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準喝酒
淩晨12點。
紀晨此時卻并不在家中,也不在“daytime”組合的集體宿舍,而是坐在警察局的大廳內。
面對審訊員接連不斷的問話,除了供認不諱,沒有其他選擇。
無論那個小混混當時對他怎樣用言語侮辱,擺在衆人面前的,只有自己打了他的事實。
小混混同意私了之後,紀晨又陪他去了醫院。
做了醫院裏所有能做的體檢項目,被訛了一大筆費用。
天冷又加上手機使用過度,電池很快就沒電了。
紀晨不想靠家裏救濟,又怕被哥哥知道痛罵自己一頓,本就生活捉襟見肘的他萬無可奈下,跟別人借了手機撥通了方淮的電話。
方淮接到電話後很快便來了醫院,頭發亂糟糟的,應該是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
紀晨看着他在繳費窗口前的身影,心中的愧疚難以言喻。
只見他從窗口前離開時,手上拿了長長的一條清單,只輕瞄了一眼,随即揉團成一團,丢到了旁邊的垃圾箱。
走到紀晨面前,在他身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事情鬧這麽大,回去後斷兩天網吧。”
方淮沒有問他事情的經過,也沒有問他為什麽打人。
本以為會受到責問,被罵的狗血淋頭的紀晨心裏十分感激。
頓覺喉嚨酸澀,強忍着噴薄而出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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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紀淩說,你回家了?”
“嗯。”
“伯父沒有為難你吧。”
紀晨想到媽媽進門時那一嗓子,破涕為笑:“有我媽在,爸爸怎麽敢為難我。”
方淮點頭:“那倒也是……”
“對了,你哥有沒有說這次在國內待多久?”
紀晨狐疑的望着他:“你為什麽自己不去問?”
方淮避開了他的目光:“工作忙,沒時間見他。”
紀晨:“……”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活在二十一世紀,有個偉大的發明叫做手機?”
方淮神色一滞,半晌才開口道:“正做夢呢被你吵醒,困死了,趕緊回家吧。”
紀晨見他突然轉移話題,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可沒等他問出口,方淮已經起身走向門口,讓他快點跟上。
然而快到小區,方淮才輕描淡寫的提了句因為他這麽晚沒回家,祁暮把他電話都要打爆的事。
紀晨心虛的看了眼因為沒電已經自動關機的手機,又覺得這麽晚了,祁暮肯定早就睡了,打算明天再跟他好好解釋一下。
可他沒想到的是,一片漆黑的深夜裏,有一處依舊是燈火通明,在暮色中格外引人注目。
那裏正是紀晨現在住的集體宿舍。
紀晨送走了方淮,剛一進門,就驚覺道一股比嚴冬的深夜還要冰涼的寒氣。
他關了門往裏走去,一眼瞥見坐在客廳沙發上背對着自己的人。
因為相處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即使只看到一個優越的後腦勺,紀晨也能一眼認出他是誰。
“……你還沒睡嗎?”紀晨本想直接無視掉他,卻想到這人是因為擔心自己才熬夜,一時心軟就問了這麽一句。
不遠處客廳裏的人沉默了許久都沒回話。
約莫一分鐘後,祁暮從沙發上起身,慢慢向他走來。
紀晨看着他凝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越走越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直到身體撞上一堵硬邦邦的牆壁,本來就沒幾兩肉的後脊吃痛,不禁皺起眉頭。
祁暮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不過半臂的距離。
“去哪裏了?”
又忽地彎腰貼近他的脖頸,動了動鼻翼。
“喝酒了嗎?”聲音比剛才還要冷了幾分。
對方滾燙的鼻息盡數噴灑在他頸邊。
紀晨脖子一癢,耳根也紅透了,十分抗拒這種感覺,連忙擡手抵在兩人中間,想要将他推開。
祁暮卻倏地捉住了他擡高的手腕,盯着他袖口處相當礙眼的血跡,倏地皺起了眉峰。
紀晨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本能的掙紮了幾下,抽回自己的手臂,将袖子往上卷了一道,遮住那一小片血跡。
“不是我的血。”他淡定的解釋道,“至于今晚發生了什麽,你明天看新聞就知道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又是發生在鬧市區,記者肯定早就聞風而上争相報道了。
紀晨說完就要溜,卻被面前之人眼疾手快的在他身側架起一只胳膊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被迫轉回頭來。
這下祁暮離的更近,就差貼在他臉上了。
“祁大隊長,我現在很困,能不能放我回去休息?”聲音漸漸有些不耐煩。
在警局接受了一頓拷問也就算了,回來還要被他問個沒完。
然而紀晨話音落了許久,身前之人依舊紋絲不動,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神直直凝視着他。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在外面喝酒。”祁暮緊繃的臉色漸漸有些緩和,聲音卻依然沒什麽溫度。
他冷不丁冒出這一句,把紀晨聽得莫名其妙。
隽秀的長眉緊緊皺起:“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喝酒?”
這個問題似乎把對方問住,祁暮聞言一怔,半天都沒再說話。
而紀晨本來就因為小混混的事心情不好,被他這麽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連我在外面喝酒都要管,你以為我叫你一聲隊長就真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嗎?我警告你,以後少管我!”
他因為心中煩悶,自然是什麽話難聽撿什麽話說。
口不擇言的說完,猛地矮了下身子,像只光滑的泥鳅從祁暮支起的胳膊下溜了出去。
紀晨快步爬上了樓梯,頭也不回的逃回自己的房間,把門“砰”的一下關上之後再沒有任何動靜。
紀晨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無論遇到了多少煩心事,只要一沾上床,便能倒頭就睡。
也正是因為心大,才能被黑粉黑了這麽久還能保持一個樂天的心态。
盡管他每每看到那些可惡的報道之後,還是會因為內心的憤怒,委屈的流下幾滴眼淚。
紀晨雖然答應了方淮這幾天不主動搜索自己的新聞,然而要想做到,實在是太難了。
第二天醒來後,他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點開娛樂新聞版面。
毫不意外,自己深夜将人爆了頭的報道,占據了大半個頁面。
底下的評論也在接連不斷的湧出——
網友一:[紀家小少爺又怎麽樣,還不是個嚣張跋扈的富二代。]
網友二:[看來之前說他在片場打人的事是真的,沒想到性子這麽頑劣。]
網友三:[知人知面不知心吶,看着人模人樣的,私底竟然是這種動不動給人一酒瓶子的人。]
……
方淮是對的。
他不該看自己的新聞。
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恨不得把手上的鼠标和鍵盤砸個稀巴爛。
紀晨“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腦,起身回到床邊,再次躺了下來,把自己整個裹在被子裏,蜷成一只蝦米。
潔白的被褥不時上下起伏着,隐隐傳來抽噎聲。
也許是哭得太過專注,連有人敲門都沒有聽見。
幾分鐘後,被子突然從自己頭頂消失,紀晨被迫重見光明。
他皺眉眯了眯眼睛,無論眼前的人是誰,現在只想狠狠揍他一頓。
害他昨天晚睡了十幾分鐘的罪魁禍首,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你有沒有禮貌,進別人的房間不知道敲門嗎?”紀晨沒好氣的問,眼眶紅紅的,眼底還挂着未幹的淚痕,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惜。
“我敲過了。”
祁暮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只是在陳述着事實。
“今天下午有個全體成員的聖誕祝福錄制通告,11點出發。”
紀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總覺得祁暮在說“全體”兩個字的時候着重強調了下。
他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連哭泣都忘了:“你确定通告名單裏面有我?”
“對,而且你是第一個錄制。”
那還不得把人吓跑了。
聽了他的話,紀晨不禁在心裏小聲道,驚訝的不行。
“……那你先出去,我準備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得好好收拾一番,不然讓別人看到自己哭紅的眼睛,多丢人啊。
紀晨忙不不跌的下了逐客令。
在送走祁暮後,立馬跑進浴室,站在鏡子前仔細瞧了瞧臉蛋——
還好剛才沒哭太久,眼睛還不是很腫。
想要即将要去錄制久違的藝人通告,紀晨方才不快的心情早已一掃而空。
不緊不慢的沖了個熱水澡,換了身香噴噴的新衣服,又簡單拾掇了一下睡得亂糟糟的頭發。
看着鏡子裏又恢複了元氣滿滿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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