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景楠帶着郁姜到了離小區稍遠的地方，因為他和葉城前幾天的清理，這一片白天很安全，喪屍不多，幾乎都是落單的零星幾只。
郁姜緊緊握住刀，喪屍醜陋的模樣令她不由自主地恐慌，手因為害怕有些顫抖，但她盡力穩住了，按顧景楠說的，往頭上砍。
一邊砍頭，一邊還要躲開喪屍的攻擊。顧景楠在旁邊看着，防止出現什麽意外。
這是郁姜第一次直面喪屍，表現已經很不錯，但漸漸地還是落了下風。當喪屍尖利的爪子差點就要碰到她的臉時，郁姜徹底慌了。
手裏明明握着大刀，卻忘了把刀揮出去。
顧景楠及時上前，擡腳把喪屍踹到了三米外。
“試着用異能攻擊！”顧景楠說。
郁姜便像昨天晚上一樣，嘗試集中注意力，然後再把注意力往喪屍的方向挪。
她對自己的精準度很沒有信心，顧景楠大概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把喪屍踹遠了，正好也看看她的異能範圍有多大。
他能感覺到，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有房間牆壁的阻攔，範圍應該還會大不少。
郁姜昨晚只是稍微嘗試了一下，大雪就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可是現在喪屍都快走到她面前了，她還是沒能把異能發揮出來。
顧景楠又一次把喪屍踢遠，這次他左手一揮，一株路邊的野草瘋狂生長，纏住了那只喪屍，把它控制在那個點上，無法前進，也不能後退。
“是不是太緊張了？”顧景楠看着郁姜頭上的虛汗說，“別怕動靜太大，先把異能用出來就行。喪屍已經被捆住了。”
郁姜為難地說：“景楠哥哥，好像不行了……我像昨天那樣試了，可是根本就沒有異能。”
顧景楠先是一愣，随後想到：“是不是昨晚異能用完了還沒恢複？”剛覺醒的異能者一般能力都有限，很容易就消耗完了，他只是看到昨天郁姜輕而易舉就弄出了那麽多雪，她又是發燒了三天覺醒的異能者，就下意識地以為她還沒有盡力。
現在一想，那麽多雪，可能已經耗盡了她的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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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郁姜讷讷道。
她對異能的感受，好像完全比不上顧景楠，至少她就察覺不到她到底有異能還是沒有異能。
“沒關系，異能消耗完了需要時間恢複，今天先連格鬥吧。”
顧景楠撤去捆住喪屍的野草，開始教她怎麽用刀能最快地殺死一只喪屍，如何躲閃，如何邊躲閃邊攻擊……
在顧景楠的幫助下，第一只喪屍很快就被殺死。
郁姜看着自己親手砍下的頭顱，手顫抖得更厲害了，不敢去看倒在地上的屍體。
值得慶幸的是，喪屍的身體裏好像已經沒有血了，只有綠油油的液體噴濺出來，視覺沖擊好歹沒有那麽強烈。
雖然綠而粘稠的液體，看上去也很惡心就是了。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有了開頭，後面就越來越容易，殺得多了之後，郁姜慢慢覺得，屍體也沒什麽，反正都看習慣了。
他們練了大半天才回家。
郁姜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她身上被噴到了不少喪屍的血，如果那些綠色粘液還能被稱之為血的話。
因為水受到了污染的緣故，郁姜沒用水洗澡，去房間拿了雪，用鍋煮化了就直接倒在臉盆裏拿上去洗澡。反正她也感覺不到冷了，沒必要等煮熱。
顧景楠依法炮制，也洗了個澡。
吃飯時，顧景楠問她今天殺喪屍有什麽感想。
郁姜今天刀用多了，拿筷子手都有點抖。聽到顧景楠的問題，頓了頓說：“得感謝我哥以前總坑我去山上砍柴，否則今天根本砍不了那麽多喪屍。”
因為常年幹農活的緣故，她的體力比那些嬌養的姑娘好了不少，現在也只是手有些抖而已。
顧景楠聽了心情複雜，不知道是該為她的樂觀高興，還是心疼她從小就吃了那麽多苦。有時候她幹的活根本就不是一個未成年小姑娘應該做的，他雖然看到就會偷偷幫一把，可大多數還是她自己做完的。
“末世，對你來說也許并沒有那麽糟。”顧景楠說。
郁姜點頭。
末世前，她從家裏逃出來，擔心被家人追上不說，哪怕真的到了京市顧景楠家裏，身上也背着逃婚的名頭，即便顧景楠家裏人真的對她好，不把她當傭人，那也是寄人籬下。
現在就不一樣了，末世降臨，人人自顧不暇，離家失所的人不知凡幾，社會秩序破壞，實力稱王。而她，有了顧景楠、葉城都認為格外強大的異能。
然而，這格外強大的異能，到了第二天依然沒發揮出來，她又練了一天刀法和格鬥。
顧景楠暗暗琢磨，難道是她的異能威力大，所以需要積累的異能也多？
這樣等自身慢慢恢複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滿足使用異能的要求，如果等過段時間喪屍裏出現晶核了，倒是可以靠吸收晶核快速恢複。
郁姜因為連着兩天都用不出異能有些焦急，顧景楠安慰她：“你的異能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可能有什麽特殊限制也說不定。現在喪屍的能力就這樣，只要不害怕，靠物理攻擊也能打敗它們。”
異能用不出來，現在也沒有其他解決辦法，急也沒用。
顧景楠說了另外一件事：“已經練了兩天砍喪屍，你進步很快，我們早點出發吧，不能一直躲在這裏。”
郁姜知道他說的是動身去北京。
“好，什麽時候走？”柳縣雖然是她的故鄉，但她對家人實在沒什麽感情，沒有必要留在這裏，走了也好。
“明天早上？這裏去省會如果順利的話是四個小時，大概中午我們就能到。”柳縣位于Z省，距離Z省的省會城市A市并不遠，“我們先去那裏了解一下外面的情況。”
“嗯，你安排就好。”郁姜淺淺地笑了一下，對他說。
顧景楠看到她的笑容，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他覺得郁姜發燒醒來之後，性格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以前的郁姜很軟，甚至是逆來順受，讓人一看就覺得弱小好欺負，否則她哥哥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活兒推給她。要不是郁家這次實在過分，她可能連從家裏逃走都不敢。
可是現在的她好像冷靜了許多，同樣是淺淺的笑容，以前的她只讓人覺得嬌俏，現在看來卻是平淡冷傲居多。
顧景楠猜測，可能是受她冰雪異能的影響，各方面都更清冷了。
不過再怎麽變，她還是勤勞得像只小蜜蜂的郁姜，雖然應得很冷淡，該收拾東西的時候她還是很主動地開始收拾。
誰也不知道柳縣之外的情況怎麽樣了，他們盡可能把能帶的都帶上，以防不時之需。
郁姜蒸了很多饅頭當幹糧，萬一到了A市之後沒有地方做飯，也能先撐着。他們可能會在A市停留一段時間，但如果那裏情況太糟，也許會直接繼續北上。
除此之外她幾乎給所有熱水瓶都裝滿了水帶上，她的異能看起來不太靈的樣子，只好充分利用已經制造出來的雪。
然後再帶上其他物品。
郁姜是從廚房開始收拾的，把油、鹽、面粉等都往一個大蛇皮袋裏放，收拾着收拾着，她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她剛才放進去的東西應該不止這麽多啊，這麽袋子裏好像憑空少了許多東西？
生長在貧苦年代的郁姜對物品的數量非常敏感，郁母對她十分苛刻，家裏的糧食哪怕少了一兩都會問是不是她偷吃了，這種環境培養了她對數量的感覺。
她立刻把所有東西全部倒出來看是不是真的少了什麽，一看之下果然，她剛才放進去的面粉、紅薯幹、紅豆等幾樣東西都不見了。
郁姜趕緊扒着蛇皮袋看，又把整個袋口朝下倒，裏面确實什麽都沒有了。
天哪，她剛才明明都放進去的，怎麽會突然就沒有了！
郁姜看着廚房裏零星擺着的幾樣東西手心發涼，心裏也涼。憑空消失實在是太詭異了，而且這些是他們糧食的大頭，突然少了這麽多……
郁姜煩悶地把倒出來的東西重新放回袋子，這次她發現了，一旦自己放東西的時候想着“收起來”，這些東西就憑空消失了！
她突然想到夢裏自己用空間異能的樣子，這，這該不會是因為空間異能？
郁姜拿起一包鹽，在心裏默念“收起來”，那包鹽就這麽在手上不見了。
看來真的和夢裏一樣！那麽，如果要拿出來，就需要……
“出來。”郁姜在心裏默念。
鹽沒有出來，但是她腦海中浮現了一個空間，大約有十平方米大小，中間懸浮着一塊玉佩，玉佩上方空懸這幾個大字：世外桃源。
郁姜瞳孔一縮，這就是夢裏最後，妹妹騙她說掉了的那塊玉佩！
夢裏的自己特別重視這塊玉佩，一直戴在脖子上，從來沒有摘下來過，這是她親生父母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所以，當妹妹說玉佩掉了的時候，她才會頓住，被那個妹妹趁機推進了喪屍堆。
這塊玉佩居然到空間裏來了。
這讓郁姜不由得對那個夢更加重視起來，但一時也不能确定那是覺醒異能的預示，還是有什麽其他關聯。
玉佩上方“世外桃源”幾個字郁姜也有些不解。
她見過夢裏的自己學《桃花源記》這篇文章，知道什麽是世外桃源，但這個空間顯然跟世外桃源扯不上什麽關系，裏面就跟倉庫一樣，光禿禿的，躺着她剛剛放進來的幾樣東西。
郁姜把東西一樣一樣從裏面拿出來之後，确定這個空間并不會把她的東西吞了，這才放心。
不過她也沒再收拾東西，去找顧景楠說了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