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小包袱，噼噼啪啪的打了起來。
“唉唉唉唉，幹什麽！一大早的就謀殺親……”老範的眼睛還沒全睜開，睡眼朦胧間，只得抱了頭口不擇言的亂嚷嚷。
噼啪噼啪又是一陣猛打。
老範一個翻身，在稻草堆裏滾出好遠。然後抓起手邊的稻草做正當防衛。“你瘋啦！一大早的就打人！”
竹夢池不管，勇猛的撲上去。
一時間稻草滿天亂飛，皇太子李瞻喊的救命之聲不絕于耳。
遠遠近近那些躲在看不見處的隐衛此時全都捂上了耳朵。
“你！占我便宜！”戰鬥終于結束，竹夢池被埋在一大堆稻草裏，只留下一個小腦袋。她怒火沖天，卻不是老範的對手。本來一直是她追打得老範鬼哭狼嚎，可不知怎麽的，一轉身間，她就陷入了老範身下的稻草窩中。
“誰占你便宜了！誰占你便宜了！”老範坐在一旁，對着竹夢池的小腦袋虎視眈眈，同時還抖落着滿身的稻草。
“你……還說沒有，我醒來時，你明明……明明……明明抱着我！”竹夢池閉上眼睛，張大嘴巴，揚着頭呱叽呱叽地控訴。
“抱着你怎麽了，不抱着你，這天氣你不得凍死了！再說了，根本就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一晚上你就沒消停過，一直往我身上拱，拱過來還不說，還嫌我胳膊礙事，自己扒拉開我的胳膊窩進我懷裏來。”老範撣盡了自己身上的稻草。看一眼草堆下竹夢池氣得紅通通的小臉，“我從小就不習慣和人一起睡，也就是你了！”老範的聲音小下去，“貼上來還不說，你還扒我的衣襟，一心只想鑽進來。所以，我只得抱緊你，免得你真的把我剝得精……身邊突然多出你這麽一個人來，害得我一夜沒睡好。”
弄了半天，他倒比竹夢池更委屈似的。
竹夢池此時欲哭無淚，眼睜睜的看老範起了身，把她一個人丢在草窠裏。
好在老範并沒去遠，他只是去旁邊拎起昨天從文樓裏拎出來的瓦罐。那裏面是小竹剩下的羊肉和獅子頭，昨天那麽一路急跑，他居然沒把這東西扔了！
老範在地上架起石塊，把瓦罐放在上面，又在下面塞了些柴草，拿出火折子在下面點起火來。“看好火！”老範丢下一句，轉身出去了。
竹夢池的眼睛睜得溜圓 ，看着小小的火苗旺了起來，一蹿蹿地舔着罐底，罐子裏發出滋滋的響聲。
小吃貨不由得開心起來。饞蟲上腦，生氣的事也忘記了。不用老範請，她自己就從草窠裏爬了出來。然後坐在草垛上，打着辮子，唱着小曲，等老範回來給自己弄吃的。
老範在旁邊地裏轉了一圈，揀回一把小蘿蔔來。小蘿蔔還很小，都沒有指節大。老範掐須掐纓子，再剝了蘿蔔皮。把一個個圓滾滾白淨淨的小蘿蔔扔進瓦罐裏一起煮。
不一會兒，瓦罐裏的湯汁沸了，開始咕嘟咕嘟的溢出香氣。老範走到草垛前，把竹夢池從上面抱下來。
“吃了東西，我們得回城裏，昨天說好的，由你去豐源貨行打聽情況，然後我們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麽辦。”
27吃不準
走回揚州城裏的路似乎比昨夜逃出來時要長。竹夢池也不免心裏納悶，昨天那麽一路狂奔，怎麽沒發現居然也跑出了這麽遠呢？好在已經飽餐一頓羊肉小蘿蔔，一路上還可以看看風景，又有老範陪着，倒也并不煩悶。
老範自然還是幫竹夢池背着小包袱。竹夢池袖着一雙手，一跳一跳的走在老範身邊。
“春天真好！”她開開心心地說，“春天在哪裏啊，春天在哪裏？”還要荒腔走板的唱兩句才能表達她此時歡樂的心情。她是那種什麽事都不發愁的人，一頓好吃的，就讓她又一次精神煥發了。
大路兩邊都是稻田，勤快點的農家已經在翻土修田埂了。遠遠近近，都是黑色的泥土，還有泥土上淺淺的綠色，快要育秧種田了吧。
老範突然說：“今年漕糧運來比往年都晚，幾乎趕不上新年的播種，小竹，你爹竹大人對此沒說什麽嗎？”
“沒啊，我爹從來不對我說他的公事，他只說我乖乖呆家裏，別給他惹事就好。”
“可我出來時卻聽說，你爹他被人打了？”
“嗯，就是前天傍晚的事，正是因為這個，我爹要我出來避避，他覺得近日的京城不安全。我爹被那些人打的時候，正好我也在現場，多虧當時李小龍幫忙，叫了人來擡了我爹回家，不然，我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還好我爹沒有大礙，如今在家歇着呢。”
“李小龍？這又關他什麽事？”老範的語氣有點微妙。
“李小龍前天沒搭上航船，回城的路上正好遇到我和我爹。是他幫忙叫的擔架。”
“哼，他可真是！顧小姐被劫那天他也正好在，你爹出事他也正好在。你們小姐一出事，他總能正好在！”
竹夢池眼睛斜了過去，“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吧？李小龍算什麽！看人家詹大俠，！顧小姐出事時正好在，我出事時也正好在。居功不自傲，還不求回報。”竹夢池學着老範，加重語氣“哼”了一聲，“不像有些人，做了一點點好事，就不老實！”
老範不作聲了。
“不過，說起來好笑，”竹夢池揚起小臉，對老範說，“昨天我被李源扣在那酒樓上時，倒是很希望能遇到個熟人幫我解圍。甚至還誤把某個路人當成了李小龍。可惜，白白浪費了感情。”竹夢池自嘲的笑了一下，“李小龍雖然有些呆，但這人其實也挺有辦法的。是個能當機立斷的人。和你比也不差多少。”她看出老範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當然，昨天在文樓看到你的時候，我也是很高興很高興的。”她忙又安慰老範。
竹夢池又一次抓住了事情的重點，可惜她自己沒有意識到。
豐源貨行的門外看起來很平靜，有人在進貨出貨，忙忙碌碌的樣子。
老範站在遠遠的街口，觀察了很久才放竹夢池過去。
眼看着竹夢池蹦蹦跳跳走遠了，老範這才一招手。馬上有人湊了過來，“皇太孫，揚州這邊文書全查過了，沒有問題。進來的是糧，發出去的也是糧。他們只管派夫，看起來很正常。我們正在審那些轉運官，只是他們一個個都一口咬定他們當時驗得好好的，沒有問題。太孫您看，要不要動刑？”
李瞻想了一下，“你們先觀察一下，他們誰的膽子最小，誰看起來最心虛，再調查一下，誰的家中負累最重，有老母幼兒的，誰最近花錢比以往多的。把這些全都給我記下來。”
“是！”來人鞠了一躬，退下了。
又有人上來：“漢王世子李源已經到了京師，并且在他家舊居中安頓下來，今天沒有打算出門的跡象。戶部各倉也開始全力驗看這批徐州漕糧，到目前為止，沒發現什麽大問題。”
李瞻只點了一下頭。
來人又退下了。
第三個人又湊上來，“派去青州提青州知府鮑發財的人馬今天經過徐州，太孫有何示下？”
“沒有。”
第四撥、第五撥……皇太孫李瞻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就把他的正事簡單處理了一下。等看到竹夢池又蹦蹦跳跳的回來了，他身邊再也沒人向前湊了。
“怎麽樣？”他問竹夢池。
“不大妙。”
“不妙你還還笑？還跳？”
“沒死人就不錯，豐源貨行的主人今天好些了，一時不會死掉的樣子。”
老範苦笑搖頭，“那你呢？要不要投宿到他家去等你哥哥？”
“不！”竹夢池堅定的搖搖頭，“我有個不好的預感，這家人已經招禍了，而我也得趕緊找到我哥哥。”
“這話怎麽說？”老範起了興趣，“你憑什麽說這家人已經招禍了？”
竹夢池向豐源貨行那邊嚕嚕嘴，“看到沒？你以為他們在幹什麽，他們是在盤貨。我問了一聲，說是官府昨天來他們這裏，發現他們的貨倉中有些稻米，現在讓他們把所有進出的米糧全都盤出個清單來，馬上交給官府。”竹夢池一臉的嗤之以鼻。“昨天的賊不是來偷東西，倒像是來栽贓的。這還不明顯？他們要有麻煩了。”
老範看了看竹夢池，這一點，他絕對沒有想到。青州的稅糧沒了，總得找到它的下落才行。這“栽贓”二字提醒得是！他再一次不得不佩服這丫頭有時候真的是……
“那你有沒有向他們打聽你哥哥的事？”老範問。
“問了，他們說他販了些稻米種子去了鹽城。”竹夢池争皺了眉，“反以我才說事情有點不妙。我哥哥販的居然是種子！”
老範想了一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