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祭奠 ◇
叫媽
汽車往前面開,在路上看到有花店,汽車停下,這次沒有讓司機去,而是魏遙自己下車,要去祭奠他的母親,花他會自己買。
買了有白玫瑰,另外看到隔壁有個小商鋪,魏遙進去買了點早餐,就這樣拿着,在汽車上吃就好了。
不知道刑銘吃了沒有,魏遙沒有管對方,對方這麽大一個人了,要是自己餓了,自己會去找吃的,不用他一個外人來管他。
外人,魏遙忽然眸光一顫,他和刑銘之前,嚴格意義上,其實不算是外人。
但就算是結婚了,也是走了個婚禮,之後他們間的接觸,連陌生人都不如。
魏遙這裏,還真的就把刑銘當成是陌生人。
不對,是比陌生人還要冷淡。
對待某些陌生人,魏遙反而會溫和點。
例如開車的司機,魏遙都顯得和善一些。
魏遙吃了點面包,也喝了點水,汽車還在繼續開,去他母親的墓地,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魏遙吃過早飯,昨晚睡得一般,魏遙早上起來就打了好幾個哈欠,于是這會就在車裏補覺。
魏遙在睡覺,刑銘手機來了電話,鈴聲剛一響,他就馬上掐斷,視線随後看向了魏遙,魏遙那樣子,好像睡着了似的。
魏遙閉着眼睛,一張臉異常地柔和,四周又非常安靜,前面是有個司機,不過對方專心開車,幾乎可以忽略。
于是整個後車廂,就只有刑銘和魏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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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銘眸光沉着,凝視魏遙的臉。
他知道魏遙皮膚的觸感怎麽樣,他觸過,甚至也親過。
似乎魏遙的身體,有奇特的魔力,讓人觸到後,很快就會上瘾,刑銘手指微動,竟是想在魏遙睡着中,去碰碰他的臉。
刑銘将手指給用力彎曲,随後又緩緩張開。
魏遙怕是根本就沒有睡着,自己這個時候去碰他,一睜眼,絕對是冷漠的眼神。
加之今天和過往不太一樣,魏遙母親的祭日。
刑銘還不至于這點都忽略。
刑銘把手機給調成了靜音,這樣一會有電話來,就不會有聲音了。
後來又來了幾個電話,刑銘都沒有接,等到汽車開到了墓地,刑銘下車後,這才回了電話過去,也不算多着急的事,刑銘表示當下自己有事,幾個小時後回去。
魏遙沒有等刑銘,拿着白玫瑰就往墓地裏面走。
他母親離開後,其實魏遙來看的時間并不多,人已經離開,自己再來祭奠,更多的時候其實慰藉的是自己的心,而不是他母親。
人都死了,埋在地下,沒有什麽靈魂一說,魏遙其實不相信這些。
但來還是要來。
魏遙走到母親墓碑前,他母親離開得早,十多年快二十年了,對于母親的記憶,魏遙甚至都不太深,只知道母親是個溫柔的人,愛着這個家。
可惜,這個家,卻根本就配不上她。
彎腰将玫瑰花給放在墓碑前,魏遙低頭看着照片上的人,他長得像他的母親。
幸好是像母親,不是像另外那個人。
“媽,我結婚了。”魏遙對母親的照片說。
對方不可能聽見,魏遙還是笑着和她說。
“不是我喜歡的人,是我讨厭的。”
“雖然看着是為了保護你的工廠,不過你也知道,我不是個會随便委屈自己的人。”
“那個工廠,你都離開了,留着或者被人給侵占了,其實我從來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母親這個人。
人都沒有了,屬于母親的,魏遙也懶得去搶。
他母親留給他的東西,不是那個工廠。
而是自己。
自己才是母親最在意的存在,他将自己給守護好就行了。
魏遙伸手,目光極其的懷念,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人,離開了。
除她以外,不會再有第二個。
魏遙是有很多情人,喜歡他們。
可是從來不愛。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恐怕就無法愛上別人。
魏遙輕輕嘆了一聲氣,身後刑銘打了電話後走了上來。
沒有靠得太近,離了一點距離,魏遙和他母親在說話,他這個外人,确實是外人,魏遙根本就不承認的結婚對象。
他猜測,魏遙怕是不想他母親知道自己的存在。
只是下一刻魏遙抓過頭,我和我媽說了跟你結婚的事。
“你不上來見見我媽?”
魏遙看向刑銘,當時的眼神,是刑銘以前未曾見過了,魏遙在笑,但似乎渾身都透着淺淺的悲傷。
那種悲傷,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時讓刑銘有種沖動,想走上去,将魏遙給摟進懷裏。
刑銘只是心底想,沒有付諸到實踐。
在魏遙的視線下,刑銘走了過去,和魏遙并肩而站。
“阿姨。”
刑銘聲音低但是鄭重。
魏遙嘴角淺淺的弧度。
“也許你該叫一聲媽。”
魏遙提醒刑銘。
刑銘随後改口,叫墓碑裏的人:“媽。”
簡單的詞,但是從刑銘口裏出來的那一刻,他內心都是微微一悸。
像是叫了這個稱呼之後,就有些東西改變了。
他需要照顧魏遙,這個已經沒有任何家人的人。
魏遙看着随時都強悍和張揚,但其實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刑銘伸手,摟住了魏遙,魏遙一個低眸,看着刑銘的胳膊。
這是在他母親面前,他就什麽都沒有做了。
兩人在墓碑前待了一段時間,魏遙和刑銘說了一些關于他母親以前的事,他的記憶其實也不多,記得的事情沒多少,刑銘安靜聽着。
他知道魏遙不會想要他什麽回應,魏遙只是想在這個時候有個傾聽者而已不是他,任何人都可以。
“好了,走吧。”
就是過來祭奠一下,算是寬慰自己的心,魏遙最後手在墓碑上輕輕落了一下,轉過身就離開。
他似乎随時都是這樣,面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走的潇灑無所謂。
刑銘站在墓碑前,又轉頭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魏遙和他母親長得很像。
不過他母親眉眼裏都透着溫婉,魏遙就不同了,他的柔軟基本很少會有。
更多的時候是一種拒人千裏,哪怕他就在觸手可及間,但是抓住他的手,也抓不住他的心。
魏遙的心?
刑銘心底笑,他也不想要去抓。
因為本來就沒興趣,只是想看看魏遙的眼淚和悲傷而已。
魏遙坐進車裏,想起來該吃點藥,剛司機下車買的,從車裏拿出藥,又拿出礦泉水,把藥給放到嘴裏,魏遙仰頭喝水,只是藥剛好喉嚨,嘔一聲,魏遙就把水和藥一塊吐了出來。
藥都被吐在地上,刑銘一走上來,就看到魏遙在吐。
魏遙又另外試着呑藥,結果一樣,吃一顆也會吐。
甚至後面喉嚨開始難受,魏遙撐在車門邊,幹嘔了起來。
後背上來一只手,輕輕地順着魏遙,掌心帶來溫暖的熱度,魏遙幹嘔了一陣,差點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也都給吐出來。
他強忍着只是喝水,不再吃藥,倒是好了點,沒有把水給吐出來。
剩下一點水魏遙用來漱口了,嘴巴裏泛着酸。
刑銘看着魏遙的眼神透着擔心:“怎麽樣?”
“一會去醫院。”
魏遙揮開刑銘的手:“不去。”
他不想去醫院,到時候一檢查,刑銘知道他的秘密怎麽辦。
魏遙身體雙套器'官的事,這個事魏遙可沒興趣讓刑銘知道。
刑銘盯着魏遙,他神态似乎都疲憊起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刑銘沒強迫着魏遙去醫院,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雖然結婚了。
可是不是朋友。
坐到車裏,魏遙手放在了腹部,隐隐的疼感,魏遙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以前很少會有的感覺。
是什麽別的病?
魏遙搖頭,不會,他之前做過體檢,結婚後這段時間,他雖然和情人在一起過,但卻誰都沒有動。
不知道為什麽,魏遙忽然就覺得興'致一般。
汽車往回開,魏遙回家裏,刑銘坐在車裏,看着魏遙似乎身形看起來,也比之前瘦了一些。
他手放在膝蓋上彎了彎,他的關心,魏遙根本就不會接受。
算了,刑銘示意司機去公司。
魏遙到家裏,疲憊地睡了一會,午飯時間點睡過去,下午兩點多才醒過來。
去洗了個澡,清醒了一下,坐在客廳吃水果,朋友簡南給魏遙打過來電話,簡南今天休假,約魏遙出來聚會。
魏遙身體好了點,胃部那種隐痛,睡了一覺,似乎又馬上就好了。
魏遙于是出門,見到簡南後,魏遙說去吃個飯;
簡南看了看手機時間,下午三點左右,這個點吃什麽。
“午飯。”魏遙說。
“午飯?”
“你早上幹了什麽?”
居然午飯都沒有吃。
“出去偷人了。”
魏遙随便一笑。
“你偷人?”
“別人偷你還差不多。”
就魏遙這顏值,他根本用不着偷人,多的是人排隊想往他床上爬。
“我去祭奠了我媽。”
魏遙正色了片刻。
簡南伸手拍拍魏遙的肩膀,權當安慰他了。
兩人去一家餐廳,魏遙點了兩個菜,簡南早就吃過,于是就坐在對面看着魏遙吃。
“魏遙,你胃口好像變大了。”
以前魏遙可吃不了這麽多。
魏遙中間都添了一碗飯,之前他估計就半碗飯的分量。
“有嗎?”
魏遙倒是沒有注意到。“怎麽沒有,你看菜都吃完了,再加一個?”
簡南擡手,把服務員給叫了過來,他知道魏遙喜歡吃什麽,于是點了一個菜,這會餐廳就基本沒什麽客人,所以雖然點的熱菜,但是上菜速度挺快的。
魏遙看着上桌的菜,算是認識到自己果然胃口大了。
就是吃着吃着,好像覺得差了點什麽。
似乎應該再多點味道。
魏遙叫來服務生,讓人拿了醋過來。
簡南眼睛都漸漸睜圓了。
“魏遙,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吃酸的?”
魏遙拿着醋瓶就往菜裏倒,那感覺簡南都覺得他要把一整瓶醋都給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