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為什麽沈元帥想要砍掉這段吻戲。
這事不能細品, 絕對不能細品。
唐山來劇組的時候, 看見的就是衆人懶懶散散的四散坐着, 不少人無聊到開始玩手機。
他有些愣, 唐玥不接受他的‘饋贈’,他沒有辦法,只能每次偷偷摸摸的将抗癌藥送到肖琅手上,再拜托肖琅轉贈畢岑, 最後畢岑轉給唐玥。
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 他自然不會輕易暴露。所以每每來送藥,他都是挑着劇組最忙的時候來, 誰知道走來就看見這一幕。
唐山瞬間有些慌亂,瞧見附近沒有唐玥,他這才松下一口氣。也來不及顧及劇組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唐山徑直去找肖琅。
找到肖琅的時候, 後者還在刷牙。
見唐山過來,肖琅趕緊一仰頭灌水, 緊接着将嘴裏的牙膏沫全吐幹淨。
“院士,您又來送藥啦?”
‘又’這個字加上肖琅熟稔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唐山到底來過多少次了。
這個時候肖琅并不是獨自一人,他坐在階梯上, 身旁坐着一個眉目精致好看的青年。對比肖琅一身馬大哈的浮躁氣質,青年坐在那兒就是一個歲月靜好,讓人看着心裏就舒坦。
唐山知道那位應該就是電影的男主,之前劇本圍讀的時候他有注意到過這人。當時離得太遠, 唐山也沒仔細看,現在靠的這麽近,他才發覺有些人确實生的好看,說不出來的好看。
就跟神和人天生有別一樣,只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就與旁人不一樣。
唐山看在眼裏,痛在心扉。
他知道這是唐玥心中的男主,這麽一個漂亮的孩子,應該也是唐玥所向往的存在吧。
只不過唐玥的臉被他毀了,如果不被試劑燒傷,她應該也是一個漂亮獨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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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士?”
肖琅的聲音将唐山一瞬間就拉回現實,他糾結的看了一眼魏病衣,肖琅瞬間反應過來:“啊,這位是魏病衣。院士您放心,他是自己人,也是明白人。絕對不會跑到唐玥面前多說的。”
得到保證之後,唐山才方向将藥箱塞到肖琅的手上,重點詢問了好多遍唐玥的身體狀況,得知女兒暫時沒有多大事之後,他放心的離去了。
昏黃夕陽下,老人的背影被拉出一場道孤獨而冷清的黑條,一節一節的鋪在階梯上。他的背影已經微微有些佝偻,似乎是腿腳不便又或者是近日來過于操勞,每往下走幾個臺階,他都要停下來歇歇。
就這樣,魏病衣眼睜睜看着他辛苦爬下了幾十層階梯,最後消失在夕陽之中。
那背影讓他想起一篇文章。
朱自清的《背影》,這篇文章在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可惜了。
魏病衣翻動劇本:“你看上去挺樂意幫助他的,唐山給了你什麽好處?”
“你這個庸俗的人。我只不過覺得他和他女兒關系太尴尬了,順手幫一把而已。而且他們其實……可以關系不用這麽差的。”
肖琅神色落寞下來:“給孩子一個幸福美滿的原生家庭有那麽難嗎?”
魏病衣懂他想說什麽,索性直接關上劇本。
“當初試劑燒臉這事,指不定唐玥根本就沒賴他爸。我看她上回劇本圍讀那次的态度,很有可能只是怨她爸二十年來沒怎麽去看過她。”
“那是因為唐山愧疚不敢去!”說完,肖琅俊郎的眉目跟着布滿陰鸷,兩肘抵在膝蓋上,雙手撐着額頭,眼睛直愣愣看着臺階。
再次開口,他的聲音也跟着低落了不少:“我知道你說的沒有錯。試劑的事情只是次要的,唐山和他老婆當初犯得錯充其量只是疏忽。最要命的是後來日日夜夜的争吵和感情分崩離析,這對于唐玥來說幾乎就是二次傷害。再來離婚,緊接着二十年不去看她,每一個決定都在将人往死裏逼,我見唐玥以前還覺得她估計是是個陰郁的人,畢岑說她開朗,我還不怎麽相信。見到真人後發現她是蠻開朗的,竟然沒有長歪。”
魏病衣聳肩:“你不也沒有長歪。”
樓梯道靜了一瞬,肖琅反應了一瞬間才扭頭,“你怎麽知道我沒有長歪?”
魏病衣沉默了一瞬,對着肖琅的平靜的視線,那攻擊性很強的五官大大咧咧怼在眼前,往日他總感覺肖琅帶着一股大男孩的傻氣,然而現在褪去心裏這層濾鏡,他竟然恍惚間想起了初次見面時那個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少将軍。
與當時一樣,一股寒意從腳底攀岩到後腦勺,刺的魏病衣忍不住往後退了些。
【宿主,我覺得他有點奇怪。】
【我也覺得。七月月度任務是從肖琅身上拿碎石英懷表,他僞裝手顫症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呢,碎石英懷表發布的契機還是唐玥。我實在想不通這兩人之間有什麽聯系,除了父母離婚之外……】
“啊,我忘記問他片場有沒有開拍了?”
肖琅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懊惱說:“我們在這對戲都對了半小時了,怎麽還沒有人通知開拍。不知道為什麽,越對越緊張。”
還沒等魏病衣開口,他自顧自說:“幹脆不對了,到時候臨場發揮。”
他們二人早就偷閑跑這裏來了,消息不靈通的後果就是到現在還不知道吻戲可能沒了。
魏病衣那股子認真勁又上來了。
說是對戲,其實剛剛只不過和肖琅順了會兒臺詞,然後練習好幾個機位下的走位。
為了避免ng很多次很多次最後把嘴巴都親紅的尴尬,這一次劉強很豪,直接搬了八組高端攝像機架起。
從八個不同位置進行拍攝,有些做電影素材,有些會拍到其他攝影機的機位做花絮素材。
總而言之排場很大,最後甚至還動用了斯坦尼康穩定器。意思是攝像師來手持攝像機,運鏡是從恍若未聞的學生們運到講臺下,再由上到下對正在忘情kiss的兩人進行俯拍。
最大程度可以表現出那種類似于‘偷/情’的刺激感。
——以上。
魏病衣吧啦吧啦的分析完畢,肖琅一臉驚悚道:“為什麽你可以用這麽平淡的語氣說出那麽色/情的內容。”
“……八個機位的吻色/情?”
“這不色/情嗎?!”肖琅揚高音調,他的聲音瞬間在階梯樓道裏幾番回旋,還蕩漾着回聲。說罷,他再度糾結發問:“你真不緊張嗎?”
魏病衣挑眉說:“我把你當姐妹,和姐妹親一下有什麽緊張的。”
“也是。”肖琅頓了一下才說:“等等,為什麽不是拿我當兄弟?”
魏病衣面不改色:“把你當兄弟那就是把你當男人,這樣我才會緊張。”
肖琅生氣了,心說你竟然不把我當男人,那我就讓你看看我tm有多男人。
他說:“那就試試吧。”
“試什麽?”
“當然提前試試接吻啊。我現在都這麽緊張,到鏡頭前豈不是更緊張,與其在那麽多人面前ng掉,還不如在沒有人的時候ng。”
“……”
魏病衣感覺一陣又一陣的窒息:“你在說什麽鬼話。哪有人跑到沒有人又沒有鏡頭的地方對吻戲的,被人看到十張嘴巴也說不清楚。”
對比起來邵鹹和徐南那哪裏叫偷/情,他要是真的按照肖琅提議的做了,那才叫真的偷/情吧!
肖琅可不管那麽多,他直接擡起雙手,對準魏病衣的臉撅着嘴巴就要親上去。魏病衣一陣驚悚,連忙往後仰,肖琅瞬間精準定位就跟了上來,嘴巴撅的能挂一個油壺。
這他媽,要是鏡頭前肖琅這麽親,不ng到話魏病衣以後把名字倒過來寫。
正退無可退之際,橫來一個軟子彈嗖——的一下子就擊中了肖琅,打的後者嗷嗷叫喚。扶着被擊中的大腿根就退出老遠。
“誰?沒看見本将軍在跟人對戲嗎?!”
肖琅怒氣沖沖的扭頭往階梯上端看,結果還沒幾秒鐘,他一下子就慫了。
沈奉灼手臂裏環抱着小稚龍。
剛剛那軟彈就是小稚龍噗噗出來的,看小家夥的神情,似乎很震驚二爸爸居然要對大爸爸欲行不軌,要是肖琅剛剛再靠近一些,它絕對會大義滅親。
到時候就不是對準肖琅的大腿根噗噗噗了,說什麽也要對準他的子孫根!
肖琅慫巴巴開口:“你怎麽來了?”
“探班。”沈奉灼面無表情低眸凝視着他,幾秒鐘後,他忽然嘲諷的掀起唇角:“你剛剛想做什麽?提前排練接吻?不會親的話我給你安排一個人練習怎樣?我手底下幾百個上将,你随便挑。親個三天三夜輪着來,到時候你就會了。”
鬼使神差的,肖琅點頭說:“也是,我和魏病衣都不懂這些。兩個差等生在一起一個敢教一個敢學,最後上了‘考場’只會一起獻祭。要不你給魏病衣也安排一下吧?”
“……”沈奉灼被噎了一下。
他很想說他來教,但是他也不會。
不愧是全帝國人民公認的‘最接近沈奉灼神位’的男人,肖琅一下子就看出了沈奉灼心中所想,立即大笑出聲:“搞什麽,我以為你有多牛逼,原來你也不會這玩意啊哈哈哈哈……”
笑到眼淚都快飙了出來,眼見着沈奉灼面色越來越沉,危機感後知後覺的爬回腦子。肖琅收斂笑容,幹咳說:“既然我們三個都不太懂,那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誰說我不會的。”
平平淡淡的打斷肖琅的話,魏病衣一臉莫名:“我會和人接吻啊。”
噠噠、噠噠。
學校裏的鐘敲了好多聲,緊接着是一陣愉悅的定時下課鈴,大約十幾二十秒後,直到這下課鈴聲響完,樓梯道顯得比之前更安靜。
“……和顧棠戈?”
肖琅小心翼翼的問,眼神卻忍不住瞥向一旁的沈奉灼,被後者的表情給吓的不輕。
他心中的小人一個猛虎落地。
完蛋了,大家都在開玩笑,魏病衣咋就這麽誠實捏?!收場收場……靠!這收個屁場啊!
作者有話要說: 傻孩子,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人在開玩笑。另外兩個人都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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