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真不要臉
聽到洛凝的話，在場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李茉莉年輕氣盛，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說道：“你別給臉不要臉！”
洛凝一臉興味地看着她，片刻之後，才說道：“我就算再怎麽不濟，也不要你來給臉吧？”
“你……”洛凝的一句話堵死了李茉莉，李茉莉一張臉都漲紅了，她轉向自己的母親，說道：“媽，你看啦，她欺負我。”
欺負？洛凝輕笑，她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小凝，茉莉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大家都是一家人。”秦豔芳試圖打圓場。
年紀小？她貌似也只比李茉莉大一歲而已，是不是也可以說是年紀小啊？一家人？若不是有求于她，她們何曾将她當成一家人啊？
什麽家庭，什麽親情，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
“跟你們做一家人？不好意思，我高攀不起。”洛凝諷刺地說道。
意識到洛凝根本沒有幫忙的意思，秦豔芳被惹怒了，也懶得再戴着和善後媽的面具，沉下臉來說到：“洛明德，你看你的好女兒！也不管教管教，一點也沒将我這個阿姨放在眼裏，一點家教都沒有！”
“我的家教不是都讓給你的寶貝女兒了嗎？”洛凝反唇相譏。她慶幸自己缺少“家教”，如果接受了“家教”而變得更李茉莉一樣的，她寧願直接找把刀，把自己了結了算了。
“洛凝！你說的都是什麽話啊？”洛明德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中國話，需要我翻譯成英文嗎？”洛凝微笑着說，只是，那笑意并沒有達到眼底。
洛明德拍了一下桌子，拔高了聲調，說：“你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嗎？”
“要我将你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也要你首先将我這個女兒放在心裏吧？”洛凝說。
她在十二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寄宿學校，那時候的她，還完全是一個小孩子，卻要學着照顧自己；十六歲，秦豔芳說她年紀大到足夠養活自己了，就慫恿洛明德不再給她生活費，那時候，她只好自己到處去當廉價的童工；十八歲，考上了大學，他們說她已經成年，沒再給過她半毛錢，她只好到處兼職，賺取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
大二的時候，她認識了她現在的老板，她的學長，韓沐風，于是，她便一邊上學，一邊在騰達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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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她身邊都沒有父親，她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個孤兒了，洛明德現在才來跟她讨論父女關系，實在是遲了一點點。
洛明德也知道自己這些年來虧待了女兒，卻沒有想到，聽到女兒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裏會是這麽難受。“洛凝，我知道這些年來是我虧欠了你。我很……”
“別跟我說什麽抱歉之類的廢話，從你變相地把我趕出家門的那一刻起，你的抱歉就不具有任何意義了！”洛凝說着，心底卻是一陣哀傷，想起自己這些年來一個人的生活，鼻子竟然變得酸酸的。她硬生生地将淚水忍了回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着桌面，眼睛掃過在場的幾個人，說道：“我今天一定是發神經了才會‘回家’來吃所謂的家常飯，這個家早就已經容不下我了，是我傻到認不清現實。”
說完，洛凝轉身邊走，留下在場的幾個人，面面相觑。
走出了家門，洛凝覺得胃裏一陣翻滾，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光了一樣，她扶着牆，幹嘔起來……
因為長年的污染，夜晚G市的天空很難見到月亮，更別說星星了。不過，大路兩旁的路燈将道路兩旁照得通明。
在開着車的洛凝并沒有開空調，而是打開了車窗，讓風吹進來，只是，夏天的G市，晚上的風也的悶熱的，心頭的郁悶之氣，還是吹不去。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下了車的洛凝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頭有點暈暈的，早知道就不去喝酒了。
走到家門口，竟然看到了一個人影。她今晚喝得并不多啊，怎麽就出現幻覺了呢？
“怎麽那麽晚才回來？”聲音從她家門口伫立的那道身影身上傳來，随即，人影走向了她。
她看到了，那是唐承謙的臉，他的臉上有着擔憂的痕跡。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洛凝完全放松下來，她倒向他的方向，而他眼明手快地抱住了她。
聞到洛凝身上傳來淡淡的酒香，唐承謙皺起了眉頭，說：“你跑去喝酒了？”
“嗯。”洛凝應了一句。
“一個人？”唐承謙語氣中有着隐隐的怒氣。
只不過洛凝并沒有發覺，她仍窩在他的肩窩中，“嗯”了一聲。
“自己開車回來的？”他的眸色越來越濃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已經是一臉怒氣的洛凝繼續“嗯”了一聲。
“該死的你，你知不知道晚上一個女人在外面喝酒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酒後駕車簡直就是拿你的小命在開玩笑啊？”唐承謙覺得自己心裏有一把火在燒，想到她有可能遇到的危險，他就想掐死她。
“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懂得怎麽保護自己。”洛凝擡起頭來看着他，似乎不滿他小看了自己。
“你還敢頂嘴！鑰匙拿來！”為了不讓自己的怒火繼續蔓延，唐承謙從她的包包裏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家門。
洛凝覺得頭越來越痛了，她還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竟然也可以這麽差耶！可是，為什麽，他明明在吼她，她卻覺得心情很好呢？
是因為他在乎她嗎？
被在乎的感覺原來這麽好啊！
心裏暖暖的，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有人會為自己擔憂，有人因為自己的晚歸和酒後駕車而責備自己。心底的堅冰似乎剎那間就融化了。
唐承謙将她帶到浴室，讓她靠在牆上，然後擰來一條毛巾，幫她擦臉。他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那樣細心呵護的動作讓她清麗的眸子竟然頓水霧彌漫，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抓住了他的手，吻上了他的唇，吻着吻着，淚水就從臉上滑了下來。
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的唐承謙有些呆住，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奪回了主動權，越吻越深，手指卻拭去她不斷滑落下來的淚水。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洛凝哭着說。
她不想一個人，不想高興的時候沒有人分享，不想悲傷的時候沒有一個值得依靠的肩膀。雖然這些年來，她都是一個人，但是，今晚，她并不想獨自面對四堵牆。
聽到她的哭喊，唐承謙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
不要離開她？為什麽她會說這樣的話，還哭得那麽傷心？他不是一直都在她身邊嗎？
難道，她将他當成了別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