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見祝明霄抱起了蕭慕尋, 謝辭的心頭頓生幾分不爽,連祝明霄觸碰蕭慕尋的那雙手,他都覺得萬般礙眼。
謝辭伸出了手, 擋在祝明霄的面前:“不如把他交給我?我看你還是好好考慮, 怎麽去跟祝旭交代吧。”
祝明霄并不想把懷裏的蕭慕尋交出去,他瞥了眼謝辭:“蘊星池的事由我一力擔着,需要你來操這個心?”
謝辭不怒反笑:“你是火靈根, 這樣抱着他只會令他更加痛苦。”
祝明霄這才注意到了蕭慕尋強忍着痛苦的表情。
祝明霄心痛萬分, 想起自己身懷異火,霸道的火靈根會給蕭慕尋帶來痛苦。
他壓制着內心快要噴湧而出的情緒:“那也不是交給你。”
“讓他來選,如何?”謝辭巋然不動, 只是朝着蕭慕尋伸出了手。
蕭慕尋如今整個身體都像是火爐一般,一直以來積壓在身體裏的火性,瞬間爆發了出來,如洪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于他而言,謝辭像是一汪冰涼的甘泉。
蕭慕尋下意識的貼近謝辭, 乖順的鑽到了他的懷中, 而謝辭也順勢将蕭慕尋攬在自己的懷中。
祝明霄看到這一幕,心口酸脹, 苦澀在嘴裏蔓延。
理智清楚的告訴他,阿尋不是排斥自己,祝明霄還是感受到了如針紮般的疼痛。
祝明霄僵硬了許久, 手指微微蜷縮, 方才抱着蕭慕尋的觸感還在, 他許久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掩于如流雲般的廣袖之下。
祝明霄轉過身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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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钰趕緊追上了他,擔心的問:“霄兒,你……”
要把喜歡的人拱手相讓,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
然而祝明霄卻說:“舅舅,現在該解決的是蘊星池的事,若是月淮城那些長老知曉此事,定會勃然大怒。”
牽一發動全身,這道理齊钰何嘗不知?
不然,他方才怎麽會猶豫成那樣。
他說過齊家會扶持蕭慕尋築基,但凡齊家有的,他都會雙手奉上。可蘊星池卻不一樣,月淮城和醫修聯盟的結盟,便系在了蘊星池上。
祝明霄一字一句的說道:“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吃醋,而是如何穩住局面。”
齊钰微怔,忽然覺得祝明霄是真的長大了:“那你不守着蕭慕尋,便相信莫鈞青能治好他?”
黑夜中,祝明霄的眸子亮得可怕:“我信的不是莫鈞青,而是阿尋!”
夜風吹得祝明霄衣袂翩翩,令他越發風姿俊朗,矜貴高雅。
祝明霄不再回頭,而是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他要做的事,不管要費多少周折,都要做到!
—
在抱住了蕭慕尋之後,謝辭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掌心,卻燙得吓人。火靈氣肆意吞噬,快要将蕭慕尋穿在外面的鲛绡給燃燒起來。
他鬓邊薄汗涔涔,平日白皙的肌膚,如今已經完全泛起了一層豔色,透明的鲛绡罩在裏衣外面,竟有種說不出的靡麗。
莫鈞青連忙道:“快将他抱去蘊星池裏。”
謝辭心情越發煩悶:“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謝辭一步步走下了蘊星池,蕭慕尋臉上的燙紅才有所緩解。
然而他們剛下去,原本清澈的蘊星池水,便立馬渾濁了起來,猶如墨汁般深沉。謝辭觸摸到了水溫,原本冰冷的蘊星池水,如今已有些許溫熱。
謝辭心情煩悶,他看不得蕭慕尋受此折磨。就像是一朵開得快要衰敗的
花,随時都要從枝頭零落。
剛将蕭慕尋從懷中放下,他便腿軟的倒在自己懷中。
謝辭只好扶着他的腰,不自覺的催促着莫鈞青:“還不開始?”
莫鈞青已經下到了池水中,聽了謝辭的話,莫鈞青無奈的看着他。
用得着這副死道侶的樣子麽?
小師叔又沒什麽大礙,只要得到了水蓮子,玄炎精的火性很快便能壓下去。
莫鈞青沒有說話,而是雙掌間施放出醫脈中的靈氣。
這靈氣乃是醫修中最容易治愈、最純淨溫和的靈氣。他的雙掌泛起了微微的淡綠,在黑夜中猶如螢火般。
莫鈞青準備了三顆水蓮子,一次又一次的朝着蕭慕尋輸入靈氣。
莫鈞青又取出了銀針,紮了一下蕭慕尋的中指。每一次服下水蓮子,蕭慕尋體內多餘的火性便會被逼出,從中指滑入蘊星池中。
那抹墨汁般的暗黑已經在蘊星池暈開了大半個池子,原本清澈的池水,便漸漸變得毫無生機。
折騰的一天一夜,莫鈞青才堪堪收了手。
莫鈞青已是累極,蕭慕尋背後的紅蓮才徹底消散。
謝辭問:“他為何還沒醒?”
“那麽多靈氣,自然得吐納運轉。”莫鈞青臉上帶起幾分笑意,“不過因禍得福,不僅壓住了玄炎精的火性,還借此突破了煉氣三層。”
謝辭放開了蕭慕尋,便要從池中上岸。
莫鈞青喊住了他:“不是我說你,關心就關心,語氣用得着這麽差麽?還是小師叔沒醒,你就焦慮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謝辭腳步微頓:“……你想多了。”
莫鈞青卻很是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不要狡辯了,我都懂。”
謝辭臉色鐵青,人人都以為他暗戀蕭慕尋。
莫鈞青擺了擺手:“行了,行了,讓小師叔在蘊星池裏運轉幾個周天,你跟我上去。”
謝辭有些惱羞成怒,很快便走到了上面去。
莫鈞青靜靜等待了起來,蘊星池對醫修的修煉極好,小師叔下去摘蓮蓬的時候,水蓮子全都吸足了星辰之力,那力量大約也被他所吸收了。
莫鈞青搖了搖頭,要是從前,他怎麽可能想到,蕭家那個病弱的蕭慕尋,竟然有這樣好的機緣。
別以為他是個傻子,馮川是醫修聯盟的上峰峰主,竟待在月淮城這麽多年,不是醫修聯盟的部署,莫鈞青打死不信。
他大致猜到了原因,醫修聯盟無非是想借由馮川,讓他以醫治祝明霄為因,從而留在月淮城,并得到城中大部分人的信任。
不然,月淮城怎麽會想到跟醫修聯盟結盟?
一切都是他們故意引誘,偏生那個祝旭愚蠢而不自知。
莫鈞青長嘆了聲:“醫修聯盟費盡心力,分明治不好祝明霄的體質,還故意說治得好,一拖再拖,不都是眼紅蘊星池?”
謝辭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習以為常到麻木:“你們這些正派,不都是這樣?看着光明磊落,背地裏卻比蛆蟲還不如。”
說完這話,謝辭語氣便一頓。
他的眼神閃爍,想起了世上還有一人,同那些所謂的正派不同。
至始至終都表裏如一,連和他決鬥時,他故意使出破綻,看看蕭慕尋會不會為了活下去而耍陰招時,他都沒有這樣做。
反而為了保護他那個師弟,和自己同歸于盡。
這是謝辭用命換來的答案,卻讓他心底的那個死結微微松開了一些。
莫鈞青聽到謝辭這麽說,本
想罵他幾句。可轉念一想,謝辭出身魔宗,自幼便多疑,又受了那麽多苦難,一時半會兒這麽想,也是情有可原。
他不由嘆了聲,得虧謝辭遇見了蕭慕尋,不然以他這性子,日後定會成為為禍一方的魔頭。
莫鈞青幹咳了幾聲,換了個話題:“蘊星池成了這樣,醫修聯盟也沒能撈到好處,反倒是我小師叔因禍得福。”
莫鈞青不由喟嘆了一聲,人和人之間真是不能比!這十年之中,醫修聯盟都不可能再打蘊星池的主意了。
他眯起眼,竟有種勝了一籌的爽感。
莫鈞青朝謝辭望去:“你倒是随心所欲,祝明霄都知道先去說服城中長老,你卻光顧着搶人了。”
“我?”
謝辭嗤笑道,“他身上背負了那麽多,自然與我不同。”
倘若要談背負的東西,其實謝辭和祝明霄差不多。一人身上肩負月淮城,一人則是整個九幽。
可謝辭的命途坎坷,在未堕入九幽前,總是冷靜克制。
從一開始加入青炎宗,到聽了母親的遺願來到嵇家,再親眼瞧見嵇家被蕭家所滅,又克制着自己在天玄閣三年。他一步步,走得分外艱難,到頭來還是所有人都背叛了他。
克制,冷靜,到頭來他還剩什麽?
那便大鬧一場,依本性而活,肆意任性,才對得起坎坷的半生。
因此,他不會像祝明霄那樣,既然不喜歡看到旁人觸碰蕭慕尋,那他便奪過來,才不管那麽多。
莫鈞青只當他太喜歡蕭慕尋了,不由嘆息:“你看看你,吃醋吃到理智都丢了,祝明霄只是想提親罷了,小師叔又沒答應。你忘了小師叔在碧嶺秘境的時候,曾當衆像你告白?”
謝辭猛然朝他望去,莫鈞青說的有他知道的,亦有他不知道的。
“碧嶺秘境……?”
莫鈞青:“當然啊,你記性這麽差?”
謝辭想起自己在下界的時候,曾否認過喜歡蕭慕尋,那時他并沒有考慮那麽多。
謝辭心底浮現幾分異樣:“他親口說的嗎?”
莫鈞青點頭:“那是當然,許多人都聽見了。”
謝辭緊抿着唇,竟隐隐有幾分懊悔。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在客棧否認喜歡蕭慕尋時,他會是什麽感受?
—
蕭慕尋在服下三顆水蓮子之後,意識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感受到了體內龐大的水靈氣,在不斷湧入他的丹田之中,一遍遍沖刷着還未通暢的經脈,帶走體內最後一絲污垢。
可惜的是,他才煉氣期,并不能一次性接納那麽多的靈氣。
那麽大量的靈氣,讓蕭慕尋疼痛萬分,只得強行将它們壓縮。饒是這樣,他也覺得過多的靈氣,讓他身體都快要炸裂。
危急關頭,隐匿于醫脈中的星辰之力齊聚于丹田,竟在丹田之中形成一方蓮臺,最後一顆服下的水蓮子悠然的落到了裏面。
那顆水蓮子開始大量吸取多餘的水靈氣,間接救了蕭慕尋一命。
他體內那些水靈氣,被足足吸走了九成,唯一剩下的那一成,讓蕭慕尋很快突破了煉氣三層。
等蕭慕尋緩緩睜開了眼,才發覺此時天空正暗,周圍全是墨汁般的池水,暈濕了他身上透明的鲛绡。
蕭慕尋走到了池邊:“過去多久了?”
莫鈞青算了算時間:“正好三天。”
蕭慕尋餘光注意到了謝辭,他眼下青黑更嚴重了些,眸子裏全是紅血絲,在看到他時,甚至有幾分別扭。
蕭慕尋不明白發生了何事,摸不着頭腦,還以為是謝辭後知後覺,在生氣背他上山的事。
蕭慕尋:“……你們守了我這麽久,真是辛苦了。”
莫鈞青笑眯眯的說:“此事已了,你修為精進,因禍得福,也算沒白費那麽多功夫。”
這件事的确多虧了莫鈞青,蕭慕尋由衷的道了句:“多謝!”
莫鈞青反倒沒那麽習慣:“不打緊、不打緊。”
蕭慕尋回眸望去:“不過蘊星池該怎麽辦?”
莫鈞青嘆息道:“祝明霄已經去穩定局面了,我們在蘊星池這幾日,沒有一個人打擾,也是多虧了他。”
把蘊星池毀成這樣,到底并非蕭慕尋的意願。
他沉默片刻:“立即下山,去城主府。”
該承擔的責任,得承擔起來。
莫鈞青也有此意,虧得好遇上了個祝明霄,要是沒有他的話,今日他們便和月淮城結仇了。
之前因為祝明霄被捉入了水牢,而如今莫鈞青卻對祝明霄生出不少好感。
幾人一同下了山,夜霧彌漫,讓整個城主府在雲山幻海間,猶如仙境那般。
滿城姹紫嫣紅,将青磚黛瓦的城主府圍繞其中,被花海淹沒。
等幾人來到了城主府正廳,身上都被宿露濡濕,沾染了滿肩滿袖的花瓣。
蕭慕尋都以為祝旭會為難他們,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想到的是,祝旭卻什麽表示也沒有,而是朝蕭慕尋做了個請的姿勢:“坐吧。”
祝旭又望向莫鈞青和謝辭:“我有事同他細談,不知二位可否先出去?”
莫鈞青:“這……”
祝旭滿心複雜的說:“我是月淮城的城主,對他動手便是和整個天衍宗為敵,我怎麽可能這麽蠢?”
莫鈞青仍在猶豫,卻見到蕭慕尋對他示意點頭,這才和謝辭一同離開。
銀白的月光懸于碧樹枝頭,空氣裏帶着濕潤的潮意。
莫鈞青站在八角亭中,還有些恍惚:“好似師叔祖收下小師叔後,天衍宗便開始走運了。”
謝辭:“何以見得?”
莫鈞青:“蘊星池沒了,月淮城和天衍宗的結盟不也沒了?小師叔是為天衍宗解決了這樣麻煩的局面!”
因為莫鈞青的話,謝辭也陷入了沉思。
若真算起來,醫修聯盟根本不如天衍宗,只是因為蕭慕尋出身醫修聯盟,自從他當上正派領袖,醫修聯盟的風頭便壓過了天衍宗,風頭極盛。
而這一世顧星河收下了蕭慕尋,走運的卻成了天衍宗。
謝辭竟沒有如平日那般反駁:“嗯。”
莫鈞青越發覺得顧星河有先見之明,天衍宗那些長老大約還不知道,還停留在小師叔沒有靈根上,在十年一度的入門大典上,可是要被狠狠打臉咯。
莫鈞青眼底浮現幾分興奮,竟隐隐期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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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便僅剩下祝旭和蕭慕尋兩人,祝旭戒了酒,只為蕭慕尋和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透過氤氲的煙氣,蕭慕尋看到了祝旭滄桑的臉。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沒為難你?”祝旭問。
蕭慕尋搖頭:“城主留下我一人,是有什麽話想同我說麽?”
蘊星池是他們和醫修聯盟結盟的籌碼,如今被天衍宗的人污染,他作為城主,自然得為月淮城做打算,好生算計蕭慕尋。
可這三日,霄兒如何在衆長老面前力挽狂瀾,他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
祝旭在那一刻,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平庸。
那麽多年了,他都不想承認這一點,整日醉生夢死,還嫉妒自己的兒子能得到青玄琴的傳承。
祝旭好似放下了許多,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
“蘊星池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說到底,蘊星池也是因為你的原因而毀壞的。”
蕭慕尋平靜而堅定的說道:“我會竭盡全力彌補,哪怕是花上數年時光。”
祝旭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擔當。他嘆了口氣,越發覺得自己不如年輕一輩:“既然如此,我便要你為月淮城做兩件事。”
蕭慕尋:“城主請直說。”
“水蓮子的丹藥已經不多,就算你們采摘的這些,煉制出來也只夠一年。這一年內,你們必須尋到代替水蓮子的靈植!”
蕭慕尋應下:“這是自然。”
祝旭又說了第二件事:“沒了蘊星池,醫修聯盟遲早會找月淮城的麻煩,我要你回天衍宗,将月淮城同天衍宗結盟的意願告訴天衍宗掌門,并竭力促成這件事。”
他或許真是資質平庸,想不到其他解決的辦法,這已經是祝旭能想到的最好的了。
至于天衍宗要開出什麽條件,自然由他們月淮城來談。
蕭慕尋沒想到祝旭并未拿蘊星池的事來要挾,甚至只是要求他促成天衍宗和月淮城的結盟罷了,對他來說并非難事。
蕭慕尋感到意外又詫異,祝旭竟然真的在為月淮城考慮?
“好。”
兩人初步達成了一致。
等走出了城主府,缭繞的夜霧還未徹底散去。
蕭慕尋遠遠望見八角亭的謝辭,他大步走了過去:“莫鈞青呢?”
謝辭悶聲道:“馮川已經研制出了瘴氣的解藥,他就過去了。”
莫鈞青來蘊星池之前,心裏想必一直沒放下這件事,如今聽到馮川做出了解藥,他自然急匆匆的趕去了。
蕭慕尋表示理解:“天色很晚了,早些回去吧,既然他們都研制出了解藥,興許明日我們便要動身去幻面蛛巢穴了。”
謝辭沒有開口,俨然默認了蕭慕尋的話。
下半夜的夜霧越大,缭繞四周。天空尤為黑暗,只剩下檐下挂着的燈籠的微光,微微照亮前方的回廊。
兩人并肩走着,謝辭卻忽然說:“那日在客棧,是我态度不好。”
謝辭有些別扭的撇過了臉,若是被那些魔族知道他會跟誰道歉,大約會驚掉下巴吧。
蕭慕尋有點回憶不起來:“什麽客棧?”
謝辭低啞着聲音:“便是去嵇家時的客棧。”
蕭慕尋才回想起來:“是你否認喜歡我的那天?”
謝辭一聽他這麽說,竟覺得異常刺耳。他當時并未多想,只是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罷了。
“你那時是什麽感受?”
那時……?
忽略掉現在,蕭慕尋沉默了片刻,回想了起來,他似乎是松了口氣?
剛打算回答,謝辭便輕聲自嘲的說:“算了,不必問也知道……”
剛告白便被拒絕,還能有什麽感受?
蕭慕尋想解釋:“……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沒什麽的。”
謝辭有些難以忍受:“你生來就喜歡這麽委屈自己的嗎?”
若蕭慕尋罵他一頓,謝辭或許不會這樣難以忍受,偏偏他為了讓自己好受些,便故意說自己沒什麽。
剛表面心意,便被他冷硬的拒絕,怎麽可能沒什麽!?
他不信這世上有這麽沒心沒肺的人!
蕭慕尋:“……”
一時間,蕭慕尋清楚的感知到,謝辭又腦補了一出大戲!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