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淩晝揚的生活裏向來不缺乏樂子, 高中畢業後,剝離一些中學和未成年的條條框框,日子變得越發豐富多彩。
踏進大學後, 他的娛樂活動衆多, 也并沒有抛棄籃球這項玩了近十年的運動。
作為四玖財經大學籃球隊的新晉主力, 淩晝揚當仁不讓地參加了與四玖大學校隊的新生友誼聯賽。
隊裏幾位大二大三的學長熟門熟路地領着包括淩晝揚在內的新隊員, 從自家大學西門彎彎拐拐走進四玖大學北門。
有個斷眉的學長在閑談中提了一嘴:四玖大學有不少美女。
是啊,走進來短短一段路都看見好幾個了。一個新隊員附和。
另一個挑染藍發的學長本來不以為意,視線不經意掠過一處, 情不自禁地發直:那邊那個确實美。
說的是哪個?
在哪裏?
同行的隊友們都順着藍發學長的目光方向尋找。
穿白色裙子那個?
不然呢?還有哪個比她好看?
美是美……可是不如我們學校的喬女神火辣。
人家的裙子這麽寬松,你能看出什麽?
夠了啊你倆, 光天化日之下, 不要讨論這些。
揚哥你看看嘛, 這仙女是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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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揚哥眼光挑着呢,什麽樣的大美女都不care。
淩晝揚嗤笑一聲,無可無不可地轉眸瞥去。
天際紫霞路旁碧樹, 黑發白裙,女生走在人來人往的路上,自成一道風景。
女生的額頭、鼻尖、嘴峰乃至下颌的弧度格外眼熟。
長得這麽像病秧子……?
淩晝揚咬緊了後牙槽,斜上前兩步,看清了女生的大半張臉。
心髒霎時跳得特別急遽, 強烈的悸動穿滲淩晝揚的肺腑, 咽喉到眼角略微發燙。
有同學在高三時無意說過,雲安長得秀氣。有同學在畢業聚餐時說過,雲安好像是女孩子。酒量差的黎遠幾杯漓泉下肚, 大着舌頭接話:雲安是女生……是女生……肯定很漂亮……至少得是個級花……對吧揚哥?
淩晝揚推開黎遠的歪向自己的醜臉, 面無表情地吐槽, 你們腦子進水了麽?
現在淩晝揚覺得自己的腦子進水了。
“你真的是女生嗎?”
“……是。”
“你怎麽會是……”淩晝揚緊緊地盯着雲安的臉,像刀尖的冷雨,貼着皮肉一厘一厘擦過,“你為什麽要躲着我?”
分明沒有任何肢體接觸,露在衣服外的肌膚有細微的發麻,雲安忍住了欲往後退的腳步。
“……沒有躲。”
面前給她帶來深重壓迫感的人,嗤嘲地“呵”一聲。
雲安飛快擡眼看了一下他,又看見他的身後不遠處,一群穿着和他同色系籃球衣的男生。
“你是來打籃球的吧,他們都在等你,不快點過去嗎?”
“得空了找你。”淩晝揚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不能再躲我。”
握着安靜下來的手機的雲安:“……”
二十來分鐘後。
中場休息的淩晝揚,仰頭喝礦泉水時,瞥見球場觀衆席角落,和幾個男生女生坐在一起的雲安。
關系不錯的學長拍了拍淩晝揚的肩膀,問出在路上就想問的話:“認識那個仙女學妹?”
喉結滑動一下,淩晝揚咽下口中的礦泉水,“何止認識。”
學長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哦?是什麽關系?”
淩晝揚用手背一把抹去淌到下巴的水漬,略挑了挑凜冽的眉峰,回到籃球場中。
隊友們明顯感覺到淩晝揚打球的氣勢變了。
不是說之前淩晝揚打球不拼,他打球一貫很厲害。只是往常總透着股漫不經心的随性,更像在和大家玩樂,現今是真切的在競技,像要把渾身解數都給展示出來。
這樣一來,對方球隊就慘了,幾乎是被壓倒性地虐。
淩晝揚又投中了一個三分球,觀衆們熱烈的喝彩聲響起,他扭頭,目光徑直看向觀衆席的某處。
哪知道某個心心念念的人壓根兒沒看比賽,在聽她身旁的男生講話。
淩晝揚舌尖舔了下後牙,重新全身心投入進比賽中。
籃球場裏的男生們一水兒個高身材好,跑、閃、跳、投間滿滿的雄性荷爾蒙,場外圍觀的群衆越聚越多,興奮的女生們的加油聲此起彼伏。
當再次搶到籃球時,淩晝揚敏捷地掌控着,在隊友的不解和敵方的迷惑中,運球繞了大半個籃球場,貼着界線晃過場地的角落。
“……結束之後,我們協助活動部收拾場地。”
“嗯。”
聽着副部長的安排,雲安的注意力被面前的淩晝揚吸引了部分。
男生帥氣勃發,動作潇灑輕松,神态是無所畏懼的不羁。
他的經過,攪動了附近的空氣,青春的炙烈流動成熱風。
淩晝揚無疑是從始至今全場最矚目的球員。
思緒有些發飄,雲安想到了高中時,為了刷健康值,拜托淩晝揚教自己打籃球的場景。
她說不會拍球,讓他面對面示範,還把手掌貼上了沒什麽耐心的他的手掌。
他的手比她的大多了,掌心幹燥溫熱,手指修長。
她不僅碰過他的手,還碰過他的肩胛……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雲安用盡千方百計和淩晝揚發生肢體接觸,真要算起來,她也不記得碰了他多少次。
四玖大學與四玖財經大學的這場籃球比賽,後者以領先八分的成績取得勝利。
主場方的相關部門的成員在賽後要清掃整理場地。
籃球架附近有一箱剩下十來瓶礦泉水的紙箱,雲安自覺地走過去,彎腰将它抱起。
有點重。
雲安有些吃力地走了兩步,手中忽然一空,裝着礦泉水的紙箱“移”到了另一個人身前。
雲安懵懵地張開紅潤的唇,“你……”
“就你這病歪歪的身板,搬什麽搬。”淩晝揚渾身散發着運動後的蓬勃熱度,“說吧,要放去哪兒?”
雲安不大好意思麻煩別人,“有點遠……”
“說。”淩晝揚的語氣有點兇,用鞋尖踢了下雲安的鞋側。
淩晝揚離雲安的距離很近。
他流出的汗水的味道比較淡,不難聞,糅合着他身上原有的味道,更像是□□屬于初熟躁動的狀态,氣息往外擴張與侵略。
雲安現在處于他的氣味标記範圍中,皮膚被動地呼吸,“……西側的運動器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