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都嫁給他了還閨閣之人他呸
餘默一聽就怔了,實在不知道該拿出什麽表情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打……打起來?
跟個皇帝打起來?
她真的沒有聽錯?
先是拒絕履行妻子的義務,然後又聽她說與皇帝吵過架、簽過合約,寫詞暴露身份,喝醉酒,這些事情要是放到平常人身上沒有什麽,可是要是一個皇後做出來,而且還是對着一個皇帝做出來,這一樣樣的落男人臉面傷男人自尊惹男人不快的事情……
餘默真的想問餘溪一句,姐姐你真的确定你要勇敢的往做死之路上一去不複返?
“昭華,快點啊!”碧蘭只看到餘默驚訝的怔住,只當她是被吓住了,卻沒有發現她并沒有緊張慌亂,只是着急的跪到榻邊拿起鞋子就要給餘默去穿。
餘默馬上反應過來,露出慌張的神色,就去拿外衣,在麗水的幫助下邊穿衣服邊問:“出了何事?”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不然餘溪也不可能發飙。她只是性格太“現代化”了,不是沒腦子,也不是個沖動的人。
“……這……嗯……”碧蘭吭吭咔咔的,一時到是不好說出口。這讓自己怎麽說?說是聖人同殿下圓房了,殿下起來大發雷霆?這說出去別人會信麽?就算真信了,這對聖人來說,是多打臉的事情,怎麽能讓人知道?
趙娘子說是來找餘昭華,顯見是信得過她的,因為是自家人,也懂的厲害,可是昭華身邊的人又不是從餘家帶過來的,還不知道怎麽個脾性,就這樣的說了出來,要是給別人通了點風或是嘴巴不嚴傳了出去,到時候聖人臉上不好過心下就不會好過,他心下一不好過殿下和她們這些身邊侍候的人就都會不好過。
餘默一看這樣子,猛然間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心頭猛跳,就向着趕過來的周姨看去。
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又默契的轉開。
周姨并不知道出了何事,可是看碧蘭這樣着急了還能壓在心裏不說,定是什麽比兩人打起來還要嚴重的事。
餘默快速穿着衣服,又去看麗水,麗水忙道:“昭華放心吧,婢子剛才沒聽見。”打起來已經夠嚴重的了,碧蘭不敢說的,自己同樣不敢聽,更不想去打聽。
快速穿好衣服,周姨已經吩咐殿裏的小宦官備了小轎子,餘默坐着就快速的向着安寧宮趕去。
剛到了前殿的時候,遇到了聽到動靜起來站到路上的祝昭儀,她在燈下笑容滿面,有些幸災樂禍的道:“這大半夜的,餘昭華這是要去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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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默連轎子都沒有讓停,聽到說她擋在前面直接讓人從她身邊走過去,揭開轎簾對她平靜的笑了笑:“姐姐倒是起的早,不過這天都快亮了呢,也沒什麽事。”說完就放下轎簾不打算再跟她說。
祝昭儀看到餘默竟是直接從她身邊繞過去,一點都不賣她臉面,氣的一跺腳,惱怒的道:“名琴,你給我去看看出了什麽事,是不是皇後那邊出事了。”如果不是的話,怎麽碧蘭就單叫餘三娘一個人?
名琴一聽就頭疼了,真要是殿下那邊出了事,她們也沒資格管啊,昭儀你就不能消停點?這天還沒亮,自己還能跟在後邊不成?名琴連忙道:“昭華身邊的人一定知道出了什麽事,婢子去看看。”說着怕祝昭儀再出什麽馊主意,連忙向後殿去了。
餘默坐在轎子裏,只覺宮裏四下還很安靜,她能清晰的聽到外邊擡轎子人的急促腳步聲,心中有些不安。
她不怕這一次的事情,就怕這一次的事情經常發生,那麽不管穆淵有多愛餘溪,餘溪到最後的結局一定不會好,連累了她她倒是無所謂生死,可是要是連累了餘家,可真的就糟糕了。更何況,兩人現在看起來還沒有多少感情,情況就更是不妙。
能讓餘溪發這麽大的火氣,難道,穆淵真的将她強了?好像除此之外,還沒有什麽能讓她不能忍受的吧?不能忍受到了竟然敢與皇帝打架,這到底是勇氣可嘉還是不知死活?
在兩人都在火氣上的時候,她去湊這個熱鬧十有七八就碰了個滿頭滿臉灰,不過想來趙姨也是沒有辦法了吧?不敢也不能因為此事去打擾大皇後,在宮裏餘溪也就與自己熟些,又欠了自己的,由自己來勸怕是才會聽些。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餘溪見了自己想起兩人相似的遭遇,難道不會更悲憤更爆發?
可別讓劇情向歪扭的方向生長了去。
餘默的心有些沉。
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感覺就更是不好。
穆淵應該不會趁着餘溪睡着了将她怎麽的,那樣沒品的事情以他的身份還幹不出來,要真發生了點什麽昨天也都發生了,不可能等到現在。出了什麽狀況嗎?或許也不是她猜的那種,發生了什麽事要到了才能知道。
到了安寧宮下了轎子,餘默進了宮門到了大殿外的時候,只拉了碧蘭一個人低聲道:“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好曉得如何勸起,不然可別越勸越糟。”都這麽長時候了,打也應該打完了,就算沒打完,餘溪應該也被制住了,所以她才敢馬上過來。
廊下的燈籠挂的并不多,黑暗中能隐約看清人的相貌,碧蘭悄聲道:“婢子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突然間就聽到鬧起來的聲音,過去看時才知道殿下與聖人吵起來,還摔了東西,我只是門口留了個頭,并不敢進去,趙娘子就讓我來尋您。”
可是只是那一眼,自己明顯的看到了房內淩亂的情況,還隐約的嗅到了些不對勁的氣味,雖然沒有經歷過,卻也明白是怎麽回事。這種事情真說不出口,昭華一見自然就明白了。
四周寂靜,蟲鳴夜幽,餘默點了點頭,向着主殿走過去。
餘溪與穆淵真打起來了嗎?
沒那麽嚴重,也差不了多少。
穆淵昨晚上依然到了安寧宮,雖然知道這樣冷落其他人有些不對,可他正新婚也沒有人會多說什麽。雖然安寧宮裏有一個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喜歡的女人,可是在這裏的時候,他至少全身都是輕松的,雖然有時會被餘溪氣的說不出話來。
關鍵是,昨日裏皇後無意中說的那一句話,讓自己茅塞頓開,忍不住就想要與她聊聊。本來想下午就過來,可是心中的想法太多,埋頭籌謀不得空,只能等到晚上了。
只是穆淵提起的時候,餘溪很是奇怪的看着他:“我說了那樣的話?”
“自然。”穆淵鄭重的點頭,一見餘溪果然不記得了,心下便安了。她果然是醉了過去,并不記得,也就不會知道自己的心事。
“……可是,”餘溪遲疑的看着穆淵,“後宮不得幹政,這種事情,陛下應該拿去與大臣們讨論,而不是與我這個閨閣之人商議。”自己昨天雖然醉了過去,但是頭腦并沒有糊塗,思維還在,只是身體醉了過去而已。
她聽到了,全都聽到了。
這就是一個倒黴皇帝剛開始接手朝政時所遇到的各種麻煩各種阻礙各種困境的問題而産生的煩惱而已。
聽起來沒有什麽,可是裏邊含了太多的隐秘,讓穆淵知道自己聽見了是半分好處都沒有,所以自己只能裝不知道。
給他提意見倒是可以,做他下屬總比做他老婆強的多,只是要把以後別人會拿這種事情來攻擊自己的那條路堵死。
“這是什麽話?誰規定女人就不能關心國事了?再說你是皇後,這種事怎麽聽不得了?”穆淵簡直想掐死餘溪,都嫁給他了還閨閣之人,他呸!心裏不滿面上不表,為了說服餘溪,他連承諾都許下了:“你放心,不會出什麽問題,就算出了事,也保證與你無關。”
餘溪這才放了心。後宮不得幹政這句話聽多了,下意識讓人覺得這話歷來就有,中國怎麽樣她不知道,但是在陳國裏并沒有這樣的規定。
後世裏開科舉她記得是從唐朝武則天時開始的,也不知記對了沒有,反正大約就是隋唐以前,官員不是通過科舉而來。陳國也同樣如此,官員大多是通過察舉制和九品中正制來錄取的,這樣就出現了一個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大小官員均被各個州郡的著姓士族所壟斷,皇權根本就集中不了多少。
餘溪并不喜歡歷史,對這方面也沒有研究,可是學校裏幾年歷史課也不是白上了,該知道的她也知道一點,明白穆淵處在了怎樣的一個困境裏,也知道自己要是幫了他這個忙無論在朝政還是在民生還是在歷史上會産生怎樣深遠的影響,這種功勞一定會讓他心下記着這份恩情,那以後什麽事都好說,無論是餘默出宮還是其它什麽的,所以講的很是用心,将自己知道的關于這方面的幾乎全都講了出來。
兩人一談就談了兩個多時辰,碧蘭中間裏還給兩個換了喝光的溫水壺,餘溪講的時間長了,嗓子幹渴,穆淵給她倒了一杯水,她端起來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