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嘿,醒醒。”
Logan猛然睜開眼睛,在看到那張無辜的緊閉着雙眼的臉的同時把自己的金屬爪子艱難的挪離對方白皙的脖頸,只差一點點,他就會割破這個盲眼年輕人的喉嚨。
“看來你醒了。”年輕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門口轉了一圈回來,仍然用一種無辜的強調說話,“早上好,保镖先生。”
“我提醒過你離我遠一點!”Logan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伸出手去,狠狠的抓住這個年輕人的衣領,把對方拽起來,用一副想把對方揍成豬頭的語氣惡狠狠的說道,“如果再有下一次,你會知道後果的。”
“脾氣還是這麽壞。”Scott微微的側了頭,循着聲音把頭轉向Logan的位置,他好像一點也沒有把Logan的威脅放在眼裏,“順便問一句,那是什麽聲音,它聽上去就像金屬。”
“你想知道?”Logan帶着些惡意把自己的金屬爪子放到離年輕人的臉頰很近的地方,晃了晃,他有點興奮的開始想象面前的大男孩會被他的利爪吓得痛哭流涕的樣子,他為這樣的想象感到愉快,這聽上去有點變态,但是我們的金剛狼才不管這個:“這是武器。”
Scott面無表情的“看”着Logan,無辜得讓後者幾乎要開始唾棄自己。
在同對方的相處中,這樣的情況總是時有發生。
如果這個年輕人不是自己需要保護的那件“貨物”的話,他一定會二話不說的給對方一個教訓的。但是很可惜,他不能傷害自己的雇主,那會讓他在這一行裏名聲掃地的。
“沒有下一次了。”Logan松開對方的衣領,把自己的金屬爪子收了起來。
Scott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或許是因為他看不見Logan兇惡的臉。總之,在別人總會因為Logan的怒火而瑟瑟發抖的時候,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Logan嚴厲的警告。
他從來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有多危險。
Logan為此頭疼不已。
這是加拿大某個不知名的郊外。
他們剛剛在一個帳篷裏度過了寒冷的一夜。
現在他們需要繼續啓程趕路。
Logan緩緩的呼出一口白霧,冰冷的空氣随着呼吸進入肺部,帶來驚人的寒意,鼻尖萦繞的永遠都是冰雪的味道,如果呼吸過猛的話,那甚至會帶來痛意。
他們已經在雪地裏走了兩天了。
但是盲眼的年輕人有着驚人的耐心,他拄着拐杖——那是一截削了皮的樹枝,Logan給他做的——踩在雪地裏,咔嚓咔嚓的走路,一點也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打算:“不是這裏,我們得繼續。”
“你怎麽知道不是這裏?”
“嗯,我的确看不見。”Scott稍微的停了一下,側耳傾聽,“但是我聽得見,聞得到,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有用得多,Logan.”
“啊哈。”Logan漫不經心地踩在雪地裏,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覺得自己已經能摸清了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性格,他一定是X學院裏的優等生,他顯得如此自信——那種還沒被失敗打擊過,沒有被生活傷害過的自信,“我猜你的導師一定沒有教導過你,有些東西,用眼睛來看往往會直觀上許多。”
“什麽?”
“暴風雪就要來了。”
他們在暴風雪來臨之前找到了一個山洞。
Logan從洞口折返,他懷裏抱着一大捆的幹柴,和一只幾乎被劈成兩半狍子,這可憐的小東西被從洞裏拽出來的時候還發出了凄厲的叫聲。
但是Logan知道他們得為自己儲備一些糧食,誰也不知道這場暴風雪将延續幾天,所以他只能對此說抱歉。
人總是想活下去的。
Scott坐在火堆旁邊,他看上去有點不太對勁,Logan注意到對方的臉色過于蒼白,額頭上也在冒汗。
“你怎麽了?”出于某種奇妙的關心,Logan開了口,“你看上去不太對勁。”
“我很好。”
Scott感覺有一雙大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這讓他吓得幾乎要往後直退,而接着Logan的聲音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響了起來:“你在冒汗,你的額頭很燙,而你把這稱為沒事,孩子,我不得不懷疑高燒燒壞了你的腦子。”
“Scott!”
“什麽?”
“我的名字!你不能老是叫我孩子……”Scott 試圖把自己蜷縮起來,似乎這樣能讓他感到舒服一點,他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你是個讨厭鬼……”
這個時候他看起來才仿佛更符合他的實際年齡。
“well.” Logan 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顯然你終于把心裏話說出來了,Scott.”
Scott覺得自己也在微笑,但是越來越劇烈的痛苦令他的意識變得不再清晰,幾乎是他覺得快承受不住的時候,一道熟悉的思想進入了他的腦海,這道思想帶來一陣舒服的熨帖,有效的緩解了他的痛苦。
[Scott。]
[教授?] Scott迷迷糊糊的想,[是你嗎?]
[是我,Scott,你需要睜開眼睛……我們說好的,你必須每隔幾天就找到機會睜開眼睛,釋放你累積起來的能量。]
[我不能,教授,我不能!]
[你能辦到的,Scott,睜開眼睛。]
[不,我不能!]
[Scott!]
“Scott!”
X教授的聲音和Logan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Scott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別管我!”
Scott在痛苦的海洋裏掙紮着,每一瞬間,他都覺得自己的腦袋會炸成無數的碎片,但是讓他驚奇的是,為什麽他還沒有在這種痛苦之中死去,而無法死去只會令他愈加痛苦。
他已經無法聽進外界的聲音,也無法感受到X教授的思維。
他希望這種苦難趕快結束,但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來終止它們。
然後他驚恐的發現有人正在觸碰他的身體,有人正在親吻他的雙唇,一種無法控制的恐懼感從他的內心爆發了出來。
他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