虎虎生風，面色黢黑，寬臉劍眉。他大步走到紅塵面前，一腳踢開門人，身子朝前撲去，刀直接割破了筋脈。

紅塵皺眉，她沒想殺人。

然而，罪名已被她背上了。

顏來深吸一口氣，上前想要施救，紅塵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笑吟吟開口：“這位是本座的魔後。”

顏來只得放棄原來的念頭，朝着暗夜王颔首。

暗夜王面露驚嘆，目光在她身上飄忽，紅塵直接一拳打過去，“看什麽看，你的眼睛不想要了嗎？”

“魔尊可真小氣，我自該好好看看魔後，免得日後因為不識而怠慢了魔後。”暗夜王神色不改，大笑兩聲，非常熱情地邀請兩人入府。

暗夜王的府邸比起魔宮更為氣魄，尤其是照亮夜空的夜明珠鋪滿了地面，熠熠生輝。

紅塵目不斜視，也沒見到寶物的羨慕，顏來跟着她進入大殿。

殿內尤為輝煌，壁柱上的寶燈更是照亮大殿，氣魄奢靡。

暗夜王将紅塵奉至上座，自己坐在下首，目光悄悄落在顏來身上，他故意笑說：“我觀魔後有些眼熟。”

“眼熟？哪個美人，你會不眼熟。”紅塵嘲諷。

暗夜王哪裏是好糊弄的人，再觀幾眼後，“鳳凰山顏來上神親臨魔界，本王也是榮幸之至啊。”

“鳳凰山顏來？”紅塵故意疑惑，握住顏來的手腕問她：“你是仙族的人？”

“暗夜王認錯人了。”顏來低眉淺笑，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她是作戲，紅塵看迷了眼睛，清冷側顏，珠玉生輝。一側的暗夜王見魔尊癡迷後露出一笑，他只當魔尊無軟肋，未曾想也會被美色所迷惑。

顏來低咳一聲，甩開紅塵的手腕，紅塵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自己失态了，不滿道：“你別裝了，裝也裝不像。”

顏來忍了忍，害怕紅塵下一句又是虎狼之詞。

紅塵說道：“暗夜王支持本座是魔界都知曉的事情，本座感謝暗夜王，今日特地奉上厚禮。禮就在門口，你讓人拖進來，還新鮮着呢。”

暗夜王嘴角抽了抽，面上奉承魔尊：“您來就來，何必帶禮。”

“該帶的，下面人不懂事，本座懂，少君們年輕，哪裏得罪暗夜王也好說于本座知曉。本座不會輕饒，時日久了，人心不古，本座忘了，對暗夜王不公。”紅塵輕描淡寫。

一番話陰陽怪氣，語氣與天後竟有幾分相似，同樣的話裏有話，暗藏玄機。

顏來靜靜聽着。

暗夜王被說得裏外面子挂不住，說他不懂事呢。他忍住心中的氣，讓人奉上厚禮，又說道：“魔尊說的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我一定好好管束。您與魔後新婚，是魔界的喜事，我這裏還有一份好禮，還望魔尊莫要嫌棄。”

言罷，他朝紅塵笑了笑，接着，又看向顏來。

好禮不能讓魔後知曉。紅塵立即明白，輕聲說道：“不嫌棄，本座随你去看看。”

紅塵巴巴地起身，顏來也欲跟上，她立即按住顏來的肩膀：“魔後在這裏等我。”

她的眼睛在發光。顏來嗤笑，壞東西。

顏來複又坐下，眼睜睜地看着壞東西被暗夜王引着離開。

離開顏來視線，暗夜王開始誇贊道：“魔後美貌，魔尊有福。我瞧着魔後頗有傲性，您怕是不盡興。”

紅塵眨了眨眼，有了前車之鑒，她懂了。

“你有藥給我嗎？”她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暗夜王：魔尊可太聰明了。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