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幕四
當哈迪斯再一次脫掉浴袍的時候,我已經沒有流鼻血的沖動了,除了欣賞,就是欣賞。
“哈迪斯,朱庇特先生怎麽說?”
我揉着他的後背問道,雖然知道哈迪斯是個大人物,但我還是有些害怕。
“嗯,沒事,”
哈迪斯趴在按摩床上閉着眼睛回答:
“我告訴朱庇特,如果他敢傷害你,我就斬盡殺絕他的所有情人。”
所有情人?複數?我繼續手上的動作,好奇的問:
“他有很多情人麽?”
“嗯,一個集團軍。”
哈迪斯很平靜的回答,我差點又摔倒在地,難以置信:
“集團軍?哈迪斯,你不是說笑呢吧,一個集團軍你都要滅?”
黑發男人冷哼一聲:
“一個集團軍算什麽,就算屠戮整個世界我也在所不惜。”
我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屍橫遍野的場景,渾身冷的直哆嗦。
“那……我就多謝哈迪斯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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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說話,呼吸均勻,我放緩按摩的速度,思維又開始走神。
這個男人剛才說話的口氣真可怕,不寒而栗啊不寒而栗,幸虧我沒有得罪哈迪斯,不然我不就成了遍地死屍中的一具了。嗯,這回我可以安心了,朱庇特至少不會太為難我,他看樣子也不敢惹免死牌,我一定要好好利用才是。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主的,讓我在有生之年能夠認識哈迪斯這樣一個人,自從遇到他後,我體內的唯美主義因子從偏執升級為病态,已經到達骨灰級別了,哈迪斯在我心目中簡直就是神,神啊!費伊和穆都快被我每天的“唯美訓斥”訓崩潰了。
“米羅,你又再幹什麽?”
哈迪斯的叫聲把我拉回現實,我再一次發現自己的手越過安全線。院長說的沒錯,我這人記吃不記打。我痛快的直接給哈迪斯跪下賠罪:
“哈迪斯大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殺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我說着就要彎腰磕頭,這是穆教我的,他說過去都這麽求饒。忽然下巴上多了一股力量,将我的頭擡起,我看見哈迪斯趴在按摩床上,伸出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湖水綠色的眼瞳似乎在隐忍着什麽:
“米羅,你這是在玩火。”
“啊?”
我聯想起院長說的話,霎時手腳冰涼,免死牌不可以丢下我啊,我會被朱庇特淩遲炮烙的!我連忙雙手作揖道:
“哈迪斯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錯了,要殺要剮您随意,就是最後給我留個全屍吧,哈迪斯大人……”
我眼淚汪汪的看向他,他收回手,隐隐嘆了口氣道:
“沒事了,但是米羅,可一可二不可三,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哈迪斯大人,您真是大人有大量,我一定不會再犯了……”
哈迪斯打斷了我的忏悔:
“行了,不用再說了。”
“哦,好。”
起來揉揉膝蓋,再次洗幹淨雙手,我幾乎是膽戰心驚的給哈迪斯服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讓我如墜地獄。
以前怎麽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終于面帶微笑的送走了哈迪斯,我虛脫的躺在按摩床上,穆過來晃悠我的身子:
“怎麽了?這麽無精打采的?”
“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穆用手拍拍我的臉蛋:
“傻小子說什麽夢話呢,剛才你在休息室的時候,哈迪斯先生為了你差點大開殺戒,你怎麽又跑鬼門關去了?”
我哼哼唧唧的說:
“穆啊,我不能再犯規了……”
穆嗖的縮回雙手,眯起眼睛反問:
“米羅,你不會……”
“嗯,就是那樣。”
穆和費伊對我的臭毛病心知肚明,他們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因為所謂的“唯美主義因子”,原來是“偏執唯美主義因子”,現在是“骨灰級唯美主義因子”。
“你完了,”
穆慈悲的摸摸我的腦袋:
“我說剛才哈迪斯先生走的時候臉色那麽不爽,你就不能專心致志一點?”
“唉……”
我眼望天花板,說:
“我不是想着他和朱庇特先生的對峙麽,自己正猜測呢,就溜號了。”
我轉過頭看着穆:
“穆啊,院長不給我收屍了,你幫我收吧。”
“想得美!”
穆捏捏我的鼻子,說完這句話就走了。靠,你們真不夠朋友,就眼看着我深入虎穴狼窩啊!
“有什麽了不起……”
我下了按摩床對着穆離去的方向豎起中指,大不了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哼哼。
第二天下午我迎來了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
“您好,我是米羅,請問您是?”
坐在沙發上的女子優雅的起身,大方的開口說:
“米羅,我是潘多拉,哈迪斯介紹我來,希望你為我今晚的酒會調配一種別致的香型。”
哈迪斯介紹來的?我心裏一緊,問:
“敢問您和哈迪斯……”
女子明朗的笑道:
“你不要誤會,米羅,我是哈迪斯的姐姐。”
哦,怪不得我覺得眉目之間和哈迪斯有幾分相像,氣質也很相似,心頭放松,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潘多拉,美女坦然的面對的我的目光,問:
“怎麽,米羅你有什麽問題麽?”
“是的,”
我對上潘多拉的眼睛,十分鄭重的說:
“請恕我冒昧,潘多拉小姐,請您允許我為您今晚的酒會進行整體形象的全面修飾。”
我沒在開玩笑,哈迪斯的姐姐也是個完美得冒泡的人,我崇拜他們的父母,怎麽把這兩個人生出來養大的?潘多拉是絕對的美女,美麗而不妖豔,氣質高雅而絕俗,我的骨灰級唯美因子蠢蠢欲動,不把潘多拉打造成世界第一我不甘心!
“米羅,原來你不僅僅是一位按摩師。”
美女笑道,我在心裏贊賞,不愧是有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說話都這麽中聽。
“誠如你所說,潘多拉小姐,這幾門技術相輔相成,誰也不能單獨分裂出來。”
“好,我同意,我的酒會晚上八點開始,你可以自由掌握時間。”
我幾乎要跪下去親吻潘多拉腳前的塵土了,她一定會讓我登上另一個巅峰!決定之後,我先讓女賓的服務小姐帶潘多拉去沐浴,自己則在準備香精油,毛巾,梳子,等等,想起了什麽,忙給費伊打內線電話。
“費伊,你的獨門化妝箱借我。”
“啊?米羅你親自上陣啦?”
“對!”
我信誓旦旦的說,費伊的聲音很興奮:
“誰啊誰啊?”
“哈迪斯的姐姐。”
“啧啧啧,你真是會拍馬屁,借你就借你,你現在上來拿吧。”
顧不上和費伊鬥嘴,上樓借了他的化妝箱,又跑到穆那裏把給頭發做SPA用的器械和藥劑準備好。樓上樓下跑了一大圈兒,美女出水芙蓉一樣來到SPA中心的VIP單間。
我皺着眉頭瞅着潘多拉,美女訝異的問:
“怎麽,米羅?”
“潘多拉小姐,”
我拖着腮幫子問:
“我能看一下你今晚的禮服麽?”
“當然。”
美女很爽快的走出單間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拎着一套晚禮服走進來,将禮服挂在牆壁上。我盯着那套晚禮服,心裏更是激動不已,哈迪斯,我一定要把你姐姐裝扮的天下地下,舉世無雙!
“你等等。”
沒頭沒腦的丢下一句,我沖進臨時準備室,急切的在羅列密布的精油瓶中尋找。潘多拉的香型一定要淡的恰當,不能像哈迪斯那樣若有若無,相反,一定要綿遠悠長,沁人心脾,那香氣一定要比其他任何一位女賓的香氣都要更加持久,能讓大家在茫茫人海中第一個分辨出她的味道。不能太甜膩,不能是花香或草香,一定要讓人覺得抽象,越抽象越好,那香氣一定要把她的高雅襯托的淋漓盡致,同時又能讓人□高漲。
該是什麽呢?
這一次我撿了大半架子的精油瓶,手忙腳亂的配了将近一個小時,才滿頭大汗的端着調和瓶走出來,美女正在沙發上看雜志。
“對不起,潘多拉小姐,讓你久等了,請随我來。”
美女一點都不生氣,笑吟吟的跟着我到了理發室,我放下調和瓶,示意潘多拉坐在椅子上。
“先為您的秀發做一個SPA。”
我的唯美因子小宇宙爆發,配合我剛調好的香精油,我輕柔的按摩着美女的長發。潘多拉抽抽鼻子問:
“這是你為我調配的香味?”
我自信的點頭:
“是的,潘多拉小姐喜歡麽?”
“非常喜歡,我開始期待今晚的酒會了。”
美女笑的很深奧,我也沒在意,全神貫注在手上的動作,潘多拉從鏡子裏看着我:
“米羅,你覺得哈迪斯怎麽樣?”
“啊?”
我心一驚,手抖了兩抖,難道哈迪斯派他姐姐來試探我?我立刻滔滔不絕,把哈迪斯吹捧的天花亂墜,潘多拉一擺手,幹脆的說:
“米羅,我要聽你說實話。”
“啊?”
我看向鏡子,美女犀利的目光經過鏡面反射依然讓我感到汗毛倒立。
“我非常感謝哈迪斯,他不但沒有追究我的犯規行為,還幫我解了朱庇特先生的圍……”
我越說越小聲,潘多拉唇角一揚:
“就沒有別的看法了麽?”
“這個……”
還有什麽別的看法?難道要我告訴她我的唯美因子已經封頂到骨灰級了?
“哈迪斯先生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人。”
好吧,這樣說總不會有錯。
潘多拉輕輕點頭,接着問:
“如果可能,你會為他做私人按摩師麽?”
“求之不得,”
我誠實的回答:
“潘多拉小姐,不怕您笑話,自從認識你弟弟之後,我已經不願意再為其他客人服務了,當然您是例外。”
潘多拉笑的很陰謀,她怡然自得的看着美容雜志享受我為她做SPA。漫長的幾個小時過後,潘多拉的每一根頭發都浸透那種香味,她滿意的看着我,問:
“那麽接下來你要做什麽呢,米羅?”
“請允許我為您畫晚裝,以及做發型。”
我抱着費伊的獨門化妝箱望着她說,其實我原來也有一個獨門化妝箱,不過我很少有興致為客人化妝,時間久了箱子就荒廢了,但是潘多拉讓我手指發癢,早在我為她做SPA的時候,我就在想她要用什麽顏色的眼影和腮紅。
“好的。”
她放下手裏的雜志,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我心跳不已的為她上妝,美,實在是美!潘多拉的禮服是黑紫色綢緞料子的露背裝,垂感很強的拖地長裙,她的妝容一定要和禮服搭配,膚色不能太過紅潤,要是一種嬌弱的白皙,但是眼睛的妝一定要濃,越濃越好,濃而不豔,才能把她雙眼的優點發揮到極致,唇妝淡淡一抹就很好,要讓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的眼睛上。
我完全進入忘我的狀态,一手夾着三個眼影刷在潘多拉的眼窩不停的描繪,當我終于收尾的時候,我已經餓的頭暈眼花,才想起來自己中午沒有吃飯。不管了,唯美至上!我接着給潘多拉梳理頭發,剛剛做完SPA的秀發跟本握不住,全從指間滑走,很好,這很容易做出我理想的發型,因為潘多拉穿的是露背裝,所以她的頭發一定要挽起來,露出她的後背,但又不能梳的太整齊,要有淩亂慵懶的性感,最好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的頭發會慢慢松散到一個最适合的程度,将她的後背半遮半掩。
晚上七點半,當潘多拉換好晚禮服,在一群高大威猛的保镖護衛下走出大門的時候,我如願聽到了不下三輛汽車追尾的聲音。
“米羅!你是個絕世奇才!”
費伊搖晃着我的脖子,本來就餓的不行,現在更暈了,我腿一軟向後倒去,穆從旁邊攙住我。我虛弱的沖他們一笑:
“我是骨灰級唯美主義者。”
而後兩眼一摸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