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沉浸在幻術中的祝明霄, 忽然感受到了臉頰的刺痛。
“祝明霄, 你看清我是誰!”
這個聲音,如沖破烏雲的一縷光, 将他也喚醒了過來。
眼前的幻覺驟然間消失,祝明霄空洞的眼瞳裏漸漸有了些光亮。
祝明霄才嘶的一聲:“你打我?還這麽用力?”
“不打你, 你怎麽醒過來?”蕭慕尋原本想乘此機會把自己的身份道出, 才看到前方一只幻面蛛朝他們撲了過來。
蕭慕尋驚呼:“小心!”
祝明霄拿出了青玄琴, 铿然之聲驟然傳出,中間琴弦中,被注入了異火,琴音所到之處, 火海漫天。
不僅那一只幻面蛛, 石壁上的幾十只幻面蛛被燒得焦黑。
這些幻面蛛, 原本把蕭慕尋和祝明霄當做食物, 要一擁而上分食他們。此刻卻因異火的灼傷, 不得不朝後退了好些,戒備的盯着兩人。
祝明霄皺眉,臉頰扔疼得不像話:“這是什麽地方?”
蕭慕尋:“幻面蛛的巢穴,你還沒清醒嗎?”
祝明霄朝四周望去:“……幻面蛛?”
他頭疼欲裂,猶如身處在黑暗的迷霧之中。就在方才那短短的時間,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
明明江雲燈景後, 蕭慕尋約好和他把酒言歡的, 可等自己閉關出來, 舊人早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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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去了江雲, 登向高塔,喝得酩酊大醉。
可他連為他報仇的對象都尋不到,因為蕭慕尋已經和謝辭同歸于盡了。
多年之後,祝明霄才查清了蘇明瑾的背叛,華彥淮的算計。
他不想給那兩人任何機會,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
祝明霄滿心仇恨,正要手刃仇人時,便被人給打醒:“原來方才看到的東西……全都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你被幻面蛛的幻覺給騙住了。”
祝明霄臉色微沉,拿起青玄琴,想故技重施,讓異火把幻面蛛燒死。
蕭慕尋看得心驚,這裏是幻面蛛的巢穴,不知有多麽危險。一物克一物,他是水靈根,而幻面蛛怕火,還真的只有祝明霄能傷它。
蕭慕尋知道青玄琴極花靈氣,祝明霄并不能打出幾擊,便制止了他:“別被情緒左右,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祝明霄卻不管:“我要殺光這些幻面蛛!”
蕭慕尋皺眉:“你這是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祝明霄語氣含着痛苦,“那是因為你沒經歷過那些絕望!”
好不容易重生了,他欣喜萬分,不想再犯同樣的錯。
然而這些幻面蛛,又讓他堕入了一次絕望。
蕭慕尋啞然:“……抱歉。”
這濕潤的洞穴裏,根本沒有可附着的燃燒物,只有坑坑窪窪的岩壁。方才打出的那一擊,此刻火勢已經小了許多。
祝明霄再次朝中間的青色琴弦注入異火,幾指一勾,琴音尖銳刺耳。
瞬間,火海如潑煙,将蠢蠢欲動想再次靠近的幻面蛛抵抗在外,還伴随着幻面蛛燃燒時的噼裏啪啦的聲音。
祝明霄收了手,緊緊的盯着他的臉瞧:“你方才說什麽?”
空氣裏傳來被燒焦的味道,火焰照得整個巢穴通亮。
蕭慕尋微微仰頭,看到祝明霄的眼,專注而認真。他并未看任何人,也不懼怕任何危險。自從自己說出那句話之後,他便只盯着自己。
火苗跳動在祝明霄的臉上,
兩人四目相對,蕭慕尋做出了承諾:“我答應你,出去以後會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解釋清楚,但現在,我們該專心脫險!”
祝明霄的手指覆蓋上他的臉頰,指尖傳來不真實的感覺。
他的心跳驟停,詫異的問:“你帶了易容面具?”
祝明霄的話敢問出口,蕭慕尋便看到,他們右側火焰弱小的地方,一只幻面蛛被燒死後,一群幻面蛛一擁而上,将同伴屍體啃食的場景。
它們撕扯着同伴的血肉,幾只腿和蛛囊都被扯開,它的身體頓時被四分五裂,裏面綠色的液體流淌了一地。
蕭慕尋張了張嘴,還未回答祝明霄的問題,便吐了起來。
可他自從修煉,就沒有吃凡物,吐也只是幹嘔。
祝明霄也朝那邊望去,又見蕭慕尋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嘆氣。
他在想什麽呢,阿尋才不是這麽柔弱的人。
“好點沒?”
蕭慕尋沙啞着聲音:“換我以前,我扛得住的。”
祝明霄:“不用解釋了,解釋只會讓你的反駁更無力,是男人就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柔弱。”
蕭慕尋:“……”
祝明霄這嘴,是氣死人不償命嗎!
蕭慕尋不斷勸着自己,不要跟祝明霄一般見識,切入了主題問他:“方才那攻擊,你還能打出幾次?”
祝明霄答:“兩次。”
蕭慕尋扶額,情況比他想象得更緊迫些:“那你方才還不叫意氣用事!?”
已經動用過兩次青玄琴裏,蕭慕尋認真的尋找起出路來。
這濕潤的石壁,被火海烘烤得尤為幹燥滾燙。方才進來時還有些寒冷,此刻蕭慕尋的身上都開始冒着細密的汗水。
他尋了好一會兒,借由火光,看到了巢穴深處,還有一條通道。
那裏不知通向何方,也許是危險,也許是出路。
蕭慕尋沒有找到路的喜悅,反倒覺得心髒都被捏緊:“要不要賭一賭?”
“都已經到這份兒上了,不賭一賭難道等死?”祝明霄不介意冒險。
蕭慕尋笑了,他們前世搭檔過幾次,去過雪山,也去過深海,是有一定默契的。
若此時和他在一起的并非是祝明霄,而是其他人,怕還要争辯幾句。
兩人瞬間達成了共識,準備朝着對面的通道走去。
可那麽多的幻面蛛,如何殺出一條血路?
蕭慕尋對祝明霄說:“幻面蛛會吐絲,你別再使用這麽大規模的術法了,讓我來!”
祝明霄拔高了聲線:“你來?”
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一個煉氣二層,該如何對戰這麽多的幻面蛛?
蕭慕尋将乾坤袋裏所有的符紙都拿了出來,捆在腰間:“你數十下,我保證帶你過去!”
祝明霄仍是不信,卻想起他之前那句話,啞聲問:“你帶了易容面具?你究竟是誰……”
“別問,信我就是。”
祝明霄嘆了口氣,也不去想這麽多了:“好,若我數十下不成,便動青玄琴!”
蕭慕尋點了點頭,嘴裏含了顆補靈丹,并未咬破。
“一!”
蕭慕尋快速的在自己和祝明霄身上丢了兩張水符,要毫發無傷的沖出前方的火海,是一件挑戰。
水符上附着了他的水靈氣,在兩人的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水膜。
祝明霄挑眉,覺得有點意思:“二!”
蕭慕尋拉着祝明霄,飛快的朝前方沖去。
縱然前方是火海,兩人沖出去時也并未受什麽傷。
祝明霄詫異極了,一個煉氣二層的水靈氣,竟然比不他的異火遜色?
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普通人,早該被燒傷了啊!
“三。”
等沖出火海範圍後,幻面蛛便一擁而上。他手指夾了兩張符,注入靈氣後,木刺從地上驟然而出。地上瘋長着藤蔓,然而威力卻遠遠不夠。
蕭慕尋心髒跳得極快,眼見前方一只幻面蛛朝他咬來,手上卻完全沒有抖。
“小心!”
祝明霄還未來得及喊四和五,蕭慕尋便已經施放了靈氣,幾張由木刺和藤蔓帶向遠處的爆炸符,開始如煙花般碎開。
而眼前這只幻面蛛,也被藤蔓綁住了腳,離蕭慕尋僅一寸的距離。
祝明霄睜大了眼,心髒都吓得驟停:“六!”
他們又繼續朝前移動,蕭慕尋體內的靈氣已經所剩無幾。
蕭慕尋在此刻咬破了嘴裏的補靈丹,以體內醫脈強行将藥力移轉至全身。
衆所周知,修士服用丹藥,定要打坐才能将藥力吸收幹淨。可蕭慕尋醫脈粗壯,就算不打坐,也能很快吸收藥力。
他深吸一口氣,嘴裏嘗到了血的味道。
副作用只一個,就是極其容易損傷經脈。
“七!”
蕭慕尋抽出腰間為數不多的防禦符紙,在四周張開了小小的護印。
每次有幻面蛛從石壁上一躍而下,他便用護印将東西彈開。
祝明霄失聲喊道:“這是護印?”
“我實力低微,護印當然不堅硬。不過這種靈氣密度低的,我倒是可以做到。”
水靈根又算五大靈根中最柔和的靈氣之一,不像金靈根和火靈根那樣攻擊力超群,亦不像土靈根那樣防禦力極高。
每個水靈根的修士,對水靈氣的用法皆有不同。
比如謝辭這樣,因為性格強硬,便選擇了最難的逆轉經脈,靈氣化冰。而蕭慕尋則是另一種方向,以柔克剛。
那些幻面蛛被彈回,可護印卻堅持不了多久。
蕭慕尋拉着祝明霄,乘機迅速靠近那個狹小的通道。
“八!”
等兩人終于擠進去之後,那些幻面蛛卻像是暴走了那般,在後方互相吞噬的幻面蛛,已經從三階升為了四階。
蕭慕尋立馬抽出最後一張爆破符,通道口瞬間炸裂,山體的石頭塌了下來,阻隔了唯一的出口。
這一幕令祝明霄瞠目結舌:“九。”
那只進階的幻面蛛在外用腿拍打着山石,可一點兒也無法推動。
蕭慕尋喘着粗氣,臉上卻露出笑容:“怎麽?進不來了吧?”
祝明霄心髒差點驟停,他還敢挑釁外面那只暴走的幻面蛛?!
不不不,這一定不是他的阿尋,他印象裏的阿尋,從來不會這麽幸災樂禍的。
“怎麽不數了?要我給你說出來嗎?”似乎注意到了祝明霄的表情,蕭慕尋挑眉,臉色已有些蒼白,聲音沙啞的緩緩喊出,“十。”
祝明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而那短暫的十聲裏,還戰得如此漂亮!
他一個煉氣二層,竟可以這樣厲害!
明明醫修都在隊伍最後,他活生生成了個暴力醫修,什麽都沖在最前面,比劍修和法修還嚣張。
祝明霄:“你真的做到了……”
蕭慕尋露出笑容:“當然。”
兩人四目想對之下,已建
立了初步的信任感。
這通道格外狹窄,不知前方通往何處。
兩人緩緩朝前走去,才發現了一絲光亮。
蕭慕尋臉上露出了喜悅,加快了腳步:“原來這裏真是出去的路!”
兩人連忙朝外走去,竟真的看到了天空射下的淡金的陽光。這裏更像是一座深谷,上面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所覆蓋。
蕭慕尋用手朝上一指:“你看,用你的青玄琴,将上面的藤蔓全都燒掉,咱們再用飛行法器飛出去,就能脫困了。”
燒焦的袖袍滑落,祝明霄見到了他手腕上的肌膚。
在陽光的照射下,細膩白皙如玉,還因為穿過火海被異火燒到的原因,他的手腕微微發紅,如雪地紅梅那般,殷豔得炫目。
祝明霄一瞬的入迷:“你方才……被燒到了?”
“這個?”蕭慕尋微怔,又立刻擺了擺手,“不打緊。”
祝明霄之前從未細細留意過,這樣重新打量他,才發現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像是上天的傑作,便連那雙眼眸,似乎因為喜悅,裏面泛着些水霧,如隔了天光煙霭。
祝明霄忽而覺得,他面具下的臉一定極美。
“你的手……需要上藥。”祝明霄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句話,“不然會留疤。”
蕭慕尋詫異的看向他:“你沒說錯話吧?”
祝明霄:“……”他關心對方留不留疤幹什麽?
蕭慕尋看到前方的巨樹有異動,立馬拉着祝明霄躲到了樹叢裏:“噓,小聲些。”
“那是什麽?”祝明霄問。
蕭慕尋低聲詢問:“你看得清那顆巨樹上,被樹葉遮住的淡黃色的東西了嗎?”
祝明霄這才把目光放了過去,那顆巨樹生長在深谷之下,唯一的陽光便是照射在它雲頂。而其他則全被藤蔓覆蓋。
透過重重疊疊的樹葉,祝明霄才看到了那淡黃色透明的圓形狀的東西,全都通過一根白色的細絲,懸挂至樹幹上。
祝明霄的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幻面蛛的卵!?”
蕭慕尋點了點頭:“我們走時小聲些,莫要驚動了那些卵,不然又要被扯進不必要的麻煩之中了。”
祝明霄皺眉,才注意到了下方:“等等!先別急着走!”
蕭慕尋問:“怎麽了?”
“這裏離月淮城并不遠了,我得搞清楚,是誰做了這件事!”祝明霄不允許這種危險威脅着月淮城。
這下換蕭慕尋驚訝了:“你是說……這是人為?”
“若非如此,我們為何會從墳地掉下來?”祝明霄冰冷的說道,“而且幻面蛛的巢穴和那墳地是連在一起的。”
蕭慕尋對陣法不如祝明霄精通,但也涉及過一些。
他順着祝明霄的思緒去想,瞬間吓了一大跳:“這……!”
墳地聚集四方陰氣,而下面的幻面蛛,竟能通過吞噬同伴的血肉,而進階!?
他倒吸一口涼氣,越發覺得自己和祝明霄被卷入了什麽樣的危險之中。
蕭慕尋手心都是汗:“那還追華彥淮嗎?還是我們先查這件事?”
畢竟華彥淮只是偷走了日月輪,而這件事若不查清楚的話,怕對月淮城不利。
蕭慕尋都以為祝明霄會認真,畢竟他是未來的月淮城城主。哪知道聽了蕭慕尋的話,他立馬道了句:“追華彥淮。”
蕭慕尋:“……”祝明霄,老子看錯你了。
“這麽看我做什麽?”祝明霄理直氣壯的說,“我提親的信物都被搶走了,而追查又不是一時半會
兒就能查出的,當然得考慮誰先。”
蕭慕尋:“呵呵。”
不談提親,還能做兄弟。
看來真得早點出去,好讓祝明霄清醒清醒。
所幸祝明霄還能使用兩次青玄琴,兩人站在了飛行法器上,開始朝着巨樹上方的出口而去。
風在呼嘯的刮着,鬓間零碎的耳發吹得朝後,臉頰也被這兒的風刮得生疼。
祝明霄還打算加速:“抓緊。”
蕭慕尋點頭:“不必顧及我。”
祝明霄什麽話也沒說,而是操縱着飛行法器,速度更快的朝洞口飛出。
而頂上的藤蔓似乎有所察覺,幾根朝着他們兩人的方向刺來。
蕭慕尋驚呼:“是嗜血藤!”
怎麽回事?
他們在下方看,分明只是普通的藤蔓罷了。
祝明霄飛快的挪開,躲過了這一擊,哪知道嗜血藤轉了個彎,立馬朝着身後方襲來。
祝明霄暗罵了句:“該死!”
他們只得在附近同嗜血藤盤旋,根本無法飛出去。
更火上澆油的是,幻面蛛已經沖破了通道的山石,在底下憤怒的吐着絲,想要将他們扯下來。
前有虎,後有狼,無處可逃。
蕭慕尋捏白了手:“我腰間有防護玉佩,可抵元嬰期一擊,引他們攻擊我!”
祝明霄喊:“怎麽引?”
蕭慕尋掏出乾坤袋裏的刀刃,深吸一口氣,手死死捏緊刀刃,然後一劃。
鮮血吸引了暴走的幻面蛛,也吸引了嗜血藤朝他湧來。
也因為如此,祝明霄得到了空隙,拼盡全力朝洞口飛去。
成千上萬的嗜血藤朝他湧來,腰間的命玉泛着淡紫色的光,在接觸到蕭慕尋時,瞬間令嗜血藤粉碎成灰燼。
兩人也因此而出來,飛于上空。
祝明霄終于能空出手來,青玄琴一擊,下方火海燃起,将嗜血藤燒了個精光。
他們停在了下方,蕭慕尋才怔怔的看着懷裏的東西。
已經抵抗了三次,為何還沒碎?
唯一的可能……命玉?
顧星河竟然把這樣珍貴的東西給了他!
蕭慕尋睜大了眼,他所知的命玉,在抵抗三次攻擊後,若再發生什麽危險,便會主動傳送到陽玉的持有者身邊。
也就是說……下一次攻擊,他就要憑空離開此地了。
蕭慕尋捏白了手,不成!
他得時時刻刻注意,不然的話,就真的無法拿到日月輪了!
祝明霄喘着粗氣:“怎麽了?想到了什麽?”
事情本來很亂了,蕭慕尋也沒打算再跟他說命玉的事,免得更亂:“沒什麽,還撐得住嗎?”
祝明霄冷笑:“自然撐得住,我還沒尋回我的日月輪呢,就怕你這麽柔弱,撐得住嗎?”
蕭慕尋呵呵了兩聲,笑得分外甜蜜:“祝明霄,你覺得我會是誰?”
“你能是誰?反正不是阿尋。”
蕭慕尋問:“為何?”
祝明霄答:“阿尋生性善良,絕不會像你這樣黑心腸,使那麽多詭計!他也絕不會像你這樣柔弱!”
蕭慕尋臉都黑了,抓起祝明霄的手,放在自己的易容面具上:“那你便親自來看。”
陽光穿透了樹林,灑下一地斑駁,猶如染上一地星光。
樹影搖曳,風中還帶着莫名的花香。
祝明霄摸到了他臉上薄薄的那層
易容面具,随後輕輕一扯,他的面容便映在了自己的面前——
光是以豔麗二字,還不足以形容。
肌膚白皙如玉,好似瓊花映雪,這一襲燒焦的紅衣,卻不折他半點風華,反而如紅蓮一般。
唇角的笑容,奪走了祝明霄全部的心神。
祝明霄腦子嗡的一聲,猶如煙花炸開。
“阿……”
“祝明霄,你不是還想提親嗎?”蕭慕尋呵呵了兩聲。
祝明霄才想起自己幹了什麽蠢事,心跳如雷,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他竟然在阿尋面前,跟他說,他要上蕭家提親!?
祝明霄越想越窘迫,心跳得極快,口幹舌燥的不知道怎麽解釋,滿腦子都是玩完兒了。
蕭慕尋細數着:“你還污蔑我是你什麽情敵?”
祝明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話說不出來,仿佛失了語言那般,可動作還是能表達的。
蕭慕尋又問:“那你還很嚣張的告訴華彥淮,我的命是你的,你要殺我?”
祝明霄越發欲哭無淚,恨不得沖上去砍死說這話的自己。
他收回!收回還不成嗎!
好不容易重生了,他還想在阿尋面前保持着當初那穩重,掌控一切的樣子,而不是在阿尋面前犯蠢的!
印象都不好了,還怎麽改善?
蕭慕尋嘆了口氣:“不過我也有錯,因為你和我搶日月輪,本身就被氣到了,聽到你說提親二字,就更是氣昏了頭。”
祝明霄心虛的低下了頭,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分明去打聽的時候,蕭家說你病着啊,莫非是你逃家了?”
祝明霄仿佛察覺了真相,喃喃自語道:“對……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逃過一次……”
蕭慕尋嘆氣,祝明霄明顯是把他逃到嵇家的事給弄混了!
蕭慕尋板着臉:“逃什麽?明顯是我和你一樣重生了!”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