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陳朝的後宮并不是男人不能進來,而是不能在後宮留宿,因為禦醫之類什麽的,總是會有需要男子進來的時候。況且餘默為了躲避另三個,走的遠一些,處在後宮與中宮中間那一帶,所以說起來,對方也不算了在後宮裏。
蕭聲很美,餘默聽不出是什麽曲子,原主對于這一方面并不出衆,想來不是特別有名的,不過餘默卻能從這曲子裏聽出一些憂傷感慨的情緒來。
陽光明媚春|色燦爛風景正好,吹的卻像是傷春悲秋一類的,不知道這穆三郞遇到了什麽解不開的的心事。
這個人她自然是認識的,穆三郞,穆湦。
美好的人與物會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餘默并不急着避開,只遠遠的看着。
簫音婉轉,微風撫面,陽光曬的皮膚暖暖的,舒服極了。
等穆湦一曲吹完,餘默打算走的時候,卻看到他走了過來。
再避開就有些刻意了,餘默就站在原地等着穆湦過來,然後行了個常禮,也不問話。
“真巧,昭華。”穆湦笑道。
餘默笑而不語,等着穆湦的下文。
“來游園?”穆湦問,餘默微笑着點了點頭。
在穆湦的感覺裏,餘默一直是個沉默安靜的人,半點都不受人注意。雖然他也沒有見過幾次,卻覺得她應該是個沒多少主見,脾性甚好的人,這樣的人軟弱易揉捏,現在自己說了兩句話,別人一個字都是不應,這才讓他覺得這人也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
“看今日杏花開的正好,昭華不讓人去折幾枝來回去插瓶?”要是別人主動搭話對方卻是半個字不回答,脾氣不好的怕是早就惱了,穆湦心性好,胸懷寬廣,是以并未生氣,也沒有半分着惱,還能自在的站在餘默的面前繼續說話。
餘默一想,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就讓跟着的小宦官高誼去折點回來。雖然知道穆湦可能有話要對她說,所以才要她支走人,但這不妨礙她的好心情。
“幾日前昭華在詩會上得了最未,可是我聽人說,昭華的對子卻是對的極好的。”穆湦将簫收在了袖子裏,開口說着。
“哦?殿下這話從何說起?”餘默有些奇怪,她可是從來沒有聽到這樣的話啊,穆湦聽何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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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中聽人說起,忘記了。”穆湦笑着回答,“這裏有我最近出了的一個上聯,卻苦思不得下聯,還請昭容幫幫忙。”
餘默點了點頭,想要看看這穆湦到底是要幹什麽。
“是那日裏對着一副畫突然得來的,上聯是‘畫上道士島上畫’。”
餘默微詫,怎麽是這個樣子的句子?
中國古代裏有個“畫上荷花和尚畫”,這裏就有個“畫上道士島上畫”,還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文化背景相似,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穆湦能做出這樣的上聯來,已經能說明他是有才氣的。
餘默裝做思量的樣子,一會兒後道:“殿下知道我才情淺薄,如今這點東西就被難住了,且等我回去好好思量,可否?”
穆湦連忙點頭,笑容燦爛。
男子容貌清俊,聲線迷人,笑起來很有一番爽朗的味道。
也就這一出,再沒有說什麽,餘默帶着麗水和高誼回去了。
本來她以為穆湦找她一定有事,可是也沒見他說什麽,路上的時候,餘默就細細的思量了一陣那個句子,只有七個字,并不像是藏了什麽暗語。如果餘家人有事找她與餘溪,也不用這樣隐諱啊,來直接的不是更好?
餘溪想了一下,一時也沒有對出來。她本來就不是什麽才女,對不出來也正常。而就算穆湦出的是荷花這一聯,她也不敢對上“書臨漢墨翰林書”來。一來她真沒那個才華,對上了反是讓人起疑;二來這個朝代也沒有一個漢朝。至于翰林這個職位,倒像是有的,不過卻不知道是不是與中國古代裏的那些個翰林是同一個意思,要是有別的什麽意思的話,亂用萬一犯了當權者的忌諱就不好了。
想來想去,餘默怎麽都覺着,穆湦給她的這句子半點問題都沒有,好像真的只是讓她來對對子。
不過不應該是表面上這樣簡單啊。她可是聽說穆三郞也算是陳朝京城裏出了名的才子,要是他都對不上來,她自己怎麽可能對得上?況且他宮外朋友書友那一類的人一定不少,找上一兩個十八個總會有人對上來,拿來說給自己聽是什麽意思啊?
回到彰華宮外的時候,餘默先是遠遠的見着宮門口一個宦官探頭探腦,看到她後飛快的進去了。
等餘默一進宮門,就被祝昭儀給圍住了,果然問的是昨天黎明時穆淵與餘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連她天未亮都得過去。
與祝昭儀對戲已經有了些經驗,餘默很快就解決了她,從正殿旁過去了。
第二日餘默去大皇後那裏晨省後就被人叫到安寧宮。
餘溪讓人都下去了,認真的打量了餘默一陣,問她:“你真的不打算這輩子與穆湦有什麽糾葛了?”
餘默望着餘溪的眼,認真的點了點頭,餘溪道:“好!你自己記着這一點。”
這像是下了什麽大決心一樣,餘默還想問她什麽,餘溪卻先說了:“昨日裏我跟聖人提了那事,他已經同意了,你是要搬到別的地方去,還是讓她們搬走?”
“我就留下吧。”餘默毫不遲疑道。一個地方住慣了,搬來搬去總是太過麻煩,要搬還是讓別人搬去吧。
餘溪點頭同意,下午的時候就通知了三人,餘默聽說當天就已經将新的地方打掃好了,然後第二天三人就全般走了,吳昭容與祝昭儀各有一宮,言婕妤同祝昭儀一起住。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餘默不禁失笑。
這人一走,餘默的世界一下子清靜了。而餘溪又免了衆人的晨省,遇不到那個長相極為精致的言婕妤與性格極品的祝昭儀,整日裏吃吃喝喝,曬曬太陽插插花,去去大皇後那裏一起拜拜道君,日子真的是滋潤了。
餘默有時會想,祝昭儀那樣的性格的人,祝家為什麽要讓她進宮?也不怕惹出什麽事兒來。難不成,他們還真是希望出什麽事兒來?
不過這不是她一個昭華應該關心的,對于陳朝的政局不了解,所以也猜不出什麽來。
自從祝昭儀她們搬走後的這三四日,餘默也沒有去安寧宮,總感覺餘溪好像是不願意見到她,她也就樂得當個隐形人。
只是到了月底,她的月事還沒有來,不免開始心焦。
餘默安慰自己,這個二月只有二十九天,要到三月初二才能看呢,說不定換了地方這次遲來的更久,有半個月,這樣的話,應該是再向後推上四五日的。
這幾日中還有小宦官來向餘默要過對子,其實餘默無聊時已經想好了下聯寫了出來,總共有七八個,有些覺得有些牽強或是韻味不對,很滿意的也只有兩三個,就撿了一個讓那小宦官過去告訴他了。也沒寫成紙條,直接讓他去傳的話。
沒想到這樣一來,穆湦又遞進來一個紙條,餘默正心煩着,哪裏有心思做這種事?她沒有對,将上次對出來的那兩個最好的當成上聯讓人給他傳了回去。那是餘默最滿意的兩個,也是她覺得最難的兩個,比起穆湦出的對子來更加不好對。這一下子,對方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很快就要到清明節了,祭祖是一件大事,大皇後放手讓餘溪去做,餘溪為此事忙着,餘默也沒有在大皇後那裏遇見她。不過從大皇後的心情和态度上來看,餘溪應該與穆淵的關系處的極好。
每月裏初一,都是一月裏請平安脈的時候,餘默讓人去領了薪俸,自己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她仔細觀察着太醫的神色,不見有什麽反常的地方,就問他:“我身子可欠安?”
“昭華身子有些氣虛血弱,飲食方面注意些就好,也不用吃藥,臣開個食材單子來,經常吃着邊的東西也就好了。”廳裏四個宮女四個宦官共八個下人,太醫在十八只眼睛的注視下低着頭回答,視線放在自己的腿面上。
看這反應很正常啊,不像是自己懷了孕的樣子。
要真是成親半個月,卻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這怎麽說都是皇室的醜聞,得知這種隐秘,基本上是要被滅口的存在,這太醫要是真診出來了也不可能這樣平靜——也就是說她應該沒有懷孕了?
或者,是因為時間不長所以還沒被把出來?
雖然還有這個可能,餘默還是放了些心。
清明節那天很忙,很多來參加穆淵婚禮的人并沒有回去,在京裏多待了半個月,一是逛逛,二就是等着去祭拜祖先。
餘默這次倒是見着了餘溪,她的精神很好,容光滿面的,餘默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聽說穆淵最近也沒有臨幸那三個,難不成兩人真的說到了一起,穆淵打算一心一意對餘溪?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中國歷史上就有好些個皇帝是一妻無妾的例子。
倒是餘默發現了一個小美男,好像與餘溪認識,不過身形有些消瘦,神情也有些抑郁,看着餘溪的目光裏帶着些痛苦。在前身的記憶裏,也不記得餘溪認的這樣一號人,也不知道是餘溪什麽時候認識的。
雖然沒有說過話,餘默卻覺得餘溪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欠下了一份情債。
接下來也沒什麽事,餘默的日子過的很是寧靜,她極享受這種時光。吃完飯沒事就讓人搬個凳子出去曬曬太陽賞賞花,或者看看書,或者教珊瑚麗水下棋識字,真是悠閑自在,惬意非常,比她以前在魏渣子身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這兩日大皇後臉色很不好,聽翠玉說好像是因為國事,餘默也沒有多嘴的去問,可是這天去昏定時,問題就來了。
飯後吃茶的時候,大皇後問餘默:“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是不是有了?”
餘默一愕,手裏的茶杯差點拿不住。
這一日,是三月八日,已經整整有五十三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寫半截困了,速度越來越慢,想去休息,但是說過會有三更,雖然讓大家別等但是還是擔心萬一有親在等,就想着要堅持下來。不過因為困的不行,沒想到寫着寫着就爬桌子上睡着了,睡來後又老是打盹,所以速度很慢,寫了四個小時才寫完。[揉臉]
真要有等文的親們,跪求原諒!
現在已經三點了,銀子很累,留言明天回複,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