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那一頁折了一個角
喻即安便說着她的順序往下讀:“仿如夜空中的流雲一般。
‘大概六厘米,跟猕猴桃差不多大。’
醫生盯着超聲檢查的顯示屏,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來回移動探頭。泉凝視着弧形肌膚上滑動的機器。畫面裏,翻卷的流雲呈現出人形……”[3]
年輕的小夫妻要當爸爸媽媽了,也快要能理解媽媽了。
喻即安坐在地板上,靠着沙發,捧着書慢慢地讀,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晰,男中音溫和而富有磁性,語速平緩,梁滿聽着聽着就困了。
耳邊傳來她平緩的呼吸聲,喻即安停下來等了一會兒,發覺她确實是睡着了,不再繼續往下讀。
他先是轉頭去看梁滿,看她睡着以後嘴巴微微抿着的樣子,收斂了日常的活潑開朗,看上去多了幾分乖巧可愛。
他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頭發,怕吵醒她,又立刻把手縮回去。
這個下午,他坐在梁滿家的客廳地板上,守着睡着了的她,手裏捧着書,從頭一字一句地開始看。
這是個講述一個兒子,在老年癡呆的母親生命的最後一年裏,如何與母親、與原生家庭和解的故事。
“當我理解媽媽,我才終于長大。”
這是這本書的宣傳标語。
主題是救贖嗎?喻即安想,換成是他自己,是不是要說,當我理解爸爸,我才終于長大?
那我很早就長大了,喻即安覺得,畢竟他很早就能理解喻鳴經常不在家,每天早出晚歸,節假日都要加班,沒有帶他去過游樂場,甚至沒有去開過他的家長會,他的世界裏只有他的病人和他的學生,而他和奶奶,只占了一個小角落。
當他長大,他也成了那樣的人。
他書剛看到結局,梁滿就醒了,她揉揉眼睛,發現喻即安竟然還在,就問:“喻即安,幾點了?兩點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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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即安聞聲擡頭,視線還有少許茫然,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終于清醒:“你睡醒了?”
然後低頭看表:“四點了,晚上吃什麽?”
梁滿聞言嗤一聲笑出來,“睡醒就吃,好像豬仔。”
喻即安一愣,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
“我又沒有說你,你這麽着急做什麽?”她跑腿坐在沙發裏,捧着他遞過來的水杯,笑眯眯地反問。
喻即安一時讷讷,不知該怎麽接她的話。
“所以晚上吃什麽?”梁滿笑吟吟地欣賞了一會兒他臉上輕微的窘态,然後才問道。
喻即安照例問她想吃什麽,問完又不是很放心,補了句:“吃清淡點,你還沒有好。”
梁滿努努嘴,遺憾地放棄想吃酸菜魚的想法,讓喻即安找了個附近的飯店,點了幾個釀豆腐之類的家常菜。
下完單她就繼續趴在沙發上,讓喻即安繼續給她念書。
聽到半路,她忽然說:“喻即安,你記不記得你前女友跟我前男友是怎麽搞到一起的?”
喻即安一愣,只覺得眼前的字跡一晃,像湖面有漣漪擴散。
他小心地問:“你覺得……我該不該記得呢?”
梁滿:“?”
這個回答是有求生欲的,還不少,但就是……求生欲不是這麽用的大兄弟!
“你說呢?你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梁滿忍不住吐槽,“你現在在讀的這本書改改名字是不是就是我和你?我和帥哥鄰居的最後一年?”
喻即安忍不住笑起來,她誇我诶!
“笑什麽笑。”梁滿白他一眼,問道,“我說真的,你記不記得?”
喻即安這回老實了,點點頭,“說是讀書會認識的。”
梁滿聽了哈哈一笑:“就是我們現在這樣嗎?給對方讀書,讀着讀着就讀出別的東西了?”
這話說的也太那個了……
喻即安耳朵瞬間就紅了,他一邊想她這算不算是暗示我什麽東西,一邊又忍不住糾正她:“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很多人一起分享書籍。”
梁滿捧着臉,笑得跟朵春天的花似的,“嗯嗯,所以我們呢?怎麽不一樣啊?”
“我們、我們是……”
喻即安努力組織措辭:“我們是私人的、我單方面讀書哄你睡覺。”
梁滿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整個人又趴回到沙發上。
“喻即安你怎麽可以這麽搞笑!”
喻即安聞言點點頭,還是坐在地板上,翹起嘴角盯着她看。
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梁滿後來笑着笑着就有些不好意思,清清嗓子轉移話題:“說起來王醫生的房子也裝修好了,這幾天我得約一下她收房。”
喻即安驚訝:“這麽快嗎?感覺前些天才聽大師姐說房子裏面砸得不成樣子,快趕上重建了。”
梁滿哈地了聲:“不至于不至于,承重牆又不能敲,我們只不過是,把部分牆打了,讓室內光線更充足罷了,其實那套房子本身也不差,就是老了點,布局也不是特別合理。”
她說是:“等家具和綠植都安排好,就可以過去收房了。”
喻即安十分好奇:“我能跟着去看看麽?”
“這個你要問王醫生呀。”梁滿笑呵呵的,聽見門鈴響,就催他去開門。
喻即安去開門拿了飯菜進來,看看時間是傍晚六點,索性叫梁滿準備吃飯。
叫完又說:“我去拿碗筷。”
說着就進了廚房。
梁滿留在原地一時有些出神,好家夥,這人是第一次上門吧,怎麽感覺他對她家很熟的樣子?
—————
“你想跟我去看看新房?你什麽時候對這些事感興趣了?”
王曉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這個連科室聚餐都不愛參加的師弟,覺得太陽簡直是打西邊出來了。
喻即安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個要求确實是不太符合他一貫以來的作風。
“嗯……就是聽說你那邊可以收房了,想一起去看看。”
王曉雲聞言好奇道:“聽說,你聽誰說的?梁設計師?”
喻即安點點頭:“是阿滿說的。”
說完還笑了一下。
王曉雲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心裏一動,有些明白了:“你去的話,我接你,還是你自己去?”
“我跟阿滿一起去。”他興致勃勃地應道。
王曉雲嘴角一抽,心說看看你這不值錢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撿金子。
“我看去看房不是你的最終目的。”她意有所指地揶揄道。
喻即安有些赧然,忙轉過頭去,一副繼續忙工作的樣子。
等王曉雲被病人叫走,他才低頭給梁滿發信息,告訴她王曉雲同意了。
并且,【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嗎?】
收到信息的時候,梁滿正在跟林钰商量事情。
《理想家園》節目組委托給同道設計團隊的那套房子,在親子房原本的計劃是使用“S”型上下鋪,上下鋪之間要使用足夠的隔音材料,這就使得這個床需要定制。
“我之前找的幾家廠都不願意做。”林钰嘆氣道。
梁滿說:“肯定不同意,目前國內的家庭用這種床的不多,工廠要另外給你開模,很費事的。”
是這種床不好嗎?未必。是國內家庭都不需要這種床嗎?也未必。
市場需求小的原因很複雜,反正目前的局面就是,如果林钰想要這種床,就只能定制,讓工廠給她單開一個模。
這還得看工廠願不願意,畢竟是一次性的,很麻煩。
林钰在幾家工廠都碰了壁,回頭跟梁滿商量:“難道要改這個設計?”
“別吧,我覺得這個安排挺好的,既利用了空間,又兼顧了一定的隐私。”
梁滿想了想:“我去問問蘇總。”
蘇總是蘇慶他爸,蘇慶是梁滿抓奸的大功臣,他老婆投資的蛋糕店還是梁滿設計的。
她給蘇慶打電話,那邊他笑嘻嘻地道:“咱們算不算心有靈犀?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過來了。”
“你跟我心有靈犀也不怕被你媳婦打死。”梁滿笑罵道,又問他,“你找我有什麽事,又要開店?”
“哪兒有這麽多店要開啊。”蘇慶哎喲一聲,吐槽道,“蛋糕店現在都還沒開張呢。”
梁滿笑了聲,聽他繼續說:“這個周末才開張,姐你來當氣氛組不?”
“行啊,周六還是周日,上午還是下午?我一定到。”
“周六上午,你來了我請你吃蛋糕,有朋友都可以帶來啊。”
梁滿聽到這句話,一瞬間想起的就是喻即安。
她笑着應了聲好,跟他說起自己這邊遇到的小困難,蘇慶一聽,立刻就說:“就這點小事啊,容易,我讓人給你們單開個模就是了,小意思。”
這件事就這麽解決了。
梁滿這時才有心情去看手機,看到了喻即安給自己發的信息。
想了想,回複道:【我看能不能約王醫生周六去收房,剛好周六要去參加熟人的蛋糕店的開業儀式。】
過了十幾分鐘,她剛煮了杯咖啡過來,看到他的回複:【我也可以一起去嗎?】
梁滿一愣,是她沒說清楚嗎?
好像是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她只好回:【當然可以,如果你周六有時間的話[摸摸頭.jpg]】
喻大傻子:【有空的,周日才值班[憨笑]】
梁滿:【[OK][OK]】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喻即安的心情頗好,他立刻跟王曉雲說:“大師姐,阿滿說想約你周六收房。”
王曉雲一愣,梁滿還沒聯系她呢。
可看着喻即安,總覺得他臉上寫着:你可千萬、一定、必須答應啊!
頓時覺得很有意思,故意跟他作對:“為什麽非得周六,我偏要跟梁設計師說周日。”
喻即安眉頭一皺:“周日我們值班,你忘了嗎?”
大師姐:“……”淦!忘了自己跟他的班是一起的!
噎了半晌,她才憋出一句沒好氣的:“知道了,就你會打算。”
喻即安又笑起來,轉頭繼續寫病歷。
他這天的心情相當不錯,雖然還是話不多,但坐他旁邊的唐莉就是能很明顯地感覺出,他的情緒突然間就變得很愉悅。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忍不住好奇地打聽:“師兄,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感覺你很高興的樣子?”
“……這麽明顯嗎?”喻即安微微愣了一下。
唐莉肯定地點點頭:“非常,超級明顯。”
說着拍拍姜伍的肩膀,“不信你問老姜。”
姜伍從盒飯裏擡頭,也對着他點點頭。
然後問:“所以師兄你是真的有好事?”
考慮到喻即安之前說過他已經和女朋友分手了,所以他們也不往他要結婚那邊猜,而是問:“不會是你的論文又中稿了吧?!”
唐莉:“???”
她想想竟然覺得這是最可能的答案!!!
“不是吧,師兄你怎麽這樣!”她忍不住哀嚎,“能不能別卷我們了啊嗚嗚嗚。”
喻即安見狀忍不住笑起來,溫聲道:“還沒有,別擔心。”
唐莉:“……”也就是說遲早要來咯,那還不是要內卷?!
“所以師兄今天什麽好事?”姜伍追問道。
喻即安回答:“準确點說,好事是周六的,我……朋友的熟人新店開業,我們去玩。”
“新店,什麽店?”唐莉這下真好奇了,還是第一次聽說她師兄有這種活動。
還是那句話,這人連科室聚餐都不愛參加。
現在居然去參加別人的新店開業了,難道是轉性了?
等聽喻即安說是蛋糕店,就更讓人驚訝了,唐莉以為是別人的副業,問了他又說不清楚。
因為,“我是借我朋友光去的,人家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人家。”
唐莉噗哈哈地笑出聲,一時嘴快:“什麽嘛,原來師兄你是個拖油瓶。”
喻即安聽了一愣,旋即又笑起來。
拖油瓶嗎?梁滿的拖油瓶,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哦?
晚上沒下雨,他像往常一樣,和梁滿出去散步。
走到附近的街心公園,梁滿說渴了,在路邊攤買了份紅糖冰粉,喻即安不吃,伸手把她的傘拿在手裏。
公園的小廣場有人在跳廣場舞,還有人在放音響,在宣傳反電詐。
喻即安聽到一個說銀行卡密碼的,忽然扭頭對梁滿說:“你回去記得把門鎖的密碼換了。”
梁滿一愣:“……為什麽?”
“你的密碼已經告訴過我了,為了安全起見。”他一臉正色,“密碼不要随便告訴別人,不安全。”
梁滿先是有點無語,這都過了好幾天了,你怎麽才想到提醒這個?
接着又有些不服氣,反駁道:“你又不是別人,怕什麽。”
喻即安的腳步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她:“不是別人?那我是誰?”
神情間似乎略有期待,路燈的光亮映襯在他眼裏,顯得格外璀璨。
梁滿眼睛一眨,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覺得呢,你覺得你是我什麽人?”
她的笑容狡黠,像偷溜到人間的小狐貍。
喻即安被她看得臉都熱了,想也沒想,脫口就說:“是你的拖油瓶。”
梁滿聞言一愣,旋即啧了聲,好家夥,玩這麽大嗎?!
“婉拒了哈。”她想了想,委婉道,“我覺得吧……母子游戲可能還是、比較……嗯,我個人沒有這方面的愛好,明白吧?”
喻即安把“拖油瓶”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要糟,再一聽她這話,臉上的溫度頓時就開始狂飙上升。
他覺得自己就連呼吸都是熱的了。
心跳在不停地加速,是察覺自己說錯話之後的些許懊悔,疊加了意料之外的期待,融合成此時此刻的心如擂鼓。
“我、我也沒有……這方面的愛好。”他不得不為自己正名,“我很正常的……是、是同事說,我跟你去你熟人的蛋糕店開業活動,但是我不認識對方,所以我像是你的拖油瓶……”
他磕巴了好一會兒,才把話說明白了,說完重重地松口氣。
梁滿恍然大悟,哈哈地笑了起來,揶揄他道:“吓壞我了,還以為我真的要無痛當媽。”
喻即安擡手摸摸後腦勺,又望着她笑起來。
但是他最想知道的那個答案,梁滿到底是沒有講。
他有一點點的失望,但又覺得還好,開始思考,如果是他先開口,她會不會接受。
回去的路上無意中碰見小情侶在路邊接吻,喻即安有些不好意思,忙撇過臉,卻撞上她笑眯眯的臉孔。
“诶,有人在親親耶。”她故意說道。
喻即安強裝鎮定:“……嗯,看、看到了,快走,別打擾人家。”
可惜虛弱飄忽的語氣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梁滿立刻就更來勁了:“看一下嘛,看一下又不要錢,學習一下咯。”
喻即安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趕緊離開現場:“快走,再看就要收費了!”
梁滿被他拖着走,一邊還忍不住嘻嘻哈哈地笑出聲來。
見她笑得滿臉粲然,喻即安也忍不住跟着笑。
最後兩個人一路笑着回去。
過了兩天就是周六,喻即安一大早就出門買早餐,買了兩套煎餅果子,回來之後給梁滿打電話。
“起來了嗎?太陽很高了。”
“……嗯。”梁滿的聲音迷迷瞪瞪的,一聽就是還沒醒。
他繼續:“我給你買了豪華版煎餅果子和豆漿,你快起來吃。”
“嗯——”梁滿拖着嗓子應。
他又問:“你要起來了嗎?”
“嗯——”
喻即安不知道說什麽了,只好靜在那裏,拿着手機,隔一會兒叫一聲:“阿滿,起床了。”
梁滿任由他叫了快半個小時,才磨磨唧唧地起來。
聲音立馬就不一樣了,變得中氣十足:“好啦,我起來了!”
喻即安松了口氣,笑着說:“豆漿溫度剛剛好,你起來得剛剛好。”
梁滿聞言幹笑兩聲,難得地感覺到一點尴尬。
喻醫生這就是硬誇。
等她洗臉刷牙換好衣服,連妝都化好,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
她匆匆出門,敲響對面喻即安的家門。
喻即安來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她一身長袖的姜黃色碎花泡泡袖長裙,裙擺剛好遮住小腿。
寬松的袖籠上三道褶,露出一小截手臂,手腕上的玉镯換了個顏色,是鴨蛋青的,看上去很清雅,V型的領口開得有點深,露出一點小小的性感,包扣和褶皺會讓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腰上。
耳朵上的海水珍珠耳釘平添幾分優雅意味。
紮成一團的丸子頭又讓她顯得更加充滿活力。
喻即安看了兩眼,連忙偏過視線,問她:“可以出門了?”
梁滿的視線在他發紅的耳朵上轉了一圈,笑嘻嘻地問:“我的早餐呢?”
“哦、哦……我給你拿。”他說着連忙轉身,“你先進來,吃了再走。”
梁滿倒是想進去,可看看時間,“算了算了,車上吃吧,快要來不及了。”
喻即安聞言,一時莫名有點小遺憾,“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梁滿連忙點頭。
蘇慶太太的蛋糕店是跟朋友合開的,在CBD附近,對面就是一棟高聳入雲的寫字樓。
梁滿和喻即安到的時候,其實吉時已經過了,門口滿地是禮炮的碎紙屑,兩邊各排着幾個花籃。
“梁設計師來了,快請進。”
蘇慶的太太身材嬌小、氣質幹練,見到梁滿,立刻便迎了出來,還跟喻即安打了聲招呼。
這時喻即安才知道,原來這是那天和梁滿一起去抓奸時,給她助陣的那個朋友的太太開的店。
店裏售賣的蛋糕都是時下很火的款式,梁滿點了兩份,和喻即安坐在角落的空桌上,邊吃邊說話。
主要是梁滿在講店裏的裝修,畢竟設計出自她手,喻即安靜靜地聽着,偶爾問一句好奇的問題,吃蛋糕時從一邊吃到另一邊,切面整整齊齊,透着一股一絲不茍的氣質。
吃完蛋糕,喻即安又打包了幾份,說到時候帶給王曉雲的孩子。
在附近吃過簡單的午飯,梁滿和喻即安直奔王曉雲房子所在的老小區。
一家四口都來了,還找了個驗房師。
簡單寒暄過後,立刻進入主題。
梁滿一邊往屋裏走一邊介紹:“原來這裏是小客廳,光線不是很好,所以改成了玄關,這是儲蓄櫃,這邊就是兒童房,門是這種滑動的。”
王曉雲道:“這樣光線就可以直接進到房間裏了,真不錯。”
“妹妹們的房間就是這裏,一人一張床,床尾就是你們的衣櫃,寫作業在這裏寫,桌子有差不多一米八。”
“以後你們就可以一起寫作業啦。”王曉雲拍拍兩個女兒的腦殼。
“廚房改成了U型操作臺,方便平時做飯……”
她一路從玄關介紹到外面的院子,王曉雲一路附和着哇漂亮哇好厲害,跟個捧哏似的,其他人安安靜靜跟着她們走,很像在博物館的時候,跟着講解員看展品,還不能跟丢,跟丢就看不懂了。
等驗房師驗收完,梁滿讓王曉雲把門鎖密碼改了,簽好單據,這個老房子改造項目才算是正是完成。
王曉雲松口氣,笑着道:“好啦,現在是你們來我們家做客了,快坐下,咱們歇會兒再走。”
這一歇,就歇到了臨近傍晚,莫先念打電話過來,叫梁滿一起去吃飯,她看了眼一旁的喻即安,答應了。
好在喻即安打算回去看老太太,這才沒覺得多失望。
還把她送到了黃山路的後浪酒吧門口。
“你們知道我去抓程彥那天,我朋友是在哪兒見到他,然後給我通風報信的麽?”
梁滿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拈了條風幹牛肉條,咬了一口。
唐柔也拿了一條,拆她臺:“肯定就是這裏,不然你不會特地拎出來講,你的老套路了,哼哼。”
四個人笑成一團。
喝到最後就喝得有點多了,梁滿有點飄,撐着頭慢吞吞地講話:“真好啊,新生活真好。”
唐柔靠在林钰身上,嗯嗯地附和兩聲:“我也覺得,現在好輕松……接下來,我的目标是,談新的戀愛!”
梁滿一聽,好勝心這就上來了,立刻說:“我先談!我比你厲害!”
“我先!”唐柔不甘示弱。
梁滿得意洋洋:“嘁,你連目标對象都沒有,不像我,只要我想,明天我就是有男朋友的人!”
唐柔怒斥她:“你可惡!”
林钰和莫先念都默不作聲,懶得阻止這兩個幼稚鬼,小學生嘛,吵一下就好了的啊。
此刻梁滿的心裏充滿了勝負欲,下定決心要在誰先談戀愛誰就贏了這件事上拔得頭籌。
于是,她掏出手機,給喻即安……發信息。
莫先念見她打字,忍不住大笑:“梁滿你到底行不行,打電話不是更快?”
梁滿不敢說自己怕被拒絕,嘴硬道:“套餐的免費通話時長沒有了不行嗎。”
“行行行,你最好快點。”
晚上十一點半,喻即安剛躺下,準備開始醞釀睡意,一聲“叮咚”的信息提示音傳來。
他打開一看,竟然是梁滿發來的。
而且她發的是……
梁滿:【說起來是我害你沒了女朋友,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啊?】
喻即安一愣,忽然傷心起來,她居然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她沒良心!梁滿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沒有感覺嗎!?
他委屈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但他最後還是回:【誰?】
緊接着實在沒忍住:【是你嗎?】
這邊梁滿看到這幾個字也一愣,啊,他識破她的招數了啊?
梁滿:【[嗯嗯]所以……你喜歡我嗎?】
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讓喻即安的腦子瞬間迷糊,開始憑本能回複:【喜歡,很喜歡。】
梁滿:【那就這樣吧,我宣布,你是我男朋友了。】
梁滿:【[讓我們恭喜這位幸運觀衆.jpg]】
喻即安看着手機屏幕愣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于是回了兩個字:【謝謝。】
信息發送成功的那一刻,遲到的喜悅和激動終于降臨。
火一般,開始瘋狂灼燒他的理智和冷靜。
他只剩一個念頭:明天,明天他一定要當着她的面,親口表白一次!
作者有話說:
注:
[1].《香乘》卷二十·熏佩之香.
[2].羅大倫《舌診》.
[3].川村元氣《我和媽媽的最後一年》.
——
喻醫生:把你的話收回去,我來說。
阿滿:?這也有得争?
喻醫生:當然了!
阿滿:……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
——
碎碎念:我有罪嗚嗚嗚,我昨天日子過忘記了,以為是周五,結果是周六,只更了兩章……想起來已經是半夜了……我下次一定不會再忘記了嗚嗚嗚[磕頭.jpg]
——
感謝在2023-05-20 20:17:11~2023-05-21 19:54: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INGTIO 50瓶;檐上秋 43瓶;我是小Q、是阿璇呀、緘默、panicillin 10瓶;離詭 9瓶;木木 5瓶;柚子鳴、夏奇拉、風清花落定、權夫人0818 2瓶;46442774、yunyunviolet、碎碎念珠、是誰住在深海的大鳳梨、嘿嘿嘿~、奈斯栗、23542626、若水、56982490、大耳朵瑤瑤、喜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