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盡量說得輕松，不讓自己……
溫顏避開了他的視線, 轉回頭，平靜道：“就算你誇我，我也不會給你漲工資的。”
陳司我：“......”
他悶笑了聲, “好。”
路上再沒說話, 陳司我開車技術還行，快到超市，他把車停到超市旁邊。
“好了。”
溫顏打開車門, 問：“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陳司我挑眉，“你做飯嗎？”
溫顏搖頭，“今天阿姨做飯。”
她頓了下, 補充：“如果我有時間, 一般都是我做飯。”
陳司我了然, “這樣。”
吃不到溫顏做的飯, 陳司我也不覺失落，笑了笑，道：“我吃什麽都行。”
溫顏點頭, “好。”
陳司我跟在她身邊, 問：“要給他買什麽禮物嗎？”
溫顏：“不用。”
她順便說了昨天沒有發給他的那條消息的內容，“以後除了生日或者節日外, 也不需要給他買禮物。”
想了下, 她又說：“節日也盡量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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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司我：“行。”
不需要買禮物，他的捉襟見肘也就不需要那麽快暴露了。
陳司我沒問為什麽, 溫顏也沒解釋。
她不喜歡解釋這些事情, 相當于把她不喜歡回憶的事情重新回憶一遍，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只要第一節 課的工資發下來，他就不是身無分文，可以給溫顏送禮物了。
陳司我想, 就說是為了感謝她讓自己脫貧，名正言順地送出第一個禮物。
之後再送，再找其他理由。
溫顏走進蔬菜區，問：“你比較常吃什麽菜？”
陳司我：“都吃得不多。”
他吃菜不算很多，一頓飯最多吃兩片。
溫顏：“吃肉嗎？”
陳司我：“吃。”
溫顏繼續問：“雞肉還是魚肉？”
說是溫安在教陳司我畫畫，其實溫顏心裏清楚，陳司我過去也只會是溫安在的玩伴。
既然陳司我要留下來吃飯，還是需要讓他吃好一點，這樣也不會太不好意思。
陳司我：“你和安安平時吃什麽就買什麽，我吃什麽都不挑。”
溫顏：“沒有特別喜歡的嗎？”
陳司我：“沒有。”
溫顏點頭，“好。”
陳司我想了下，解釋道：“我不是客氣，我是真覺得吃什麽都行。”
“也沒矯情，就是，”他跟在溫顏身後推着購物車，看着溫顏把稱好的肉放進購物車，“我比較好養活，所以啥都吃。”
“......”
單看陳司我這長相和性格，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這麽不挑的人。
更像是，對什麽都挑剔無比，甚至非滿漢全席不吃的人。
溫顏淡淡道：“你要是逛到想吃的，就直接說。”
陳司我笑得開懷，“行。”
溫顏看了一眼他的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來形容——
看似冰川融化，其實四季如春。
雖然他這麽答應了，不過在超市，他還是沒有說自己有什麽想吃的。
溫顏也沒強求，第一次嘛，難免會有點不好意思。
從超市出去坐上車。
陳司我又問：“熱嗎？”
溫顏點了下頭，“有點。”
超市裏面就挺熱的，他們兩個人排隊還排了一小會兒，更熱了。
陳司我從車載冰箱裏拿出僅剩的最後兩盒冰激淩，遞給她一盒。
“我也不算是沒有喜歡吃的東西，這個算一個，很好吃。”
溫顏接過，卻沒吃。
以為她不相信，他又重複一遍。
“真的很好吃。”
“我，”溫顏想了一個比較合适的回答，“最近不能吃冷的。”
陳司我目光落在溫顏臉上，思考着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過了一會兒，溫顏直接說：“我最近是經期。”
“哦。”
陳司我耳根有點紅，拿過她手裏的冰激淩，從後面抽出一個抱枕拆開成一個小被子，放在她身上。
“那你蓋着這個吧。”
溫顏：“......”
“我挺熱的。”
陳司我又扯過她身上的小被子，輕咳了聲，道：“我忘了，不好意思。”
溫顏淡淡：“沒事。”
陳司我的耳朵紅還沒褪，溫顏轉頭看到，又若無其事地轉回了頭。
“你把車停在學校吧，這邊的停車場都要收費，小區裏面我沒有停車位。”
陳司我點頭，“好。”
超市距離溫顏的小區不遠，只有兩個路口，溫顏一個人也會在這邊買東西回家。
因為那天撞到了腰，她這兩天都沒有騎電動車。
陳司我把車停在了學校裏，提着東西和溫顏一起往公寓走。
這邊學生多，見到陳司我和溫顏一塊走，因為昨天表白牆的上榜事件，也已經不吃驚，只是回頭率依舊高。
溫顏目不斜視地往前走，沒有為這些目光而停下腳步。
陳司我跟在她身邊，目光偶爾看向她，之後繼續往前走。
也許是這會兒的風比之前更怡人了幾分，兩人剛剛的熱意已經降了下來。
一直到公寓樓前停下，陳司我提着袋子走進電梯。
溫顏說：“你可以先把袋子放下。”
陳司我點頭，放下袋子。
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兜裏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
9.18，經期。
剛記完，來了個電話。
——陳思嬌。
一般沒事兩個人也不會閑聊，陳司我接通電話。
陳思嬌省去了打招呼的內容，開門見山：“爸要沒收你學校那套房子。”
陳司我皺了下眉，“什麽時候？”
陳思嬌：“剛剛，可能過一會兒收房子的人就到你公寓了，你把有用的東西帶好。”
她聲音冷淡，但還是透着關心的意思。
陳司我：“我現在不在家。”
陳思嬌：“你在哪兒？”
陳司我：“去朋友家。 ”
陳思嬌：“他們有鑰匙，你早點回去收東西。”
陳司我頓了下，說：“也沒什麽有用的，要用的一般都在車裏。”
房子不在他名下，陳建齊收走名正言順，車在他名下，陳建齊沒有辦法收。
陳思嬌“嗯”了一聲，“你自己看着辦。”
前兩天已經知道他找了兼職，她沒再多問。
陳司我：“行。”
陳思嬌沒再說什麽，挂斷了電話。
陳司我把手機收緊兜裏。
溫顏問：“是有事嗎？”
陳司我：“沒多大事。”
再大點事兒也攔不住他追人，昨天才答應，今天就違約難免有點過分。
何況，既然要收房子，他早回去也還是要收，遲回去也沒差。
溫顏點頭，不多問，到了樓層，她提醒：“到了。”
陳司我收起手機，提上東西跟着她一起走出電梯。
溫顏走到門前站定，從包裏拿出鑰匙開門。
為了裝東西，她習慣了出門背一個帆布包，裝東西多，不重，而且便攜。
門內的溫安在聽到聲音已經走到了客廳和餐廳中間，等着門打開。
見到陳司我，他的表情非常興奮。
“橙子！你真的來了！”
陳司我笑着，“答應了你，我當然要來啊。”
他還站在門口，手裏提着東西，身上穿着很簡單的T恤和休閑褲，T恤外面套了一個襯衫外搭，因為松散的姿态，更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慵懶。
溫顏給他拿出一雙拖鞋，說：“這雙沒人穿過。”
陳司我點頭，“好。”
他穿上鞋，走進公寓，問：“東西放在哪兒？”
溫顏：“先放在地上。”
陳司我依言放在公寓地上。
溫安在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你來學畫畫帶東西了嗎？”
陳司我說：“沒有，我不知道要學什麽，等你告訴我，我再去買。”
溫安在：“可是你沒有錢，怎麽買？”
“......”陳司我笑開，一點沒有因為今晚無家可歸而産生的思慮，“是啊，這可怎麽辦？”
溫安在非常實在地拍了拍他的肩，“沒關系！我的可以給你用！我有很多！”
陳司我被他這一巴掌拍得往前走了一步，肩膀都有點麻，點着頭說：“你可真是個好人。”
“我是一個善良的人！”
溫安在說：“我的理想就是要做一個善良的人。”
陳司我誇：“那你真厲害。”
溫安在搖頭，“我不厲害，顏顏才是最厲害的！”
陳司我繼續誇：“你們都很厲害。”
溫安在：“顏顏是世界上第一厲害的人！”
溫安在說完，領着陳司我走到客廳一起坐下，給他一個鉛筆。
“這是今天削好的，這個可以用來畫畫。”
陳司我：“學到了。”
溫安在：“你想畫什麽？”
陳司我：“你教什麽我就畫什麽。”
溫安在：“那今天就畫飛機。”
陳司我：“好。”
溫顏看了一眼和溫安在畫畫的陳司我，和阿姨說：“把菜放在冰箱裏，今天還要麻煩你做一下飯。”
阿姨回過頭，“好。”
她第一次見到溫顏往家裏帶男生，難免多留意了兩眼。
溫顏沒有對她解釋陳司我的身份，她就以為他們倆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不由得在心裏想，這兩人都這麽好看，以後的孩子該多好看啊。
這一家子，都這麽好看。
她聽之前接過照顧溫安在的人說起過，溫顏看着就長了一張不安分的臉，一個學生能租得起這裏的房子，還有錢找阿姨，指不定是做那方面的事情呢。
她接這個工作一年多了，這還是頭一回見到溫顏帶男生回來，之前雖然沒聽說過溫顏是做什麽的，但是她做事板板正正的，她不覺得溫顏會是做那事兒的，今天帶回來的男生看着年齡也不大，不過看起來也是個正經人。
何況雇主不管做什麽她都沒理由問，她只要本本分分賺她這份工作的錢就行了。
阿姨沒想多少，把東西收拾放進冰箱。
溫顏沒在客廳多留，她下午的事兒還挺多，培訓班一直沒請會計，算錢這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管。
回到卧室，她先給宋雨發消息。
【溫：昨天吃飯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報銷。】
【今天也可愛：一共九百七十六】
【溫：轉賬976元】
轉賬完，她開始計算這周要給家長退錢的金額。
算到一半，阿姨過來叫她吃飯。
溫顏合上電腦：“來了。”
溫安在看到她出來，小聲說：“顏顏！橙子畫畫好笨的！”
陳司我走在他後面，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
剛剛溫安在還跟他商業互誇來着。
溫顏：“那你還要繼續教他畫畫嗎？”
溫安在點頭，“我喜歡教他畫畫！”
溫顏：“你喜歡就好。”
她不會替溫安在擅自做決定。
陳司我剛剛提起的心又放下。
——要是溫安在說不，他以後進這個公寓的機會就渺茫了。
飯桌上，溫顏問陳司我：“我晚上排課程表，你周一到周五晚上有課嗎？”
陳司我：“沒有。”
溫顏：“周六周天是每天都有課，一般是兩節，周一到周五三天上課，你可以選三天。”
陳司我：“你是哪三天？”
溫顏：“一三五。”
陳司我：“那我也一三五。”
溫顏：“你确定嗎？”
她選一三五是因為一三五沒人選。
一般星期一白天都是滿課，就算晚上沒課，她們也不想到培訓班上課。
臨近星期六放假，星期五晚上的課也沒人想上，她們都想出去玩，或者趕緊回去睡覺，也不願意上課。
上學期宋雨選了周二周四周五。
孟栩選了周一周三周四。
她上學期上周內四天課，周末少安排了一節課，但是總課時是一樣的。
陳司我：“确定啊，我時間上很寬裕。”
溫顏：“那周末呢？你選早上還是下午？”
陳司我：“我跟你一塊就行。”
他盡量說得輕松，不讓自己太明顯。
但內容已經足夠明顯，并不是語氣能夠掩蓋的存在。
溫顏目光落在他略微有些卷的頭發上，遲疑了一下，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說。
陳司我吃完碗裏的飯，又舀了一碗，笑意融融地對阿姨說：“阿姨你做飯真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