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冒
daytime組合在聖誕節來臨的前一周,終于正式出道。
今晚就是他們的首次公演舞臺。
紀晨臨上場前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滿腦子都是一會要上臺表演的舞步。
舞蹈老師因為不放心,也跟着他們一起來到了現場,看到他的樣子,不住地勸他放松,為他加油打氣。
當主持人念到“daytime”組合名字的時候,紀晨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僵着身子跟在其他隊員身後,當鎂光燈不斷閃爍的那一剎那,才無比清楚的有了已經站在舞臺上的實感。
紀晨已經完全不記得臺上發生的事了。
三分半下來,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
做完定格pose,燈光暗下的那一瞬間,紀晨整個人就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浮出了水面,大口的喘着粗氣。
一片漆黑之中,有人攬住了他的肩膀,将身體僵直的自己帶下了舞臺。
直到晚上參加公司特意為他們舉辦的慶祝party時,紀晨的思緒依然神游在千裏之外。
“紀晨,恭喜你終于挑戰了自己,今晚的表演簡直是0失誤!”
還有些恍惚的紀晨,在舞蹈老師走到他面前時才漸漸緩過神來。
0失誤嗎?
不會又是在安慰自己吧。
“小晨,今天表現的不錯,看來你是實戰型的,看你平時練習不認真還為你捏了把汗,沒想到一站到舞臺上這麽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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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麽認真的一面,比你平時漫不經心的樣子吸引人多了!”
聽着耳邊接二連三的誇贊,臉皮一向很厚的紀晨也莫名的紅了臉頰。
他端起面前的紅酒,和前來敬酒的人碰了碰杯:“謝謝老師們。”
舞蹈老師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加油,其實你自身條件很不錯,雖然不能跟專業的舞者相比,但比一般人還是要強上許多了,要有自信。”
紀晨輕輕點頭,發自內心的感謝這些一直不放棄教導自己這顆頑石的人。
今晚聚餐的人來了很多,店裏坐滿了臺前幕後的工作人員。
可在這麽多人當中,紀晨大多只有一面之緣。
他所熟知的,只有自己的三個隊友和兩個舞蹈以及聲樂老師罷了。
面對不斷有陌生人上前寒暄,紀晨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
也許是對之前幾次宿醉的事情心有餘悸,紀晨今天并沒有喝太多的酒。
在大家正興起時主動提出離開,不久便獨自一人推門而去。
聚餐的地方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所以他依然選擇了走路回去。
突然天邊一道亮光閃過。
“轟隆隆”的巨響随之而來。
看樣子要下暴雨了。
紀晨默默加快了腳步,在路過那條熟悉的小巷時,倏地停了下來。
大雨霎時傾盆而下。
紀晨有些狼狽的帶上了羽絨服的帽子,往某個昏暗的角落裏奔去。
不過片刻的時間,地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雨水。
之前救助過的那條流浪狗,如今四肢泡在了雨水中,原本用紙箱子搭建的小屋早已坍塌的不成樣子。
雨下的又快又急,很快小狗身上的毛發已經被雨水浸透,渾身打着哆嗦。
紀晨幾乎是下意識就脫去了自己的外套,将衣服鋪在地上,抱起小狗輕輕塞到了帽子裏面。
一陣涼風襲來,發抖的不止小狗,還有紀晨。
他渾身打着哆嗦,攥緊了毛衣的領口,冒着瓢潑大雨,起身飛快的往宿舍跑去。
等他到了家,混身上下都被雨水浸濕,毛衣就像吸了水的海綿一樣緊緊扒在身上,難受得很。
紀晨沖到浴室裏,當熱水流出的那一剎那,瞬間有種得救的感覺。
然而一冷一熱的巨大溫度差異不禁讓他猛地打了個噴嚏。
“哈欠——”
遭了!
可千萬不要感冒了啊……
紀晨默默祈禱着。
然而事與願違,他就是這麽倒黴。
當紀晨在浴室待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已經覺得鼻子不通氣了。
剛要走到床邊坐下,就聽身後一道開門聲響起,涼風透過縫隙灌了進來。
紀晨感受到一陣寒意,不由得猛的打了個哆嗦。
他剛剛才沐浴完不久,渾身都散發着牛奶味沐浴乳的清香,從發梢處墜下的水滴很快便将他的白色棉質睡衣沾濕了一片。
祁暮反手關上了門,盯着他溢滿水氣的眼睫,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走到他面前。
擡手摸上他濕漉漉的發梢:“怎麽不吹幹?”
紀晨偏過頭去,抽回自己的頭發,轉身回到自己床上坐下:“不想吹。”
可能是快要感冒了頭有點沉,他現在只想躺在床上休息。
“你來我房間幹什麽?”
祁暮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默默轉身進了淋浴間,幾分鐘後,拿着什麽東西走了出來。
“別濕着頭發睡,對身體不好。”
紀晨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懶得理他。
他當然知道。
就是不想動罷了。
祁暮将手上的吹風機放到一旁,卻并沒有離開,而是徑直走到紀晨的床上坐了下來。
感受到床鋪的塌陷,紀晨心裏咯噔一下。
在他剛打算睜開眼睛時,一雙大手已經将自己從被窩裏抱了出來。
“你幹什麽!”音量雖然有些大,卻帶着鼻音,聽着奶聲奶氣,并沒有什麽威懾力。
祁暮輕而易舉的掐着他腋下,将他上半身提坐了起來,讓他倚靠在自己胸前。
紀晨本就四肢有些乏力,被他這麽一折騰,頓時沒了好脾氣。
好看的長眉皺起,擡眼怒瞪着他:“你有毛病?”
祁暮沒有說話,伸長了手臂拿起床頭櫃上的吹風機,打開開關之後,對着眼前一團亂糟糟的腦袋就是一頓猛吹。
紀晨又連着罵了他幾句,可惜都被吹風機發出的嗡嗡聲響所掩蓋。
他試着掙紮了幾下,發現對方的力氣比較大後,也懶得再去反抗,自暴自棄的随他去了。
如果他們只是單純地隊友關系,紀晨并不會多想,反而會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務。
可兩人畢竟上過床,無論紀晨怎麽說服自己去忽視,可這個事實就像是個永遠跨不過去的坎,橫在他心裏。
十幾分鐘後,吹風機終于停止了運作。
而紀晨也已經禁不住頭暈和困意來襲,早早就眼皮打了架,在祁暮懷裏安穩的睡了過去。
祁暮垂眸看着完全躺倒在自己懷裏的人,不知該說他心大,還是對人太沒有防備之心。
如果現在跟他在一個房間的人不是他,他是不是也會像這樣随意的靠在別人的懷裏。
想到這種可能,祁暮渾身的氣血仿佛都凝結到了一處。
那天他在陌生人懷裏流淚的一幕,霎時又浮現在眼前。
明知道剛才只是自己的假設,卻依然讓他胸悶的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