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魔老師也要甜甜甜

第7章 第七只卡魯耶格貓頭鷹

從愛麗絲記事起，她的房間就是空蕩蕩的。

母親總是很忙碌，提着華麗的裙擺，踩着高跟啪嗒啪嗒走過走廊，走上樓梯，走進房間。

愛麗絲的房間就在她母親房間的路上，她每次聽到母親回來的聲音都會立刻奔向房門。

小小的愛麗絲揚起燦爛的笑臉，張開雙手，只是想要向她的母親讨要一個擁抱，可每次剛打開房門，她的母親就已經快步進入自己的房間，只留給她一個身着華麗衣裙的背影和清脆的關門聲。

如果我提前等着她，她一定會給我一個擁抱的。小小的愛麗絲心想，握拳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于是她抱着小椅子坐在自己房間門口，等呀等，等呀等，等到迷迷糊糊倚着門框半夢半醒，還要強撐着等待。

一旁的女仆已經勸過多次，每次都被愛麗絲冷着小臉拒絕，“我要等媽媽回來。”

高跟鞋與大理石板親密接觸的聲音驚醒了迷糊的愛麗絲，聽到那熟悉聲音，愛麗絲揚起笑容想這次一定可以抱抱媽媽了。

然而路西菲爾家族高貴的女主人瞥了一眼愛麗絲，視線落在候在一旁的女仆身上，眼神像是在詢問：什麽情況？

女仆連忙出聲解釋，“小姐想等您回來……”

“媽媽，媽媽，抱抱！”年幼的愛麗絲張開雙手，沖着母親甜甜的微笑，燦金色的發絲和同樣顏色的星眸裏是耀眼的光輝。

女仆的解釋還未說完，愛麗絲的母親便大手一揮，“這是在浪費時間，送小姐回房間。”随後提着裙子就走，絲毫不理會因為她的無視而嚎啕大哭的小愛麗絲。

小小的愛麗絲被女仆抱回房間，哭的撕心裂肺，最後在哭暈在自己的公主床上。

一覺醒來之後，女仆發現那個會笑的孩子不見了。

所有的事情都無法讓愛麗絲的臉上有一點點的笑意，那雙燦金色的眼睛裏多了些深的色彩。

女仆驚恐的發現，愛麗絲經常對着不會說話的毛絨娃娃自言自語，好像把那些毛絨絨的東西當成自己的家人。

當女仆想要從愛麗絲手中将毛絨玩具取下的時候，總會對上愛麗絲那雙失去了些許光澤的空洞的眼睛。

“你要奪走我的卡卡嗎？”

女仆尖叫一聲後退跌倒，金發女孩的發尾垂地，穿着粉紅色的睡衣，抱着淺紫色的鳥玩偶面無表情，走近女仆。

明明是一張稚嫩的臉，卻給了女仆一種被上位惡魔壓制的恐懼感。

“你要奪走我的家人嗎？”女孩又問一個問題，女仆對她的問題手足無措。

“對不起，對不起……大小姐。”女仆被愛麗絲四散的魔力和神經質的狀态吓傻了。

等到愛麗絲家裏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愛麗絲已經移情嚴重。愛着所有的毛絨絨産物，離開一刻都會出現暴躁和進入惡周期的傾向。

愛麗絲最喜歡的玩偶叫卡卡，是一只淺紫色的絨毛衆多的鳥玩偶，她一直把它抱在懷裏，從來都沒有放下過。

到了學校，她也是異類中的異類。

“你都多大的人，還抱着布偶娃娃？是不是還玩着什麽家家酒的游戲啊？哈哈哈。”

“哈呀，路西菲爾家的大小姐就是和我們不一樣啊，就連愛好也這麽特別。”

“可不是嘛。”

惡作劇的男孩扯着愛麗絲的長發，另一個男孩搶過了她懷裏的玩偶。幾個男孩像是戲耍一樣把玩偶抛來抛去，愛麗絲急了眼，就那樣左右被耍。

“來搶啊，來搶啊！”

“還沒擺脫吃奶的大小姐！”

玩偶掉在了地上，滾了一圈停在愛麗絲的腳邊。

……

鋒利的刃穿透了為首的男孩的手掌，那刀本來是沖着對方的喉嚨去的，關鍵時刻男孩用手抵擋了一下。

愛麗絲手裏的匕首沾滿了血，有血珠掉了落在卡卡的身上，像給它繡了朵豔麗的花。

“喂，你竟然傷人了，我們只是開個玩笑。”

“你這混蛋，你想殺了他嗎？”

匕首哐嘡一聲掉落，愛麗絲低着頭注視着玩偶卡卡的笑臉，沾了血的手一把将玩偶抱在懷裏。

沒關系，只要有卡卡就好了，只要有……卡卡……就好了……

想着，想着……大滴大滴的水珠就掉落在髒兮兮的卡卡的身上，卡卡的眼睛下被潤濕了一大片，被縫上去的黑色眼睛依舊圓亮，裏面印出滿臉哭痕的小臉。

“卡卡，你怎麽哭了呢？衣服都讓你弄濕了……別哭啦，女仆長說哭多了就不好看了。”愛麗絲使勁去擦那片濕跡，卻越擦越多，眼前的視線模糊了一切。

因為傷了人，愛麗絲被留校察看，在學校裏更顯孤寂，被孤立的同時又被畏懼。

直到上了初等高校。

一如往常，愛麗絲坐在周圍空出一圈的座位上，埋頭寫着今日份的作業。

“呀，好可愛！”愛麗絲坐在座位上面無表情的擡起臉，那個聲音就出現在她的正上方，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火紅的貓耳。

随後愛麗絲的臉就被捧住仔細端詳，他（她）火紅的貓眼裏漾着奇異的愉悅，說話的時候頭頂的貓耳也随之一抖。

燦金色的長發，面無表情的小臉，懷裏抱着毛絨玩具，毫無生氣，就像是空洞的精致的人偶，這個世界是什麽樣的她似乎都不在意。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歐佩拉如此想道。

“你好，小小姐，我是歐佩拉。”歐佩拉面無表情，一對貓耳卻抖得歡暢，黑色的貓尾也一甩一甩，這說明主人的心情極好。

愛麗絲勒緊了懷裏毛絨絨的卡卡，眼神不自覺的放在來人着看上去柔軟的貓耳上。

“要不要來幫我忙呀？”

愛麗絲眨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怎麽會有人接近她呢？她明明是那麽糟糕的會傷害別人的惡魔。

接受……接受對方的示好吧。

她聽到自己的內心說。

“如果你能讓我摸你的耳朵的話，我很樂意。”

她的眼睛明明是一片燦爛，卻暗藏着要吞噬善意的黑暗。

惡魔都是虛僞的，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就會像瘋狂的魔獸一樣失去理智，眼前的這只惡魔，一定也是如此。愛麗絲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