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頒獎05
“那我有什麽不一樣？”
怎麽樣的？緒夏愣了半分鐘, 還是沒想出合适的回答。
簡冬是她丈夫，當然跟緒夏敬佩的其他演員是不一樣的。可除去愛人的身份外，緒夏最初看待簡冬, 亦是懷着對前輩的敬仰、尊重、崇拜和…想要對他實施婚內強|奸的野心。
半晌沒等到緒夏的回答，簡冬也不催促，越過兩人座椅中間的間隔握住緒夏的手, 輕輕摩挲。
“我…”緒夏感受到他掌中的溫暖，反過手跟他十指相扣, 清亮的嗓音軟軟說，“我愛你啊。”
…
漫長的旅途中緒夏沒能睡着。飛機上并不颠簸，可她實在無法适應在床以外的地方入睡, 幹脆翻出劇本跟同樣不打算睡覺的簡冬探讨。
“你說，常寧喜歡楚艾嗎？”緒夏疑惑的問。
《如愛》的劇本裏沒有感情線, 她找來原著, 也沒找到對兩位主角關系的明确定義。最後是開放性結局, 并沒有講述最後，不同境遇但共反抗命運的兩個人是否走到了一起。
“喜歡, 否則她不會護楚艾那麽多次。”簡冬不假思索的給出答案，又說，“很多讀者續寫結局, 都是傾向于讓他們在一起的。”
“我也希望他們能在一起，兩個人可以彼此治愈。”緒夏翻到主角設定，低聲嘟囔說，“他們談戀愛的話, 楚艾應該充當女孩子的角色吧？”
聯想到楚艾的設定和內心性格，簡冬找不到反駁的話，只好沉默。
“約會的時候，他可能會穿小裙子。”緒夏充分展開了想象的翅膀，望着簡冬把他帶入楚艾，擔憂的問，“一米八幾的話，買合身的裙子是不是很難？”
“……”簡冬偏過頭，阖眼假寐。
沉迷劇情無法自拔的緒夏還在捧着人設本碎碎念，“可以請裁縫師傅改良的，你腿又長又直，穿起小裙子肯定特別好看…”
簡冬根本不想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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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業多年，他第一次後悔接某部戲。
琢磨劇本的時候太投入，生物鐘已經固定的緒夏臨下機前有些困。到達異國時，外面還是日光明媚的下午，她打着哈欠守在機場外，跟緊随其後的胡薇幾位打了招呼。
“你快跟簡先生先走吧，”胡薇看她困得要哭了，連忙催促，“別等我們了，頒獎明天才開始，我們幾個打算去玩玩呢。”
“那要不要…”緒夏暗搓搓的想要提議。
“不要。”幾個姑娘集體拒絕。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其他家的粉絲難得見到偶像肯定攔着抱大腿，哭哭啼啼不讓走，只有他們家會往外趕正主。
沒辦法，誰讓她家愛豆就是這麽寵粉呢。
“好、好吧，你們注意安全。”緒夏莫名被排擠，溫聲軟語的叮囑幾句，才跟簡冬坐進來接他們的車裏。
司機送他們到酒店外，緒夏一眼看到馬路對面顯眼的建築。建築群左右有兩排柱子分隔的長廊，穿過兩邊側廊中間是鑲着彩色玻璃，建築風格古舊的半圓拱頂庭式教堂。教堂前有一片噴泉廣場，白鴿停在廣場前的噴泉上，畫面無比安寧祥和。
簡冬注意到她目光落點，“想去看看嗎？”
“可是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啊，”緒夏揭下黏在噴泉上小天使的視線，克制的說，“晚上還有采訪呢。”
簡冬擡手掃了眼腕表，“采訪前有足夠的時間，要是你不急着睡覺的話，我們可以去轉一圈。”
“真的可以？你也不睡嗎？”緒夏揪住簡冬的衣角，擡頭充滿期盼的望向他小聲說，“我只在電影裏見過，還沒有去過教堂呢。”
“可惜現在沒有禮拜，”簡冬幫她撥整齊被風吹散的劉海，溫和地說，“走吧。”
緒夏笑彎了眼，徹底放飛自我張開雙臂假裝成一對翅膀，蹦蹦跳跳的沿人行道穿過馬路，在廣場上撒歡飛舞了兩圈走到教堂裏。
教堂兩邊是幾排木桌，最前方有個窄窄的臺子，臺子旁邊有一處空地，周圍牆壁上滿是色彩斑斓的宗教畫。劇中各種西式婚禮上，牧師總會站在臺子上為新人祈福。
緒夏手指拂過一排排空蕩蕩的座椅，穿過過道慢慢走到前方，突然覺得羨慕。她也想帶着親人的祝福，穿着潔白的婚紗走過這條路，聽牧師許下誓言。
簡冬從後面走過來，伸長手臂環住緒夏的身體，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小幅度蹭了蹭，望向教堂頂愛神丘比特的浮雕。
“夏夏。”
“嗯，我在。”緒夏應了聲。
簡冬環住她的腰，摸索着握住緒夏的手十指緊扣，虔誠的說，“嫁給我。”
“啊？”緒夏驚訝地擡起頭，以為簡冬讀懂了自己的心思，“我已經嫁給你了啊…”
“之前沒有辦婚禮，”簡冬語氣隐約有些委屈，低低地說，“太忙了。”
“嗯，不辦婚禮也…”緒夏很想讓自己體貼些，可她被簡冬傳染的委屈了，心裏也對婚禮有了執念。
“所以，嫁給我吧。”
“好。”
結束完各家媒體輪番采訪，緒夏回到酒店倒頭就睡，連倒時差都不用。次日天還沒亮，周歡就打電話把緒夏從床上吼起來，約了造型師企圖給她做個震驚全場的造型。
那位國際知名的造型師原本信心滿滿，拍着胸脯保證能讓緒夏豔壓群芳。在見到緒夏本人時她卻沉默了足足五分鐘，才從衣櫥裏拿出來一件鑲滿亮片的抹胸小禮服，“這個？”
周歡盯着那套閃瞎眼的禮服，露出個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抱歉您可能沒聽清楚要求，我們打算走電影獎的紅毯，不是參加銀光假面特攝節目。”
“歡姐，”先天身高劣勢、長相還幼稚的緒夏很有自知之明，欲哭無淚地說，“你別為難人家了。”
幸好國際電影獎邀請了各國演員，還有各地跑來蹭紅毯的幺蛾子，什麽妖魔鬼怪的裝扮都見過，所以對演員走紅毯的環節比較寬容，女藝人不用非要穿大裙擺的晚禮服登場。
造型師最終根據電影角色設定，給緒夏準備了件甜美但不是過分可愛的純白及膝裙，并給她上了素淡恬靜的妝，看上去像是鄰家初戀小姑娘。
為了不落下話柄，緒夏挽着一身深灰純黑的簡冬早早來到頒獎禮現場。
她剛出現在群衆視線中，猛地聽到旁邊出現撕心裂肺的喊聲——
“清至！清至！”
緒夏驚得虎軀一震。胡薇她們才來了幾個人，喊聲竟然如此雄厚。而且，當着外國友人——
她暗想着，縮縮脖子循聲望去，發現那一排給打call的并不是胡薇和她的粉絲，而是許多金發碧眼、站在旁邊不停揮手尖叫、蜜汁興奮的…外國友人。
“呃…”
發現緒夏望過來，喊話的外國友人們瞬間沸騰了，開放狂熱的風格讓胡薇她們都嘆為觀止，只能縮在角落暗搓搓計劃怎麽把他們籠絡到緒夏粉絲團內。
出于職業需求，緒夏英語處在及格線以上，雖然口語不太标準，起碼聽力過的去，基本能理解那些外國友人喊出了的話。
“啊啊啊！真的好小好迷你啊！”
“本人比電影裏還要矮啊，好想帶回家做玩具！”
“太可愛了，中國的女生都這麽嬌小嗎？”
旁邊的中國女孩胡薇連忙撇清關系，“不是不是，她特別矮而已。”
緒夏：……
一群假粉！
護在旁邊的周歡給她解釋，“我昨天打聽過，這邊觀衆非常喜歡你在電影中蜷着的樣子。因為白種人骨架普遍大，很少有你這麽…所以電影中清至抱着腿嬌小的形象，非常激發他們的保護欲，甚至已經有人自發建立你的fans群體了。”
“那我真應該感謝我的媽媽…”緒夏無奈地說，“還要感謝我的祖國和水土。”
“你不…”簡冬試圖安慰她。
緒夏欲哭無淚的制止他，“簡冬，你讓我靜靜好嗎？”
紅毯環節跟緒夏想的完全不同，兩杯衆多外媒守着拍照，閃光燈照的眼睛都快瞎了。緒夏表現的鎮定從容，跟私底下完全不同。只可惜拍完照她就急匆匆躲到會館裏，完全沒機會見到蒂斯和朱溫。
還未開場，會館內的大熒幕随機播放入圍影片選段。兩個人坐下沒多久，畫面中就跳出來《生遇》的片段。
這部電影緒夏看過無數次，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她偷偷觀察旁邊人的表情，想知道外國觀衆對影片的觀感如何。
會場內十分安靜，各國知名演員、導演、編劇等望向熒幕裏抱膝蜷縮的清至，臉上露出看玩偶手辦的收藏欲。
緒夏打了個顫。
正式頒獎過程跟國內稍有不同，沒有那麽多噱頭和串場。幾乎是剛開場，主持人随便說了幾句就開始公布各大獎項，幾家歡喜幾家愁。
直到頒獎嘉賓公布最佳外國片是《生遇》時，滿座嘩然，紛紛直呼意料之外。
連主演都無法相信，甚至連簡冬也愣了兩秒才起身去領獎。
國語電影，尤其是國産文藝片非常難打入海外市場，即使《生遇》票房尚可，比起某些大制作外國科幻片還是相形見绌。在這種大環境下，能力壓衆多大制作影片得到最佳外國獎，這事趙南都不信。
趙南甚至沒有來現場，留在國內看轉播。
聽到提名時，趙南掐了把古北的胳膊，“我聾了？”
“沒，拿獎了。”古北撥開他的手，幸災樂禍的說，“恭喜啊，有簡冬替你發言，說不定大家以為他是導演呢。”
“嗷！好氣啊！”趙南氣得差點砸了緒夏送的焖燒杯，連跑宣傳的心情都沒有了，惱怒的問，“有什麽好恭喜的？”
“導演顏值從-250到9999了，多棒啊。”古北極其敷衍的拍拍手，非常有先見之明的躲開，免得遭到尋仇。
趙南沒能在國際大獎上刷臉熟提逼格已經很氣了，又被這家夥損，憤怒地撸起袖子要跟他幹架。
他們還沒打起來，聽到轉播員忽然激動的連聲尖叫——
“是緒夏！緒夏居然入圍最佳成就獎了！”
成就類別下的最佳表演獎比影帝影後差了一檔，可畢竟是對演員的莫大肯定。截止目前，中國演員能入圍的也沒幾個。趙南和古北同時停下動作，屏息望向屏幕。
“本次最佳表演獎得主是…”
