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鄭仁凱被叮得毛骨悚然,想起幾天前那個惡夢,黑熊撲來咬他,他趕緊護住脖子,“呃,我還有事,先走了,掰。”快閃。
衣服被拽住,拽得緊緊緊,拜托,他翻白眼,他誰啊?翔塵保全的前保镖組組長捏!想攔他?門都沒有!一個勢子甩開她的手,往前走,那只手又伸來,這次,拽住他褲子,他一使勁,又逃脫,“再走?用這個潑你鞋子。”冷冷的聲音說。
聽到鞋子,鄭仁凱呼吸一窒,轉身,X,這女人瘋了?
戴岩靜高舉中午喝剩的玉米濃湯,虎視眈眈看着他腳下嶄新的Tramezza鞋,衆所周知,老板這位外甥有收集鞋子的癖好,她不笨,即時逮住他的死穴。
“你不要沖動,這是Tramezza的手工鞋,你以為這是鞋子?不,它是藝術品,你看看雙色交融得這樣完美的皮面,棕色跟深褐色交錯的天然層次,還有這個邊邊的縫線是老師傅一針一線親手縫出來的,你舍得讓那種廉價的玉米濃湯毀了這雙鞋嗎?”
“你試試看。”戴岩靜舉高玉米濃湯。
“乖,東西放下,有話好說。”
“跟我進去,跟老板說是你的錯。”
“眼鏡,做人要明理,錯不在我……”
“走。”岩靜左手圈住他手臂,右手端着濃湯,将他押往辦公室。
他倆一進辦公室,龜在座位裝忙的社員們跳起,活潑熱烈讨論起來。
“啧啧啧。”郭曉陽搖頭笑。“那兩個太搞笑了,咋天也是,不對盤啊。”朱凱莉好困惑。“鄭仁凱功夫很好啊!幹麽怕眼鏡?”
“因為鞋子是仁凱的要害啊。”郭曉陽笑呵呵,鄭仁凱的新鞋要是被濃湯染指,會發瘋吧!
戴岩靜挾鄭仁凱往老板辦公室走,左手緊勒他手臂,他很高,她很矮,這一高一矮造成行走的姿勢古怪又別扭。“喂、喂,大黑熊,有必要這樣嗎?”他被拖行,很不甘願。
“閉嘴。”
“鼻煙壺碎掉你一點責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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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錯。”
“我是讓你喔,以我的身手你覺得你能這樣拖着我?”戴岩靜作勢潑濃湯,鄭仁凱大叫。冷靜,冷靜。片刻後一一辦公室,鄭厚德咬着煙鬥,瞪着眼前兩人。
戴岩靜将事情經過解釋完畢。
“……所以是因為他打我,鼻煙壺才會破的。”
“我說了不是打你是打蚊子……”厚!一定要把他講成歐打女人的壞蛋?這對鄭仁凱來說是不能忍受的侮辱。“舅舅,我會打女人嗎?”
“你不會!你絕不可能!”鄭厚德安撫道。
“反正他就是打了我的臉。”戴岩靜喊。
“是拍掉蚊子,喂你是不是有語言障礙?話都講不清楚!”戴岩靜翻白眼。“所以是他的錯。”
“是她沒把東西拿好。”鄭仁凱強調。
“好了好了。”鄭厚德了解,他很明理,決定升堂辦案,威武。
首先,他看着衣着破爛的民女戴岩靜。“鼻煙壺是從你手裏掉下去的這沒錯吧?”
“可是那是因為,”
“噓、我會秉公處理,仁凱?”鄭厚德很公正的詢問打扮華麗的帥公子。“雖然你是我外甥,但是我不能袒護你,是你先打了,”
“打?”
“喔不不不……我更正,是你非常好心的輕輕拍掉正在咬戴岩靜的臉的一只小蚊子,驚吓到她,造成她失誤,我這樣陳述兩位滿意嗎?”很公正喔?戴岩靜的臉很臭。“我有異議。”
“請說。”
“他拍得一點都不輕,我的臉好痛。”
“明明很輕好嗎!”
鄭厚德噓他們,“不要激動,我會公正辦案。”見鬼了,鄭仁凱瞪戴岩靜,一點小事搞到這麽複雜,厚。
真是夠壞了,大爛人,戴岩靜也瞪着鄭仁凱,無賴的大混蛋。
兩人互瞪彼此,眼睛燃燒熊熊怒火,仿佛恨不得撕了對方。
“呃……可以看着我嗎?”鄭厚德清清喉嚨,不爽被忽略,他才是這一局的仲裁者,尊重一下0OK?!
一點都不尊重!這兩人瞪對方瞪上瘾了,還是死叮彼此,繼續用兇狠的目光殺對方。
仇結得很深喔,唉,鄭厚德傷心,人老了就這麽可憐,講話都沒人聽,氣勢矮一截,他拍拍桌子。“兩位!”兩人這才緩緩轉過臉來凝聽大人宣判。
“岩靜,你鑒定後,鼻煙壺是真品嗎?”大人問。
“是真的。”
“市價多少?”
“至少要十幾萬。”
“噢。”鄭厚德嘆息。“好吧,我有決定了。”仲裁結果是?
鄭厚德拿起電話,直撥禦用風水師。“大師,緊急事件,剛剛我的員工把客戶的鼻煙壺打破了,然後……對,他們的名字是……”啊咧?!
鄭仁凱跟戴岩靜傻眼。
大人問案半天,結果是CALL風水師結案?
有沒有搞錯!戴岩靜翻桌離去,當然不可能,鄭仁凱低頭竊笑,又一次被戴岩靜瞪。
老板大人詢問完畢,挂上電話,向兩位犯人講話。
“正所請得饒人處且饒人,唉,這事我看這樣好了……岩靜,你開一張鑒定書标上市價讓張董參考,賠償的事我讓曉陽去跟張董談,她會搞定。”這是風水師的意見。“岩靜,你以後要更小心點,仁凱,做人不要雞婆,尤其是打蚊子,還有,你屬豬對吧?這個月會跟屬牛的犯沖,少接近屬牛的。”
“你屬牛?!”鄭仁凱問岩靜。
就是屬牛怎樣?!戴岩靜笑了,笑得陰森森。
鄭仁凱眯起眼,看着她,跟舅舅說:“大師的電話給我,神準!”馬的,難怪這麽邪門,老被這個眼鏡欺負。
“那個……岩靜啊。”鄭厚德忍不住問:“你從進來就一直端着那碗濃湯幹麽?”雨過天晴,她會笑了,笑得很愉快。“不這樣,有人會耍賴。”不懂,鄭厚德感到納悶。
戴岩靜問:“我可以出去了嗎?”
鄭厚德揮揮手。“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辦公室,同事們滴上。
“老板怎麽說?”
“誰要賠?”
戴岩靜轉告老板的決定。“老板說讓郭曉陽處理。”郭曉陽哀嚎。“為什麽?!”
鄭仁凱攤手。“風水師說的。”
“岩靜都不用負責嗎?”郭曉陽問,看戴岩靜好愉快地往她的區域走。“眼鏡,你闖禍幹麽我收拾?”
“老板決定的嘛。”戴岩靜急閃。
“不要逃,過來說清楚。”郭曉陽追去。
戴岩靜跑更快,踢到桌腳,往前摔。
“小心!”鄭仁凱喊。
這次他真的有專業喔,在她摔倒、額頭快撞上桌角前,及時攬住她身子。
真幸運,戴岩靜逃過破相的命運。
真不幸,她手中濃湯灑出來。
超級不幸,鄭仁凱的鞋子遭殃了。
“啊,”社員們一起驚呼,目睹這天大的不幸。
來不及,鄭仁凱眼睜睜看濃湯灑在他高貴的Tramezza鞋,剛入手的藝術品被滑膩膩黃稠稠的玉米濃湯淹沒,毀了,它真的毀了。完了?我真完了?!戴岩靜一個顫抖,扔下碗,往門口沖,快逃。
“喂!”鄭仁凱發狂,追出去。“你死定了!給我站住!”大家看鄭仁凱追殺戴眼鏡,兩人奔出大門。
郭曉陽在胸前比劃十字,閉目,誠心。“讓我們一起為戴眼鏡的命運祈禱。”來!一起來!大家很有同事愛地閉目合十說:“阿門。”鄭仁凱正忙着追殺岩靜,偏偏手機響起,他一手拽住戴岩靜衣後的領子,一手接起電話。
“我是,嗯,已經到了?多少?!等一下嗎?”鄭仁凱講手機時,戴岩靜忙着掙脫,不誇張,她真是用盡全身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